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錘離開了格鬥場,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拒絕讓陳家才送他回去,獨自一個人冒着大雨走了出去。
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陳家才以及其他八大成員齊聚近月臺酒店高層,龐大的會議室前面佈滿了監控器,上面有深海市沒個角落的監控。
這裡的監控比深海市警察局的更加完善,採用軍事衛星定位,這可是大手筆,平常的時候是絕對不能開啓的,也只有在黑金聯盟進行到最後時刻纔會開啓。
所有人都沒有睏意,都在監控器上搜索着李錘的身影。但是自從李錘出了格鬥場,就在也沒有看見過他。
王鐵真的準備逃跑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深海已經沒有他能夠呆的地方了,他能逃的出去嗎?現在還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在這大雨夜中,能夠逃過李錘的追蹤嗎?
這是所有高層成員所關注的問題,也是因爲這樣,他們纔來到近月臺,這個最完善監控的地方觀察着。
“東城發生械鬥了,一小股不服從的勢力,抵抗沒有任何的意義。”王局長喝着茶水,觀察着監控器。裡面八神領着人很快將這一批勢力打散。
“李錘呢?有誰看到他沒有?”陳家纔在監控器上搜索着,他沒有看到李錘,但看到了王鐵的車,以最快的時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依照這個速度,最多半個小時就能離開了。
他心裡有些焦急,他希望李錘能夠捉到王鐵,將這個未來可能成爲隱患的傢伙消滅,但是顯然,在王鐵身後還有幾輛保護他的車,但就是看不到李錘。
“我看到了。”忽然一個高層成員說:“剛纔我看到了他,他好像……在興華路,不過他好像知道攝像頭的盲區,隨即就不見了。”
所有人都看向興華路的監控器。
王局長喃喃的道:“興華路在北城,王鐵已經到了南城的高速,黃金獵手去那裡做什麼呢?難道是迂迴包抄?恩……獵手就是獵手,不能以常人度之啊。”
陳天橋此刻道:“我已經出動了直升機,不論怎麼樣,獵手如何捉到王鐵,都將成爲經典,或許在未來將重蹈在衆位的身上。”
此話一出,衆人都沉默了。
確實如此,誰敢保證,下一年或者在未來的某一時刻,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再次發生呢?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下一個王鐵呢。
也正是因爲這樣,這些人精纔會迫切的希望,李錘將如何捉到王鐵。
不過大雨夜,視線本就不好,監控器裡面的東西也看到不清楚,興華路上李錘只是露了個面,就在也沒有出現過。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錘還是沒有出現,王鐵的車依舊飛速的在高速上行駛,如果這樣,十二點前王鐵肯定能夠跑出深海。
李錘到底會用什麼方法來阻止王鐵呢?還是真如他說的,午夜前任由王鐵逃跑,過了十二點纔去追殺他?
九大成員,議論紛紛,不斷的觀察着監控器上面的變化。
疲勞無比的李錘那裡還有空去追殺王鐵,興奮劑的效力已經過去,強烈的反作用開始出現,他全身沒有一處不痠疼,兩條腿更是軟綿綿的,更加恐怖的是,他竟然出現了幻覺。
眼前本來什麼都沒有的空街,在他看來則是充滿的恐怖的景象,上大學時的女友不斷在他耳邊訴說,“李錘,你這樣天天吊兒郎當的像什麼樣子,都這麼久了,連份工作都沒有,還租住這個出租房,以後怎麼辦?我們分手吧。”
“不……不要啊。”李錘眼睜睜看着她在面前離開,沒有任何的留戀,初戀總是最美好的,給人也是留下最深印象的。
忽然間,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小時候大哥李福小妹李如離開的情景出現了。
“這個家我實在受不了啦,剛愎自用,怎麼說都不肯聽,難道家人都要爲他一個人受到牽連嗎!二娃你跟不跟我走?”李福滿臉的嚴肅和急躁,旁邊的母親還在嘆息。
“不,不要走。”李錘無力的說着,伸出手想拉拉看着自己不斷哭泣異父異母的小妹。
“好,你不走,我走!”李福毅然決然的拉着不捨得離開的李如朝門外走去,那同樣是個大雨天,臨走的時候李福還丟下一句話:“他如果還是這樣,這個家早晚會毀在他手裡,媽!等我出息了,一定來接你……”
那個他是誰?
