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姑娘聽柳雅問道齊士明是不是有了家室,抿嘴一笑道:“我身在這種地方,紅的時候迎來送往,恩客們都看着我的臉色巴結着、討好着。net可是這裡的姑娘各自心裡都清楚,越是我這樣的紅牌,到了從良的時候未必能找到個好人家。要麼只是爲了貪圖美貌,要麼是衝着我多年積攢下來的積蓄。真正用心用情的,簡直是沒有。至於那齊士明,他對我傾心我也知道,只是他家妻子多病卻也賢惠,小妾也給他生了個女兒,他卻還不滿意,一心撲在我的身,這樣的人,讓我如何能放心跟着他從良?花無百日紅,等我容顏老去的時候,或是乾脆壞了身子連孩子都生不出來了,他又會如何對我?所以,敬而遠之吧,他不是我的良人。”
柳雅聽了也是一聲嘆息,看來紫若確實是心有所顧及,所以想的很清楚了。而且柳雅清楚的記得,當初她第一次見着紫若姑娘的時候,她說的也是若不能再紅起來,只怕要從良了。那時候的話現在想起來,也是透着許多的無奈與心酸吧。
柳雅便道:“既然你無心於他,我看也不要躲着了。該怎麼接待怎麼接待,也省得他以爲你是吊着他的胃口呢。他能來這種地方玩樂,估計也是圖着一時的新鮮。你又這邊若即若離的,讓他心裡癢癢。要不,讓七娘給他擡個價,若是他能拿得出來,你陪陪他。或許新鮮勁兒過了,他不這麼一門心思的纏着你了。
紫若聽完笑了,道:“這是齊士明讓你跟我說的話?你是想要讓我與他有一段露水姻緣?”
柳雅搖頭道:“要怎麼做,拿捏到什麼樣的分寸,都是你自己說的算。反正我覺得,推拒也不是最好的辦法,反而男人都喜歡獵,求之不得、輾轉反側,他們會抓心撓肝的難受。反而是得着了,沒有那麼新鮮了。時間久了,心頭好也變成了抹桌布,丟開了。”
“你這丫頭,真是討厭,嘴裡說的什麼話呀,你纔是抹桌布呢。”紫若姑娘雖然嘴這麼說,不過看樣子心思也是活絡了。
又和柳雅說了幾句閒話,說起次答應給柳雅找房子搬來城裡的事了。
紫若道:“之前不是說了,城南門外有一片地方,住了二十來戶人家嘛。最近聽說,有個生意人要在那邊建個車馬行,以後凡是不想要拉着馬車進城的,可以在那邊把馬、馬車寄存起來。有人給飲水、喂料,牽着馬進城方便多了。還有些往來的商旅,也可以把貨物寄存在那裡,免得進城的時候還要門官一一檢查,到時候少不得要被打秋風,還是放在城外划算。我看啊,那塊地方慢慢的熱鬧起來了,你何不趁着現在去選一塊地皮呢?以後想要自己蓋房子蓋,不想蓋房子,那邊熱鬧起來了,地皮也是能賺銀子的。”
柳雅一聽,這確實是個好路子啊。不過這麼好的事,紫若竟然告訴了自己?想到這裡,柳雅笑着問道:“你這消息打哪兒來的啊?準嗎?要真是這樣,你自己還不去那邊買地了?你兜裡的銀子,可不會我少吧。”
紫若一聽笑了,用手絹捂着嘴笑了一會兒道:“消息當然是真的,我兜裡的銀子確實不少。所以啊,我已經託人去買了一塊地皮了。但我沒有買的太多,只有四、五畝地那麼大吧。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從良,也不知道從良之後跟着誰,要是真的打算在那裡安家,偌大個院子我自己住,也覺得無趣啊。”
柳雅聽了,皺了皺眉,問道:“還有誰在那邊買了地了?會不會是一次炒作?”
“什麼叫炒作?”紫若根本聽不懂這現代的詞,一臉疑惑的問着。又道:“不過,七娘說她以後要在這邊養老,有個獨門獨戶的莊院挺不錯的,所以她一下子買了十畝地。還有別的幾個姐妹也去買了,但是也都買的不多。有人一、兩畝,有人三畝而已。”
柳雅道:“是說有人故意放出風聲,想要讓別人去買那裡的地。等到許多人都去買了,地皮的價錢也高了,這叫做炒作。但是你們誰也沒見着那車馬行對吧?捕風捉影的事,開始有人去買地了,這靠譜嗎?”
聽柳雅這麼說,紫若也是皺了皺眉頭,道:“那算是沒有車馬行,那地皮總是我們的。將來蓋房子是不是也用得着?所以不算是虧了啊。”
柳雅道:“是,當然不算虧,但是要看你們怎麼想了。如果你確實有要去那裡住的打算,以後在那塊地皮蓋房子,把家安頓下來也挺好的。要是你們都不去的話,這一塊塊的空地還是人家的,你們誰也搬不走。等到實在不想留着了,你們還能賣的出當時的價錢嗎?有人買嗎?再者說,你們把這些地都買了,那可是一大筆錢了,這拿了錢的人豈不是一下子發財了?誰還管以後的事情呢?什麼車馬行都不用建了,反正錢都已經到手了。”
“呀,那我們是不是被騙了呀?”紫若這纔回過神來,覺得這件事好像真的不靠譜了。
要說買地,她們買地的價格也不算是特別的便宜。因爲地皮不在城裡,所以根本不值錢。但是聽說那邊要有個車馬行,以後往來的商旅不進城了都在那裡停靠,知道必定會是個熱鬧的地方,那地皮可值錢了。
可如果到頭來什麼都沒有,還是一塊用不着的荒地,連種莊稼都嫌土太硬,她們買來幹什麼?難不成,要把紅袖坊開到城外去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柳雅見紫若也是明白了其的道理,還顯得有些着急,勸她道:“沒事,或許是我多心了。也許車馬行正在建了,你們這地啊,一本萬利的賺翻了。”
紫若卻嘆了一口氣道:“行了,你也別勸我,我心裡明白,這事多半是被人家給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