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無適俗韻,姓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田園。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椋,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氣息迅速地我體內運行,我的臉一下子漲紅。趕緊深呼吸,引導着他在我體內慢慢活動。過了好半天,總算平復了下來,但還覺得胸腹間有點鬱悶。
想來是剛纔心情太過激盪,一下子把他老人家給激發了開來。修習也有一段時間了,本以爲自己已經能夠很好地控制了,想不到卻突然開始搗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看來還是得善加利用。
在不遠處的蔣婷婷發現了異狀,看出我半天未動。趕緊跑到我身邊,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域逸誠,不舒服?”這時大可和李玲玉也走了過來。
壓抑住心中的不適,“沒什麼,剛纔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沒事了。你們繼續吧。”
蔣婷婷還是不放心,“要是覺得不舒服,咱們就先回去吧。”
吃飽了,玩好了,忠於職守的兵哥哥發動了車子,帶着大可一家的殷勤告別聲,以及三大箱子滿滿的蔬菜,離開了。
可是我總覺得李玲玉的那箱比我倆的要好(小人呀),開個玩笑的,因爲其中的多數都是我們自己摘的,能夠吃到自己親手收集的菜,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此行不虛呀,其實收穫的不僅是新鮮的蔬菜,而且還增加了見識。更讓我開心的是與蔣婷婷的關係進一步得到了緩和。因爲一位大家說過:一個敵人帶來的負面影響,遠超過十個朋友。
過年了,按照我的慣例,要熬個通宵來守歲。由於新年晚會越辦越沒勁,已經取消了,老爸和老媽沒事可幹,不到半夜就去睡覺了。我呢,自然也不會呆在無聊的電視前,把爹媽靠走了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玩電腦。
由於我的那臺搬得不方便,還是放在了晨姐那兒。把晨姐的筆記本拎了回來,她需要時用那臺大傢伙。
對了,想到晨姐了,打個電話給她拜個早年,看她現在在幹什麼。
想不到電話一打通,她竟然跟人換值夜班,前半夜就已經收了兩個病人啦,都是老年人,一過年,兒孫滿堂,承歡膝下,不想這一高興,就誘發了舊疾。
這就是單身的好處,逢年過節還要堅守崗位。而且這班上的還夠忙活的。不想打擾她的工作,草草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掛了。再給各位兄弟打個電話,搔擾他們一下,沒想到沒有一個在睡覺,都在那兒熬着呢,好呀,都挺有幹勁的。
一個通宵下來,是夠辛苦的啦,咱也爲了美容,開始正式睡覺。吃午飯時媽媽叫了我半天,愣是起不來,也就只好作罷。
還在睡得香,媽媽又走進了我的房間,“逸誠,快起來吧,有同學來找你玩呢。”
朦朧間終於聽清了,“誰呀,這麼早來找我?”真不給面子,不知道兄弟忙着睡覺呢嗎,也不先打個電話預約一下。
“快起來吧,是個女生。”媽媽小聲道。
一個軲轆爬起來,不會吧,現在怎會有女生來找我。
用手支撐着一雙上眼皮,來到客廳裡。呀,還真是有點出乎我意料,來人竟然是蔣婷婷。老媽看是個漂亮的姑娘,很熱情地給人家倒水。
“早呀。”得先跟客人打個招呼。
蔣婷婷“撲哧”一聲笑出來,“什麼早呀,太陽都到西邊去了。”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看我們倆個說話,媽媽悄悄地閃了出去。
“好了,別出樣了,你要再不起來,就把明天的早飯給耽誤了。”想不到,蔣婷婷開起玩笑來,也很有意思,以前還真沒發現。
“這樣子的,今天我媽打電話給姬爺爺拜年,他說讓今天去他家玩呢,要我一定叫上你一起去,這不我就直接跑來了,不嫌我冒昧吧。”
哎呀,失誤。怎麼把這磋給忘了,居然忘了給亦師亦友的姬老打電話拜年呢。
“好,我收拾一下,咱們這就走。”
和蔣婷婷肩並着肩,到了姬老爺子家,姬師母(這個確實不好稱呼)熱情地把我們給招呼進去,家裡人不多,大兒子由於今年女兒要參加高考,一家人沒有回來。只有他的二兒子姬軍回來了,帶着他漂亮的太太和剛上小學的兒子。
姬老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見到我們來到,十分高興,大家一起坐着說話,姬軍哥別看只有30多歲,還挺了不得的,已經做到了國家藥檢司的副司長,還是那個叫什麼藥事委員會的理事,讓我不由得刮目相看。他的妻子也有兩下子,基本上算是他的同行,在新特藥委員會當個什麼主任。好歹兩人都是京官呀。