自然是老鬼,冬青。
“啊……”李錘腦漿疼痛難忍,裡面好像被刀子攪動一般,“咚!”情不禁在,他用頭重重的撞擊了街邊的路燈。
“哈哈,李二娃子,你也有今天,我們黃家三兄弟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現在就來收你的命……”黃老三全身是血的舉着殺豬刀朝李錘捅了過來。
幻覺!又是幻覺。
“呃啊……”李錘再次爆喝一聲,猛然間看見旁邊有個夜店,裡面的燈光還亮着:“好累,好餓……”
哐噹一聲,夜店的玻璃門被李錘撞開,裡面值夜班的是對中年夫婦,看見此刻的李錘,着實嚇了一跳,全身的,臉色白的嚇人,眉骨裂開,露出裡面的肉,臉上彷彿碎了的玻璃一般,到處都是裂痕。
“你是人是鬼?”大雨天碰見這種景象,在正常的人也會害怕。
李錘全身直髮抖,嘴脣發紫,牙齒不斷的上下抖動着,從兜裡摸出一張溼乎乎的百元鈔票,仍在櫃檯上,朝食品櫃檯走去。
他腳下不穩,歪歪扭扭,險些撞到在貨架上,終於摸到了一塊麪包,費盡全身的力量纔將平常小孩子就能輕易打開的麪包解開,然後用牙齒一點點的撕咬。
“老公,你看……他好像被人打了,應該不是鬼,要不要報警?”
“先看看,看他的樣子傷的不輕,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性。”這對中年夫婦試着靠近李錘。
看着他們靠近,李錘咧嘴笑了,不過他一笑比哭還難看,臉幾乎都扭曲了,有裂痕的地方隨着一笑滲出血來。
那對夫婦又連忙停了下來。
“呵呵,大嬸子……不要怕。”李錘微弱的聲音對中年婦女道:“麻煩你,給我……倒杯熱水,我想喝水……”他那沙啞的聲音猶如鋸子在鋸一塊厚重的鋼鐵,令人牙酸。
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中年婦女看見李錘這般,心裡一軟,連忙上前又走了一步:“小夥子,你是這咋的了?咋受這麼重的傷呢?哎呀,你看看你的臉都變形了,你很餓嗎?”
李錘咬着麪包點點頭,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能量,需要極大的能量來抵抗身體內興奮劑的後遺症,如何才能獲得能量?只有不斷的吃大量的事物。
中年婦女心一軟,道:“哎,這孩子多可憐啊,看他年齡也就比咱家兒子稍微大點。”她對李錘道:“你等着,我去給你做飯去,晚上吃的燒雞還有半個,我給你熱熱。”中年婦女說完朝後面走去。
李錘將乾澀的麪包放在一邊,眼前的景象不斷的出現虛幻,伸手將貨架最下面的洋酒拿起來一瓶,只是他實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開啓瓶塞。
“大叔……幫幫忙……”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他可不像女人那樣心軟,道:“小夥子,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給你打醫院電話吧?”
李錘連忙搖頭:“不用,他們治不好的。”見他不想幫忙,李錘拿着酒瓶奮力朝貨架撞去,嘡啷一聲,這種劣質的洋酒,瓶子還是很容易就能打碎的。
瓶口碎了,有着鋒利尖銳的玻璃渣子,李錘仰起頭,張開嘴,讓裡面的酒液流進苦澀乾涸的嘴裡,他已經全身冷到了極致,在這種情況下,喝一瓶高度洋酒,還是能夠起到一定的驅寒作用。
一口氣,將多半瓶洋酒喝完,那位大叔看的都呆住了,愣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那位中年婦女的速度很快,半隻燒雞在微波爐裡面一分鐘就足夠熱透,放在盤子上交到李錘面前,同時還有一碗剛剛沏的雞蛋羹。
“謝謝……”李錘伸手抓起了燒雞,一口將雞頭咬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咀嚼,直接吞進肚子裡面。
“啊?這……”
李錘狼吞虎嚥的姿態,徹底嚇呆這對中年夫婦,半隻燒雞足有一斤多,李錘一根骨頭都沒吐,連雞屁股都吞進了肚子裡面,然後一口氣將那晚雞蛋羹喝下去,那可是剛剛沏好的,他一點也不覺得熱。
“不行。必須報警了,這簡直是怪物……”中年大叔拿出手機,剛剛想撥打110,忽然被一隻手按住了。
“啊!”他嚇了一跳,可能是太專注這個怪物了,完全沒注意,一個頭發花白和他年齡不相上下的中老年男人舉着黑傘站在了他身後。
“不要怕,這裡交給我。”中年男人從兜裡掏出一枚證件,看完後,那對中年夫婦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