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熱情感染了秋葉,接過麪包,秋葉親切地摸了下男孩的頭:“謝謝。”
男孩咯一笑,聲音清脆,跑到遠處又大喊:“一會再送湯來。”
秋葉也笑着向他揮手。
拿出一塊麪包啃了一口,雖然是粗麥的,可麥香芬芳,蓬鬆可口,說不出得美味。
“嗯,好吃啊。”秋葉驚喜道,“你嚐嚐。”
鳳起好笑道:“你這是餓壞了吧,所以連麪包都覺得好吃。”
“真的,你別不信,真的好吃,跟學校的不一樣。”秋葉撕下一小塊送到他嘴邊。
鳳起眼波微動,舌頭一卷把麪包捲進嘴,又順勢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你這傢伙又趁機。”秋葉斜睨。
鳳起宛然,嚼了幾口麪包,神情微變,這麪包果然有種獨特的糧食香味,顯然使用的原料極好,只有在種植場裡精心控制培育的糧食纔會有這麼天然純正的味道,一般都是特貢皇室的。
奎瑟星如此富足,竟然能購進這麼高端的糧食,做成麪包款待陌生人?似乎不像,那是爲什麼?
秋葉把一籃子麪包放回屋子,又跑了出來:“我們去逛逛看看?”
奎瑟星與秋葉去過的其他星球截然不同。
這裡的房屋不高,雖然陳舊簡陋,但十分乾淨整潔,每家每戶門前都栽有樹木,枝葉繁茂綠蔭如蓋,屋後均有花圃,多是易活草藥,藥香撲鼻,令人神清氣爽。遠處便是農田,阡陌縱橫,麥浪滾滾,沉甸甸的麥穗金黃遍野,偶有老式的農用機器人。夕陽西下,遠處的山巒籠罩在淡淡的霞光中,氣象開闊。
分明是一派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美景。
秋葉站在田頭,呼吸着泥土青草的淡香,心情舒朗,他舉目眺望遠山,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心生嚮往,彷彿那青黛色的山裡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
鳳起手捧麥穗,細細查看許久,拂去塵土,與秋葉並肩而立。
“袁老大邀請你入夥呢。”秋葉衝鳳起眨眼。
“你動心了?”
“要不是爲了當鍊金師,我還就真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你要是喜歡這裡,以後會有機會來的。”鳳起淡淡道,“我們再往前走走。”
兜兜轉轉逛了一圈,兩人開始往回走。
剛走到街口就聽到一些喧譁,幾個男人齊力擡着一個受傷的男子走來,那個叫木南的小男孩也跟在邊上幫忙,雖然跑得很急,但步伐穩健。
“小心點!讓開!慢點擡過來,不要碰到他的腳!”一個男人架着頭部那頭的擔架吆喝。
受傷的男子腳被什麼東西砸傷了,已疼得昏厥過去,整個小腿血肉模糊,碎骨刺穿了皮肉。
是很嚴重的外傷,但只要有良好的醫療條件問題不會很大。可是秋葉瞅了一眼,心下奇怪,看那人的樣子像是摔傷或者被石頭之類的砸傷,但他的小腿上又有綠色的屬性光纏繞,那是被鍊金能量所傷纔會有的現象,這就十分不合常理,到底是意外還是被鍊金師打傷?
“快把治療儀搬來!”有人喊。
但是立刻又有人說:“不行的,他是在鷹山摔下來的,治療儀沒用。”
“那還不去把白醫生請來?”
“白醫生跟袁老大他們在開會!”
“去請請看啊,不要廢話!你看他這血流的!”
“我去請白醫生!”木南脆生生的聲音在一羣粗漢子中尤爲清亮,他嬌小的身體擠出人羣,一溜煙跑遠。
秋葉在邊上看着他們把受傷的男子擡進一間屋子,對鳳起輕聲道:“好奇怪啊。”
鳳起頷首,雖然他看不見屬性光,可也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些端倪:“去幫一下忙。”
秋葉會意,幫忙還是其次,重要的是趁這幫忙的機會,探一下這些人的古怪。
他當即拿了瓶藥擠進人羣,一臉擔心地說:“他傷得好嚴重啊!我這裡有瓶藥你們先給他洗洗傷口!”
屋裡的人都靜了下來,警惕地盯着這個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
“是我自己煉化的,對清除能量污染很有效,相信我。”秋葉露出無害的表情。
可能是因爲秋葉年紀輕,而且的確看上去很誠懇的樣子,大家並沒有太大的敵意,但還是沒敢接藥,畢竟那是藥啊,在沒有醫生的情況下誰敢亂用?
