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寒完全震驚,震驚與於孤抱寒的氣質、氣勢!
那種君臨天下,指點江山的氣質。一舉手,可引天雷滾滾;一投足,驚起白浪滔滔。一顆玲瓏心,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玩弄天下於股掌之間;一把殺人劍,屍山血海,白骨累累,蔑視蒼生者,獨我抱寒君。
君輕寒的逐漸放鬆了戒備,就君輕寒現在的境界,在這樣的強者面前,耍戒備,簡直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這樣的氣質,連說句話都可以引動天象變化,防備這樣的強者,只對他的侮辱,同樣也是對自己的侮辱,對方一個念頭,足以讓他灰飛煙滅。
“不知前輩找小子有何事?”到了現在,君輕寒當然知道,是眼前這位大神,將自己弄來的,那個什麼“倒懸銀河逆天遊,金鱗化龍亂九州。萬丈崖開狂風起,四塞穹廬墨雲聚。”都是屁!沒有這位大神的允許,自己就是化一萬次龍都是無濟於事。
“沒什麼,就是有點瞧不慣你,怎麼了……”孤抱寒一臉的戲謔,一改剛纔的嚴肅,轉動着手上的扳指。
這句話聽在君輕寒的耳朵裡,卻如同五雷壓頂,自己什麼時候惹他了?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略一思考後,卻也沒什麼,看不慣就看不慣唄,難道你這尊大神還要殺我?你不怕丟面子,我還嫌丟臉呢!
嘴上卻一臉恭敬地說道:“小子自認爲沒有見過前輩,何來得罪之說?”
“哼!”孤抱寒重重的哼了一聲,大手一揮,一支毛筆已然在手,當空一舞,勢若驚鴻……
——君!一個大大的“君”字!
氣勢驟升,皆因一字而起。一筆一劃,皆是張狂跋扈,不可一世。
君輕寒不過隨意看了一眼,體內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寒毛炸起,心中駭然震驚,一個字的氣勢、威壓竟可以如此強橫!
卻不知,這種威壓,已經被孤抱寒壓制了十倍、百倍有餘,若是全部氣勢,足以讓君輕寒灰飛煙滅。
“坐觀世間風雲起,天下哪個敢稱君?”孤抱寒一臉的桀驁。
縱觀古往今來,凡修旗者,敢自稱“君”者,不過十人,稱‘君’者哪一個不是白旗之上。你倒好,區區青旗三段,也敢自稱雪寒君,簡直荒謬……
聽到孤抱寒如此說,君輕寒可苦了,心中不自覺的將叶音雪埋怨了一通,你說你畫烏龜畫王八,留下斑斑劣跡都還好說,還偏要給我起個外號,偏偏還說這名字拉風,現在倒好……
卻不責備自己,當初叶音雪給自己起外號的時候,君輕寒還裝作一臉不屑的說道:“嗯!雪寒君這個名字啊,還勉強配得上我,以後,我就叫雪寒君了……”
嘴上卻不服輸:“君,只是一種氣質,與境界有何關係,縱然我一文不值,只要我心不滅,亦可稱‘君’!”
“好小子,那我問你,何爲君?你拿什麼擔負起‘君’這個字”,孤抱寒一臉的冷笑。
“縱劍,長歌,嘲古今,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刀!”
“哈哈……不過口舌之利,你口雖如此說,但是你的心卻還沒有這樣想!”
“君!臨天下,必可凌天之上!稱君者,必是冷眼天下,蔑視蒼生;稱君者,必將上逆蒼天,下逆塵寰;稱君者,必將一計出而天地哭,一劍出而日月無;君若一哭,泣血千里,六月飄雪,蒼狗蝕日,天地同悲;君若一哭,必有一怒;一怒者,蒼生盈野,遍地哀鴻,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而自封‘君’者,第一步便是決心與天下爲敵!這,便是君!”
