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畢竟是個才九歲的孩子,想到陳武牛可能是被他和滄千澈給打殘了,嚇得一個激靈,拉了拉柳雅的衣角,往她的身後躲。net
柳雅略一尋思,覺得不能是這麼嚴重。因爲如果陳武牛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別說是殘了,算是打的稍微厲害點陳家都不會善罷甘休的。而昨天陳家是早的時候來他們家鬧騰了一下,下午把事情給壓下去了,證明陳武牛確實傷的不重。
柳雅拍了拍小樹兒的肩膀,示意他別害怕,然後道:“小樹兒,你回屋練字去吧,我和大姐說說話。”
小樹兒也是個聰明的,見柳雅給他個安心的眼神,再仔細的琢磨一下,也明白這事應該並不嚴重。這才鬆了口氣,答應了一聲回他自己屋去了。
柳雅放下了雞蛋和獐子腿,拉柳絮兒往屋裡走。讓她坐在正屋的椅子,柳雅坐在她對面拉着她的手,問道:“大姐,現在給我說說吧,到底咋回事?陳家爲難你了嗎?”
“不是,我,我沒進去。”柳絮兒還在哭着,抹了一把眼淚道:“我到了陳家門口,見着……見着村裡好幾個姑娘從陳家出來。另外還有剛剛來的,互相也有打招呼的,也有看不順眼的。不過瞧那架勢,都是去看武牛哥的。”
柳雅聽到這兒才明白了,敢情是因爲陳武牛太受歡迎了,估計這麼一受傷,村裡的姑娘都扎堆去慰問了。而柳絮兒本來性子軟弱,膽子也小,再加有點自卑,估計是看着這情況沒敢往裡走,因而掉頭回來了。結果到家覺得委屈,可不哭了嘛。
明白了這種狀況,柳雅心裡想笑,可臉又不能表現出來。握了握柳絮兒的手,道:“大姐,你現在明白我說的話了吧?咱們家和陳家不合適,你和陳武牛也沒啥大希望了。算是他真的表現出喜歡你,可是他家主事的是陳爺爺,要是他爺爺一個不同意,你們是再有情意的一對鴛鴦,也得被拆散了。何況,今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咱們村裡年紀相當的姑娘都去了,這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都是由着他挑呢。萬一陳武牛挑花了眼,那可不是一個媳婦的事了,估計連妻帶妾,外加兩個通房丫頭,都能挑全了。你還去湊合這熱鬧幹嘛呀?”
聽柳雅這麼說,柳絮兒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不過總算是沒有“嗚嗚”的哭了。
柳雅其實覺得這是件好事啊,讓柳絮兒此死了心挺好的。所以更加賣力的勸道:“大姐,你聽我一句勸吧,別一門心思的只想着陳武牛了。我給你透個底,過幾天我再去一趟城裡,回來能給咱家蓋新房了。到時候咱們家也不是屏山村最窮的一戶了,興許那些暗戀你的小夥子出來表白了呢。你可別想着在一棵樹吊死了,放開點眼界,好男人可多着呢。”
“啥?雅兒你說要給咱家蓋新房?”柳絮兒聽到這裡,哭的紅紅的眼睛瞪了起來,顯得驚訝又欣喜。
柳雅點點頭道:“我聯繫了一樁大買賣,估計這次進城之後能夠談下來了。所以打算着蓋新房唄。你瞧瞧,咱家這房子的土坯都朽了,修補也沒啥大意義了,不如蓋新的好。”
柳絮兒聽了徹底不哭了,眼睛也一閃一閃的亮,追問道:“這麼說,咱們家真的不是最窮的一戶了?以後日子也能好起來了?”
“真的,真的。”柳雅點點頭道:“大姐難道沒覺得,咱們現在的日子也以前好多了嗎?起碼不用頓頓吃野菜了,能吃精米飯,還有肉和青菜呢。”
“是啊,我這不是還穿新衣服了嘛。”柳絮兒終於露出了笑容。
柳雅點點頭道:“是說啊,別那麼自卑,別自己看不起自己。咱們柳家會越來越好的,誰的臉色也不用看、誰的氣也不能受,咱們挺直了腰桿做人,誰也不敢看不起咱們了。”
“那真好,真好。”柳絮兒臉帶着笑,喃喃的說了幾個“真好”。
柳雅見她終於是不哭了,還破涕爲笑,也算是鬆了口氣。拍了拍柳絮兒道:“大姐,想開了沒有?心裡是不是舒坦點了?要是想開了,去和爹打個招呼吧。我估計爹聽見你哭着急了,這會兒指不定心裡急成什麼樣呢。”
“嗯,好,我去和爹說一聲。我沒事了。”柳絮兒這才站起身來,出門往柳達成那屋走去了。
柳雅也出門,去了小樹兒那屋。小樹兒可沒心思寫大字,豎着耳朵一直聽着動靜呢。見柳雅進來急忙道:“二姐,武牛哥沒事吧?大姐哭不是因爲他被打殘了吧?其實那天二姐夫教給我了,讓我的擀麪杖專打他後背和大腿、屁股這些肉厚的地方啊,沒往死裡下手。”
“沒事,不是因爲陳武牛捱揍的事,大姐根本沒見着他的面。”柳雅解釋道:“陳家現在可是熱鬧呢,來來往往的好多姑娘去看望,估計陳家挑媳婦都挑花眼了。大姐見陳武牛這麼受歡迎,也沒進去了。她回來哭,是因爲自卑,覺得自己沒有那些姑娘家世好。”
聽柳雅說完,小樹兒提着的心肝也放下了。舒了口氣道:“還好還好,看來二姐夫教的是對的,沒把他打殘了不用背官司了。”
柳雅聽了給小樹兒一記爆慄,道:“真把人打殘了怪誰啊?怪你腦袋笨,不知道輕重。這種事也去跟着參與,真的傷了人要背官司坐牢的。”
小樹兒聽了縮縮脖子道:“二姐,你這意思是怪我跟二姐夫去打人啊?可當時那情況,看着陳武牛朝你撲過來,我恨不得一棒子砸在他臉呢。二姐夫他要是能忍,他都不算是個男人了。”
柳雅瞪起眼睛道:“臭小子,還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你們兩個都是毛沒長全的半大小子呢,以後別幹這種事了,當心真的被人家給逮住,抖落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