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不懂得她爲何發笑,困惑的回頭瞧了眼,就看到穆鳶那張燦爛非常的面孔。
布偶似乎分外喜歡穆鳶的臉的,小手揮舞着對着穆鳶,身子一竄一竄的。穆鳶也就直接把他往上抱了抱。讓小布偶能順利地爬到穆鳶的肩上,坐下來,布偶依靠着穆鳶的臉。頗爲歡喜的捧着大腦袋把自己瞧見的情景盡數還原給穆鳶瞧。
而一切的景象在隆?帝點了頭後沒再出現。穆鳶也就合了眼睛,再睜開,便又是黑白分明澄澈非常。
“看起來,我是要嫁人了。”穆鳶分毫沒有欣喜或者忐忑,全然是平和的模樣。
布偶並不懂得什麼叫做嫁人,但是看穆鳶笑,他也拍手,頗爲捧場。
穆鳶則是笑着戳了戳布偶的腦袋。輕聲道:“你瞧見的可別給任何人瞧,尤其是玄逸,你可知道了?”
布偶歡歡喜喜的點頭應承下來,小手抱住了穆鳶的手指尖,很是親近的模樣。
但是到了入夜的時候,穆鳶看到一臉陰沉的玄逸進門,手裡還掐着不偶爾腦袋,穆鳶就不由得在心裡暗恨布偶不爭氣。
而玄逸則是把手上的小和尚布偶扔到了穆鳶的牀上,布偶打了好幾個滾兒才停下。布偶也不敢看穆鳶,只管把自己往被子裡頭扎,最終,只把大腦袋塞了進去,而身子卻是漏在了外面,撅着成了頗爲好笑的姿勢。
心裡有些能猜到玄逸此刻面色陰鬱的緣由。穆鳶笑着起身正想說什麼,卻看到玄逸已然是傾身上前,直接把她摁在了軟榻之上,動彈不得。
穆鳶覺得手腕吃痛,不由得掙了掙,卻根本掙脫不開。她盯着玄逸。卻看到男人已經單膝跪在牀榻之上,將她固定的嚴嚴實實。
穆鳶微微嘟起嘴脣來,頗爲不滿的道:“你做什麼呢?先是欺負了我的布偶,現在又來欺負我,幾天不見鬼王大人脾氣着實是大了很多啊。”
玄逸卻沒心思跟她打趣,俊俏的面孔上帶着純然的怒火,沒來由的燒光了理智。
玄逸本是和平時一樣,來抱着穆鳶相擁而眠,已經習慣了這種夜晚的鬼王如今頗爲喜歡穆鳶那具清清涼涼的身子了。可是今日剛進門,他就看到見了自己就扭頭便逃的布偶。系史撲亡。
玄逸疑惑之下抓住了那隻布偶,強行讀了他的記憶,而看到的一切讓玄逸頓時火氣上涌。
有個男人,要求娶自己的女人,而自己的女人居然還一臉笑意明媚?
玄逸雖然如今並不是凡人,也知道穆鳶對待蕭宇承只有怨恨,卻也覺得腦袋上好似綠雲壓頂一般的難受。穆鳶卻是不明白玄逸這番心理活動的,見掙脫不得索性聽之任之,平躺在那裡,身上的黛色古香緞有些凌亂,露出了櫻草色牡丹綢緞裙鮮豔的內裡和湖藍色雲紋肚兜的邊緣,穆鳶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左右什麼都沒穿的模樣也被男人瞧去過,如今反倒是沒了顧忌。
一張豔麗臉面上露出了嫵媚笑容,她用一條纖長的腿輕輕的蹭了蹭玄逸的腰肢,聲音嬌媚吐氣如蘭:“玄逸,你若不喜我便不嫁,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問你之時你曾說過,蕭宇承和蕭瑾瑜誰都好的,莫不是我記錯了?”
玄逸眉尖一抖,知道穆鳶是用這話來堵他的嘴,但是玄逸卻依然沒有放棄的打算,只管說道:“現在與當初不同。”
穆鳶嗤笑一聲,腿那麼擡着覺得累了,索性就搭在了男人的腰上,足尖挑着繡鞋微微晃盪着,嘴裡則是說道:“還請你教教我,有何不同?我依然是當初那具披了畫皮的厲鬼,你也還是你的鬼王至尊,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不一樣的。”
玄逸聞言卻是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眸子盯着穆鳶瞧,神情專注,眼睛一眨不眨的。
穆鳶被他盯着有些慎得慌,兩道柳葉般的細眉微微蹙起,道:“你看我作甚?”
