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南踱着腳步,向着君輕寒走來,每一步彷彿都踏在君輕寒的心坎之上,使得心臟急劇的跳動。
看着君輕寒,楚軒南瞳孔微縮,良久之後,方纔開口說道:“你的身體很是危險!”
君輕寒驀然擡起頭,看着楚軒南,略帶冷淡的說道:“不可能,若是我的身體危險,那麼其他人早該爆體而亡了”。
楚軒南卻是並不在意君輕寒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天賦奇絕,功法精妙繁多,然而對於你來說卻是雜亂不堪,入得寶山,你卻是沒有一樣精通。”
“你的殺氣稠稠,全身沾滿血腥之氣,同時還有強橫的戾氣,雖隱藏在不同經脈之中,但是你若遭逢大難,殺氣、戾氣、血腥必將融爲一體,到了那個時候,有一半可能,你會走火入魔,而且被你手中的這把長劍反噬。”
說話之時,楚軒南的眉頭之中緊皺,眼神盯着君輕寒,臉色愈發的凝重。
君輕寒心中一震,“再也無法將楚軒南的話,當做兒戲了,自從雙親亡故之時,自己身上的戾氣便在一天天的加強,不用幾年時間,自己就不一定可以將之控制!”
“你修煉的功法,我想沒有一樣,你可以真正隨心所欲的運用,而且,你也沒有真正的理解其中的奧妙”,楚軒南雙眼逼視君輕寒,似乎可以將他全身看透,“你沒有發揮出所學功法應有威力的十分之一!”
楚軒南毫不留情的打擊道,“包括你引以爲傲的飛刀絕技!”
君輕寒瞳孔極度緊縮,腳步略作防禦狀態,看着楚軒南,“自己在他的眼前就是一個透明人,竟然連自己的藏天之刃也知道”。
同時,心中也對楚軒南起了一絲佩服,自己就站在這裡,沒有任何攻擊,楚軒南就可以看出自己對指點江山的領悟,確實比其他功法多一些。
同時,君輕寒對楚軒南的實力有了一定的判斷:
黑旗,六段之上!
心中不禁掀起巨浪,“黑旗六段的教諭,修崖學院可真是大手筆啊,竟然可以招攬如此強者!”
君輕寒沉默之時,楚軒南又接着說道,“而且,你的戰鬥能力,極弱!”
一語,頓時激起君輕寒的慍怒,“縱觀大陸,誰可如他,越級而戰,猶如兒戲!”
楚軒南竟然說他君輕寒站頭能力極弱,試問,着修崖學院七重樓幾千年來,何時出現過黃旗四段的新生!
看着君輕寒雙眼微紅,楚軒南輕描淡寫的一笑,袖袍揮動,戲謔的說道:“怎麼?不信老夫所說?”說話的時候,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突自轉動手上的扳指。
“不是不信,是根本不可能!”
君輕寒一字一頓,鏗鏘的說道,言語之中,掩飾不了強大的自信,若是越級而戰叫弱,那麼什麼叫強!難道要自己一刀斬殺了黑旗、白旗?
“不相信?!那麼我讓你相信便是!”說着,楚軒南全身氣勢驟然變化,君輕寒眼中,楚軒南的額頭上的蓮紋驀然閃現出黑色、紫色、藍色……
最後,變爲灰色,四段!
不僅楚軒南的實力變爲了灰旗四段,就連他的靈魂、氣息一切都被壓制在了灰旗四段應有的境界。
“現在,你可否與我一戰?”
楚軒南調侃的說道,話音未落,手中驀然多出了一把長劍,最樸實不過的一把鐵劍,上面還有斑斑鏽跡!
君輕寒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怒火中燒,看着楚軒南一聲獰笑,血染長劍頓時朝着楚軒南劈殺而去,氣勢凌厲,夾雜着一股悍死不懼的氣息。
楚軒南同樣長劍一挑,劍勢微末,卻是不卑不亢,不自覺的就讓君輕寒心生警惕之意。
兩個人以最直接的招式,最凌厲的攻擊,分別向着對方的要害劈殺而去,卻沒有一絲的防禦之意,一旁的東方悠塵,看着大戰的兩人,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忐忑。
若是刺中,兩人必死無疑!
