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一臉凝重的的蹙着眉頭,他也知道宋安樂說的有道理,但是他不敢拿情兒去冒險,如果高元尚真心對待情兒,他也許能釋懷自己積壓的情感,但萬一高元尚真如他所想般,另有目的,最後受傷害怕是不僅只有情兒。
宋城還是不能說服,他內心的謹慎與那,一直提醒他小心的直覺,所以他再度堅定的說道:“我說了,我做不到。”
宋安樂有些氣惱宋城的偏執,但是她還是溫婉的說道:“阿城,你實話告訴我,你對高元尚的排斥,是不是也因爲情兒?”
“當然是因爲情兒;”宋城話出口,才意識到宋安樂口中的因爲,並不是跟回答中的一個意思,所以他低沉的說道:“不過,我沒你想象的那麼狹隘。”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安樂知道自己的直白,傷了宋城的自尊,於是她又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你會被私人感情一時衝昏了理智,所以纔會這麼唐突。”
以宋城對情兒這麼多年的情意,論誰都會擔心他會被自己的感情,而衝亂清晰的思維,畢竟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道不明,有人願意爲彼此付出生命,亦有人爲自私的佔有,而失去自我。
“放心吧,我很清醒。”宋城沒有情緒的語氣,表情也並沒有表現出不悅。
宋安樂不好過分逼迫宋城,可是她又清楚的記得高元尚的警告,兩者之間似乎都勢力不菲,她斷不希望最後是兩敗俱傷,更加擔心會泄露自己家的後盾,於是她只能拿情兒一賭。
“可如果你一直查下去,最終可能會傷害到情兒呢?”宋安樂看着宋城,心裡卻帶着不安與缺乏底氣的心虛。
宋城本就凝重的面色,變得更加暗沉,他垂眸思索了一下,宋安樂越是逼的這般強烈,越是激發他想要查明高元尚的心理,所以他斬釘截鐵的說道:“那也阻擋不了我的決心。”
“哥;”宋安樂有些激動的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萬一被掀起大波,你能保證暗坊不被牽扯出世嗎?難道你忘了爹孃的遺言了嗎?”
提及到那些銘記於他們腦海的遺言,宋城又冷冷的說道:“你不該先問問你自己嘛。”
宋安樂不明的看了眼宋城,這樣的警示,她唯一想起的便是那次相會二皇子一事,她本是希望二皇子能就此作罷,所以就沒有告訴宋城,不想他已經暗中調查了清楚。
“你都知道了。”宋安樂也沒有表現出歉意,只是淡淡的語氣。
“我們都早已在銘記的承諾中,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日後,還有何臉面去見他們兩位老人家。”宋城一臉憂傷中,帶着無盡的感慨。
宋安樂也頗爲傷感的一臉悵然,她暗自感嘆了許久,才淡淡說道:“二皇子的事,希望能就此作罷,我絕不會跟皇室扯上任何關係,也始終不會忘記,那些銘記於心的承諾。”
“但願事後都能恢復風平浪靜,到那時,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梨花的地方,重新種植屬於我們宋家的梨園。”宋城凝重緊繃的面容,終於在嚮往的憧憬中,稍稍舒緩出一抹淡然。
宋安樂滿顏悵然的臉上,也終於在點頭時,露出一味惆悵中的笑意,雖然顯得那麼淒涼,但依舊屬於她內心的感懷。
宋小靜總是能在無意間,聽取一些有關重要的談話,雖然她真的無意去聽取,可是內心卻有種莫名的因素,促使她有心去探知。
間隔一天的時間,情兒的情緒也應該穩定,高元尚得知宋安樂並沒有去跟她解釋什麼,於是他便親自前去看望情兒,只是在白府門口,卻一再的遭到拒絕進入,他想來,情兒還是沒有消氣。
高元尚徘徊在白府門口,他思索着要不要另找其他途徑進入,這時,一輛馬車緩緩在白府門前停下,他好奇的看去,只見宋小靜提着裙襬,在丫鬟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
“高公子,您也在啊。”宋小靜下車後,很是熱情的上來打招呼。
高元尚只是抿了抿嘴角,表情並不那麼熱情,他淡漠的說道:“宋二小姐這麼早。”
“情兒近日心情不大好,我早一點過來陪陪她。”
宋小靜嬌顏滿是燦爛的笑意,她看了眼緊閉的府門,又意識到高元尚徘徊在此,於是她故作不明的問道:“高公子怎麼不進府,這麼冷的天,怕是要受涼纔是。”
高元尚臉色微微有些暗沉了一下,但他卻無謂的說道:“高某面子淺薄,怕是無倖進入。”
“高公子言重了,情兒只是一時之氣,如若高公子不棄,小女願爲高公子引路。”
“那就有勞宋二小姐。”高元尚頷首致敬了一下。
宋小靜笑了笑,便走在府門口,輕輕釦了兩下門環,大門瞬間被開啓,裡面一名僕人,許是見宋小靜,所以他很是恭敬的頷首說道:“是二小姐來了。”
宋小靜笑了笑說道:“你們大小姐呢?”