“給我看看。”
就在秋葉絞盡腦汁想如何增加可信度時,終於有人給了反應,一個粗壯憨厚的男子走出人羣,接過他的藥。他打開藥瓶,倒出一滴在掌心裡,手中浮現出一個鍊金法陣,光芒流轉,那滴藥漂浮在那人掌心,慢慢被分解,最後化作瑩白色的光芒。
秋葉和鳳起不由得又是一驚,這是輔助系鍊金師鑑別藥物的一種方法,看他運用的熟練度,基本是個初階鍊金師了。實在不是他們以貌取人,但是真沒想到這個像莊稼漢一樣的男人居然是個初階鍊金師,尤其是這人的指縫裡還夾雜着泥土,顯然是剛從田地裡出來。
從大鍊金師級的走私犯老大,到初階鍊金師的莊稼漢,這奎瑟星居然還是個藏龍臥虎之地!這星球到底還藏着什麼驚人的秘密?
“沒問題,的確是治療系藥物。”莊稼漢說。
“那就先給他洗一遍,白醫生來了處理起來更方便。”
莊稼漢動手剪開傷着的褲腿,比起他分解藥物的熟練度,處理傷口的動作明顯外行很多,秋葉主動上前協助。在衆目睽睽之下衆人也不怕他動什麼手腳,便由他幫忙。
於是自然而然地秋葉和鳳起就留在了屋子裡。
“讓開讓開!白醫生來了!”木南聲音脆亮地在門外喊,圍着的人立刻讓開了一條路。
秋葉和鳳起同時朝門外看去,微微一怔,木南扶着一個衣着普通男人走進房間。
確確實實是扶,因爲那男人雙目緊閉,眼皮有腐爛後癒合留下的傷疤,他雙手向外撐,分明就是一個瞎子,但這個瞎子卻是個俊美到令人驚歎的瞎子。
常聽到稱呼相貌好看的人爲“玉人”,今天秋葉一見到這個白醫生,腦子裡就蹦出玉人這兩個字。這白醫生眉如墨畫,面若朗月,臉頰輪廓清晰柔和,皮膚光潔白皙,身材挺秀修長,看不出年齡,雖然他的衣服是最普通的輕便薄衫,甚至和那些莊稼漢都沒有什麼太大兩樣,但穿在他身上偏偏就優雅從容,人淡如菊,一頭淺金色的長髮在腦後束起,整個人好像在泛光,給人一種純潔無垢的聖潔感。只可惜他是個瞎子,就如同斷臂的維納斯令人扼腕。不過即使他無法視物,依然神情淡定,絲毫沒有一般盲人惶惶無依之感,“是不是蘭斯洛在鷹山受傷了?扶我過去看看。”白醫生說。
木南乖巧地扶着白醫生走到牀邊,白醫生摸着牀沿坐下,像是感覺到屋裡人太多,空氣潮熱不流通影響治療:“你們都到外面去等吧,這裡交給我,請大家放心。”
一羣人連忙爭前恐後地擠出房間守在外面。
秋葉自告奮勇:“我來幫忙,我會點醫術,你們好像也沒有其他醫生來。”
白醫生臉微微一偏,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木南解釋道:“他是袁老大帶回來的人。”
白醫生了然點頭,又問:“是哪一個?黑頭的還是金頭髮的?”
“黑頭髮的。”
白醫生眉毛輕輕一挑,似是有點意外,對秋葉的方向說:“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秋葉被他挑眉這一好看的小動作迷得花了一下眼,鳳起碰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啊,沒關係,舉手之勞。”
木南帶着白醫生的手送到傷着的腿上,他的手懸停在斷腿上方,掌心中浮現出白色純淨的光芒。
這是光系特有的屬性光,他果然是個治癒者!
白醫生檢查了一下,疑惑道:“嗯?傷口清洗過了?”
“是我,我怕耽擱太久對傷口不好,就用藥物先進行初步清理,有問題嗎?”秋葉連忙解釋,因爲他聽說有些治癒者會不喜歡人插手干預他們的治療。
白醫生朱脣輕啓:“沒有問題,做得很好,謝謝。”
被他這麼一謝,秋葉竟然臉紅了,暗自竊喜了一會,鳳起在一旁瞪眼都沒看見。
白醫生吩咐木南幫忙拿了一些藥品,徹底清創,驅散傷害性鍊金能量,用治療儀制造無菌環境,通過直接腦部連接進行腿部手術,秋葉和木南在邊上打下手,忙碌了好一陣。
好不容易忙完,白醫生一邊清洗雙手一邊和秋葉說話:“謝謝你幫忙。”
“不用那麼客氣。”
“你也會治癒系術法嗎?”
“不,我不是光系的,我是輔助系的,我不會治癒系術法,我就是跟我室友學過點外傷包紮技術,應急用。”
“這樣啊。”白醫生笑容溫和,“其實你說不定可以試試呢?”
