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滄千澈肯休息一下,柳雅暫時放下心來。她又去把近處的青梵人的屍體拖走了,看着礙眼不說,而且空氣總是彌散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也太容易讓人感覺壓抑和緊張。
柳雅在忙着的時候,十七想要起身。但滄千澈朝他微微擺手,低聲道:“現在休息,一會兒撤離的時候,我們要面對更爲艱險的處境。”
“主子?”十七看着滄千澈,略微有些不解,道:“可是我應該給柳姑娘幫忙的。”
滄千澈再次搖頭,確定柳雅走到更遠的地方,才低聲道:“青梵人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雖然逃走的人很少,但他們有特殊的傳信方式。他們的蠱蟲很厲害。”
滄千澈說完,十七頓時明白了。滄千澈是爲了讓柳雅放心,所以故意說多了時間。實際,青梵人可能會他們預計的時間來的更早,甚至來勢洶洶。
滄千澈微微點頭,道:“一會兒,是我們要保護她的時候。所以現在必須休息。”
十七聽後舒了一口氣,這才安心的閉起了眼睛,努力的調節內息。他明白了,現在可以休息,但是一會兒再遇到青梵人的時候,要拼命了。
柳雅把青梵人的屍體拖走,還略微做了一些檢查。收集了幾件可以使用的兵器,同時她還發現有一個青梵人腰間帶着一個很怪的鼓。
那隻小鼓小孩子的玩具撥浪鼓略微大一點,不知道是用什麼皮製作而成的,皮面和細膩,摸起來手感特別有彈性,敲擊起來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柔和好聽。
柳雅拿着那隻小鼓怔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聽說過,可是現在又一時想不起來。
但是直覺,柳雅覺得這面小鼓絕對有用,因而隨手掛在了自己的腰。
而她收集的那幾件兵器,都是刀背極寬的長刀,可以用來砍樹枝做擔架的。另外還有一把彎刀,柳雅也插在了背後,留作防身之用。
有一把彎刀總還是用匕首或是石頭來的趁手一些,這樣也可以把刀還給十七了。他有雙刀在手,戰鬥力肯定還能提升。
本來做一副簡易的擔架並不會用多少時間,但柳雅還是花時間挑選了更爲結實的木質,然後又把擔架的下部加固,加了幾條剝去樹皮,削磨的很平滑的樹芯。
這是爲了減少磨擦力,馬拖着走可以更省力;也可以避免擔架在地拖行太久,磨到散架。
等到這一切都做好了,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柳雅拖着擔架趕回來,竟然意外的發現耿彬也醒來了。
只不過耿彬因爲失血過多,精神完全的渙散,說是醒了,但是意識還不是特別的清楚。
但這樣也好過剛纔那副掙扎在死亡邊緣的樣子,柳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連忙給耿彬喂服了一顆藥,又給他多喝了一些水。
滄千澈聽到柳雅回來了,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對着柳雅一笑,道:“雅兒,你真是能幹。而且我已經恢復了很多。”
柳雅道:“那我們準備路吧。你看看怎麼把你的馬召喚過來?還是我去把它牽過來?”
“讓阿夜把它找過來可以。這一路,阿夜和我的戰馬已經很熟悉了。”滄千澈說完,朝阿夜招招手,等它過來之後又揉了揉它的脖頸,讓它去把墨雷帶過來。
阿夜很是懂事,聽了滄千澈的話甩了幾下尾巴,又在柳雅的腿蹭了蹭,這才轉身跑開了。
柳雅道:“那趁着現在,我再給你們把傷口檢查一下。路之後,最好不要再因爲其他的事情停下來。”
滄千澈點點頭,乖乖等着柳雅給他檢查。
柳雅的傷藥很有效,縱使滄千澈的傷都很深,但止血效果非常好,已經快要結痂了。
柳雅道:“沒事,我把你的傷口再紮緊一點,路你儘量不要亂動,以免撕裂了傷口。否則,回去的話要考慮給你縫針了。”
“縫針是什麼?”滄千澈一臉的疑惑,然後抓住柳雅的手使勁兒握了一下,道:“先給我把傷口紮緊,我怕……路顛簸。”
頓了頓,滄千澈又道:“雅兒,你要答應我,一會兒路不要顧及我太多,你和阿夜先走,阿夜會帶你去找我們的軍隊。我和十七帶着耿彬,可以慢慢走,這樣我們的傷口都不會有事。”
柳雅正要說什麼,十七立刻接口道:“柳姑娘,麻煩你把我的傷口也紮緊一點吧。”
話題一岔開,柳雅忘了剛纔要堅持的話,跑過去儘快給十七也處理好傷口。
然後又是重新給耿彬也檢查一下,把他挪到了擔架,再用布條綁好,以免他在路顛簸的時候掉下擔架。
等到這些都準備好了,阿夜帶着一匹黑色的戰馬跑了過來。只不過樹林裡有很多橫過的樹枝,並不適合戰馬穿行。
柳雅看了一眼七彎八繞才跑過來的戰馬,心隱約的開始擔心。戰馬本來是以穩和快擅長,並不適宜負重。如今要它馱乘着兩個大男人,還要拖着一副擔架,實在是有些艱難。
滄千澈看到柳雅的表情,道:“雅兒,你也看到現在的情況了。如果戰馬支持不住的話,我們還是要停下來。所以,你和阿夜先走,是最好的辦法。”
柳雅道:“嗯,我明白了。等我們一起過了這道山坎,我帶着阿夜先走。在此之前,馬要有人來牽,擔架也要有人照看,我是必須要留下來的。”
滄千澈知道多說也只是浪費時間,只好對十七點點頭,兩人先幫柳雅把擔架綁在馬的後面,然後才了馬。
樹林裡穿行,時而需要推一下擔架,時而需要繞過灌木叢,所以並不好走。
時間一分一刻的過去,滄千澈的心裡也愈發的焦急起來。
翻過山坎,眼看着要走出樹林了,只要再走一里路能夠到達大路的時候,柳雅聽到了怪的“沙沙”聲。
那聲音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像是……蛇在草地裡遊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