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宮原先伺候公冶燁胤的人,公冶燁胤讓溫蘇心定奪是否帶過去。
溫蘇心自然趁着這個機會,去掉了一些辦事不力的,重用了幾個有能力的。
至於有幾個,那怕明知道是別的宮的人,溫蘇心也沒動。只要不是會捅婁子,溫蘇心並不介意他們留在公冶燁胤身邊。橫豎,她真要都扔出去了,那些人還是會再找人安插進來的。
不若,省得他們主子再費心費力,她也省得再去分辨誰是誰的人,大家相安無事好了。
宮裡的人最會察言觀色,立時也看出了,這瑞孫司閨喜歡辦事利索能幹不邀功的人,不談論他人是非。只要你做得好,便會被重用。
見溫蘇心任人唯才唯賢,於是個個都賣力地做好自己的事,從東宮搬到乾明宮一切都井然有序,沒出絲毫的岔子。個個做起事來也十分妥當,比之從前天天勾心鬥角,可謂一派清明,便是魏公公這樣的老狐狸都要讚賞地誇一句司閨好能耐。
只是嘉寧帝這一病胃口越發不好了,加上酷暑難耐,幾乎食不下咽。公冶燁胤一直想要盡孝心,想到溫蘇心素日伶俐,便叫溫蘇心來試試。
溫蘇心也不推辭,這日做了荷葉清心粥,親自送了過去。雖然沒見到嘉寧帝,但,看到送出來的空碗,可見嘉寧帝吃的不錯。
宮裡的人儘想着怎麼做得美味,怎麼做得食材有營養,卻比不上這些嘉寧帝未嘗過的民間小食。民間家常爽口清淡的粥食,再經溫蘇心巧手別出心裁,偶爾一嘗,自然新鮮可口。
而後便是不斷變着花樣做陳皮粥、山楂粥,偶爾還有冰鎮酸梅湯等爽口的食物。每送一樣膳食前,也總問一問太醫,是不是可以給嘉寧帝吃。
後來溫蘇心索性自己也跟着太醫學了些,自己再找醫書看看,倒也能做個三流大夫了。
這日溫蘇心送陳皮粥來開陽宮的時候,剛送到要走,纔將將轉身,就聽到裡頭遠遠傳來魏公公的聲音,“可是瑞孫司閨?”
溫蘇心立時旋身
回話,“是奴婢!”
旋即魏公公便掀開簾櫳步行出來,臉上掛着和藹的笑,“司閨,太上皇吩咐了,若是你來了,叫你陪他說說話。”
“這……”溫蘇心一陣遲疑,有些試探猜測問道:“莫不是奴婢做的粥,皇上不喜歡?”
“沒的事!太上皇很喜歡。”魏公公罷罷手,手裡靜鞭垂下的累累黃絲迎風輕曳,“賢王也在呢,太上皇就是找司閨說說話。”
溫蘇心笑笑,“原來如此,嚇着奴婢了。”
“那司閨跟咱家走吧。”
“是!”
兩人就入了殿,才步入殿內,就一陣涼意撲面而來。只見殿內四處擺了玉盤,盛着很多冰塊,冰玉相潔,那玉盤周邊都蒙上了一層霜,用以降暑。
殿內牀榻上紫瑤帳中開,被懸在一對小巧的金鉤上。
嘉寧帝靠臥在牀榻上,有個內侍在喂他喝粥。牀沿坐着公冶翊哲,公冶翊哲正在剝一個冰鎮荔枝,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嘉寧帝在笑,笑得很暢快。
溫蘇心跟着魏公公行至嘉寧帝面前,溫蘇心行禮請安,“奴婢參見太上皇!”
“起來吧。”嘉寧帝聞聲看向她。
溫蘇心便起身,然後擡眸間與公冶翊哲目光相撞。他看她的目光是溫暖的寵溺,不張揚不露骨,但一看就覺得很溫馨。害得溫蘇心有些驚慌地飛快轉眸,與他錯開了視線,
一聲嘆息,男有公冶翊哲,女有聞人云素,這兩人就是上天派下來禍害全人類的。一個情濃處能以假亂真叫人神魂顛倒,另一個淺薄時能讓人爲她生爲她死。
嘉寧帝神色如常,笑問道:“瑞孫司閨如此心靈手巧,竟然連做的膳食都是一絕,勝了御廚不知道多少。”
這手藝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從前爲了討好兩位哥哥,好讓他們帶她出去玩或者替她背黑鍋,才學的。做得香味飄千里,讓他們這些吃遍山珍海味的貴公子都垂涎,也是至高境界了,否則又怎麼入得了嘉寧帝的口呢?
可不知道爲什麼,嘉寧帝的笑總讓溫蘇心覺得有些別的什麼。
溫蘇心心一緊,只牽出溫順的笑容,“這都是現學現賣,從前在家有一陣子倒是有被逼着學,貪玩,連皮毛都沒學會,做的東西闔府上下沒人敢吃。入宮後,爲了照顧皇上,才現學的。”
“哈哈,”嘉寧帝大笑,“你倒是說實話,皇上的嘴很刁吧,把你bi到這個份上!”
“奴婢不敢!皇上願意吃奴婢做的東西,是皇上垂憐,奴婢的榮幸!”溫蘇心也笑道,“不過奴婢看,王爺倒是吃得比太上皇您還開心啊!”
嘉寧帝瞥一眼公冶翊哲,見他正塞了一個荔枝到嘴裡,“看你吃得這麼香,連朕也胃口大開了。”
公冶翊哲笑嘻嘻地道:“父皇,這多好啊,您也不能吃這些冰鎮的東西,都交給兒臣吧,兒臣來吃。您就喝粥吧,不過這粥聞起來也很香啊!”公冶翊哲探頭探腦地看着那粥,眼睛發光,“味道也很好吧!這聞着這香味,很誘人啊,兒臣嚐遍滿京城的美食,似乎都沒這個香味啊!”
“吃你的荔枝吧!”嘉寧帝假意瞪他一眼,“這麼大個人了,也不見你有點出息!”
“父皇!”公冶翊哲幽怨地喚了一聲,“您的兒子除了兒臣,全都這麼有出息了!如果連兒臣也跟他們一樣,那多無趣啊!那跟您只有一個兒子有什麼區別啊!”
溫蘇心突地笑了,那兩人就都看向她,溫蘇心先遲疑了下,纔有些小心地開口道:“外頭都說,賢王一喜美人,二喜美食。沒了這兩樣,就要了王爺的命了。”
嘉寧帝指着公冶翊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聽聽!朕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你說你也不笨,自幼也聰明過人,爲什麼就不能好好做點正經事呢!?”
公冶翊哲笑笑,嘩的撐開扇子,扇面上一片夭夭牡丹就橫在他身前了,他微微仰着頭,十分得意地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那是因爲兒臣是您的兒子啊!現在,兒臣還是皇上的皇叔,拖您們的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