玄逸吐出一口氣,原本的火氣與焦躁盡然散去,剩下的便是一如往常的平靜淡漠。他講摁住穆鳶手腕的手微微鬆開來,轉而用指尖輕輕觸碰着穆鳶的臉頰,那手指尖描畫着女人的眼角眉梢,鼻尖紅脣,最終說了句:“你到底是不一樣了,但本王歡喜這種不同。”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穆鳶卻有種厭煩的感覺。能自由活動了的手臂直接攔住了男人的脖頸,加上一條掛在男人腰上的白皙玉腿,如今穆鳶就好像整個人掛在玄逸身上一般。
而她的臉也貼近了玄逸的臉面,眯起眼睛,那纖長的睫毛微微發顫,嘴角卻揚起了張揚的弧度:“怎麼,你瞧見我的臉便消氣了?雖說這臉面着實是好看得很,卻沒想到畫了它的玄逸也會如此喜歡呢。”
玄逸扯了扯嘴角,冷淡的臉色柔和了些:“你總是有本事找到機會誇讚自己。”
穆鳶見這一頁揭了過去,心裡也是鬆快的,這臉上也就有了笑模樣:“玄逸大人說笑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多誇誇不也是讚美你的手藝非凡嗎。”
玄逸聞言卻是俯下了身,把下巴放在女人肩頭,輕聲道:“我的一切,纔是你給的。”
穆鳶一愣,這話說得輕緩而模糊,根本容不得穆鳶想清楚的時候玄逸就已經轉了個身子,抱着穆鳶滾上了牀,而後直接扯過了被子蓋在二人身上。
說起來,這番動作着實是讓穆鳶有了些不好的聯想,尤其是在玄逸貼近的時候,穆鳶下意識的把手擋在了嘴巴前面,似乎要阻止男人的接近。哪兒知道,玄逸居然也不拉開她,只管是把嘴脣貼在了女人的掌心,微微用力下壓。
穆鳶就感覺到自己的嘴脣接觸到了手背。掌心是玄逸溫熱的溫度,手背則是自己冰冷的嘴脣,一隻手阻攔住了兩人的貼近,明明是以前脣?相依過,可是這般動作卻讓已經看似習慣了的穆鳶直接紅了耳尖。
玄逸很喜歡穆鳶這種反應,眉眼柔和了的男人看上去就好似白衣公子一般俊秀。他伸了手,輕輕地捏了捏穆鳶的耳垂,而後摘掉了上面玳瑁的耳鐺,用手指捏着她柔軟的耳朵。
穆鳶總是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一成一般,腦袋躺在男人的手臂上,一雙精緻描畫過的眉眼往上面瞧着,盯着玄逸的臉面,開口道:“你這便就不氣了?我本以爲你要生氣好一陣子的。”
玄逸卻是把手從女人的耳朵移到了她的腦後,微微用力,將她的臉面摁在了自己的心口,聲音從穆鳶的發頂傳來:“不過是場大婚罷了,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穆鳶沒問,至少心中要留些小小的期待纔好。
“希望是個讓人歡喜的主意。”
笑起來,穆鳶用自己染着胭脂的嘴脣印在男人的脖頸處露出來的地方印了下去,留下了個鮮豔的紅色胭脂脣印。
不過穆鳶一擡頭,就對上了玄逸的眼睛,帶了些笑意,穆鳶擡了擡眉尖:“我覺得你在想不好的事情。”
玄逸則是指了指那個胭脂脣印,劍眉星目,被月光朦朧的頗爲柔和。
穆鳶瞧了他一眼,那神情頗有一種“便是我做的,怎麼了?”的勇敢無畏。
玄逸倒也沒生氣,只是瞧了瞧穆鳶,輕聲道:“弄掉它。”
穆鳶看了玄逸一陣,窗外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恍如謫仙一般好看。穆鳶許久纔回了一個笑,並沒有拿出帕子,而是用舌尖把嘴脣重新印到了玄逸的頸子上。
這一次,她並沒有多做什麼廝磨而是用冰冷的舌尖碰觸着玄逸的脖頸,讓玄逸不自覺的擡了擡頭。穆鳶索性趴在了玄逸身上,好似舔着蜜糖一般,弄掉了她的脣印,卻也讓玄逸把她越抱越緊。
穆鳶有種感覺,好似心底的某處地方關押着一些情緒,沒有地方宣泄,堵得她難受。她雙手捧着男人的臉面,俯視着,看着玄逸的臉,穆鳶意外的發覺她分外喜歡這個角度。
穆鳶笑着想要貼近,但這次,素來像是患了依賴擁抱的疾病一般的玄逸卻是輕輕地用手臂擁住了女人的身子,也阻止了她的動作。穆鳶一愣,繼而皺起眉頭,聲音低沉了下去,聽上去卻有着平時沒有的威嚴:“怎麼,你不歡喜?”
玄逸卻並沒有什麼着急的模樣,只是臉色風淡雲輕的,淡淡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穆鳶擡頭瞧着他,雙手頂在男人的心口,微蹙眉尖:“那你要什麼時候?難道要找沈清那個道士測測良辰吉時不成。”
“自然是要測的,但卻用不到沈清,他測出來的日子只能是諸事不宜。我要最好的時間,最好的地方,”玄逸湊近了穆鳶的耳朵,說話時,溫熱的呼吸讓穆鳶不自覺的縮縮脖子,而那冷清聲音卻清楚的進了穆鳶的耳朵,“本王覺得,你大婚的時候必然是的好日子。”
一句話,讓穆鳶笑了起來,一把攔住了玄逸的身子,彎了眉眼,嫵媚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