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江邊,這條江是橫貫青木王城的清漪江,算得上是青木王城的大動脈。
一艘畫舫已經在江邊等候,楊儀下車時朝陳栩笑道:“來王城不領略一下青漪江的百里畫舫,算是白來了王城!”
“那我已經白來兩次了!”陳栩笑道,“算上這一次,這是第三次來王城,若非小王子引薦,我這次也白來了呢!”
“陳兄真會開玩笑!”楊儀哈哈一笑,兩人邁步走上畫舫。
“恭迎小王子和陳公子!”畫舫入口處,兩名清麗脫俗的侍女躬身行禮,清脆的語音如黃鶯出谷。
只是迎賓的侍女已經如此紫色,可以想見這畫舫主人會是什麼樣的容顏。
不過在聽到陳公子這個稱呼時,陳栩還是略略有些驚訝,轉頭朝楊儀看去。
“此間主人名爲徐芳微,無論是紫色和才藝,都能排進清漪江前十!”
陳栩聞言笑笑,走入畫舫之中。
這艘畫舫表面看起來沒多大,實際上內部空間極寬闊,仔細打量時發現區區一艘畫舫也有空間陣法佈置,堪稱不凡。
走入廳中,自有紫色清麗的女侍前來接引。
陳栩到這裡,忽而覺得這個世界的美女之多,似乎比前世要多出太多,仔細一想,卻是和修真有關係,修真之人,修煉到一定境界可以隨便改變容貌。而且,就算沒改變容貌,因爲常年獲取天地靈氣的原因,整個人自然也會脫俗一些!
酒菜很快就安排了上來,美女爲伴,兩人品着佳釀,再次寒暄了一陣。
不過楊儀很快忍不住話頭,說道:“三日時間,不知陳兄考慮得如何了?”
“我當勉力爲小王子一試!”陳栩斟酌着話頭,笑着說道。
“這太好了,來,陳兄,我敬你一杯!”楊儀難掩興奮之色,說道:“有陳兄加入,那我的把握就大多了!”
陳栩舉了舉杯,笑道:“不過是一場狩獵而已,值得小王子如此看重?”
“當然!”楊儀道:“別說我父王給的獎勵極豐厚,單單是爲了在父王面前有上佳的表現,也值得付出十倍的努力!”
陳栩頗覺愕然。
“陳兄出身和楊某不同,自然是無法理解這種做法!”楊儀喝了一口酒,苦笑道:“雖然我是父王的幼子,因此而備受寵愛。實際上若我在二十五歲之前未能突破凝脈期的話,我父王依然會棄我如敝履!”
“陳兄無法理解出生在我這樣的家族裡頭是怎樣一種悲哀!”楊儀苦笑道:“別人看我們盡等如何風光如何享盡繁華,卻不知我們私下如履薄冰,連睡覺都在擔心若哪天表現差了,將會被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且不僅僅如此,在王府裡,王位的歸屬也是一種不死不休的戰鬥。說句大不敬的話,我有十七個哥哥,等到我父王哪天化道之時,我們這十八兄弟,能剩下八個就不錯了!”楊儀眼有苦澀,“處在這樣的家族,一天不去爭,便只會被看做軟弱無能,被踩在腳下!”
陳栩聞言不由有些感慨,舉了舉杯,道:“我敬小王爺你一杯,
現在才知上品豪門也有其艱難之處!”
“呵呵!”楊儀舉杯一碰,道:“說這些做什麼,陳兄若是看得起我楊某,日後兄弟相稱。或者直呼我名字罷了!”
“好吧!”陳栩從善如流,“楊儀老弟,不知這次秋狩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麼?”
楊儀早有準備,自懷中取出了一枚玉簡來,道:“這裡是我十六位哥哥的資料,還有他們招攬的高手的資料。當然,肯定會有所欠缺的,他們新招攬的人都被他們雪藏起來,只等秋狩時出手!”
神識探入玉簡中,立刻之間對於玉簡中的資料全都瞭然,陳栩這時候卻覺得詫異起來,“怎麼只有十六位?”
“我二哥離家已有八年,一直不知所蹤!”楊儀說道:“還有我五哥,他已是廢人!”
“廢人?”
“家族爭鬥失敗,被人襲破了丹田,凝脈五重的修爲全廢!”楊儀嘆息了一聲,道:“這就是殘酷的豪門,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再有什麼成就了!”
陳栩聞言唏噓了一下,這時候忽有琴聲響起。
“杜大家來了!”楊儀聞聲一笑,道:“在這裡不說那些話題了!”
琴聲流淌,如溫潤玉石般跳動,恍若天籟。
隨着琴聲響動,陳栩只覺心頭有暖流流過,過去種種美好之事竟不由自主地於心中泛起。
動人的琴聲,挾着修士法門中的音術,讓人沉迷。
半晌後,琴聲停歇,一身着綠色長裙的絕色女子抱琴而至,來到陳栩二人面前,微微一福道:“清霜見過兩位公子!”