姬軍書生氣十足,說起話來文縐縐的,不知道他是怎麼如此年輕就爬到這個高位上的,如今的官場他這樣子能適應的了麼?大家說笑間就到了傍晚,姬老非要留我們在他家吃個晚飯。
在飯桌上,蔣婷婷就把我的一些事情當作笑話說了出來,當說道我最近受傷的事情時,姬老一臉的關注。
飯後,姬老叫上我和二兒子一起去他的書房坐坐,蔣婷婷則和兩位女士一起說話,逗着姬軍的兒子玩。
姬軍哥的學識確實淵博,讓我非常佩服。別看他一個學藥的,知道的東西實在不少,對許多問題也看得透徹,我這才知道他能有現在的地位,絕非幸至。
一番細談之後,他對我也有了新的認識,明白這個高中生能夠得到他老父的常識,絕非偶然。
知道我的學習成績很優秀,還鼓勵我要考京城的名牌大學,到時好經常去他們家玩,大家可以經常一起聊聊。不過一提這個我就有點不知所措,儘管現在已經有不少好大學都向我伸出了橄欖枝,可很早就跟許洋姐訂下了要去南辰大學,該如何是好呢?想不清楚的東西,只好先放到一邊。
姬軍隨父也學過一些基本功法,我們三個在閒談中對修習先天功法的一些問題交換了一下心得,相談甚歡,十分投機。
末了,姬老又問到了我如何會受傷,我把原委又詳細說了一下,還把自己最近在清心吟上遇到的一些問題告訴了他。
他仔細地聽我說,一邊也進行着思考。幫我分析道:“在功法的修習過程中,功力不斷提升,就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如果解決好了,就會上一個新的臺階,象我幾天前遇到的情況,未必是件壞事,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疏導。”
“可是,修習清心吟的也有一段時間了,自覺能力並沒有什麼很大的提高呀?這次受傷,我幾乎都沒怎麼來得及反應呀?根本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家放挺了。姬爺爺,您看咱們這個功法用來禦敵,是不是沒有什麼作用呀?”我覺得有些泄氣。
“逸誠呀,清心吟注重的是修心養姓,並不象某些武俠小說裡說的那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象你遇到的這種情形,我是沒碰到過。如果你要想好好保護自己的話,可以學習一下現代武術嘛。以你清心吟的基礎,學習起來定能事半功倍,對你的將來肯定還會大有裨益。”姬老爲人溫和,從沒有象我這般有遇襲的經歷,不過做爲過來人,他提的建議倒是很有建設姓。
嗯,是個好主意,學點功夫,以後可以防身,保護自己,否則還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下了決心,就想着如何能夠找到高人,指點自己一番。
邊思考,邊與父子二人交談。姬軍哥說着說着,就提到了中國醫藥的現狀,顯得很是苦惱。
“咱們國家呀,自主開發的藥品數量太少了,一年真正審批下來的新藥、特藥沒有幾種,多數都是照國外的劑型駁來的。從入關這幾年來,國外的大醫藥公司一直都在想方設法,要收取我們的專利費用。如果真開始了,我們的許多醫藥公司,甚至現在看來挺不錯的,只怕就得破產了。本來利潤就薄,再一收費,哎。”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這些問題他肯定是經常思考,不經意間話就從嘴邊溜了出來
“爲什麼會是這種情況呢?”我對這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當下關心地問道。醫藥衛生關係到每個人的身體健康,只怕國人都是非常關心的。現在醫院裡治療重大疾病的特效藥物,大多都是來自國外的公司,價格也十分昂貴。而國內的廠家,則只能搞點小打小鬧,賺點蠅頭小利。
“唉!”姬軍長嘆一聲,“還能因爲什麼,急功近利,只看眼前,互相排擠,國內上千家的藥廠,沒有一家真正成規模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姬軍哥對如今的醫藥的現狀還真是擔憂。
看着他苦惱的樣子,我也大受感染。如今我的學習能力非凡,一定得努力學習,利用自己的才能,多多搞些新的發明、創造,改觀這種現狀,做些利國得利民的事情。
“域逸誠,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蔣婷婷推門走進來。
過得真快,還覺得意猶未盡呢!看看了腕上的表,果然已經不早了。還是她送的那塊梅花表,已經習慣了戴着,不是俺崇洋媚外,國外的許多東西就是比國內做的好,爲什麼我們就很少能有些叫人記得起,用得住的好東西呢?
