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出宮的人正多,多是朝中重臣,盤查也不嚴,正是出去的好機會。
“盱兒,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有有心事?”芋太妃早就看出他不對勁,“如果有什麼事你先去吧!母妃等你回來。”
“母妃。”南陵盱眙起身感激地看着她。
正有大臣和南陵靖璽告辭,只聽嗖一聲,一隻黑羽剪直直朝南陵靖璽飛去。
南陵靖璽一把拽開大臣同時繞開飛來的黑羽剪。
那大臣早就被嚇傻了,大喊:“刺客,有刺客……”
頓時一片混亂,因爲伯姬如今已是很強大,想想也沒有人敢來行刺,所以根本未設嚴格的防守。
一個黑衣蒙面人飛身躍上房頂,三隻黑羽剪已經朝南陵靖璽方向飛來,分別指向程太后和程衛君,另一隻指向南陵靖璽。
一時間南陵靖璽自顧不暇。
“母后。”南陵盱眙已離開位置,拼盡全力纔在最後一刻握住刺向程太后的黑羽,而驚呆的程太后已經昏厥。
南陵靖璽也飛快躲過射向自己的黑羽同時移開程太后:“快傳御醫。”
黑羽不偏不倚地刺中程衛君。
蘇廉已經纏上黑衣人,與此同時侍衛齊齊從屋頂各處伸出弓箭。
本來佔上風的黑衣人突然驚慌了,即使武功再高一拳難敵四手啊!
“皇上……”程衛君嘴角流血,卻拼命叫着南陵靖璽。
南陵靖璽把程太后交給南陵盱眙去扶住程衛君,即使沒有感情,但畢竟相處了這麼久。
“你別說話,御醫馬上就來。”南陵靖璽轉身再次傳御醫,五個御醫趕敢來,其實一切他都準備好了,只是沒想到還是讓刺客混了進來。
“皇上……”程衛君使勁拉住他的手,恨不得一輩子握住,“皇上不用擔心,臣妾沒事了,臣妾好累,臣妾想休息了,只是……只是臣妾好想看到皇上笑,只對臣妾一個人笑,哪怕一次……”
這是她一生最大的願望,他從來不曾對她笑過,她不願爭也不願搶,只是想要他看看自己的存在。
南陵靖璽竟真的笑了,只對着她一個人笑,那一刻他是真心的,這個自己一直討厭的人,只是程衛君看着他的笑比哭還難看,不過她很開心,此生無憾了,累了就要休息,這些年一直想做一件事,就是累了就睡,這次她選擇了任性,握緊南陵靖璽的手也鬆了。
乾坤門的城牆處兩個黑子蒙面人,似是迷了路,突然其中一個扯了扯另一個,示意他看下面心事重重的女子。
月色雖明,但畢竟是晚上,而且青檬正藏在石頭後面,只看出是女子身影。
只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青檬回頭只見兩個黑影隨城牆而下,青檬來不及回手,先看到青檬的蒙面人已經從青檬身後一把扣住她的手,可見輕功了得。
“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青檬掙扎,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祭月臺怎麼走?”蒙面人粗聲道。
“你抓着我我怎麼告訴你啊?”青檬反問。
“快說。”那人焦急喝道。
“我都說了,你先放開我。”青檬使勁掙扎,突然把蒙面人帶進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她思索怎麼樣才能甩掉他們,功夫自己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快點說。”
聽起來很是急切。
“我只是這裡的一個丫鬟,我死了倒是沒什麼,只是若是驚動其他人,我想憑你們功夫再好。恐怕也走不出去吧?”青檬冷靜道。
那男子還欲說什麼卻被另一個人阻止。
男子道:“放開她,我們只要找路進去就行了,沒必要傷人。”
抓住青檬的人雖不願意,但還是放開她,聽起來剛說話的人還挺有威嚴的,大概是抓住自己的人的上司,青檬想着,那人已經放開她,只是自然逼着她帶路,她可不想就在這兒丟了小命,只好乖乖帶路。
俗話說一拳難敵四手,裡面的黑衣人已經被南陵盱眙極其蘇廉制止住,不過南陵靖璽並未立刻揭開他的面巾。
“皇上,這怎麼處理?”蘇廉抱拳問道。
“不急,”南陵靖璽若無其事冷笑道,“放長線釣大魚。”
地上的蒙面人本已經認命,只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使勁掙扎,但無奈的是被人緊緊叩住根本動彈不得,嘴巴也被堵住。
南陵盱眙大概也猜出他是什麼人。
開始抓住青檬的蒙面人再次用刀頂着青檬的脖子逼她閉嘴乖乖帶路,青檬只好照着了。
正在緊張的時刻,南陵靖璽等着自投羅網的人,衆人心驚膽戰地等着接下來的戲。
藏身柱子後的蒙面人見到地面渾身是血的蒙面人忽然就緊張了,兩人上前,似乎已經忘記了青檬的存在。
青檬趁機悄悄離開。
“公主……”亦靈突然看到偷偷摸摸的青檬激動得大叫,青檬突然消失,又發生刺客一事,他們早已擔憂不已。
