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觸動

陸清嵐走過去,抓住辛婧柔的手道:“表姐……”

一句話還沒說完,辛婧柔像從木然中回過神來:“你不該來的,我是一個不祥之人,萬一我把晦氣傳給你怎麼辦?你快走快走!”說着便把陸清嵐往外推去。

“表姐!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若是怕被你沾染了晦氣,早就和你斷絕了往來,還會等到今天?你要是再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

辛婧柔的丫鬟在一旁一邊垂淚一邊道:“姑娘,表小姐也是一番好意,您有什麼話不能和奴婢們說的,便與表小姐倒一倒吧。”說着主動帶着屋子裡伺候的人退了下去。

陸清嵐看了看辛婧柔道:“我心目中的表姐可不是現在這樣的,她是那樣的百折不撓,無論經受了多大的打擊,都會笑着應對,並且很快就站起來。她一直是我心中崇拜的對象,可是你看看你現在……”

辛婧柔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這次是不一樣的。”從前幾個訂婚的男子,她甚至見都沒有見過一次,更談不上對他們有什麼感覺,所以死了也就死了,她大不了是背上一個剋夫的名聲,永遠不嫁。

可是這次不一樣,樂炎那樣的溫文爾雅,在大殿之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對她表明他並不怕被克,雖然只見了一次,雖然樂炎比她大了十歲不止,可她的一顆心已經完全被樂炎所征服。

陸清嵐全身一震,好像有些明白了過來,她看見辛婧柔的手裡死死捏着一個繡了一半的荷包,上頭繡着三葉草的圖案,三葉草是周國服飾上慣用的圖案。

陸清嵐緩緩道:“我明白了,表姐不是不能接受你再次剋死男人的說法,而是不能接受樂炎這樣一個男人的死,是不是?”

辛婧柔默了半晌,終於緩緩擡頭道:“我纔剛剛試着去喜歡一個男人,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她的眼淚終於流下來了:“寶兒,我不該和他定親,是我害了他啊!”

她抱着陸清嵐眼淚濡溼了她的衣襟。

辛婧柔的遭遇實在是太悲慘可憐了,陸清嵐心中也難免生出一些感慨。

“表姐,那不是你的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樂將軍的死,和你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樂炎根本就是被大齊和大周兩國合謀害死的,的確是和辛婧柔無關。

辛婧柔又哭了好半天。

陸清嵐至此也總算鬆了一口氣,她能哭出來,能把情緒發泄出來,應該就會好很多。

陸清嵐在寧海侯府呆了整整一天,和辛婧柔說了很多話,最終還是沒有打消辛婧柔出家修行的念頭。辛婧柔本來一意孤行要去京郊的淨慈庵落髮爲尼,陸清嵐總算勸得她回心轉意,答應讓陸瑾在家中爲她修建一座小佛堂,她以後每日便在小佛堂修行,且不落髮。

陸清嵐沒能勸住辛婧柔遁入空門,十分歉意。不過能到這種程度,陸瑾已經千恩萬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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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興侯府中出來,陸清嵐情緒低落地鑽進了馬車,自打上次在街上遇刺之後,每回出門,她都帶幾十個護衛將自己的馬車團團圍住,這次也不例外。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實在惹眼,陸清嵐也不想這麼高調,不過安全第一,爲了小命,她也沒有法子。

她的馬車走到長寧街,忽然被一羣看熱鬧人給阻住了。陸清嵐派了一個侍衛上前打探消息。那人很快回來稟報,面色有些古怪:“前面有個書生吃醉了酒,在那裡胡言亂語地說風話,吸引了不少人看熱鬧。”

墨香奇道:“吃醉了酒,留宿街頭的,哪天沒有,怎麼惹了這麼多人圍觀?”

那侍衛道:“那書生語出驚人,他說了很多驚世駭俗的話。衆人都說他是鬼上身,大家想看看鬼上身到底是什麼樣,所以圍在那裡看個不停。”

墨香更是來了興趣:“他都說了什麼?”

那侍衛道:“他說,咱們腳下的大地不是方的,而是圓的,咱們是生活在一個球上。他說,海洋的面積要比陸地大得多的多;他還說咱們這個球是繞着太陽在旋轉的,而太陽,要比咱們腳下的地大一萬萬倍;他還會說一口嘰裡咕嚕的外國話,他說那叫什麼英語……”

他還沒說完,墨香就噗嗤一聲笑了:“這人是不是讀書人啊,竟在那裡胡說八道,若咱們腳下的大地真是圓的,那誰還站得穩啊……真是妖言惑衆!”

