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嵐給她生了這麼可愛的一個皇孫,她現在是怎麼看陸清嵐怎麼覺得順眼。
陸清嵐趕忙謙遜幾句。貞妃又道:“光是遲哥兒一個,還遠遠不夠,什麼時候你再給他生個弟弟,本宮也就徹底放心了。”
這時蕭少珏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母妃不必擔心,兒臣和寶兒已經開始努力,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了。”
陸清嵐不由張大了眼睛,已經開始努力?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結果?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些事兒她怎麼不知道?
貞妃滿意道:“既然你們心裡有數,本宮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一個時辰後,一家子從玉明宮出來,坐上馬車後陸清嵐忍不住問起這件事,“王爺不是說暫時先不生了嗎?”
沒想到蕭少珏翻臉不認賬:“我說過嗎?”
“肯定說過呀!”
“那我現在改主意了不成嗎?我覺得遲哥兒一個人實在太孤單了,咱們趕緊再生一個給他作伴纔好。”
陸清嵐有些無語:“那也不能跟母妃說馬上就能懷上啊!”
蕭少珏大包大攬地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咱們努力就是了。下一胎,最好給遲哥兒生個妹妹,給我生一個貼心小棉襖。當然了,如果還是兒子,我也一樣喜歡。”
陸清嵐:“切!要求還挺多的。”
說着就涎着臉來抱她,並且把手伸進她的衣襟裡。倆人自打有了遲哥兒,已經很久沒有正兒八經地做過那件事兒了。
陸清嵐趕忙推了他一把:“你做什麼?兒子還在車上呢!”
蕭少珏笑道:“兒子又不懂事,怕什麼呢!”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那麼沒臉沒皮的啊!”陸清嵐死活不肯,蕭少珏也沒強迫。
回到王府,蕭少珏叫黃嬤嬤把熟睡的遲哥兒抱下去休息,到底得償所願地和陸清嵐翻雲覆雨一番。
建始殿內,慶王夫妻走了不久,太醫院的院正就來了。跪在地上給嘉和帝把脈之後,臉上便不由地露出了喜色來。
“瞧皇上的面相,今日氣色不錯。摸您的脈搏,也比平日裡更加沉健有力,可是有什麼喜事?”
嘉和帝笑着擺了擺手,讓張秀說話。張秀道:“皇上剛剛見了慶王府的小郡王,可能是心情好吧。”
院正點了點頭:“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皇上若是喜歡小郡王,不妨多叫他進宮,對您的病情說不定大有好處。”
嘉和帝問道:“你估摸着,朕的病還有多久才能痊癒?”
院正思忖了片刻,字斟句酌地說道:“最遲兩月,皇上便可痊癒親政。”
嘉和帝點了點頭:“遲哥兒那小子一來朕就覺得和他有緣,現在一看果然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張秀和院正都頗爲無語,這件事和遲哥兒有什麼關係?不過皇上都這麼說了,他們自然跟着附和:“皇上說的是呢!”
嘉和帝十分高興地伸了一個懶腰:“朕這一病也有三四個月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完成一件大事。”他很隨意地看了院正一眼:“朕快要康復的消息,誰都不能透露,尤其是幾位皇子那裡……若是泄出去隻言片語,朕定然不會輕饒。你可明白?”
院正額頭上冒出冷汗,“微臣明白。”皇帝的病情本來是日漸好轉,可他偏偏裝作沒有什麼起色的樣子,也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兩個月後。
長興侯府終於重建完畢,陸家人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返回新建成的侯府。
這本是一件大喜事,但是因爲陸家衆人有重孝在身,所以並沒有興師動衆,十分低調地返回了侯府。
陸清嵐十分不捨,她生子期間,紀氏幾位嫂子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要是沒有她們,她也不會恢復得這麼快這麼好。
如今她們回到裝飾一新的侯府,她替他們高興之餘,也極捨不得。
乘車到了長興侯府,蕭少珏帶着陸瀚、陸宸等幾兄弟參觀侯府。只見亭臺樓閣、花園水榭,衆人震驚地發現,長興侯府不但恢復了原來的規模,而且面積比之前還擴大了三分之一。
蕭少珏笑道:“各位可還滿意?”
