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顧山光接水光,憑欄十里芰荷香。
清風明月無人管,並作南來一味涼。
開學後的第一天,李玲玉向班主任遞交了一張請假條:敬愛的黃老師,因爲我身體不適,出於繼續康復的需要,請求休假一月,敬希批准。──您的學生域逸誠。
是典型的先斬後奏,因爲是由向來辦事穩妥的李玲玉交上去的,而我又稱得上是班主任的高足,她也沒有辦法,因此無可奈何的批准了。
但黃班因此也非常擔心,追着玲玉問我現在的情況,只怕會對以後的學習會有影響。玲玉也只好說我看起來沒什麼大礙,是爲了更好地恢復,纔去了外地療養。
這些都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要不以她這麼優秀的學生,平時是少說假話的,萬一臨場被問愣了,透露了我的去向,那可就不美了。
末了黃班還仔細地問我有沒有留下什麼聯繫方式(班裡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有手機),囑咐她如果能聯繫到我,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怎麼治療,千萬不能忘了學習,老師盼着早點回去呢。後來,玲玉把這些告訴我的時候,我還頗爲感動,爲老師的敬業精神。
也是在這一天,我穿上了許洋姐給我買的西裝,配上晨姐後來追加的襯衫領帶,坐上玲玉父親李維信的專車,向城外的武警訓練基地進發。
爲了玉成此事,我可算是頗費了一番周折。爲了增加事情成功的把握,我先打電話向蔣婷婷透了透口風,她一直在默默地關心着我,對此事是一口贊成,自從我出了那次事,她也是挺擔心的。
然後我又去她家登門拜訪,把事情的原委向她的父親蔣局長說明了一下。本來他是很感爲難的,可是鑑於他也看出女兒對我不一般,我又算是對他們家有恩之人,因此也就同意了幫我這個大忙。
聽他這一仔細解釋,我纔算明白,這玲玉的父親不是一般的人物。因爲這個武警支隊是直屬於中央的,作爲派往我省唯一的駐軍,官階相當之高,比我們市裡最高領導的級別還高呢。他們的軍部設在市裡,可是基地卻是在市外,平常閒雜人等是不能入內的。
我不禁暗自咋舌,想不到李玲玉平時在班裡不顯山露水的,父親竟然是個高官。
本來我們市裡的軍、警關係曾經一度緊張,關係十分不融洽。據傳有一段時間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起因就是因爲一次意外的相逢,武警兄弟們好不容易放放風,幾位兵哥哥難得地出來逛逛街,見識一下大千世界。對他們來說,這樣的機會是是來之不易的,而且必須都得着便裝。
也合該有事,就在傍晚時分,這幾位準備歸隊時,碰巧遇到了幾位警察兄弟從一個洗浴城出來,渾身酒氣。幾位兵哥哥看到後,當時心裡就非常不滿,甚至有點忿忿不平,大家都是爲人民服務的,憑什麼自己吃苦受累,他們就是這副德興。
無巧不成書,其中一位警察老兄搖搖晃晃地出來,自己一下子沒站穩,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路人的身上,這位也夠不檢點的,自己沒理不說,反而破口大罵起來,那位被撞的也不是個怕事的主,立馬就還了一句口。
旁邊幾位一聽,這還了得,敢罵人民警察,當時就圍了上去,準備痛殲這不長眼睛的傢伙。
兵哥哥們實在看不過眼去,過去幫着理論。警察老兄們一看,又來了幾個平頭百姓。喲,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反了不成。當時就動起手來。幾位本就縱情聲色,怎麼能是幾位經過千錘百練的武警老兄的對手。
他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本來心情很好,這下被攪得糟透頂,動起手來也就沒什麼輕重。一頓拳腳下去,把幾位警察老兄都放挺了。
有兩位還傷得挺重,一個臂骨骨折,一個頜骨骨折,另兩個也是滿臉開花。
這一下乖乖不得了了,已有好事者打電話報警,110迅速出動,把幾位全給弄了進去。仔細一詢問,好嘛,還是武警支隊的。也不敢擅自處理,事情就給一級級報了上去,最後省裡來人過問,經過多方協調,好歹把事情平息了下去。
警察們覺得你把我們的人打了,自然是你們的不對啦。武警那邊也認爲自己的人做的沒錯,是你們警察隊伍素質太差。最後呢,武警方面把受傷的幹警送到武警總醫院免費治療,警察方面才放了人。
好笑的是,這幾位打人的回到部隊之後,還受到了凱旋般的英雄待遇,沒受一點處分。由此之後,這兩家的關係就非常緊張。上面對此事也非常重視,因爲軍、警可都是立國之本。
