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頌顯得有些爲難。
看樣子,自家爺對他大舅子一直都不友好,勢必是要將他關入王府地牢的。
但鬱頌又一想,如果把洛青書關到了地牢,若是讓世子妃知道了的話,若是世子妃不講道理指不定會怪罪自己,若是講道理說不定會因爲她中毒死去的馬在地牢會打死洛青書。
鬱頌覺得這件事怎麼辦都不太好。
爲了讓自家爺眼不見心不煩,也爲了讓世子妃不蒙上一個打死親哥的罪名,鬱頌一狠心乾脆將他放了。
洛青書被鬆開後連滾帶爬的出了鬱頌屋子,鬱頌看不慣他那副膽小如鼠的樣子,追上去對着他屁股又是幾腳,這才消氣。
而洛青青自從昨日被鬱千城從馬場帶回來王府後,她便整理着近幾日累積下來的工作,那些官家小姐們在兩個店面之間絡繹不絕,負責店鋪的工人給她送來了好些訂單。
先前是雲宅的事,後來又是馬匹的事,洛青青氣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心裡煩亂,啥也不不想幹,乾脆就讓銀川打水來泡了個澡。
經過幾日的身體勞累和心裡勞累,洛青青泡着泡着便睡着了。
銀川讓她去牀上睡,洛青青又蒙着頭一覺睡到第二日。
等她醒來後已日上三竿。
洛青青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帶着銀川就去了店鋪。
馬的事情鬱千城說了會去幫她查的,她雖然心裡恨那個兇手恨得不行,但店鋪的生意可不能不管。
只是如今,鄰縣的那些訂單讓她犯了難。
買馬回來不過幾日,剛去鄰城送了一圈的樣品,收回來了不少訂單,此番應該是讓快跑速運趕緊去工廠提貨送往各家的,怎奈馬死了。
她越想越氣憤。
“喲,多日不見,世子妃可安好呀。”洛青青在店鋪怎麼也想不出較好的辦法去解決鄰城的那些事兒,此時店鋪外還有人陰陽怪氣的說話。
洛青青擡頭,剛好看見賽若竹很是囂張的走了進來。
她今日脾氣可不好。
洛青青捋了捋袖子叉腰站了起來,賽若竹已走進了她的店裡。
“怎麼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賽若竹說着白了一眼洛青青,轉身就去挑胭脂樣品,她每拿上一個都會評價幾句,“唉,成色倒是不錯,不過感覺這盒子的手工差了些,若不是大公主以前送我東盛國的胭脂用完了,我才懶得在這裡將就。”
洛青青聽聞氣鼓鼓的走到賽若竹身邊。
賽若竹立馬回頭道,“先說好今天不打架,我是來消費的,此刻是顧客,你應該爲我服務纔是。”
洛青青每每見到賽若竹就覺得是個沙包,每次兩人見面勢必要幹架。
然而今日賽若竹這麼一說,洛青青若是先動了手,怕是會讓大家覺得是她沒道理。
秉着來者是客的心理,洛青青將怒氣壓在心裡,轉而一副商業微笑。
她拿着胭脂樣品微笑道,“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喜歡你的錢,東盛國地處荒漠之外,本就氣候乾燥,她們那兒根本找不到很好的材質,大多數的用料都是從琉璃國進口過去的,而能讓琉璃國流向他國的胭脂用料,正是我們洛氏胭脂用不上的殘次品。”
賽若竹傲慢得很,以爲今日她拿着錢就可以高洛青青一等,順便還來曬曬她和大公主的關係,以及用的都是國外的進口貨。
但那裡曉得洛青青會這麼說,賽若竹當下臉色就不好看了。
洛青青沒管她,繼續道,“也不知道是誰哪根筋不對,還送大公主那種質量的胭脂,不過大公主也倒是聰明,轉手又送給了你,你自然會把他國產品當做上等品來炫耀,不過這不怪你,你本就是外行人,自然不知道這其中千迴百轉。”
“哼。”賽若竹已經氣得鼻孔冒煙在原地跺腳。
她將手中的胭脂扔到原處,再去看了另一個胭脂,洛青青服務周到,繼續跟了上來。
賽若竹拿着另一個胭脂道,“這個顏色我用着可能不太好,太紅,我瞧着太后應該喜歡,乾脆來一個吧,等改日進宮去看望太后時送她好了。”
洛青青將賽若竹拿着的胭脂放下,從新拿了一盒淡橘色,“太后說她喜歡淡色,如若要送,我建議你送這個顏色。”
“哼。”
雖然賽若竹嘴上說着洛青青各種胭脂不好,但洛青青瞧了一眼她身後丫鬟的小籃子裡,大約裝了十幾個盒不同的樣品。
這個賽若竹,明明是喜歡自己的胭脂的,就是愛故意裝清高。
不過她既然要出錢,那她就是上帝。
偶爾聽她嗮嗮和大公主關係曬曬和太后的關係也沒什麼了。
片刻,賽若竹跟着洛青青來到櫃檯,洛青青將籃子中的樣品一一記錄。
“你雖是第一次在我店裡買東西,但購買能力倒是不弱,我給你個優惠吧,和老顧客一樣九折給你,三日後會有人送到你府上,記得簽收就是了。”
“行,雖然你的服務算不上好,東西也一般,但我今日高興,家裡有錢,索性也就多買了點。”
洛青青瞥了一眼賽若竹,隨後埋頭寫了一張驗收貨品的單子給賽若竹,還蓋上了青城山下獨有的刻章。
“收穫時將這個拿給送貨人看就行,省得誤簽收。”
賽若竹拿着單子神色傲慢的給了身後的丫鬟。
此時銀川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進來,眼中除了洛青青再無她人。
銀川焦急道,“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洛青青見賽若竹辦完了事還站在一旁,明顯就是想看她的笑話。
洛青青出了櫃檯問道銀川,“何事?”
“方纔小廝來報,咱們僅剩的最後一匹馬,也死了。”
“都死了?”洛青青好震驚。
鬱頌不是說請的城中最好的獸醫來解毒的嗎,怎麼她不過就是昨晚睡了一覺,今日就聽說馬都快死完了,而現在,連活着的最後一匹也沒救過來。
洛青青彷彿看到了馬兒們含冤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那一袋子金子白白的消失。
她氣得一拍腦門兒。
一旁的賽若竹卻哈哈大笑起來,“都死了,洛青青你馬場的馬怎麼全死光了。”
看着賽若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洛青青眉頭緊鎖,她怎麼會知道是自己馬場的馬死了,莫非那個下毒的人……是她!
她一定要爲她的馬兒報仇。
洛青青看着賽若竹還在笑得天花亂墜,猛的一下朝賽若竹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