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梅隨着衆人一起笑着柳雅,可她臉的笑容才咧開,見柳雅彎腰從地撿起了之前扔下的扁擔。net
柳冬梅暗叫一聲不好,可是剛剛掉頭想跑,感覺背後有風。隨即是“啪”一聲脆響,伴着後背火辣辣的一疼,是被柳雅一扁擔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後背。
“哎呀,打人啊!”柳冬梅慘叫一聲,身子踉蹌着摔在了地。疼得柳冬梅眼淚頓時下來了,一邊哭喊着“打人”,一邊往雞窩後面躲。
柳雅雙手擎着扁擔,冷笑着看着柳冬梅,問道:“打的這一下疼不疼?”
“你,你要幹什麼?”柳冬梅縮在雞窩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柳雅,聲音都是哆嗦的。
柳雅沒有再逼近,只是用扁擔指着柳冬梅道:“我家樹兒掀了你們家的雞窩,我承認是我們不對,我認了賠錢。價錢隨你算,你要多少我都肯賠。但是你打了我弟弟,這筆帳又怎麼算?我柳雅沒有不講理,話也早說過了,凡是欺負我們家裡人的,我必十倍償還。”
“是柳樹先來鬧事,我纔打他的。”柳冬梅這才意識到自己危險了。她再怎麼叫囂,都不該對柳樹動手,惹了柳雅這個母老虎。
“沒錯,所以今天我也不打你了。那一扁擔只是讓你記住,你欠了我家柳樹一通扁擔。”說完,柳雅一揮手,手裡的扁擔猛地朝沒了蓋的雞窩砸去。
只聽“轟隆”一聲,雞窩剩下的土坯圍牆被柳雅砸塌了一半。柳雅又回手兩下,把那剩下的雞窩徹底砸塌了。
柳雅這才把手裡的扁擔往地一頓,正色道:“這雞窩是我答應賠錢的,掀了蓋子也是陪你六十,砸塌了也是六十,所以我幫你們拆的徹底點,你們家可以重蓋雞窩了。等三天之後,我給你拿一百來,你欠我弟弟的那通扁擔該還來了。”
說完,柳雅將手裡的扁擔往地一扔,冷冷的看了縮在一堆破爛雞窩後面的柳冬梅,轉身大步往外走。
之前看熱鬧的鄰居見到柳雅走過來,又全都是退開好幾步,給柳雅讓開了一條路。
柳雅從人羣走過去,挺直了清瘦的腰樑。
看到柳雅走後,衆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再沒有熱鬧了,才散開了。
柳冬梅還縮在塌了的雞窩後面,本來以爲要結結實實的挨一頓扁擔了,卻沒想到最後柳雅竟然放過了她。只不過想着柳雅的話,柳冬梅心知,柳雅可不是跟她說笑呢,只要柳雅能夠在三天之內拿出那一百來,自己這頓扁擔還是少不了的。
柳冬梅現在怪只怪自己忘了柳家傻丫頭現在是隻母老虎,又極其的護短,自己叫囂一通也算了,還出手打了柳樹,那是把佔住的理由拱手給送了出去。
越想越害怕,心裡也越是委屈,柳冬梅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正哭着,柳大春扶着三嬸回來了。一見這滿院子撲騰的雞和塌了的雞窩,柳大春問道:“冬梅,這是咋了?”
“是啊,冬梅,誰欺負你了?哪個敢來咱家鬧騰?嘶,哎喲……”三嬸柳王氏的手臂還纏着藥布,叫囂了一聲疼的直咧嘴。
柳冬梅抹一把眼淚,起來撲過去抱住柳王氏的腰,哭道:“娘啊,是柳樹來找咱家要那張兔子皮。我不給,他把雞窩掀了。我氣不過打了他一頓,沒想到柳雅那個傻丫頭也來了,把我打了,還把咱家雞窩給砸塌了。”
說完,柳冬梅還轉過身子,讓柳王氏看她的背:“你看看呀,大扁擔砸在我後背了。”
“啊!又是柳家的那個傻丫頭。”柳王氏氣的跺腳,心疼的用沒受傷的手抱住了柳冬梅。轉頭又對身邊的柳大春道:“大春,你看看你妹妹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你這個當哥哥的,也是咱們柳家的頂樑柱,這麼由着人家欺負?”
柳冬梅也在一邊幫腔道:“是啊,哥,次咱們去他家鬧,你一聲不吭的回來了,難道是怕了柳家的那個傻丫頭?可是現在他們都欺負到咱家裡來了。”
柳大春擰着眉頭,看看塌了的雞窩,又看看柳冬梅,問道:“那柳雅這麼走了?”
言外之意,以這兩天柳雅的表現來看,柳大春是不相信柳冬梅只捱了一扁擔的。若是憑着柳雅的性子,別說是砸塌了雞窩,拆了房子都是有可能的。柳冬梅打了柳樹也不會好過,怎麼還能有力氣在這兒哭嚎了。
聽柳大春這麼一問,柳冬梅纔想起那一百的事。對柳大春道:“沒,傻丫頭說,她願意賠償柳樹掀了雞窩的錢。我給她算了一百,她說三天之內給咱家拿過來。不過……”
說到這兒,柳冬梅又哭了兩聲,才繼續道:“不過,傻丫頭說柳樹掀了雞窩是他們不對,才願意賠錢。可是我打了柳樹,她還是要清算的。是等她把雞窩的帳結清了,來找我算賬。”
“哼,一筆歸一筆,她算得倒是清楚。”柳大春冷笑了一聲,對柳冬梅道:“行了,這事不是好辦嘛。她說了先賠咱們家的錢,才找你算賬的,可是這錢要是她賠不起呢?看她傻丫頭還硬氣個什麼。”
“哥,你有辦法?”柳冬梅聽到這裡,頓時不哭了,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巴望着柳雅倒黴。
“你想啊,柳家那麼窮,能有什麼法子弄錢?最多是去借唄。可是柳家那麼窮,誰願意把錢借給他們家?算是願意借,三天能借到一百嗎?她能借到,我也讓她借不着。”柳大春說的信心滿滿的,一張臉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對對,沒人會把錢借給他們家的。明天我去暗地裡跟着他們瞧瞧,誰敢借錢,我罵誰。”柳冬梅根本沒覺得這是撒潑,那壞心思分明是和她娘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
娘仨正說着,柳達路拉着板車從外面回來了。柳達路只聽了個半截話,還隔着門便問道:“冬梅,你說誰要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