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陳栩盤坐於房中,氤氳的氣息自他的鼻息間明滅不定,這些氣息,時作青色,時又作赤色,隨後又轉金藍白等顏色,顯得十分瑰麗和詭秘。
這個房間很簡單,除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外,沒有多餘的擺設。
可以看出,這個宅子也只是被任東桓的三叔拿來作落腳點,並沒有更多的用處。
“先突破火系吧!”
心中打定主意,陳栩催動着五方帝龍訣的功法,在身體筋絡中反覆流轉。木能生火,在已完成火系真遠蛻變的情況下,陳栩優先選擇火系真遠。
真元開始繁複淬鍊,使火系真元能夠在融作一體的真元中脫穎而出,這個過程顯得漫長。
半夜時分,陳栩身軀忽而一顫,赤色的氣息自他體表浮出,如流火一般。他猛地睜眼,彈出一道真元,真元一入虛空,在神識的控制下爆開,猛然間化作真實的流火。
火系靈根衍生完成!
有了木系真元的完滿作爲基礎,這一次修煉不算很難,而且陳栩在築基二重的修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修行的理解非以前可比。
火系靈根已完成,五方帝龍訣完滿了一層,在火系法術的施展上好處極多。
手指上光華一動,赤離劍出現在了手中,陳栩隨手一斬,一道赤色流火出現,附於刀鋒上,帶着熾烈的高溫。
“火系法術得好好研究一下了,普通的火焰很難傷敵,還得另闢蹊徑才行!”火系法術流傳極廣泛,會者衆多,其初期的威力確實還不如木系法術,因而得另下功夫才行。
正自思索着,陳栩忽而感覺心頭一悸,他神識凝聚在一個方向,朝着院中探去,這一探之下卻又沒感受到什麼。
心中一動之後,陳栩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物,卻是一隻木製蜘蛛。
蜘蛛一落地後,飛快地動了起來,從開了一線的窗戶中鑽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刻,這座宅子外邊,幾道黑影立於宅子邊的一處建築上,正自俯瞰着整個宅子。
“裡邊房間不少,也不知那陳家的小子藏在哪一間,爲了節省時間,我們必須弄點動靜將他驚出來!”一把沙啞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種很不爽的情緒。
“一間間搜索吧。這裡是任山的宅子。現在除了一個老僕外沒有別的人在,記得不要傷了任東桓,否則麻煩會很大!”一個蒙着臉,身材高挑的人沉吟着,說道。
“我們會不會有麻煩?”問這個問題的人的聲音稍顯年輕,同樣以黑布蒙臉,語氣有些不確定,似乎有些驚惶不安。
“卓雲安,你如此謹小慎微,如何成就大事?放心吧,一切有我們在,好了!現在我說一下計劃,第一點,速戰速決,絕對不能拖延,歸元城中高手如雲,因爲是在清源劍派腳下,所以,一旦被抓了現行的話,後果如何你們該清楚!”
“第二點,一切聽我指揮。目標是陳栩,若是任東桓出手,海流,你負責出手擋住任東桓。卓雲安,你負責擋住看門的那個老頭。其他的一切,由我和海羣在最短時間擊殺陳栩!不管結果如何,我說撤退就撤退,不得戀戰,按照事先的路線逃走,好了,行動!”
四道人影如流行一般朝着宅子衝去,夜色之中,如同鬼魅。
房間之中,陰木蜘蛛跳起落
在陳栩的手中,他收起了陰木蜘蛛後,直接取出了黑石傀儡朝地上砸去。
“有大麻煩!”不等黑石有什麼反應,陳栩低吼了一句。
“敵襲!”而後,陳栩神識中感覺到敵人已至,他放聲大喊起來。
雖然是在屋中,但以陳栩的音量,雖不能說全城皆聞,卻也是附近十里之內可以聽見。
陳栩大喊之時,正是那偷襲的四人快要落地之時,陡然聽到陳栩的聲音,四人一驚,身軀一僵。
還沒行動就暴露了?這四人怎麼也想不清楚是哪裡出了問題。
陰木蜘蛛一發現有敵人在左近,陳栩也沒去竊聽這些人的說話,直接收回了陰木蜘蛛,因而搶先一步發出了喊聲。
落地之後四人面面相覷,那領頭之人低喝道:“殺!”
說着,他當先朝着陳栩的房間衝來,一掌拍出,渾厚真元拍在窗戶上,整個窗櫺粉碎。
而後他停也不停,就朝窗戶中飛掠而去。
但是,很快的,他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半空中凌空折回,速度比進去還要快上三分。
一道細小卻散發着無窮殺機的赤芒遊走不定,整個窗戶就這麼大,這人衝進去倒像是送上去給赤芒穿透一般。
好在他反應快捷,不然後果如何還真難預料。
“該死!”這人怒喝一聲,也不回頭,喝道:“搶門,動手!”