“來,杜大家,我替你引薦一下。這位是陳栩陳公子,王家王大小姐的後輩,和我相交莫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手段留他今夜在這裡過夜?”楊儀說道。
“儘量吧,小王爺,要是陳公子壓根看不上我這裡的人的姿色,想留也留不住啊!”杜清霜眼眸如秋水,笑吟吟地說道。
陳栩聞言有些意外,難道說這杜清霜還真操持皮肉生意?
這杜清霜確實是絕色,青絲高高挽起,眉如新月,肌膚勝雪。單是容色也就罷了,關鍵是杜清霜的氣質裡,既有出塵不問俗世之意,又有一種恍若鄰家小妹的溫婉如玉,實在使人很難心有邪念!
“清霜不陪侍的,但這裡的姑娘很多,栩哥若是看上哪個便可問一問,若是對上眼了,自可留宿!”也許是知道陳栩想歪了,楊儀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
陳栩聞言有些臉紅,連忙起身道:“抱歉,杜大家!”
“無妨!”杜清霜笑道:“其實小妹的這點姿色,若是能得到陳公子看重,小妹還真還是覺得榮幸呢!”
笑容流轉,讓陳栩頗感吃不消。
正在此時,卻忽有嘈雜聲自外邊響起。
“小姐,有船靠過來了!”外邊的侍女發出呼聲。
杜清霜聞言微微一怔,而後說道:“抱歉,陳公子,小王爺,我先出去看看!”
陳栩也沒怎麼在意,倒是楊儀皺起了眉,道:“那就一起出去看看吧!”
這樣一來,陳栩自
然不好繼續留在畫舫中,三人一齊走出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靠近過來的同樣是一艘畫舫,畫舫前邊站着幾名侍衛打扮的修士,也沒人出聲,只是一味靠了過來。
清漪江上畫舫衆多,碰到一起也是難免的,但對方的這艘畫舫卻像是認準了目標一般,徑直來到了杜清霜的這艘畫舫旁邊,兩艘畫舫以相同的速度漂泊於江面上。
一個身着青衣的年輕修士自那畫舫中走出來。
看到那人的時候,楊儀的神色陡然一變。
那青衣修士的身後,幾名修士跟了出來,看這些人的氣度和氣勢,修爲顯然是不低的。
“十八弟你在這裡啊!”那青衣年輕修士面帶笑容,說道:“我特來請杜行首爲我的客人彈奏一曲,想不到你在,這樣正好,借杜行首一用如何?”
楊儀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杜行首有自己的規矩,這個你要問杜行首!”
杜清霜眼眸流轉,閃過一絲怒意,道:“對不起,七公子,小女子已有客人在船上,恕我無法答應!”
“呵呵!”那年輕修士微微一笑,說道:“不管我十八弟出了什麼樣的價錢,我翻十倍便是了。杜行首,你雖風光,卻終歸只是歌女而已。凡事要三思,莫要得罪了我啊!”
赤裸裸的威脅,由此可見這年輕修士的人品,實在不怎麼樣。
杜清霜面罩寒霜,冷冷道:“不必考慮了,七公子,請回吧!”
“嘿!”年輕修士再一笑,忽一揮手,他身側那幾人飛掠而起,朝杜清霜的畫舫上落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是個賣笑的而已。我家七爺看得起你才請你,你卻不知好歹!”一箇中年男子怒喝着,身周真元鼓盪,氣勢恢宏。
“出手!”楊儀冷喝一聲,邊上的侍衛也迎了上去。
陳栩早看不過眼對方的行爲,手指上光華一閃,巨吾重劍在手,搶在這艘畫舫上的人動手之前,一劍照着虛空展出。
層層疊疊的劍意劍氣如海如潮,覆蓋住江面之上。
這一劍,破軍!
在紫虛洞中八年,陳栩對於劍術的理解已到了極致,破軍劍勢這一招被他領悟到了所能達到的巔峰。
那些修士才一撲來,就裝進了劍勢之中,他們大爲驚訝,身周真元鼓起,化作各種形態,來擋這一劍。
這五六個人每個人都感覺自己面對無邊的劍意,只覺眼睛和眉心一齊刺痛。各自祭起法器。
“叮叮叮…….”一連串的撞響,一件件法器爆開了來,六個修士一齊落水,沉入了水中。
楊儀看到這一幕,眼中一亮,道:“栩哥好劍術!”
那邊的青衣修士卻一怔,忽而回頭。
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朝着青衣修士笑了笑,忽而高聲喝道:“陳栩?”
陳栩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不由一訝。
“是王家的二少王道明!”楊儀提醒了一句。
“是他麼?”陳栩想起自己初來王家時的遭遇,不由冷冷一笑,仇人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