墨菊也跟着笑了一回,“這個讀書人可真有意思”。兩人並沒有調侃讀書人的心思,只不過看見陸清嵐心情不好,想法子博她一笑而已。

沒想到陸清嵐不但沒笑,反而神色異常凝重。“你說的那個讀書人在哪裡,快帶我過去瞧瞧。”

墨菊和墨香都嚇了一跳:“姑娘?”

陸清嵐看了她們兩個一眼,“你們一塊兒跟着我去!”

兩人見她態度堅決,不敢多說什麼,跟着她下了馬車。陸清嵐戴上帷帽,前面兩個護衛開路,分開人羣走了進去。

就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穿着一件漿洗得很乾淨的藍色布袍,正靠在一棵大樹上,和一個男人辯論。他長得普普通通的,屬於扔到人堆裡就絕對不會再找到的那種人,一雙眼睛不算太明亮,但卻閃着智慧的光芒。

那人道:“你這人真是胡說八道,你說太陽比咱們大幾萬倍,可是太陽最大的時候不過纔有鍋蓋大小,而大地卻是一望無際,那太陽怎麼可能比大地大上萬倍,你唬誰呢?”

藍衣人打了一個酒嗝,擺了擺手道:“非也非也!你們不懂,不懂現代知識,我今天就要給,給你們好好科普科普……太陽距離咱們地球,足足有1.5億公里,也就是足足3億裡,而地球卻,卻在你的腳下,你自然覺得地球更大而太陽很小……”他斷斷續續的,口音有幾分奇怪。

那人辯不過他,只得到:“你胡說八道,反正你說地是圓的,我是無論如何不肯相信的。聖人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頓時就有不少人跟着起鬨。陸清嵐卻是神色巨震,喃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臧元凱,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個臧元凱可了不得。他不過是個秀才,現在還名聲不顯。但是在前世,他卻是蕭少玹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他是蕭少玹的高參,被人稱之爲“黑衣宰相”。他爲人聰明絕頂,最關鍵的是他的思路和這個時代的人完全不同,眼光之長遠,超越了整整一個時代,蕭少玹幾乎所有出彩的計謀的都是他在背後一手策劃。

可以說,沒有這個臧元凱,就沒有成康帝蕭少玹。他就相當於四皇子集團的大腦,作用之大,不可估量。

所以陸清嵐幾年前就派邱慶四處打探此人的下落,這樣的大能人物,一旦將他掌握在手裡,就相當於斷了蕭少玹的一條胳膊,可是一連找了幾年,始終也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沒想到今日竟能在這裡偶遇。陸清嵐不由一陣興奮。

她正想找個什麼理由,直接把臧元凱帶回侯府去。正在此時,就聽見外頭有人喊道;“官差來了,官差來了。”

緊接着就聽見有粗暴的聲音喊道:“讓開讓開,別誤了老爺們辦差!”

普通的小老百姓們,對官差還是有幾分懼怕的,立時左右一分,就見兩個身穿五城兵馬司服色的人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醉眼惺忪的臧元凱,上前踢了他一腳道:“有人舉報說,有一個酸秀才在這裡聚衆講道,妖言惑衆,是不是你啊?”說着就將鐵鏈往他身上一套:“跟爺們走一趟吧!”

臧元凱嚇了一跳:“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大齊可是法制社會?你們憑什麼抓人?敢問我觸犯了哪一條法律?”

那官差眼睛一瞪:“嘿,小子嘴還挺硬!憑什麼抓人?就憑老子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今天就抓你怎麼了?老子瞧着你可疑,懷疑你是天理教的人,要把你帶回去盤查,不行嗎?”

臧元凱辯駁道:“我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你們不能隨便逮捕我!”

“哈哈哈!”另一個差役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天子腳下,王侯將相一抓一把,一個秀才就這麼張狂,等你什麼時候中了狀元再來囂張吧!走!”