“大小姐好像還在房裡。”
“我知道,這位高公子特來看望你們小姐,不用去通報了。”
“可是...”僕人一臉爲難的看了眼高元尚,因爲情兒交代過,不允許高元尚進入。
宋小靜見僕人爲難遲疑,她便冷顏說道:“你們只管照做就是,若情兒怪罪下來,全由本小姐擔着。”
僕人聞言,自然不敢再怠慢,他頷首說了聲‘是’並擡手示意道:“高公子裡面請。”
高元尚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表情,宋小靜隨他一同進府後,她又說道:“情兒居住的在東院,高公子是否需小女引路?”
“不用了,今日多謝二小姐相助,高某不甚感激。”
“高公子客氣了;”宋小靜頷首說道:“那小女失陪了,高公子請自便。”
高元尚目送着宋小靜離開後,他也朝東面的院子走去,白府的面積,遠比他想象要大,但是陳舊的建築裝飾,將偌大而本是莊嚴的府上,呈現的有些滄桑,讓人一眼便看得出,這裡很少有人居住。
當高元尚摸索到東院時,這裡的一切,卻如煥然一新,這裡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修飾裝扮也格外的嶄新而獨特,完全猶如一個世外桃源般引人。
一座看似精緻別出的園院上,高高掛着‘畫情’院,高元尚猜想這裡應該就是情兒的住處,只是讓他好奇的是,爲什麼這裡會取名爲畫情,而非白情。
高元尚走進院內,遠遠的便能聽到情兒耍脾氣的音聲,連同小丫鬟勸說她用膳的話語,但是遭到的都是情兒厭煩的回駁。
“大小姐,您就吃一口吧,你都兩天不吃不喝的了,這樣您身體怎麼吃得消。”屋內有傳來小丫鬟哀求的音聲。
情兒又是扯着尖細的嗓音喊道:“我說了,我不吃,你們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都給我出去。”
高元尚停留在門邊上,聽着情兒慪氣中的脾氣,他若有所思的勾勒一下嘴角,這時,幾名小丫鬟已經被推搡出來,許是高元尚站的位置偏了些,所以情兒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並沒有注意到高元尚的身影。
小丫鬟愁眉苦臉的各自看了一眼,又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她們在門外自然很容易注意到高元尚,所以她們見到陌生的男子,都是驚訝的退了一步。
她們都有心去詢問他是誰,但是想想既能進府,且能熟悉的找到這裡,想必也是府上的熟人,所以她們都恭敬的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即又退了下去。
高元尚看她們表情可愛,他莫名的笑了一下,看着被緊閉的房門,又擡手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
裡屋傳來情兒的腳步聲,聽這樣的動靜,她定是帶着怒氣而來,門又是砰地一聲被打開,由於情兒的力度過重,門臉被重重的打開,又彈回來兩下。
情兒本事一臉怒氣,但是見高元尚站在門口,她瞬間停滯了即將爆發的惱怒,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怎麼發這麼大的火?”高元尚只是帶着臉上一貫的那抹笑意,不深不淺,若隱若現,像似迷霧的睡蓮,朦朧迷人的美。
情兒確定自己的視覺沒有出問題,她心裡激動的差點飛撲上去,可是高元尚那種若無其事的態度,使她很是不甘,所以她又重重的將門關上,表示自己的不悅。
“情兒,別生氣了,好不好。”高元尚又在門上敲了兩下。
“你走吧,我不要再見到你。”屋內是情兒帶着稚氣的音聲。
高元尚遲疑了半響,他纔有開口說道:“那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情兒背靠着門上,聽聞高元尚要走,她焦急的轉身想要開門,可是多少有點拉不下面子,如果高元尚是來道歉,卻這麼簡單兩句話就走,只能證明他並不在意她們之間的這段情意。
情兒思索了許久,門外靜悄悄一片,想來高元尚是真的走了,情兒失落的垂着頭,她本來只是想出出氣,卻不想高元尚這麼經不起磨練,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並緩緩將門打開,門外已經空無一人,她對着空蕩蕩的院子,又是一陣嘆息。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