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來了這麼久,怎麼沒看到世銘哥哥呢,他不會是出去了吧?”
盛國威含笑道,“世銘昨晚就走了。”
“昨天晚上,什麼時候?”
柳心恬出於驚訝,聲音不自覺的擡高了幾分,話一出口,才若有所覺,面上登時染上了幾分嬌羞,“我是說……世銘哥哥每次回來不是都會陪您幾天的嗎,昨天又是大年夜,他怎麼會走得這麼匆忙呢?”
盛國威喝了口清茶,淡笑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年輕人有自己的事,我這個老頭子可是一向都不會插手的。”
柳心恬眼底深處隱隱劃過了一絲失望,面上笑的越發嬌俏,“盛爺爺最開明瞭,不像我爸,過年硬是要讓我回來,害我錯過了好幾場表演。”
柳明君故意板了板臉孔,意味深長的笑道,“你這個丫頭,怎麼還怪到我身上了呢,也不知道是誰,早早就回來了,心心念唸的往這兒跑,也不知道是爲了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柳心恬聽了這話,宛若被觸及了心底的隱秘,面色迅速漲紅。
“爸,你瞎說什麼呢,我跟您來盛家,是爲了給盛爺爺,盛伯伯和劉阿姨拜年的,哪兒是爲了什麼人啊!”她嬌嗔的咬了咬脣瓣,衝着盛老爺子欲蓋彌彰的解釋道,“盛爺爺,您別聽我爸胡說!”
看着柳家父女一唱一和的模樣,盛老爺子包羅萬象的老眼閃過世事洞明的精芒。
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柳家父女的心思,如果在今天之前,他或許會順着二人的話頭,替柳心恬鋪個路。
畢竟,自家這個外孫子,從來沒表現過對女人的興趣,讓他真心是急的有點狠了。
但經過了昨天的深入討論之後,盛國威就完全打消了這個心思。
自家外孫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要是真像雯熹說的那樣,他擅自插手,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當年的錯誤,讓他悔恨半生。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盛老爺子在國家大事上可以雷厲風行,手起刀落,但在家人身上,尤其是這個令自己虧欠良多的外孫身上,他卻是小心翼翼,瞻前顧後。
於是乎,盛老爺子直接繞開了柳家父女的話頭,親切的笑道,“是不是胡說,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既然是過來給我拜年的,就留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吃了晚飯再走,明君也是,你跟耀邦也很久沒聚了,你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
柳明君鏡片下的眼底一暗,面上卻是愈發熱情高漲了幾分,“就算不用老爺子你開口,我也是一定要留下的。”
柳心恬也相當識時務,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就是,盛爺爺就算不說,我也沒想走,我啊,就是過來蹭飯的。”
就在衆人說話的當口,盛延政和盛延軍回來了。
眼見二人進門,盛耀邦不由面色微沉,“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這都幾點了,都該吃午飯了,看見人還不打招呼。”
“是我們的疏忽,回來有些晚了,柳叔叔別見怪。”盛延政沉穩有禮的衝着柳明君二人點頭致歉,“心恬,過年好。”
“柳叔叔過年好。”盛延軍緊隨其後的衝着柳明君點了個頭,對柳心恬,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心恬。”
柳心恬看到二人,倒是顯得極爲高興,嬌俏笑道,“延政哥哥,延軍哥哥過年好。”
“好,好,過年好。”
柳明君的迴應也相當熱烈,親親熱熱的誇讚道,“這剛多長時間不見啊,延政和延軍可是越來越帥了。”
打過了招呼之後,盛耀邦和柳明君等人談起了一些軍政走向,盛老爺子則讓盛延政和盛延軍帶着柳心恬去了緊鄰花園的偏廳。
因爲沒吃早飯,盛延軍餓得已然是前心貼後背了,到了偏廳,根本沒心思搭理柳心恬,直接讓傭人端了吃食上來,大快朵頤。
相比之下,盛延政就儒雅多了,簡單的用了一些,便結束了戰鬥。
柳心恬很是識趣兒,並沒有打擾二人,眼見盛延政倒了杯咖啡,這才掩脣笑道,“盛爺爺說,你們兩個去晨練了,看來還真是成果斐然呢。”
“我就是個陪練。”盛延政攤了攤手,無語的瞧了盛延軍一眼,“軍子,你吃的這麼多,中午還能吃進飯去嗎?”
盛延軍頭都沒擡,“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連續兩頓飯,絕逼沒問題啊。”
柳心恬見此,嬌俏的眨了眨眼睛,“延軍哥哥真是好胃口呢!”
盛延軍聞言,一口肉包子卡在嗓子眼裡,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豆漿,纔算是將包子嚥下去,心裡暗暗吐槽:你要是不在這兒,俺胃口更好!
盛延政知道自家這個大胃王,對柳心恬不待見,眼見盛延軍沒接話,他當下拿了咖啡,示意般的笑道,“心恬,要不要喝咖啡?”