臧元凱還想說什麼,一個差役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破布塞到他的嘴裡,“費他媽什麼話呢,還不跟老子回去。”

本來臧元凱喝醉了,說幾句風話,科普一下未來世界人人都知道的知識也沒什麼大不了,不至於被抓到大牢裡去,可是這次他卻遇上了一個小人。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一名華夏國人,曾就讀於米國普林斯頓大學,學習政治學和經濟學,由於成績優異,三十多歲就成爲普林斯頓大學的特聘教授,他放棄了米國提供給他的優厚待遇,返回了華夏國,因爲他有一顆熾熱的愛國心,可就在他回到祖國的第二天,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穿越到了這個完全架空完全陌生的古代。

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不知道怎麼死了,他變成了大齊朝的一位秀才。原身祖上本來是當地的一位大地主,家裡擁有不少良田,可是到了他父親那一輩,已經敗得差不多了,好在原身有幾分小聰明,考上了秀才。不過他穿過來的時候,原身幾乎家無餘財了。他很明白,想要在古代生存,且要生活的好,唯一的希望就是科舉。

於是他變賣了家裡最後的幾畝薄田,毅然來到京師應考,可他雖然是現代博士、響噹噹的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可他畢竟沒有學過四書五經,他就是再學富五車,也依舊要落榜。

他已經無家可歸,便只有寄宿在京師的一家客棧中,連飯都快要吃不上了。其實他的包袱裡還有一件好東西,那是一副前朝的名人字畫。他的祖上當時有些餘錢,花了不少銀子買來的這樣一副字畫,他想着在鄉下賣不上什麼錢,就打算拿到京師變賣,沒想到在客棧裡被夥計發現,那夥計見他雖是個秀才,但是窮得叮噹響,便起了歹心,打算將他的字畫據爲己有。剛好他有一個表哥在五城兵馬司任職,他便請了他表哥出馬,將臧元凱先弄到號子裡去,然後再將他的那副古畫據爲己有。

所以五城兵馬司的人才會藉口他傳播“天理教”教義,將他拘捕。前世,是蕭少玹將他從武城兵馬司的手裡救了出來,後來他成了蕭少玹的智囊,不過今世,因爲陸清嵐的出現,他的命運轉了彎兒。

陸清嵐當然不會知道這位猛人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回到家,她立刻找來邱慶,把今天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最後對他說:“你拿着長興侯府的帖子去一趟五城兵馬司,無論如何要把臧元凱這個人給我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邱慶找臧元凱這個人已經找了好幾年了,當即道:“小的知道怎麼辦。”長興侯府在京師不算是最顯赫的門第,不過武城兵馬司也不是規格多高的衙門,邱慶雖說是個管事,但是能量卻着實不小,去了不多久,就把臧元凱給弄了出來。

陸清嵐一直在家裡焦急地等待着,生怕這中間出什麼岔子。畢竟臧元凱對蕭少玹來說太重要了,只要將他控制在手裡,就相當於癱瘓了蕭少玹的大腦,這一世她已經斷了蕭少玹的財路,再癱瘓他的大腦,幾乎可以肯定今世蕭少玹要與帝位無緣了。

邱慶進來回報說是已經把人安全帶回了長興侯府,陸清嵐終於鬆了一口氣。邱慶道:“小姐要不要見見這個人?”

陸清嵐想了想,道:“先不必了,你把他安置在客房那裡,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千萬不要怠慢了他。不過我暫時不想見他。”

自來猛人都是有脾氣的,這位當然也不例外,前世陸清嵐見過他,對他的脾氣也有所瞭解。此人如此大才,放着不用豈不是可惜,可是想讓他心甘情願地站在自己的這一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陸清嵐打算先磨磨他的性子。

處理完了臧元凱這件大事。陸清嵐又想起辛婧柔來,想起她手中死死攥着的那個繡了一半,卻永遠也送不出去的荷包,她心裡也十分難受。

辛婧柔剛剛嚐到了喜歡一個人的滋味,那個男人便這樣匆匆地去了。真是時不我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端午的時候蕭少珏搶了她娘給她繡的荷包,逼着她用一個自己繡的荷包和他交換,這件事她還一直拖着沒辦呢。

陸清嵐便吩咐墨菊和墨香兩個大丫鬟:“去給握準備針線和花樣子,我要做繡活。”

倆丫頭一愣,陸清嵐平日裡可不大怎麼做繡活,今兒這是怎麼了?

