對於清源丹，方啓明還是很自信的，雖然不算什麼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但是排除體內的髒東西，鞏固筋骨，穩定身體的平衡能起到很大程度的作用。
奈何這個老人家不信啊。
老王的爪子像鐵箍一般抓着他的胳膊，方啓明無奈地和他攀談：“老人家，你這身手真是不錯，這手像鐵爪一樣硬呢。”
老張一直捂着熱騰騰的肚子，筆尖慢慢溢出了汗水，他盯着那混濁的汗水看了看，這才笑道：“老王，你看我真的出汗了啊，你快別抓這他了，說不定我真的遇到一個能救我一命的神醫了！”
老王還是不信，依舊抓住方啓明，還有逐漸收緊手勁的趨勢：“你上當受騙的還少嗎，上次某個大師不是也給你吃了一粒什麼藥，結果你也跟現在一樣冒汗，說不定下一步你就會跟那次一樣拉肚子呢！”
方啓明覺得，如果身體要排毒，說不定待會兒真的會拉肚子，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說了肯定要挨拳頭。
老張捧着圓鼓鼓的肚子，樂天派地笑道：“不會不會，上次那藥丸就是用芥末和辣椒做的，我一吃就被辣得滿頭大汗，這次這個藥丸不一樣，入口即化跟仙丹一樣。現在我嘴裡還冒着香味兒，不信你聞聞。”
說着就往前湊，老王怕他的口氣，立馬捂住鼻子，嫌棄道：“你個臭魚罐頭般的嘴還好意思讓人聞，你忘了中午剛剛吃了大蒜啊，快閉上你的臭嘴！”
老張翻了個白眼，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方啓明就坐在倆人中間，被薰了個滿頭滿臉，那股味道真是酸爽。
方啓明用另一隻空餘的手，揮散了瀰漫在空氣中的蒜味和臭味，皺着眉頭道：“老人家，我這裡還有些養胃的藥丸，你還需不需要，你這胃似乎也是不怎麼健康啊。”
老張疑惑不解，問他：“我這口臭的毛病難不成和胃有關？”
方啓明爲他解釋道：“口舌生香是胃腸功能活動正常的外在表現。反之則可能出現病態的口臭口腔。不過口臭的產生也源於人體的各種急慢性疾病，虛火鬱熱，蘊於胸胃之間則口臭，或勞心味厚之人亦口臭，或肺爲火灼口臭。”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胃的毛病而不是其他地方的毛病？”老王還是致力於戳破他神棍的真面目。
老王問話的時候手勁變小了些，方啓明趁機悄悄鬆了鬆胳膊肘，換了個舒服的，卻不至於被發現的姿勢，他說道：“我剛剛給老人家把過脈，他是典型的胃熱熾盛之證，舌紅苔黃，脈滑數，再加上口臭，飲冷茶，所以確定。”
老張不禁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小夥子心細如塵，你說當醫生的是不是都這麼細心啊，我喝冷茶你都能注意到，了不起。”
老王冷哼一聲，倒是沒再抓着方啓明不放，畢竟老張服藥這麼長時間也沒啥事，頂多冒了些汗，如果他再抓着人家不放，也說不過去。
午後陽光溫暖，照在樹梢上，投射下影影綽綽的樹蔭，他們的位置正好在樹蔭底下，偏僻舒適，關鍵還沒幾個人。
不過他們一夥三人在這裡閒聊，還擺着個棋盤，慢慢也從周圍也聚過來幾個看棋的，沒想到看了一會兒居然發現倆個老人家沒再下棋，而是和個年輕人攀談起中醫養生的事情，衆人云裡霧裡的聽了一會兒，還是沒搞懂他們在說什麼。
於是有人就跳出來問：“誒你說的什麼藥丸真這麼神奇，居然還能治病？”
“是啊是啊，這麼神奇也給我拿幾個嚐嚐，我也有口臭！”旁邊又來一個湊熱鬧的。
“就是，既然這樣你也得給我們看看，我們都什麼毛病，不然今天就不讓你走了！”
大夥這麼調侃的語氣，分明是把方啓明當成了騙子，不過他也沒有理會，拱手道：“我今天帶的藥都是符合這位老人家身體的藥物，你們身上的毛病需要另外配比，他的藥你們不能亂吃。”
這騙子的藥丸居然還有這麼講究的地方，大夥“呸”了一聲都有些掃興，剛準備離開，就看見老張抱住了肚子。
“哎呦我去！”老張覺得自己的肚子漲疼得厲害，“我肚子怎麼疼起來了？”
老王連忙去扶他：“你沒事吧！”
方啓明在旁邊看了看，淡然道：“他這是要排五臟六腑之毒，你快帶他去廁所。”
老王瞪了他一眼，憤怒道：“你們快把這騙子抓住，就是他給老張吃了不乾淨的藥丸，所以才讓老張肚子痛，可不能把這壞蛋放過了！”
冤枉啊，方啓明內心一陣悲鳴，不過還是站起來說道：“我不會跑的，我們快扶他到廁所吧。”
老張捂着肚子哼哼，本來他是端坐在石凳上的，這會兒被他們扶着站了起來，肚子突然“軲轆”亂叫起來，他捂着肚子只覺得整個腸子都在作亂，老張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放了巨響的臭屁。
頓時間，臭氣熏天，大夥紛紛在第一時間捂住了鼻子，後退幾步。
老王也捂着鼻子道：“你快去廁所解決一下，我幫你看着這個臭小子。”
老張朝他點點頭，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火急火燎的朝廁所跑，幸好這裡離公共廁所不遠，不然真的是丟臉丟大了。
在臭氣釋放出來的時候，方啓明本來腿長跑得應該最快，可是剛想退後幾步，就被老王雙手箍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他無奈下，只能用兩指個頭按住了自己的迎香穴處，得以暫時閉氣，等那毒煙消散過去，才放開手指頭，差點背過氣去。
這真是好心沒好報，方啓明覺得自己是自找罪受。
大夥也算是見證了一把這個騙子騙人的過程，索性都坐到石凳上，等老張出來後，做個熱心羣衆，幫老張討回公道，省的他被騙子坑錢。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藥丸是方啓明免費給的，還以爲老張花了許多錢，看着方啓明臉色眼神都不是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