“好啊,謝謝延政哥哥。”柳心恬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盛延軍的態度,笑靨如花的點了點頭,狀似隨意的笑問道,“對了,我聽盛爺爺說,世銘哥哥昨天晚上就走了,他怎麼會走的那麼匆忙呢?”
盛延政倒咖啡的動作微頓,隨即側目笑道,“爺爺沒告訴你嗎?”
柳心恬雙手托腮,嘟了嘟脣瓣,“盛爺爺說,他也不知道呢。”
盛延政將倒好的咖啡送到柳心恬的面前,自然而然的笑道,“這就是了,爺爺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柳心恬放在茶杯手柄上的玉指微僵,面上嬌俏的笑容裡染了一絲惋惜,“還真是蠻遺憾的,上次太匆忙了,我都沒能跟世銘哥哥好好說上幾句話,這次,還以爲能見到他呢。”
盛延政眸光微凝,“你最近見過銘哥?”
柳心恬恬靜的點了點頭,“之前我應邀去米蘭表演,見過世銘哥哥,不過很可惜,當時他有要事在身,走的有點急了。”
她話音剛落,一直埋頭苦吃的盛延軍驀地開口了,說出來的話,讓柳心恬面上的笑容一僵。
“銘哥認得你?”
盛延政不由蹙了蹙眉,“軍子!”
盛延軍撇了撇嘴,相當直白道,“我問的又沒錯,銘哥從來都記不住女人的臉,心恬都來過這麼多回了,哪次不得重新介紹啊,米蘭那種異國他鄉的,銘哥能記得起來纔怪呢。”
盛延政輕咳了一聲,無奈道,“吃你的飯,少說兩句。”
“延政哥哥,沒關係的,延軍哥哥說的又沒錯。”
柳心恬似是受到了打擊一般,面上染了幾許落寞,“世銘哥哥的確不太認得我了,所以我這次來,也是抱了決心的,就是想趁熱打鐵,讓他不再忘了我,可惜,這個小算盤,又落空了。”
說完這話,柳心恬勉強揚起了一個笑臉,起身道,“快中午了,我去跟劉阿姨搭把手,等吃飯了,過來叫你們。”
盛延政並沒有挽留,“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柳心恬衝着二人點了個頭,便嫋嫋娜娜的轉身離開了。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眼底深處劃過了幾絲一閃而逝的陰鬱。
眼見的柳心恬身影徹底消失在偏廳,盛延政才聲音沉穩的開了口,“老二,以後說話注意點。”
“我靠!別叫我老二聽見沒有,這年頭,還不讓說實話了。”
盛延軍不滿的瞪了瞪眼睛,陽剛的脣角突然露出了一抹兵痞式的戲笑,“盛延政,你不會還喜歡她吧?”
盛延政嫌棄的蹙了蹙眉,“都猴年馬月的事兒了,再說那也不是喜歡,總提有意思嗎?”
盛延軍痞氣十足的搖頭晃腦,“有意思,特別有意思,我就喜歡重溫你的黑歷史。”
盛延政從容不迫的勾脣,意味深長道,“那要不要我幫你重溫一下你的黑歷史啊?”
想到自己落在自家無良大哥手裡的把柄,盛延軍立馬慫了,吞了吞口水訕訕道,“那就不用了,政哥,喝咖啡,喝咖啡。”
瞧着某大胃王點頭哈腰的模樣,盛延政纔算是放過了自家老弟。
他沉穩的端起咖啡,飲了一口,腦子裡卻不自覺回憶起了過往的片段。
那個時候大家還小,柳心恬是整個玉泉山上最漂亮的小公主,整個人嬌嬌美美的,盛延政的確對她產生過朦朧的好感,覺得她很漂亮。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他慢慢成長,心智不斷地成熟,懂得事理越來越多,看事情也越來越明白,這種感覺,早就消失無蹤了。
現在想想,倒是盛延軍,從一開始就對柳心恬不太待見。
盛延政不由好奇道,“說真的,軍子,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歡柳心恬,爲什麼?”
盛延軍的回答簡單的令人髮指,“沒有爲什麼,就是第一眼就不喜歡,沒眼緣兒。”
“這還真是野獸的直覺。”
盛延政近乎感嘆的搖了搖頭,將話題轉到了另一個重點上,“照現在這個情形看,柳心恬明顯對銘哥有意思……”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盛延軍打斷了。
“她對銘哥有意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跟銘哥啊前途無亮,沒戲!”
盛延政摩挲着咖啡杯,蹙眉笑道,“這麼肯定?”
“那是!”
盛延軍粗獷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又物盡其用的擦了擦手,將紙抽豪邁的扔到了一邊,這才理所當然道,“這種嬌滴滴的類型,我都不喜歡,銘哥怎麼可能喜歡,要喜歡肯定也是喜歡我女神那樣的!”
盛延政聽得一頭霧水,“你女神?誰啊?”
“說了你也不知道。”
盛延軍一副‘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的模樣,甩了甩手,直接下了結論,“反正,我家女神比那個柳心恬要強上一萬倍,不對,那個柳心恬根本就不能跟我女神比!”