這!便是君!……
說着說着,孤抱寒一臉的傲氣,眼神睥睨四野。
聽着孤抱寒所說,君輕寒完全震驚了,怎麼震驚?眼前這位大神,就自號君啊——抱寒君!
“敢問,‘君’既如此,又至王皇尊帝於何位置?”
“哼!螢火之光怎可與皓月爭輝,你所說的只是俗世的王皇尊帝,亦或是對別人的稱呼,而我所說的‘君’卻是修旗者的專屬,且不爲別人所封,只有真正自封爲‘君’纔是正真的君,這也是爲何世間稱王稱皇,稱尊稱帝者比比皆是,卻無一人敢自稱爲‘君’,因王皇尊帝皆位於天之下。大陸幾千年無人敢自稱爲君,皆因修旗八道位於天之下,稱君者,位於天之上,必將蔑視八旗,與天下爲敵,你小子倒是狂妄……”
“大陸幾萬年來,難道就沒有封帝封皇的絕世強者?”君輕寒略有不服的問道。
“有,千古一帝万俟誅天!”
孤抱寒當即回話,“不過那個臭小子,做起事來比‘君’更狠,直接將八旗古族的強者封印於半空之上,弄得這幾族一千年來一蹶不振!”
君輕寒的冷汗都出來了,自己雖然自負,狂傲,可何時想過天下爲敵!何時想過一個人宣戰天下!
過了好一陣,方纔回過神,“前輩將小子弄到這裡來不會就爲了這麼一件小事吧!”
小事,這還是小事,孤抱寒一陣白眼瞧着君輕寒就過去了,這個封號只要被黑旗以上的強者知道了,你小子就等着橫死吧。
“看你筋骨天資與常人有異,想提點一二,幫你整改整改”,孤抱寒一臉的邪笑,看的君輕寒毛骨悚然!
“那個……前輩,還是算了吧,不用整改……不用!”驚起一身冷汗,“自己天賦卓絕,一整改還不成爲廢材?”
孤抱寒一臉的氣憤,“提點一二,什麼叫提點一二?”
沒想到,我自負智計超羣,玩弄天下於鼓掌之間,卻會遇到一個腦袋不會轉彎的人,讓我束手無策。氣得實在沒辦法了,吼了一聲:
“老子要當你的師父!”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一臉的篤定。
君輕寒完全沒有想到孤抱寒的邪笑只不過是一個招牌動作罷了,不具任何意思,可是一個‘整改’,加上邪笑,就完全讓君輕寒懵了。
恍惚一陣後,君輕寒方纔理了理有些混亂的思緒,逐漸變得有點嚴肅,凝重。
因爲君輕寒此時真正意識到這是一次莫大的機遇,這是金鱗化龍的風雲……
“前輩的功力足以俯視蒼生,堪稱舉世無雙的強者!爲何想着要收小子爲徒呢?”君輕寒一臉的恭敬。
“舉世無雙倒是沒錯,可是強者害怕寂寞,強者需要對手,而你,就是那位強者!孤要將你培養成絕世強者,然後再將你打入萬丈深淵”,孤抱寒一臉的不滿,老子收你爲徒,你還扭扭捏捏,這麼多問題。
君輕寒一撇,心中一哼,“我可以讓你將我培養成絕世強者,我也可以讓你打不到我”。
“前輩說笑了,在下就是一位廢材,雖然跨入青旗階段,但是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屬性的認可,而我也不可能永遠的呆在萬丈崖,雖然我自負一定會成爲強者,但還是有自知之明,超過前輩……”
孤抱寒臉色頓時一冷,周圍氣勢暴漲,“哼!小子,你不敢了!你爲什麼不敢?你爲什麼不敢說出心中的真實的想法?爲什麼不敢再孤這樣的絕世強者面前再放狂言?因爲你不相信自己!你自卑!強者面前,你丟掉了所有傲氣!”孤抱寒每說一句,君輕寒全身所受到的威壓便加大一分,耳邊響起陣陣驚雷,汗如雨下,渾身肌肉緊繃,靈魂處不斷地掙扎。
“對,我是不敢,我天資超絕,天下間幾人可敵,給我十年,我必然可以傲視天下,可我只是青旗,只是青旗,何來強者的傲氣?”君輕寒大聲咆哮而出,全身威壓頓時消失。
“好!這纔像孤的弟子”,孤抱寒一改冰冷,哈哈笑道,直接強行將君輕寒當做了弟子,“不過天資超絕卻談不上,堂堂虛無旗,竟然練了三年方纔成爲青旗,這一點倒是和万俟小子有一拼了”。
君輕寒大腿狠狠的抽了一下,這是什麼強者,“先是讓我大放豪言,然後一腳再把我踹下去!”不管不顧,狠狠的白了孤抱寒一眼。
“虛無旗是什麼?”
