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生意如此紅火,李媽媽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樓裡的姑娘們做起活兒來也頗爲精神。
水仙道:“百合,你真是我們樓裡姐妹們的救星。”
其她幾個跳舞的女子也同意地湊過來。
青檬看到如此真誠的她們,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而且自己也不適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氛圍,拍拍她們肩膀:“大家別這麼說,我很不習慣,而且都是我害大家差點被趕出金鳳樓的。”
青檬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順便交代她們:“咱們這戲一共六出,大家一定要保重好身體,而且如果就是我不在也一定要堅持把六場完成。”
“百合,我們怎麼覺得你今天說話奇奇怪怪的?什麼叫如果就是你不在?”水仙不解問道。
青檬笑道:“沒什麼,你們快去練舞,今晚就要登臺了,下午的時候好好休息調息好心情。”
她知道她在這裡弄得如此大的排場,他們定要把她揪回去。
待暮涼和笛手,鼓手們和完一曲,青檬覺得無可挑剔,很高興地誇獎了他一番,暮涼謙虛道:“如果不是姑娘你的曲子唱得好,我哪裡有這個本事。”
青檬尷尬笑笑:“這也不是我的曲子,我也只是借用別人的成果。”
青檬要求他們在配上音樂舞一次,經過一個多月的練習和配合,他們音樂和舞蹈配合默契,可以說絕對完美。
罷,青檬讓他們去休息調節。
舞臺上鋪的是雪白的地毯,剛好與表演的服裝搭配,尺寸不大不小恰恰足夠表演,舞臺過大顯的舞蹈單調,過小又很擁擠,所以青檬特別讓李媽媽找來城裡最好的木匠把舞臺設置到恰到好處,但也佔據了半個空間,幸好金鳳樓的構造非常完美,圓形木質結構的樓房,樓內窗桴和走廊都是雕花細木,屋檐內有之字形檐邊。沿着四壁直上四層,每層都有若干個別緻的小房間,每層上都有十字形天橋將屋子東西南北連通,便於客人走動。可以從圓形結構的樓層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這結構和歷史中記載的青樓結構無二,青檬很滿意現場的佈置,這樣貴族公子沒就是在雅閣裡也能清楚地看戲,也不用擁擠了。
正值十月,天色晚得較快,金鳳樓燈火通明,開始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水仙等人開始催促化妝換衣服,雖然已經努力地練習了一個多月,但她們還是忍不住緊張。
不過若是說到緊張,青檬比任何人都要緊張,人家芭蕾舞專業人也要練上幾年,而她一個半生不熟的人,還帶這麼一羣完全不知道芭蕾是什麼的古代人,真是亞歷山大呀!但她也沒有兩三年的時間來陪她們,只好趕鴨子上架了。
淡雅的妝容,潔白的天鵝服經過她稍作改動,既是古代人能接受的樣子也不失原本該有的樣子,真像一羣降落人間的白天鵝,衆人驚訝不已,李媽媽驚叫道:“百合真有你的。”
青檬也覺得有成就感,雖然都是些半生不熟的,但……嘿嘿,這裡除了她自己,別人什麼也不知道,所以就將就將就。
雲宮炎煊來到人潮擠擠的金鳳樓,憑藉帥得慘絕人寰的外表,隨便搭訕了一個女子就將她手裡的門票穩穩當當騙到手裡,再隨便給女子留一袋銀子大步流星去到雅間。
月色朦朧,看來今夜有霜,金鳳樓擠滿了南來北往的客人,雖然已經盡全力讓人數恰到好處,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人卻遠遠要比計劃的多得多。
突然所有燈光完全被滅掉,周遭一片漆黑,所有人開始慌了,因爲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相對於其他人的驚慌雲宮炎煊卻若無其事等着好戲上場,嘴角微微上揚,禽起狂傲不羈的微笑。
突然中心處亮起一抹聚光燈,燈光漸漸擴大範圍,所有人靜靜看着,看着……
簫聲悠悠響起,笛聲和鳴。
突然一陣煙霧散在聚光燈所在範圍內,待煙霧漸漸散開,十二隻白天鵝就這麼出現在聚燈光下的煙霧中。
所有人呼吸隨之加重並強力抑制住。
雲宮炎煊突然來了興致,驚訝至極,興奮地把玩着手裡的茶杯。
而某某雅間內,某某溫文儒雅的人憐惜而溫和地看着她,某某冷漠而邪魅的人驚訝而仇恨地看着她,某某殘忍霸道而自以爲是的人則玩味地看着她。
隨着笛簫和鳴,鼓手震響,舞人從容而舞,形舒意廣。她的心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來、又像是往。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那麼不已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象。
接着舞下去,像是飛翔,又像步行;像是獨立,又像斜傾,像一羣雪白的天鵝在雲霧繚繞的仙境翩然起舞。
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着鼓聲。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併。
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閒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舞人的妙態絕倫,她們的姿態玉潔冰清。
修儀容操行以顯其心志,獨自馳思於杳遠幽冥。志在高山表現峨峨之勢,意在流水舞出蕩蕩之情。
雖遠遠比不上現代專業芭蕾舞蹈家們絕色表演,但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音樂還是舞蹈已經是很大的成就了。
整整一個過程,所有人屏住呼吸,直到所有燈光再次滅了,音樂停了,燈光再次亮起,然而下面一片空白,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如夢初醒般戀戀不捨地離開。
青檬終於可以鬆口氣,總算順利完成第一場表演。
雲宮炎煊亦是有些戀戀不捨,但還是起身準備離開,只是不小心眼角餘光瞟到樓下的青檬,青檬正和旁邊的女子說着什麼,他淡淡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雅間裡,蘇廉拱手問道:“王爺,要把婉陽公主接回去嗎?”