“哪來的鼠輩?”這時候,任東桓的聲音響起,他自他所在的房中飛射而出。
“少爺!”忠伯也第一時間出現。
不過,來人的目標仍然是陳栩,對於尚在稍遠處的二人不予理會,兩道人影飛射而出,朝着陳栩房間再次射去。
先前那人仍然搶入窗中。
赤鷹神通暴起,朝着那人眉心而去,破碎的房間中,陳栩持劍而立,不是巨吾重劍,而是赤離劍。
赤離劍的品級遠不如巨吾重劍,但相互比較而言,仍有其優勢所在,那就是更利於施展無形劍訣這一招。
眼看赤鷹神通要從此人眉心穿過,此人忽而揚手,將手掌擋在了赤芒之前。
“叮!”赤芒一時間未穿透此人的手掌,此人掌心光華大作,無數靈紋從他掌心泛起,霎時間形成了一個小型牢籠,將赤芒定在了其中。
“卓家!”陳栩一瞬間有了判斷,此人定是卓家之人,不然不至於做出針對赤鷹神通的佈置。
赤鷹神通用於偷襲的話,即使是凝脈期的修士,一個不慎也可能會直接隕落,而來人顯然早已防備陳栩,在他的手上,戴着一副手套,雖然很薄,很不起眼,但陳栩看得清楚。
而且,此人此刻所爆發的強大氣息,讓陳栩震撼,雖然無法準確判定,但這氣勢,非凝脈期不可!
出動凝脈期修士來對付自己,當真是大手筆啊!
陳栩感慨着,而這個時候,門也被撞得粉碎,另一人從門口處撲了進來,速度快到了極點,而所散發的氣勢,讓陳栩心悸。
兩個凝脈期修士一齊出手,只爲陳栩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
陳栩震驚之後,很快反應過來,當下毫無保留,身軀一滑,身影迅速變淡,消失在虛空中。
“雕蟲小技!”那自窗口進入的修士冷冷一喝,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神念如刃,迅速
蔓延至整個房間,下一刻,陳栩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中的一角。
無形殺劍雖然凌厲,但在雙方實力差到離譜的狀況下,終歸還是無用。
“轟……”院中也傳來了打鬥聲。
“陳栩,撐住,我很快來救你!”任東桓的高呼聲遙遙傳來。
“黑石!”陳栩暴喝出聲,眼看着兩個凝脈期修士撲來,陳栩不認爲自己可以撐過三息的時間,所以只能通過神念大吼。
“唉,終究還是要大爺我出手!”黑石懶洋洋地回了一句:“關鍵時候,還須我來力挽狂瀾。你就是一個菜鳥!”
陳栩沒心思反駁,凝脈期修士的威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甚而身體內的真元都一齊被束縛,想要掙破這種束縛,一時間根本不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有逆天的法器,否則只有等死的份。
兩個凝脈期修士一前一後撲至,張開大手朝陳栩抓來,真元飆射而出,如龍蛇齊舞。
“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何必如此大張旗鼓?”其中一人以低沉嘶啞的聲音說了一句,他的聲音很有特色,過耳難忘。
此人定然也知道他的聲音獨特,但此刻發聲,顯然不認爲陳栩能夠活下來。
“哼!”眼看陳栩就要橫遭不測,一聲怪異的冷哼聲陡然想起,一道幽光從牆角的黑石身上發出,帶着一股強橫無匹的威壓,霎時間房間內風雲激盪。
“啪啪啪……”虛空似乎承受不住,在強悍威壓的對撞下,出現無數亂流。
兩名凝脈期高手一驚,變得無比驚悚。
“撤!”其中一人怒喝出聲,兩名凝脈期修士各從窗口退卻。
“不留下東西?”刀光乍起,朝那名抓住了赤鷹神通的修士斬去,後者還在半空,躲避不及,卻不敢鬆開赤鷹神通,以抓着赤鷹神通半曲的手掌迎上這一刀。
“叮…….”劍拳相擊,似有金鐵之音響起,無數靈紋爆散,真元四散,整個牆轟然倒塌。
一蓬鮮血飛濺而出,那握着赤鷹神通的手不得不鬆開,赤芒恢復了活性,遊走起來。
不過藉着這一擊,那被刀氣攻擊的修士已退出了房間,反身朝着任東桓撲去。
“撤!”
四道人影如鬼魅般飄起,朝屋檐上而去。
陳栩追之不及,也無法追擊,任東桓也不夠格留下凝脈期修士,倒是那忠伯,已使四人中最弱那人受傷,那人在兩名凝脈期修士的裹挾下離去。
見機不妙,瞬間退走,陳栩無力留下他們,不過不妨礙他發出腹誹一下:“黑石,你不是厲害得每邊麼?兩個凝脈期修士也留不下?”
“你以爲我是什麼?”黑石沒好氣地回答:“無所不能麼?我現在恢復了最強時百分之一不到。如何留下兩個凝脈期修士?”
“你擊敗阿羅姆時,不比現在厲害?”陳栩仍然不滿,被卓家欺凌成這樣,他心裡實在很不爽。
“阿羅姆是不死生物,雖然狡猾,但畢竟不是人類!”黑石說道:“這兩個凝脈期見機不好就逃跑,你以爲我的速度很快麼?”
在速度一項上,陳栩不得不承認這是黑石的弱項。
“陳栩,你沒事吧!”任東桓闖入破碎不堪的房中,看到陳栩依然完好地站着,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