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滄千澈的心思縝密、思慮周詳,前面才說一個開頭,後面已經被他設計好了。
柳雅不由得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和滄千澈走對立的話,又會是面對怎樣的情形?
是你來我往勝負難分?還是乾脆被他看透一切,玩弄於股掌?
想到這裡,柳雅深吸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還好她和滄千澈是一路的。
柳雅這一路幾乎是有些走神,然後聽到滄千澈叫她道:“雅兒,到了。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柳雅一擡頭,看到已經回到了古家的側門。門是虛掩的,不知道是守門的小廝給她留門,還是滄千澈派人做了安排。
反正和太子殿下去約會,應該不會有人嚼舌根或是加以阻止吧。
柳雅向滄千澈嫣然一笑,這才鬆開了一路都和他緊握的手。揮了揮,進門去了。
又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柳雅忍不住探頭向外看看,見滄千澈還站在門外。
“你回吧,我也走了。”柳雅說完,這纔不再朝門口張望,忍着想要跑出去和他再擁抱一下的心請,快步的往內院走去。
柳雅知道,自己不離開的話,滄千澈是不會走的。他會一直等着自己先離開,纔會離開。
身後總有一個人,一直望着你的背影,直到你能夠安全的回到家裡,這種感覺可真是安逸。
回到屋裡,暖洋洋的溫度使人覺得舒服極了。桌的油燈還亮着,同時還有幾碟點心擺在桌,應該是給柳雅留下的宵夜。
走了這麼半天,柳雅還真是餓了,索性坐下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這才洗漱一下準備睡了。
牀帳垂着,柳雅將帳幔挽起來,坐到牀沿脫鞋,這纔看到一張字條已經擺在了她的枕邊。
不用看她也知道,這應該又是一張寫着天數的字條,而且還是每天遞增的。
想一想,他們剛剛分開,滄千澈應該不會無聊到跑在自己前面,匆匆寫下這張字條又跑走吧?
那應該是他來的時候,先到了這裡,見柳雅不在屋裡放下了字條後又出去尋找。
這難怪自己看着皇榜的時候,他會突然出現了。
想着自己緊盯着皇榜緊張的要命的時候,而滄千澈在身後不遠處看着她,柳雅忍不住有些臉紅。
柳雅這樣捏着字條傻笑了半晌,才收好了字條安心的睡下了。
戀愛的滋味還真是妙,微微的一點小細節,能夠讓她浮想聯翩。
第二天起來,天氣真好,太陽彷彿一下子被拉出來了,像是要儘快的趕走冬天似的,照得是那麼的肆無忌憚。
而今天古家卻前兩日肅靜了許多。古宰相一家人回了宰相府,這裡的賓客無形少了一大半。
古老爺子的舊友邀請他去府做客,老爺子帶着古尚卿一起去了。
畢竟,古尚卿是古家的嫡長孫,勢必要擔起古家的擔子。何況他的年紀也不小了,所以這些外場的事情還是要出面的。
倒是柳雅留在府裡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沒有人干預、也不會有人給她特意安排事情。
不過想到昨天已經叫了馮叔盛過來,柳雅撇了撇嘴,開始琢磨着一會兒怎麼給這個傢伙“祛毒”。
其實,祛除神蠱王的蠱毒對柳雅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如果她隨便滴出幾滴血配個藥丸出來,能夠分分鐘給馮叔盛把毒解了,是不是有點讓裕貴人下不來臺?
當然,柳雅內心的潛臺詞是想要讓馮叔盛這傢伙吃點苦頭的。
雖然相處了這幾次,她發現馮叔盛對古家用的心思很是特別,但好像真的並沒有惡意。
可偏偏他又是馮家的人,實在讓人懷疑這傢伙是包藏禍心,總是憋着什麼壞點子要來對付古家的。
所以柳雅才決定多折騰他幾次,這才能夠顯示出自己的蠱毒有多厲害呢。讓他知道自己和古家都不好招惹,也能夠收斂點心思了。
柳雅剛剛起來不久,明娟帶着喜墜兒和明蕊、明翠來了。四個人都是很勤快的幹活,把屋裡收拾了一遍。
柳雅坐到了書桌前,喜墜兒很乖巧的過來給她研磨,柳雅寫下了一個單子,然後叫明娟她們道:“你們誰對京城的藥鋪熟悉?我要買點好藥材。”
“讓明翠去吧。她走的快。”明娟道:“至於藥鋪吧,京城最大的藥鋪是濟善堂了。至於好不好,我可不知道了。”
柳雅道:“那也行,先去濟善堂吧。按照我單子的藥材買,對掌櫃的說一定要好藥。”
至於質量,柳雅不親自去的話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只要不是店大欺客,花大價錢買來的東西,總歸是好的。
說完,柳雅去翻銀票。找到荷包翻出來一看,除了一張二十兩的算是大面額的,其餘的都是五兩、十兩的。再是一些散碎銀子了。
柳雅估計了一下,她開的藥方要是買齊全了沒個六、七十兩銀子是不行的。
索性,柳雅又寫了一張兌票,蓋她專屬的印章,讓明翠先去京城的同利銀莊兌換點銀票回來。
明翠還是第一次看見手寫一個數額再蓋一方印章,能當作銀票使喚的呢。
接過了那張兌票,明翠的眼神帶着幾分疑惑。
明娟一直在旁邊,見了兌票也是好。想了想,對柳雅道:“小姐,凡是古家的小姐,都可以到賬房去支取銀子的。其實你不用自己花銷,要買什麼讓覃管家直接拿了銀票可以了。”
柳雅一聽笑了,解釋道:“你們放心,我這一張白紙加一方硃砂印章,能取出大額的銀子來。而且我是讓明翠去同利銀莊,那不是赫連家開的嗎?昨天赫連掌家來過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知道的。”
聽柳雅這麼一說,明娟和明翠都點點頭,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
這赫連掌家都親自來給小姐送禮物了,和小姐的關係必定不一般。要支取幾百兩銀子,應該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