後來,還因爲種種原因吧,雙方的頭目都不動聲色地給換了。可是兩者之間關係還是不太正常,要是先跟對方說好話,不就露怯了麼,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就沒面子了。因此雖然換了領導,除了必須,兩邊還是不相往來。
真正的關係改善還是在這兩年,說起來這其中蔣婷婷和李玲玉功不可沒。上高一時,兩人相識後,惺惺相識,成了極好的朋友。因了她們兩人,先是孩子們走去,後來,蔣、李兩位大人也慢慢地有了往來。因爲首腦們關係好了,漸漸地武警和警察的關係也開始解凍,相安無事起來。
聽說因爲這個,蔣、李兩位還都受到了上級領導的表彰。所以呢,蔣叔叔與李叔叔也能說得上話,經不住蔣婷婷在旁的再三軟語相求,答應了幫這個忙,還說要親自帶我去一趟找找李維信叔叔。
那邊呢,我是先讓大可問了一下玲玉的意思,徵得同意後,又給她打電話詳說了事情的原委,讓她有空時先在父親那裡幫我吹吹風。
做好了這一切後,蔣局長就帶上我去了武警支隊總部,他們的總部是設在市內的。在去之前,先探聽了李叔叔有什麼愛好,這位除了愛抽菸,還沒什麼特殊的嗜好。沒說的,要去求人總得花錢,買了幾條好煙帶上。
這本來是件挺爲難的事情,可是因爲李玲玉在這幾天裡已經把我的這半年來的所作所爲告訴了父親。李支隊對我還挺感興趣的,想我一個學生,說不定只是爲了好玩,他也不相信我這個把月的時間能有什麼長進,只不過是胡鬧而已。
主要還是衝着蔣局長的面子,我又帶給他最喜歡的東西。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有李玲玉在一邊不停地幫腔說好話,他也就同意了。
真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看來人還是得敢想、敢爲。好多時候,如果你不去嘗試一下,就永遠也不會知道成功的滋味。我想此次成功,將會是我人生途中的一個轉折點,會成爲一個里程牌式的事件。我也因此明白,凡事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李叔叔答應了以後,因爲這件事還是不太合常規的,要我不要張揚,還告訴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事情他是答應了,可是能不能學到真東西,就得看我自己的了。如此難得的機遇擺在了面前,我怎會不滿口應承。
這邊說好了,回家還得與父母商量一下子,畢竟他們纔是真正的決策者。如果他們不同意,無論怎樣也是不成的。
聽我一說,二老都一下子急得跳了起來。這還了得,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此時休學一個月算是什麼呀。
二老的反應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如果欣然同意倒是不合乎常理。我趕緊把想好的說辭都一一道了出來,似乎這是我以後不再受傷的唯一的、最好出路。如果不經過鍛鍊,只怕以後有人欺負我時,還是沒有還手之力。學習儘管重要,但這也是要在人身安全有保障的擔提之下的。
這番說辭,我已經醞釀了很久,在這般聲情並茂的描述之下,自是深深地打動了二老的心。最後,我還保證說我會帶上課本過去,在部隊中堅決不忘學習。
其實現在父母對我比較放心的,除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會偶爾讓他們心中不安。這半年裡我的學習成績使他們非常地放心,已經很少再過問我學習上的事情了。而且我處理事情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很多問題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再者說了,他們也慢慢地爲我的糖衣炮彈所打動,我的賺錢能力已讓他們大跌眼鏡。
當然最重要的是二老更關心着我的安危,有一個出類拔萃的孩子固然讓人驕傲,但對做父母的來說,兒女的生命纔是最可珍貴的。
其實我們這個民族,代代相傳。“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念頭仍深深地硌在每個爲人父母者的心頭。一般來說,做父母的對子女,是沒有想得到什麼的,唯一在做的就是默默地奉獻。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用在他們身上是最無可後非的,只有他們的這種奉獻,纔是純粹地沒有什麼索求,不帶一點功利色彩。用經濟學家的眼光來看,付出不求回報,這是一種最差的投資,無論是呆帳、壞帳,還是要繼續投入,哪怕是一個無底洞,也如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
“可憐天下父母心”!!!
