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今天陽光很好，坐在窗前，看窗外如此晴朗的天感覺特別舒心，雨過天晴後的世界總給人一種明媚，彷彿陽光照耀在“心田”上空，讓前些天被風雨踐踏的花朵重新得到愛的關懷，重現生命的活力！
軒今天終於重拾那失落的心情，帶上一絲的期待去坐車回校……但是事與人違，很快，這絲期待就被扼殺在襁褓中了……
“咦，這不是風雅軒嗎？怎麼，你什麼時候進了‘職中’啊。”
‘職中’他拉得老高，把周圍人羣的目光都聚焦在軒上衣的校徽上。
“楓葉職業高級中學”是那麼的刺眼，因爲軒所在的地區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地區，考不上普高的人是少而又少，幾乎可以被忽略不計。
太陽在人們上空散發着耀眼的光芒，陽光雖溫暖，但是照不到軒的心房。
軒的眼瞳矇上了一層黑色，但軒沒有理會別樣的眼光，依然向車站走去。
那羣軒的舊同學乾脆迎上去，一邊用手指啄軒的胸部，一邊說：
“怎麼，不爽啊？”
“哈哈。”旁邊的嘍囉在一旁附和着。
笑有時會成爲一種武器，軒的眼瞳浮現出的黑色更沉重了，身上散發着越來越重的寒氣，空氣也隨之冰冷起來。
軒冷冷地對他們說：“說夠了沒？”
“哇。”人們都對這職高的學生驚歎：
“素質竟然那麼差。”
“他是哪家的孩子，真是作孽啊！”
“對不起了，我還沒有說夠？”接着，佐治裡他們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嘲笑聲。
軒冷冷地對峙着，眼神透露着一股寒氣，如果這股寒氣可以殺人，或許他們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軒稍微地推了他們的頭，軒曾經的初中同學——佐治裡（GeorgeLi）。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佐治裡翹起那個頭，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軒。
軒馬上一拳揮上去，正好砸在佐治裡的狗臉上。
氣氛馬上上升到了極點，佐治裡馬上揮舞着拳頭，嘍囉們則在一旁磨拳擦腳。
佐治裡的拳頭朝軒的肚子打去，軒則用雙手擋住，接着快速地把一隻手刮向了佐治裡，中招的佐治裡連忙退了幾步，做了個手勢，讓嘍囉們上。
嘍囉們一哄而上，個個張牙舞爪，向軒圍了過去。
羣衆倒是
很喜歡觀看這個低素質的職高生被人痛揍，紛紛圍起了人牆，擋住了軒後退的道路。
軒也只好回過頭來迎戰。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人羣中“劈里啪啦”的聲音不斷地從人羣中傳出……
軒的臉火辣辣的，眼神是憤怒，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兩個嘍囉鎖住了軒的琵琶骨，佐治裡則在一旁虐待着軒。
“初中時，我就看你不順眼了，媽的，一個鄉巴佬跑到我們的城市來讀書哭爸，雖然你在這生活了幾年，買了樓，那又怎樣，你還是一個鄉巴佬……鄉巴佬！”
軒淡淡地笑了笑，說：“你還能說出其他東西嗎？”
“你……”佐治裡指着軒語塞着。
羣衆們還是投來異樣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說：“我鄙視你。”
“大哥，時間差不多了，該……”
佐治裡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嘍囉的彙報，對這風雅軒說：“今天算你好運，下次我再去你那個，什麼……楓葉……職高找你好了。”
說着，留下一臉奸笑就消失在人羣中了。
他們一放手，軒馬上倒在了路上，看來這次被佐治裡折磨得夠慘了。
良久。
軒爬起身來，對着人羣橫衝直撞，偶爾還吐出一句：“滾開！”
許久，才踉蹌地走到車站……
軒平靜地坐在座位上，好像等待着什麼，眼眸中的黑色已經散去，露出的卻是灰色。
“噹噹”的聲音從車的入口處響起，人們的脖子好像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提着，紛紛擡起腦袋觀望着車門的狀況。
“這是什麼聲音。”人們都在心裡嘀咕着。
上車的人是一位年輕人，他手上拿着一些書。
人們馬上望向了他的褲子底端。
他一個個地遮住了人們的觀察，在向車上的人推銷他手上的書，人們馬上停止觀察，頭都別向一邊，連忙搖搖手，做出個拒絕的手勢。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始終迸射着光芒，臉上有些皺紋，笑起來並不好看，但是他依然選擇對旁人微笑，即使他們不斷地傷害他弱小的心靈，他依然選擇微笑。
循着他的身體向下望，終於發現他爲什麼會發出‘噹噹’聲了。
他穿着長褲，但是隱隱約約露出兩條金屬質地的腳，這是多麼讓人汗顏。
軒不敢往下面想象，因爲軒不
知他走一步會是怎麼樣的感覺，但那感覺一定很痛，痛得連接心房的經絡也隨之痛楚起來。
他遞給軒一本書，書上面寫着一些小文章，都是勵志或者對生活的熱情的小文章。
他倆呆呆地對望着，彼此的眼眸中充滿了光芒，兩顆被光芒籠罩着星瞳！
過了一會，軒接過他的雜誌，問：“這個多少錢？”
他露出了比之前更真實的笑，笑得宛如一個孩子，或許他就是從孩子就這樣……
他用雙手比劃出“3元”。
看來他是一位啞巴。
軒遞給他5元，他則從身上找個不停，貌似他身上好像沒有零錢。
“那2元，我就送你。”軒壓抑着喜悅地說着。
他連忙搖了搖頭，指了指雜誌上面的一段文字：‘人們總以爲給予是好事，但是對我來說，這是施捨。’
軒好像被突然被重石砸中，腦海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軒的眼眸的寒冰終於散去。
“服務員，我換零錢。”
軒說着，從他手中接過5元，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遞給軒5張1元，接着，就繼續看着這場熱鬧。
淡淡的口吻，沒了以前的寒氣，反倒流溢着一份溫情。
接着軒遞給他3張1元。
他就這樣消失在軒的視線中，一切都無法挽回，但一切已經發生了。
他翻開那本雜誌，目不轉睛地閱讀那本雜誌。
史鐵生的故事。
一位身受殘疾之苦，一生都被禁錮在輪椅上的人，他的人生是如此燦爛，他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同構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寫作之夜”，史鐵生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爲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他睿智的言辭，照亮的反而是我們日益幽暗的內心，也照到了軒內心深處的傷口。
文章雖然短，但是每個字都好像有生命一般，向讀者講述一段人生，一段堅強的人生，一段奮鬥的人生……猶如水晶，在渾濁的塵世中，執着地保留一份純潔。
也許真理就是這樣的吧，在所有欺騙與狡黠中，總能找到純潔的影子；也許成功也是這樣的吧，在經歷了失敗與挫折的土地上萌芽；也許希望就是這樣的吧，它總是陽光的化身，總有力地襲擊黑暗中的陰霾，像那破土而出的潔淨的蓮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