劍鋒離着要害不足一寸,楚軒南看着君輕寒戲謔一笑,當即加速的朝着君輕寒刺殺而起,竟然不管君輕寒的長劍已經刺破自己的皮膚,在深入一分,就是自己的心臟。
君輕寒看着鏽劍已然碰觸到了自己咽喉,若是在進一毫末,必定命喪黃泉,心中驚駭,當即抽回血染長劍格擋,同時墊步後退。
此時,楚軒南卻是不屑一笑,左手驀然抓住血染長劍,猛然刺入自己左胸,與心臟擦邊而過。
血染長劍收到掣肘,君輕寒身體隨之向着楚軒南進了一步,鏽劍倏然從君輕寒的咽喉劃過。
一切,靜止了!
楚軒南的胸口滴落鮮血,而君輕寒的脖子處卻是多了一線鐵鏽,殷紅的血跡,劃破皮膚,緩緩滴落,聽在君輕寒的耳中,極度刺耳,心生悲涼,“自己,敗了,敗在了灰旗之下!”
楚軒南緩緩抽出血染長劍,傲然的看着君輕寒,“一招之間,我雖然身負重傷,但是你卻死了!”言語森森如刀,剜在君輕寒的心頭,說話之時,楚軒南一身實力恢復,道氣在傷口盈溢,不過幾個呼吸,重傷痊癒!
君輕寒不明白,“此招,當初大戰銀白將軍之時也用過,當時自己是如何得勝的?”
看着楚軒南的眼神,變得凝重而尊敬,雙手抱拳,執弟子之理,恭敬的說道,“弟子君輕寒,請軒南教諭指點!”
楚軒南看着君輕寒,嘴角微微抹過一絲笑意,腳步一墊,坐回了寒冰玉椅之上,嚴肅的說道:
匹夫之戰,只有三點,心境、氣勢、實力!
“實力若非天差地別,當以心境最爲重要!剛纔你我大戰之前,我的黃旗四段、我的鏽劍,皆是對你的輕視,但是,你爲何發怒?爲何要發怒!”
楚軒南抿了口茶,接着說道:“你本心若死灰,平靜得生不起半點漣漪,但是你心中的戾氣,卻是干擾了你,讓你無法靜心,自此怒由心生,所發出的攻擊也變得盲目,毫無戰術!”
“戾氣,在大戰之中,可助你破百敵,但若在大戰之前激起戾氣,則是你致命的毒藥!”
“你功法繁多,每一種足置我與死地,但是你卻選擇了最爲直接的,而且最爲兇悍的招式”,楚軒南欣賞的說道:“匹夫之戰,如論何時,都應當獅子搏兔,不給敵手以喘息之機,這點你是做到了!”
“但是……”
君輕寒聽着楚軒南的話,汗水不自覺的滑落,楚軒南的話,一針見血的刺穿了他所有的弱點。
“但是,你有鏖戰四方的氣勢,卻無法拼死一戰!”
楚軒南站起身,接着說道,“攻擊的最後時刻,你退縮了,你收回了劍,你不想與我同歸於盡,你覺得不值,所以你最後死了。”
楚軒南盯着君輕寒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輸在了氣勢之上!”
“匹夫之戰,氣勢亦然重要,剛纔我們拼的不是劍,而是氣勢!你被我無畏的氣勢震撼了,所以纔會防禦,若是剛纔你心中堅定一份,繼續前刺,就是我怯懦了,防禦了!”
楚軒南的一言一語如同天雷般在君輕寒的腦海中響起,心中不禁嘲諷,“他君心已成,竟然輸在了氣勢之上!”
“每個人潛意識中,都怕死,只不過是誰更怕死的問題,誰若是先行怯懦,誰便輸了!”
最終,楚軒南揮動袖袍,所以剛纔一戰,“你輸的不冤!”
“若是你的攻擊中間出現一絲的變化,死的可能就是我,但是你如此攻擊,並不是偶然……”
將到最後,大殿中忽然安靜了下來,良久之後,君輕寒方纔開口,冰冷的說道:“弟子,受教了!”
“戰前,心若死灰;戰時,獅子搏兔,不死不休!”
楚軒南摸了摸鬍子,接着君輕寒的話語,溫和的說道:
還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