“先叫師尊,孤纔有義務解釋!”孤抱寒冷聲一哼。
“我無屬性真的可以修煉?”君輕寒直接略過孤抱寒的話,淡定的問道。
“簡直荒謬!愚蠢!”,聽見君輕寒的回答,孤抱寒忽然大笑:
“亙古萬年,浩浩蒼生。何來廢材之說,只是一些目光短淺的白癡,纔會相信廢材之說,廢材不是因爲他廢,而是因爲他的機遇未到,世人眼中的廢材,只需機遇一到,便可鳳舞九天,成就絕世傳奇!”
聽到孤抱寒的話,君輕寒心中頓時一緊,“真的可以?不會是天打雷劈吧?”
“說對了”,孤抱寒一臉戲謔的看着君輕寒,你說你無法獲得任何一種屬性,那你爲什麼要獲得屬性的認可,爲什麼需要屬性的施捨,自己強行灌入屬性不就可以了”。
君輕寒一喜,有強者的印證,那麼這條路必然可以走下去,“自己掠奪屬性,爲什麼要接受屬性的施捨?”,再次看向孤抱寒時,君輕寒的眼中明顯的帶有一絲尊敬。
“弟子君輕寒拜見師尊!”
說着便欲跪下,孤抱寒卻將他一擡,阻止了君輕寒的動作,“記着,爲君者,天地之間唯有父母值此一拜,別人經不起!”
“多謝師尊指點,徒兒受教了”,君輕寒一臉尊敬的說道,孤抱寒便是自己的風雲,一席話,足以改變自己人生,與自己已然有了授業之恩,叫一聲師尊也不爲過。
“好,既然作爲我的弟子,必有一點你是應當瞭解的。成爲我的弟子,你必將與天下爲敵,你敢嗎……”
與天下爲敵!你敢嗎……
你敢嗎……你敢嗎……
…………
三個字不斷在古洞中迴響,不斷在君輕寒的耳邊迴響,你敢嗎……你敢嗎……
君輕寒卻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閉上了心眼,靜靜地思考這個問題。
心中不斷地問自己,我敢嗎?我敢與整個天下爲敵嗎?我敢嗎?……
反覆問自己上千遍之後,心中終於有些明悟,自己三年來到底爲什麼而努力,最開始走上修旗之路,全是因爲對修旗的狂熱,而三年的遭受早已讓自己初衷改變,當受到嘲諷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修旗之路便是爲了成爲強者!不像螻蟻一樣的苟且偷生。三年的經歷足以證明了這個世界只有一個法則——強者爲尊!
對,強者爲尊,敗者爲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修煉之路,本是逆天而上,一路殺戮,步步驚心,縱與天下爲敵又如何,只能說明我強!我狂!……
“有何不敢,修煉本是逆天而行,如果天不容我,那我便逆了這蒼天,如果天下不容我,那我便覆了這天下!”君輕寒一臉的桀驁的望着孤抱寒,隱隱約約已然有了一股“君”的氣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