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鳶。”
可這時,頭頂傳來權慕夜冷冷淡淡的聲音。
夜初鳶一擡頭,就看到權慕夜皺眉盯着她。
“你在我沒看到的時候,撞到腦子了?”權慕夜一臉認真的問道。
夜初鳶:“???”你是不是想打架!
“當初待在天臨,只是因爲,我不願面對海外的世界而已。”
權慕夜默了一會,纔開口:“對我來說,海外,是不好的地方。”
夜初鳶一愣,以權慕夜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居然會說這種話……
“爲什麼?”夜初鳶忍不住問道。
“在天臨這麼久,有件事你一直沒察覺嗎?”權慕夜眼神複雜,“其他皇子公主,都有母妃,而我沒有。”
夜初鳶聞言,立刻醒過神——
確實……沒聽過!
權慕夜母妃的事。
“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天臨,去了海外。”
權慕夜語氣一頓,看向夜初鳶,“跟你孃親一起。”
“什麼?!”
夜初鳶張大了嘴,差點沒從權慕夜懷裡跌出去:“等一下!你的孃親不會就是——”
“夜鈴汀,你父親的義妹,你母親的舊識。”權慕夜淡淡說出了這段過往。
頓了頓,他見夜初鳶一副一無所知的表情,不由得道:“這些事,你都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孃親姑姑在十多年前一去不復返,關於姑姑的身份,父親確實沒跟我說過……”
夜初鳶喃喃:“原來當初姑姑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啊……”
這是什麼緣分……也太巧了吧?
“她當年一去不復返,父親什麼也沒說,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露出被人拋棄的模樣。”
權慕夜道:“於是我也理所當然的認爲,她拋棄了我,後來我帶兵打仗,知道天臨所在的地方,只是這廣闊世界的小小一角,在天鏡海之外,還有更廣闊的世界,被知曉真相的人,稱作海外。”
“你我的母親,都是來自海外,最終,也都從詛咒之地離開,回去了海外。”
權慕夜的臉上,少有出現名爲“失落”的情緒,“所以,於我而言,海外並不是個好地方。”
對於常年處於封閉的詛咒之地的人來說,海外等於外面的世界。
對於權慕夜來說,他的母親,是一個從外面的世界來,最終又拋棄了他,回到外面的世界的人。
所以,外面的世界,於他而言,太過悲傷。
在那裡,有拋棄他的人。
夜初鳶這時才終於明白,權慕夜當初,爲什麼一直不告訴自己海外的事,當自己問起時,會反問自己,得知海外的事後,是不是也要離開。
那個“也”字,正是因爲,夜鈴汀曾經拋棄了他……
權慕夜害怕,自己也會離開他。
所以,用了最幼稚的應對方案——
不告訴她海外,還有另一個世界。
“你走後,我當時在想,啊,又是一個拋棄了我的人,有過第一次的痛苦後,第二次似乎也能像第一次一樣,能忍受。”
權慕夜的速度慢了慢,他忽然摟緊夜初鳶,將頭埋在夜初鳶的髮絲間,輕嗅着這能讓他安心的氣味,他輕聲道:“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這太痛苦了……”
“哪怕有了同樣的經歷,可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難以忍受,所以,才離開天臨,來到海外。”
權慕夜道:“夜初鳶,不要說什麼拖累不拖累,我只是……”
“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