所有人目光突然轉移,本來以爲青檬只是宮裡一個無關要緊的丫鬟要她帶路,沒想到竟然是公主。
青檬一驚,人已經被未曾抓她的蒙面人抓住,明晃晃的銀刀橫在脖子前,即使自己覺得自己很淡定她還是能夠清晰從脖子下的刀上看到已自己害怕的樣子,畢竟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真刀實劍,況且刀子還橫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很不利。
南陵盱眙和南陵靖璽同是一驚。
青檬看到南陵盱眙的手都在抖,那種感覺似曾相似,當初被鄭美人傷了的時候就感覺他渾身都在抖,是擔心嗎?青檬竟然覺得有些開心,也不那麼害怕了。
“放開她。”南陵盱眙道。
看到衆人的反應,兩個蒙面人慶幸自己找到正確的人質。
“一個換一個。”抓住青檬的蒙面人沉聲道。
青檬從他的聲音中感覺到的卻是嗜血的味道,與剛纔判若兩人。
南陵靖璽冷笑道:“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以爲你抓了她就能活着出去。”本來緊張的南陵靖璽突然冷靜道。
地上被扣的蒙面人掙扎着搖頭示意他們離開。
兩蒙面人卻毫無動搖。
“是嗎?”蒙面人似乎已經找到南陵盱眙的軟肋,手上的刀微微用力,青檬脖子上就出現一條若紅繩的痕跡。
“不要……”南陵盱眙深沉的眼眸此刻如嗜血狂魔。
“公主……”
“青檬……”
不知道哪些人喊她,雖然被人牽制着動彈不得,但她知道有人在爲自己擔心。
“一個換一個。”蒙面人堅持着冷聲道,手上再次用力,青檬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馬上就要掉下來了,但仍然沒有吭聲。
“好,朕答應你。”南陵靖璽終於鬆口。
青檬又彷彿看到升起的太陽,很美很美,原來死亡之後這麼美好。
首先抓住青檬的蒙面人已經扶起地上受傷的蒙面人。
最後轉身時南陵盱眙警告道:“你們若敢傷她一份,我定要你們全族人陪葬。”
離開皇宮時,集市上燈火通明,熱鬧程度一點兒也不輸給皇宮,眼看受傷的蒙面人就快不行了,那蒙面人也收起刀:“你的速度永遠沒有我的刀快,若你不想丟掉性命的話就乖乖的跟着。”
警告後掉頭去幫忙扶那受傷的人。
青檬只覺得脖子生疼,刀子割下去的時候也沒有現在疼,而且黏糊糊的。
“爺怎麼辦?這裡的大夫一定都被控制了。”那個一直扶着人的蒙面人擔憂道。
“我們先找安全的地方休息。”挾持青檬的蒙面人吩咐道。
受傷男子本已氣息奄奄了,突然暴跳如雷:“爺,讓我去殺了她,不然我死不瞑目。”
那個被稱作爺的人也就是挾持青檬的人喝道:“還不閉嘴?你這樣浪費精力是不是想要我們也一起死在這兒?”
受傷男子很不甘心,但也只好閉嘴。
最後他們在一處陰影處落腳,只是對面燈火通明,彷彿對面就是湖水,湖水上星星點點的燈光和倒影,看着那像是河燈還有船隻,船隻上有男有女有多有少,看起來其樂融融,歡天喜地,或攜湖海,沿遊徹曉。湖堤之上,聯袂踏歌,無異白日。並在江上施放萬盞小河燈,放天燈、點塔燈,燦如繁星,十分可觀。
青檬不解,既是逃命,何不找一處無人煙的破廟落腳,反而在這人聲鼎沸的地方。
“爺,咋們真要在這兒落腳?”那蒙面人問出青檬心中的疑問。
“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男子回答完畢,眉頭忽緊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上好的藥,否則受傷的蒙面人怕是要流血身亡了。
青檬愣了愣,最終還是決定把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交給那個被稱做爺的蒙面人,知道他會不信:“我本打算偷偷溜出宮,所以隨身攜帶在身上,你隨便幫我也抹一點。”
她覺得脖子都快斷掉了,動一動都疼,就別說自己抹藥了。
可是男主看着她的眼神不像懷疑藥的問題,而是驚訝,驚訝地看着她。
“爺……”跟隨的蒙面人不明白他爲何走神催促道。
“你再不快點我跟他都會死掉的。”青檬實在沒力氣說話了,僵硬地支撐着腦袋。
看到青檬脖子上已經快凝固的血痕,心裡一絲莫名的感覺一閃而過,轉身便要去給那地上躺着的蒙面人上藥。
“爺,這藥……”男子懷疑地指着他手中的金瘡藥。
其實他也不是完全相信這藥沒有問題,因爲他不相信伯姬,不相信伯姬的任何人,只是此刻不得不信,不信地上的同伴就必死無疑了,所以男子問到的時候他停住了。
看到他要給那受傷的人上藥青檬也急了,瓶子那麼小,裡面的藥粉肯定不多,他受那麼重的傷,肯定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