畢竟是時間長不做有些手生,陸清嵐從黃昏做到晚上,也只把一個荷包繡了六分之一,感覺到時候不早了,她正打算上榻休息,一擡頭竟然發現蕭少珏正坐在牀前數尺的地方,看她終於發現了自己,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她始終搞不明白,爲何他進出自己的閨房,就像是進入自家的後院一般輕鬆自在。不過從前她見了他,總是心中惱怒,今天卻不一樣,她居然在心裡生出了幾分隱隱的高興。大概是因爲白天和辛婧柔的一番懇談對她的觸動也不小。

蕭少珏見她不說話,便先開了口:“你這是做什麼針線活,那般認真,本王都來了半天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女孩子做針線,所以也沒有認出陸清嵐做的正是一個荷包,否則他一定會想到,這個荷包正是陸清嵐給他做的。

陸清嵐有些慌亂地將荷包藏在背後,雙手搖了搖:“沒什麼,沒什麼的!”穩定了一下情緒,又道:“你怎麼又來了?”

蕭少珏也覺察到她似乎對自己闖入她的閨房沒有那麼排斥了,心裡不由一陣振奮。道:“這陣子我忙得很,很長時間沒有見你了,便過來看看。”又放緩了語氣:“做繡活很傷眼睛,尤其是晚上,你要注意些。”

他平時很少關心人,十分不習慣,說出來的話也是**的。

陸清嵐卻明白驕傲如他,說出這樣的話有多不容易。她垂下頭,低聲道:“謝王爺關心!”

一時兩人之間的氣氛有幾分曖昧。蕭少珏從前來的時候,她總是一疊聲地催促他離開,今天卻再未如此。他也感受到了她態度的鬆動,心裡難免欣喜。

陸清嵐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主動開口道:“王爺,樂炎,是你派去的人把他給殺死的嗎?”

蕭少珏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老二!父皇將這件事交給了老二去做,”他搖了搖頭:“老二辦事,實在有些不牢靠。”

陸清嵐奇怪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少珏淡淡道:“樂炎名震天下,你以爲是那麼容易就能殺得了的?老二派去的殺手雖然燒了樂炎的帳篷,找到的屍體已經燒得面無全非,老二一口咬定那就是樂炎。本王卻覺得未必,死的很有可能只是樂炎的一個替身!”他這段時間便是部署密探探查樂炎的下落,所以才忙成這樣。

“這麼說,樂炎很有可能沒死了?”陸清嵐有些振奮。

蕭少珏看了她一眼:“怎麼樂炎沒死,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爲了這件事,他可是焦頭爛額。

陸清嵐便把今天去寧海侯府的事情解釋了一遍,最後對蕭少珏道:“表姐實在太可憐了,她是真心喜歡樂炎,若是樂炎還活着,必定會派人來接表姐去周國,我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蕭少珏不由苦笑:“你們女人啊,真是感情動物。”

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聊了好一陣子,蕭少珏說着說着,發現對面的牀上居然沒有動靜了。他走近一看,發現陸清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睡着了。

陸清嵐折騰了一天,情緒大起大落,着實也累壞了,加上今天和蕭少珏的對話十分放鬆,說着說着竟就這麼睡了過去。

蕭少珏望着她睡夢中甜美的睡顏,一顆心變得異常柔軟。他小心地爲她掖了掖被角。見她睡着的時候,眉頭都是微微皺着的,不由十分心疼,她一個小姑娘家,有什麼事要愁成那樣,連睡覺都不得安生。他伸出手,輕柔的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

然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她的牀上。那麼大的一張臥榻,她所佔用的地方不過三分之一,剩下的空間足夠容納他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了。她的牀對於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深知,只有在她的旁邊,他才能睡個踏實的安穩覺,這段時間他太累太忙,實在是太需要好好放鬆休息了。

只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裡和莊子上不一樣,若是兩個人都睡着了,被發現的概率就太大了,若是如此,對她的名聲將是致命的打擊,他不能爲了自己一時爽快,而讓她承受惡果。

蕭少珏嘆了一口氣,將目光一寸寸從她的牀榻上移開,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改變了主意。他戀戀不捨地看了陸清嵐一眼,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穿窗而出。

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她,處處爲她考慮起來,偏偏又還覺得理應如此,蕭少珏自己都大感意外。

陸清嵐第二天醒來,覺得神清氣爽,也不知怎地一整天都是心情愉快,做起荷包來速度也快了不少,不過饒是如此,也用了足足五天的時間才把荷包繡好了。

這期間,臧元凱一連數次提出要見一見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被陸清嵐以自己沒有時間爲理由拒絕了。

到了這一日,她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叫人將臧元凱叫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不吃白不吃、20487489、趵鹽魚扔的地雷!麼麼噠~

本田養精蓄銳感覺下個月又可以經常加更了呢,乃們要不離不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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