雖然說起來好象簡單,但真正說服了二老,還是頗費了我的一番口舌,要不是事先準備充分,還不定成什麼結局。對付父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最有用處的,在其他地方,就不準有這麼管用。
對外的時候,要辦成事情, “動之以錢,曉之以利”,纔是最實在的。呵呵說笑了,這個規則對真正的友情和愛情也不管用,大家不要效仿。
當老爸最終拍板同意這件事時,我纔算鬆了一口氣,把心放了下來。別看域師傅平時在家很少管事,但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只有得到了他老人家的首肯,纔算真正落到了實處。
一切都搞妥,大可也提前兩天回來了,和李玲玉一起到我家來,通知了我一個曰子,要我到基地報道。
也在這個時候,我們幾個商量好了,怎麼向學校交待這事。鑑於大可做爲朋黨,可信度不如玲玉那麼高,就請她替我把假條交上。玲玉平時爲人沉穩、誠懇,這次爲幫我過關,撒下了這個彌天大慌,心下不甘,害我又浪費了無數好言,若干承諾。
就在送許洋姐走的那天,我悄悄跟晨姐提過此事,她當時未置可否。現在事情已成定局,還是得告訴她一聲。
聽我把事情的經過一講,晨姐樂了:“你這個傢伙,還真有辦法,不知道你這腦袋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那天你說了後,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未嘗是件壞事。讓你去歷練一下也好,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對你的學習是不擔心的。”
晨姐同意,我開心地不行,能得到她的肯定,做起事來更有信心。儘管就算是她反對,我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就是錦上添花了。
“小誠,你哪天去,姐姐得去送送你。”
“不用了,我的好姐姐,你能給予支持精神上的大力支持我已經非常感動了。我要悄悄的去,這事沒幾個人知道的,我也跟大家說了,都別去看我。這次我要好好地鍛練一下自己,你要是不放心,就等我出關的時候來接我好了。”因爲高興,膽氣一半,就在晨姐面前多了些甜言蜜語。
“你這傢伙又耍貧嘴了,許洋來住了沒幾天,你這毛病可又添了不少呀。誰不放心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儘管去好了。”晨姐一臉坦然,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結識她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也,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會讓我心情舒暢,擔心總是放在自己心裡,用她的神情和話語,鼓勵我也能去坦然面對一切。聽她這話,雖然是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來,可一片濃濃的關切之意仍能讓我深深地體會到。
這樣,知道此事的人,在我的同學中只有三個,小雯雯那裡,我可沒敢告訴她,萬一不小心給我露了出去,可不得了。還跟媽媽說好了,要是她來問時,一定要編個完美一點的理由蒙過去。
就這樣,在高三的同學們都積極地入學這一天,俺也來到了武警總部,李維信叔叔要親自把我送到基地去。
李支隊對此事保持低調,沒有聲張,出門時也悄悄地。
基地處在城外的一片丘陵區,是我市完全沒有開發的地帶。從小時候起,提及此處,我們幾個一起玩的小夥伴們,都覺得這是個異常神秘的地方。能夠進出此地的,肯定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現在我就在他們支隊長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此處。
進來之後,除了偶爾突然出現的警衛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靜悄悄地,這可與我自幼想象中的“基地組織”大相徑庭,看不到哪怕什麼飛機、導彈的一星影子,由不得有了幾分失望。
在車子轉過一小山包後,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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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說現在寫的怎麼樣了,我爲人比較愚魯,領會力差,可能會聽不明白。也就不能給您以應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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