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用的這一招叫做“欲擒故縱”。她知道滄千淵這小子也是有心機的,所以用正常對付小孩子的套路未必管用。
所以故意逆着他的意思來,懷疑他的能力不濟,滄千淵才能真正的露一次本事試試。
現在看來,如果不是因爲神蠱王和柳雅已經有了很深的維繫,如果不是柳雅一直用自己的血來餵養小胖乖的話,滄千淵的御蠱之術確實能夠將它收服。
與柳雅的暗自吃驚所不同的是,滄千淵對於沒能收服面前的這隻神蠱王表現出很大的驚訝。繼而他看着柳雅,擺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道:“你也是用血來餵養神蠱王的?並且與它有了心之契約?”
柳雅想,滄千淵所說的“心之契約”應該是竹心叟告訴自己用意念與神蠱王溝通是一個道理的。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了點頭。
滄千淵舒了一口氣,又看向喜墜兒,對她道:“同樣是以血飼蠱,她成功了。”
喜墜兒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柳雅的眼神裡滿是同情和震驚。
柳雅明白,喜墜兒必定是想起了她當初被迫養蠱的經歷。不過現在想想,當初養成這隻神蠱王的過程確實是痛不欲生又血肉模糊的過程。
若非是爲了滄千澈,柳雅也未必能夠堅持得下來,何況喜墜兒還是個這麼小的小女孩呢。
不過,柳雅已經把滄千淵吹奏骨笛的調子記住了。她雖然不精通音律,但是滄千澈會彈奏古琴,應該不是問題吧。
與其要被動的求人,何況還是滄千淵這種人小鬼大又難以控制的小子,而且他母妃還是敵方陣營的人,柳雅當然要選擇自己想辦法了。
所有的目的都算是達到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柳雅下了逐客令。讓喜墜兒送滄千淵離開。
不過爲了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柳雅同意滄千淵把喜墜兒帶出去玩兒。至於他們玩兒什麼,是過家家還是生娃娃,柳雅不管了。
當然,如果他們這個年紀能生的出來的話,該操心的也不是柳雅。反正有皇和裕貴人做爺爺奶奶呢。
喜墜兒和滄千淵走了,柳雅立刻命令她的神蠱王小胖乖去吞噬掉另外的兩隻蠱。
之前劍拔弩張的局勢其實已經把小胖乖給憋急了。如今柳雅意念一動,它完全恢復了蠱王的本性,直衝到那隻色彩斑斕的蠱蟲面前,大腦殼猛地撞過去,隨即吐出一口膠水樣的蠱毒。
小胖乖的蠱毒起巨蟻的蠱毒還略遜一籌,現在還只能是膠水的狀態。如果再升一個階層的話,很接近於毒絲了。
柳雅預計,如果這裡食物充足的話,每天能夠讓小胖乖吃一、兩隻毒蠱,不出十天可以讓它進階。
但是柳雅也擔心,裕貴人的手裡還有沒有像巨蟻神蠱王那樣更厲害的蠱?萬一情況不明的時候把小胖乖放出去了,那被當作食物的可是小胖乖了。
一邊思量着怎麼能夠把周圍的蠱蟲資源最大限度地利用起來,柳雅一邊開始用昨天得到的毒蠱絲來煉製解藥。
蠱絲數量雖然不多,但都是劇毒無,倒是可以讓柳雅稍作實驗,好研製出最完善的解藥來。
柳雅對於院長媽媽的感情現在已經轉嫁到皇太后的身,所以柳雅做起事情來也是分外的認真。
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柳雅聽到門口有動靜。她還以爲是喜墜兒和四皇子玩完了之後回來了,便頭也不擡的問了一句:“回來了?餓不餓?我也餓了。”
“餓?還沒吃飯嗎?”滄千澈的聲音響起,隨即是人影一晃,一雙手臂橫攬過來,將柳雅給抱進了懷裡。
柳雅一怔,她沒有想到滄千澈居然可以大白天的跑到這裡來,而且還這麼大膽的抱住自己,這皇太子殿下的威儀何在?
“別鬧,我正在配藥呢。”柳雅微微掙扎了一下,又朝外面看看,然後道:“怎麼你自己?好像你來去宮裡也不是那麼多禁忌嘛,而且身邊連個隨從都沒有?”
“有啊,在外面等着呢。”滄千澈說完,朝外面努努嘴。
柳雅順勢探頭看過去,看到她這間偏殿的外的臺階下面,跪了兩大排的宮女和內侍,顯然這位太子殿下平日裡的排場也是不小的。還有一架輕便的羊車停在一旁,兩隻雪白的長毛羊拉着車。
“那是你的車啊?好可愛。”柳雅還是第一次看到羊拉車的。
那兩隻長毛羊她家的小黑長得還要壯實,身高腿長,皮毛細而柔軟。而且長長的白毛梳理的很整齊,從背部平分在兩邊,好像是披着一件白披風。
滄千澈卻表情無奈的點點頭道:“沒辦法,高頭大馬拉車速度太快,恐怕會傷人,牛車、驢車也有礙觀瞻,人力車我又覺得太慢,只有選擇羊車了。不過這兩隻羊跑得又穩又快,而且從不亂叫。”
之所以說馬車容易傷人,是因爲後宮裡住的大都是妃嬪女眷,她們身邊伺候的也都是宮女居多。
試想一條路浩浩蕩蕩的走着一溜的女子,而且個個體若嬌花、身似拂柳,邁着小碎步,裙襬又長,行動不靈活。若是迎面來了一輛高頭大馬拉的車很難躲避,所以馬車在宮裡其實是個不成的禁忌。
柳雅又問他:“那你究竟來做什麼?難道說皇太子殿下整天無所事事嗎?”
“當然不是。”滄千澈擁着柳雅在她的耳垂輕輕一吮,然後道:“我是剛剛下朝回來,給皇祖母請安來了。順便問問你這解藥配製的怎麼樣了。”
“說了正在配藥,你來搗亂。”柳雅又掙扎了一下,這才從滄千澈的懷裡掙扎開,然後道:“已經有了眉目了,今夜一定可以成藥,最遲不過明天早,可以給祖母奶奶服用,然後我有六、七成的把握能夠讓皇太后的蠱毒一次性清除。”
柳雅說完,滄千澈的眉頭卻皺了皺,看着柳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