陸文廷和他最熟,笑道:“不能再滿意了,也只有王爺經手,纔能有這樣的效率了。”長興侯府的確是蕭少珏親自督辦修建的,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短短數月之內,就回復如初,甚至更勝從前。
衆人聽了這話,紛紛感謝。
蕭少珏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陸文廷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說您這正是奪嫡的最關鍵時刻,您不忙着國家大事,卻辛辛苦苦地幫我們修園子,您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建始殿內。
太醫院每日還是熬好了藥送到裡頭去,沒人知道皇帝早已痊癒,那些藥送了進去,根本沒人喝,轉頭就倒進了恭桶裡。就連張秀也不知道皇帝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只是隱約覺得似乎與立太子之事有關。
這日嘉和帝剛“喝”完藥,蕭少珏求見。
嘉和帝命張秀把他迎進來。
“父皇!今日身子可好些了。”蕭少珏見禮之後詢問道。
“今日鬆散了不少,”嘉和帝笑道:“不過朕這病也是一陣一陣的,時好時壞。哎,朕是老了,不中用了。以後整個大齊,整個朝廷,還要靠你們年輕一輩的支撐起來了。”
蕭少珏道:“父皇您是真命天子,有萬神庇佑,用不了多久就會康復的。”
嘉和帝道:“你說得容易,這都多久了,還不見個起色。”
蕭少珏也焦急之色溢於言表,“要不,兒臣回頭叫人四處找些民間的名醫來給您瞧瞧?”
嘉和帝擺擺手:“宮裡的太醫哪個不是一等一的國手,他們都治不了的病,民間的醫生來了,又有什麼作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就別替朕瞎操心了。”
“可是,父皇……”
“好了,別說這個了。遲哥兒現在還好嗎?好幾個月沒見這小子,朕還真是想他。”嘉和帝臉上露出柔和的光芒。
這陣子幾乎每次蕭少珏來請安,皇帝都會主動問起遲哥兒。
提起兒子,蕭少珏就眉飛色舞:“遲哥兒好着呢,長得又白又胖的,最近剛學會了翻身,我們怕他從牀上掉下來,專門給他做了一個小車……”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嘉和帝絲毫沒有不耐的神色,認真地聽着。時不時地打斷他問幾句。
蕭少珏說到有趣的事情,他也跟着笑幾聲。
爺倆說了幾句。嘉和帝忽然問道:“最近有人在朕的跟前說你不務正業,拿着國庫的銀子貼補你丈人,給他修了一個大宅子,有沒有這回事?”
蕭少珏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高興地道:“這是誰在您跟前給兒臣穿小鞋了。”
嘉和帝笑了起來:“瞧瞧,你就是這個驢脾氣,怎麼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改改?”
蕭少珏沉下臉:“兒子是替長興侯府修了宅子,不過兒子事先是請示過父皇您的。長興侯府受二哥謀逆的牽連,整個侯府被毀,導致侯府幾十口人無家可歸,撥些銀子把侯府修好了,並不爲過。況且廷之之前是立了大功的,大皇兄一直壓着不肯給他升官,這麼大的功勞,莫說是出些錢修修補補,就是賞他一座新府邸,也是應當的。再說了,兒臣的錢花的每一兩銀子都有賬可查,並未中飽私囊,父皇若是不信,大可叫大理寺查一查。”
“好了好了!”嘉和帝急忙安撫他,“朕不過就是這麼一問,你瞧瞧你,這麼大一堆話等着朕。”
蕭少珏賭氣道:“反正兒子如今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嘉和帝道:“朕不是叫你和老大共主國政嗎?”這也正是他奇怪的原因,老大自從當了首席監國大臣,一直想方設法地鞏固權位,恨不能把所有事情全抓在手裡,老九倒好,反而無所事事起來。
“兒臣和大皇兄,道不同不相爲謀……實在沒辦法共事!”在嘉和帝面前從來就沒有掩飾過他和老大的矛盾。這一點上,蕭少瑜和他的表現剛好相反,但凡在嘉和帝跟前,蕭少瑜從來都替蕭少珏說好話,好似他跟蕭少珏好的一個人似的,一點矛盾都沒有。
兩相比較,嘉和帝自然更願意相信蕭少珏。因爲他一直以來都是“真性情”。
“你們是親兄弟,要相互扶持。”嘉和帝又開始勸道。
蕭少珏哼了一聲:“若不是父皇一再教導,大皇兄這樣處處針對兒臣,兒臣早就反擊了。”老大這陣子處處針對他,削弱他在軍隊中、朝廷裡的影響力,他幾乎忍無可忍,若不是臧元凱一直勸他壓着火氣,他早就翻臉了。
嘉和帝幫着他打圓場:“你大哥也是爲了朝政的穩定,可不是爲了擠兌你的。”
蕭少珏“哼”了一聲沒說話。
嘉和帝無奈道:“算了,跟你這混不吝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等你大哥來了,朕會好好說說他。朝中事務繁忙,你也收收你的性子,多幫你大哥分擔分擔。”
蕭少珏無精打采地道:“謹遵父皇吩咐。”就起身退了出去。
嘉和帝望着他遠去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個老九,過了這麼多年了,老大變了,老二變了,可他還是老樣子,這讓他深感安慰。
或許他,真的對高高在上的皇位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