盛延政眉梢微挑,“我對你的品味持懷疑態度。”
誰知,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瞬間讓盛延軍炸毛了。
他直接拍案而起道,“懷疑我可以,懷疑我女神不行!”
盛延政嘴角抽了抽,“吃你的飯吧。”
此刻,千里之外的尚都陶家大宅內。
陶欣然的心情比之柳心恬還要鬱悶千百倍,全然沒有過年的喜悅。
原因無他,隨着新年到來,各個部門停止運營,老城區計劃,再次被擱置下來。
再加上新年親戚朋友齊聚一堂,尤其是那些股東登門,無形中給了陶欣然很大的壓力。
最讓她怒火中燒的還是今日,剛剛過了大年夜,陶邑光就迫不及待的將陶景波叫到了陶家大宅一起過年,這是往常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一個外室生的庶子,居然也配跟她同桌吃飯,簡直就是踐踏她的尊嚴!
不過,陶欣然也知道現在局勢於她不利,倒沒有當場翻臉。
眼見陶景波離開,陶欣然忍不住緊隨其後,想要警告陶景波幾句。
誰知道走到門外,正好看見了等在庭院鐵門外的童安琪。
陶欣然亟待宣泄的怒火,就像是找到了出口,第一次主動上前,隔着大門,叫住了陶景波。
“陶景波,你居然敢把她帶來這裡,你知不知她做過什麼好事,要不是因爲她,榮耀傳媒和陶氏集團,現在就不會面臨這樣的危機,爸說過,不讓她在踏進陶家一步,你把爸爸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還不等陶景波開口,童安琪便靠在車頭前,妖妖媚媚的開了口。
“表姐,我看是你拿着雞毛當令箭吧,我是過來接景波的,你看好,我現在是站在大門外,不是大門裡,那麼金貴的地方,我可不敢進去,怕硌了我的腳。”
眼見陶欣然面色越發沉冷,童安琪的聲音越發風騷歡快,“還有,這人啊,真的不能總說假話,假話說多了,連自己都會信以爲真,《女神新裝》的幕後黑手是誰,榮耀傳媒的危機是怎麼回事兒,你比我更清楚,我就不用再幫你回憶一遍了吧。”
陶欣然高傲的抱肩擡首,冷笑道,“童安琪,你說的是什麼,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陶家大宅不歡迎你。”
童安琪起身,一步步走到鐵門前,眸光緊緊的盯着陶欣然,慢慢沁出了幾絲刻骨的恨意,“陶欣然,你不用否認,現在網上已經有不少人在質疑《女神新裝》之前的新聞了,我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水落石出?”
陶欣然嗤笑一聲,篤定的冷傲道,“童安琪,別以爲我不知道,網上的新聞,都是你散播的吧?”
童安琪眸光微頓,“是我又怎麼樣?”
“那我只能說,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是太天真了。”
陶欣然搖了搖頭,冷笑道,“你以爲區區留言就能動搖之前的既定事實嗎,那些媒體是不會自打耳光的,除非有實質性的證據,我知道,你做這一切就是爲了讓我下臺,可惜,年後,聖羅蘭的蘭魅廣告就會正式上線,到時候,《美麗傳說》也會重新啓動,榮耀傳媒會再次引領南方娛樂圈,而你,註定枉費心機。”
說完這話,陶欣然陰冷而又不屑的看了陶景波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看着陶欣然的背景,陶景波這纔回過神來,眉頭緊蹙,眼底劃過了幾絲不安,“安琪,陶欣然說的這些應該是危言聳聽吧,不過就是一個廣告,難道就能讓榮耀傳媒恢復聲譽?”
童安琪沉聲道,“那不是普通的廣告,是國際品牌,如果真的成功,駱冰和榮耀傳媒的影響力的確會提升不少,到時候,她再乘勝追擊,的確有可能恢復之前的聲譽。”
陶景波聞言,面上不由一陣慌亂,“安琪,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童安琪沒心思安慰陶景波,眉頭緊蹙的詢問道,“之前讓你找的證據,找到了嗎?”
陶景波有些訕訕,“這個……還沒有。”
“那就繼續找!”童安琪的雙眸閃爍不定。
經過最近的調查,她很清楚陸光偉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個人極度好色,又無恥貪婪,這樣的人絕對不會遵守什麼約定。
聽陶欣然的意思,蘭魅廣告已經順順利利的拍完了,那就說明,榮耀傳媒或者駱冰一定付出了什麼代價,她一定要把這些挖出來,公諸於衆!
“好,好。”
陶景波六神無主之下,也沒在意童安琪的態度,拉着她的手道,“安琪,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如果真讓陶欣然翻身,她不會放過我的!”
似是想到了什麼,童安琪篤定的冷笑道,“放心,我不會讓她翻身的!”
陶景波登時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主意了?”
童安琪搖了搖頭,眸光稍顯複雜,“沒有,我只是想要去找一個人,她可以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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