南陵盱眙道:“是時候接她走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雅間裡,南陵靖璽滿臉笑意地整理一下衣服吩咐陸公公:“陸公公,是時候請婉陽公主回宮了。”
“唉。”陸公公連忙應道。
另一個雅間裡,蒙源子熙恭敬問道:“爺,我們該怎麼做?是不是……”他擡了擡下巴示意了下青檬的方向。
雲宮宸淵冷聲打斷:“別惹事生非,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趕緊找到煊兒我們就離開。”
“是。”蒙源子熙應道。
突然一聲尖叫,青檬身邊的女子被嚇暈。
青檬已經被一個帶着牛頭面具的男子抓住,飛檐走壁之間已經竄到屋頂從窗戶裡跳出。
頓時金鳳樓一片混亂。
幾乎是同時,南陵盱眙已經追上去,蘇廉亦是緊緊跟着。
“爺……”雖看不出挾持青檬的人是誰,但蒙源子熙猜到的就是雲宮炎煊,忙問雲宮宸淵的意見。
雲宮宸淵沒有回答,只是用行動告訴他。
瞬間他把半截銀色面具戴上,只留出涼薄的薄脣。
蒙源子熙同時也帶上面具,這是他們出門時準備的。
牛頭面具人把青檬扔在地上,青檬屁股被摔得生疼,她生氣地跳起來:“喂,你就不能輕點?摔得人家屁股生疼,懂不懂憐香惜玉呀你?”
通過一系列綁架事件,青檬好像不覺得這次被綁架有多害怕了,只顧自己被摔疼的事。
面具下的雲宮炎煊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明明自己被綁架了,本不該哭着鬧着喊救命嗎?怎麼是這麼淡定的反應,難道自己一點氣勢都沒有?想着就想嚇唬嚇唬她。
他一抽冷刀架在她脖子上。
“啊!”青檬被嚇得尖叫,連忙用手擋住他冰冷的劍,“喂喂喂,這位兄臺,別這麼激動嘛!我無財無色,殺了我只會讓你多揹負一條冤魂,而且……而且玩刀子是犯法的,快收起來。”
“呵,我以爲你不害怕?”他很滿意青檬的反應。
“不害怕?你讓人拿刀橫在你脖子上試試?”青檬不滿頂撞道,“被刀子頂着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了。”
“呵,看來不怎麼害怕嗎!都還能鬥嘴。”他冷笑道。
“誰跟你鬥嘴了?你快點把這東西拿開,很危險的。”青檬害怕地用手推了推他的刀,卻又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便會反彈過來,自己腦袋可不怎麼牢固的。
“如果我不鬆手呢?”
“別別別,你到底想怎麼樣?”青檬終於妥協了。
“我只想要你的命。”他冷聲道。
“要我的命對你有什麼好處?”青檬哭喪着臉,她有種馬上就要見閻王爺的感覺,逼得她喘不過氣。
“好了大哥,別玩了好嗎?這東西容易走火的。”青檬繼續哭喪着臉求道。
“呵,我以爲伯姬的女子個個堅貞忠烈,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對於青檬的反應他似乎很滿意。
“喂,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們,怎麼三番四次找上我?”她很是不解,上次若不是他們已自己脖子也不會受傷,不過也是因爲他們才得以出宮。
“你怎麼知道?”聽到青檬的話他突然慌了,“你怎麼知道我是上次挾持你的人?”
“你們的刀一樣,拿刀的手法和別人也不同。”青檬抵住他欲用力的手不讓他手上的刀逼近。
哐當,一隻飛刀打下雲宮炎煊手中的刀,剎那間南陵盱眙把青檬拉到自己身邊。
天旋地轉之間,那驚若天人的容貌極其飄逸的長髮在旋轉中揮之不去,南陵盱眙救下青檬已經和雲宮炎煊打了幾個回合,青檬還沉浸在花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