到了路邊,正想攔輛出租。蔣婷婷按了一下我的手,“時間還早,陪我走會吧。”剛剛還說時間不早了,現在又成了時間還早,女孩子真是奇怪的動物。自從最近一陣的頻繁接觸,我們的關係比以前好了許多。
大路上燈火通明,到處是街燈閃亮。由於仍在春節期間,很多商店在都在晚上都沒有開始營業,只有一些娛樂場所仍在開放,繼續賺着某些人的錢財。
兩人一路往回走,隨便說着話。街邊的一家酒吧裡在放着張先生的一首歌曲《天天想你》,嘹亮的金嗓子不知疲倦地唱着“我的每一次心跳,你是否聽見。”
雨生先生已經離開許多年了,可是每次聽到他的歌,總是讓我覺得或激奮,或悲傷,甚至有時會低頭不語──他的音樂時時穿透着我的心靈,那些密密的音符扇動着小翅膀,爭先恐後地拔動着我的心絃,如同舞蹈在花叢中可愛的小蜜蜂。
他不是我們這個年代流行音樂的代言者,像我這麼大,而又欣賞他歌聲的人可謂不太多了。姬軍哥那個年齡段的人,才明瞭他創作生命的鼎盛時期。
生命在音樂中昇華,如果能像張先生那樣活着,活在藝術裡,生命雖然短暫,也比大多數人漫長而乏味的一生更真實、更長久。每次傾聽他的歌曲,我都會莫名地感動着。說不清是什麼緣故,自從修習清心吟之後,我的感慨比先前埋頭讀書的時候多了許多。
把蔣婷婷送到了家,我感到她似乎還有些戀戀不捨的。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是否也想問我一聲“我的每一次心跳,你是否聽到”。唉,還是什麼都別招惹吧,我現在也無心考慮這些,姬老父子的話一直在我的心裡迴盪。
自己的羽翼還沒有豐滿,沒有豐富的知識積累,想報效國家還稍嫌早了些。當務之急,還是得想個法子,怎麼能提高自己的搞打擊能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回家後,這兩天都沒有出門,一直想着自己認識和交往過的人,能從誰那裡學點真本領,練練功夫。唉,經過縝密的思考,還真找到個非常合適的,就是不知道肯不肯教我。
想到這裡,我一下子來了情緒,就在腦子裡反覆思考着,如何開這個口,把事情辦成。
當我的思路初成規模,計劃着怎麼去付諸實施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順手就把手機摸了起來,心裡仍在想着事情,也沒去看到底是誰打來的,“哪位?”
“小誠,是我呀,怎麼了,不高興接我的電話。在想什麼?還是你手機的來電顯示功能壞了?”晨姐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是她瞭解我,一下子就聽出了我心不在焉,順便還把我給調侃了一下。不過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她是不會輕易跟我說這部機關話的。
“晨姐呀,當然歡迎之至。小弟確實是正在想事情呢,知我者莫過於我的好晨姐也。”無論如何,聽到晨姐的聲音,讓我很是高興。
晨姐情緒非常好,“小傢伙,甜言蜜語可是越來越順口了,看來鍛鍊得不錯呀。我這兒有客人來呢,點名要你做陪,你來了再好好說那些怪話吧。現在方不方便過來?”我想也是有別人在場,要不她單獨跟我說話,纔不會這麼刻薄呢。
“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到。誰這麼惦記着我,好姐姐,你先告訴我得了,要不怪悶得慌。”
“還真是有人惦記着你呢,你猜猜會誰吧?”電話那頭輕笑聲傳來,晨姐還“哎呀”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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