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被來人撞得滾到了地上,摔得她七葷八素。
還未爬起來,四周便圍攏了一大羣人。
“咦,這不是世子妃嗎?”
“是呀,是世子妃。”
“哎呀,你這人怎麼走路不長眼睛,是世子妃你看不見?”
……
隨着人羣的七嘴八舌,洛青青晃晃腦袋在人們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雖然無大礙,但周遭的人羣還是不斷詢問她到底如何,有沒有事。
洛青青一一作答後,便看見人羣之中,有兩個青年男子被幾名女人扣押着。
其中一個女人道,“世子妃,方纔就是這兩個小子走路不長眼睛,撞倒了您,您看怎麼處置。”
“就是他們撞的,要不要送府衙,我們可以爲世子妃作證。”
洛青青揉揉腰,除了腰和腳痛以外其他地方沒啥毛病,她上前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別動不動就送府衙,放開他們吧。”
幾個女人忒聽話,洛青青這麼一說,她們就立馬放開了手,眼神卻還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兩個青年男子,生怕他們會有下一步動作一般。
洛青青看向兩名男子問道,“何事這般慌張?”
兩名男子神色擔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回世子妃,我們不是有意要撞您的,實在是怕去晚了就排不上號了。”
洛青青微皺眉頭,“起來說。”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才起身。
洛青青繼續道,“什麼叫做去晚了就排不上號了,你們要去做什麼?”
其中一個男子上前一步,回答得極爲認真,“今日府衙發出告示,新任知府上任,要招志願者領取木頭重振家園,揚州洪災讓多少無辜的百姓沒了家,我們作爲揚州人,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力氣有的事,扛扛木頭沒問題。”
另一個也上前道,“是,前去應徵的人很多,聽說府衙門口早已人滿爲患,我們住得遠,消息得來得遲,但也想趕時間去試試看。”
洛青青忽地想起,早在前兩日鬱千城和她提過,不日便有新任知府前來揚州,據說新任知府的學識和見識都非常優秀,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雖然琉璃國人才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出自有錢人家,寒門確實難出優秀的人,畢竟剛出生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而如今這位新知府,聽說很受皇上的重視,在朝爲官已有七八載,如今已是而立之年,最最主要的,他曾經出生寒門,卻一心爲國爲民,皇上覺得將這樣的人放在揚州,定會是揚州百姓的福氣。
皇上斷然沒有看錯人。
新任知府剛到揚州,便徵用揚州城中的勞動力,開墾荒山,取木建房。
難怪洛青青今日見到出現在街上的人大多都是女人,即便有男人,那也是老的老小的小,即便是碰上一兩個壯年的,仔細看去卻也是殘疾,就連方纔抓住這兩名青年的人都是幾個女子。
原來揚州城中的青年們去做了志願者,他們不單是爲了揚州城中的百姓,更是爲了城外的百姓。
洛青青擺擺手,“是這樣呀,那你們快去吧,再耽擱指不定還真沒名額了。”
兩名男子聽後對望了一眼,臉上掛出了笑容,對洛青青拱手後就朝府衙的方向跑了過去。
人們見這兩名男子原是去做志願者的,除了對着他們的背影道謝後便也散去了。
洛青青揉揉腰繼續走上回客棧的路。
她剛走到樓下,卻見銀川端着個木盆從樓上下來。
銀川見到洛青青走得一瘸一拐,驚得將木盆丟到一旁跑了下來。
銀川緊張得上下打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洛青青被銀川攙扶着朝樓上走去,“在街上摔了一跤。”
“天吶,嚴不嚴重呀?”
“摔一跤而已,大驚小怪。”
“我哪裡大驚小怪了,都說了我出去買藥你偏不聽,還非得自己去。”
“告訴你,不許哭鼻子啊。”
“我哪裡又要哭了。”
兩人吵吵鬧鬧走到了樓上,迎面的房門被人拉開,時蓮探出頭來問道,“銀川又要哭了?”
洛青青見時蓮今日的氣色比昨日更好,她一瘸一拐跑向時蓮。
銀川追了上來委屈巴巴的,“我哪裡要哭了,明明就是小姐她出去抓藥時摔了一跤,我不過就是擔心她。”
聽了銀川的話,時蓮臉上的神色瞬間嚴肅了下來,她將洛青青扶到屋裡坐下,讓銀川關上門替她脫了上衣檢查了腰部和背部,最後檢查了腳。
在時蓮檢查之際洛青青還在不停嘀咕,“不就是摔了一跤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了,我小時候摔的次數多了去,次次比這回嚴重,也沒什麼事。”
銀川嘟嘴不滿,她的小姐向來就是不會自己照顧自己。
時蓮檢查完後起身,“還好沒大礙,背上雖然青了一小塊,但都是外傷,腳踝沒有骨折,也沒有錯位,估計就是碰撞在地上了,休息休息就好。”
洛青青拽着銀川道,“看吧,我說沒事吧。”
銀川側身不理洛青青,悄悄的抹了眼淚。
洛青青無奈,只能向時蓮做了個鬼臉。
“醫館的老闆說了,這是最後一副藥,等你吃完就完全好了。”
時蓮替洛青青繫好了衣服,坐在一旁嘆氣,“四小姐,我是個習武之人,往年間我刀傷劍傷多得很,這次不過是皮肉傷,真是不打緊。”
洛青青給了時蓮一個白眼,責怪道,“你說不打緊就不打緊啊,你是不知道當日你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嚇得我魂都沒了,我差點以爲你快活不成。”
時蓮害羞的低下頭,其實洛青青就這脾氣,她總是對她們說話大呼小叫,其實心底下關心着呢。
時蓮和時玉兩兄妹,自從父母雙亡後,關心她們的人就只有洛青青和雲宅的老老小小了。
時蓮拉着洛青青的手笑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洛青青再給了她一個白眼,“那這副藥你也得吃完,要不然就對不起我今天摔的這一跤。”
“遵命。”
“調皮。”
見她們兩個嬉鬧着,銀川也開始破涕爲笑。
三人正在房間歡歡樂樂的玩鬧着,門外突然響起了鬱頌的聲音。
“時蓮你在不在?”
洛青青和銀川同時驚訝道,“是鬱頌。”
時蓮也疑惑,“他不是和姑爺去了府衙嗎?難道府衙出了什麼事,小姐,聽說今天朝中派下來的知府第一天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