秋葉一頭霧水:“試試什麼?”
因爲還戴着電子眼睛能看的見人,白醫生笑容溫和地望着秋葉:“你長得真……好看。”
秋葉羞窘萬分,不知道應該說謝謝還是謙虛幾句,登時滿臉通紅:“你長得纔好看呢。”
白醫生輕柔地笑了幾聲,好像十分開心的樣子,就像一朵白牡丹靜靜綻放在枝頭。
其實秋葉並不是個容易臉紅的人,但在白醫生面前就禁不揍不好意思,一旁鳳起眼睛都快瞪瞎了,可礙於在人家地盤上不好發作。
“木南,你送客人回去休息吧。”白醫生道。
木南仰着頭,他對白醫生也是崇敬萬分:“那你呢?不用我送你嗎?”
“沒關係的,我自己回去。”
“你還要去和袁老大開會嗎?”
白醫生忽然情緒轉低,面色凝重地哀嘆了一聲,摘下醜怪的電子眼睛揉了揉被壓紅了的肌膚:“唉,是啊,可能還要很久。”
“是出什麼事了嗎?”木南的蘋果臉露出哀愁之色。
白醫生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地笑着沒有說話。
秋葉和鳳起回到住所,木南又送來點熱湯晚餐和豐富的水果。
兩人吃着晚飯,一邊談論着白天的事。
“大鍊金師老大,路上隨便抓個人就是鍊金師,居然還有治癒者,你說這個星球還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這真的是個走私船隊的配置嗎?”秋葉啃着蘋果說。
鳳起若有所思:“依你看這個白醫生,是什麼水準?”
治療那種程度的鍊金傷,中階治癒者就可以做到,但兩人腦中同時冒出來一個詞:大治癒者。
光能量是純淨的,是治癒的,因此當一個治癒者在給人施術時,會給人聖潔感。但當一個治癒者實力強大到了極致,光能量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地從身體裡散發出來,周身被神聖感所籠罩,那只有大治癒者才能做到。
可事實上大治癒者只有在教科書中才有描述,最後一位有記載的大治癒者在七十多年前就過世了,之後全帝國都還沒有一位治癒者成爲大治癒者。
但是這裡居然藏着一個?
秋葉和鳳起沉默了,現在回頭再看袁大是大鍊金師,已覺不稀奇了。
“還有,你聽到他們說了嗎,那個人只是從山上摔了下來,爲什麼會有鍊金傷?”秋葉說。
鳳起默然無語。
“這個星球……好奇怪啊……”秋葉謹慎地措辭。
鳳起嗯了一聲,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在靜默之時,他們隱約聽到了一卸樂明快的音樂聲和爽朗躊的笑聲。
“哪裡在放音樂啊?好像很歡快的樣子啊。”秋葉少年心性,好奇地在窗口張望。
兩人尋着聲音而去,找到了一間小酒館。
面積不大的小酒館裡竟然擠着幾十個人,不少是白天街上遇到過的居民。他們喝着啤酒,臉上掛着肆意的笑容,拍着桌子鼓着掌,伴隨着歡快愉悅的手風琴聲,鵑地跳着舞。女人的長裙翻飛,男人的帽子揮舞,他們兩兩勾着胳膊,馬靴踩出富有節奏感的步點。
不想在這個小小的地方,能看到如此快樂地享受生活的一羣人,以最質樸的方式釋放心情。
一走進酒館似乎就受到這愉快氣氛的感染,笑容情不自禁出現在臉上,身體不由自主地要跟着舞動起來,他們的舞步簡單極富動感,看幾次便能學會。
鳳起瞥了眼幾乎要扭起來的秋葉:“是不是很想去跳?”
“不行哦,我四肢不協調哦。”秋葉假裝矜持。
人羣裡小小的木南也混在裡面,玩得不亦樂乎,他一看到秋葉他們便笑着撲過來,拉着秋葉下場:“你們也來跳啊,很簡單的,我都會跳。”
秋葉拗不過他,很快被拖進人羣,酒館裡的人一看到秋葉紛紛圍了上來在他身邊跳舞,秋葉想逃都逃不掉。
鳳起要了一杯啤酒,坐在角落裡,微笑地看着舞池裡窘迫的秋葉。
但秋葉很快適應了節奏,跺腳,跺腳,轉身,跺腳,跺腳,拍手,簡單的動作展現出內心最深處的喜悅,輕快的舞步跳出他們的熱情和開朗,對人生的滿足,對生活的讚美,一切美好,寫在他們臉上,秋葉燦爛地笑着,與他們融爲一體,彷彿他天生屬於這裡。
這歡樂也充溢了鳳起的心間,如此熾熱的美好。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淳樸純真,用善良的一面來對待他人,他甚至認爲袁大根本就不需要幹什麼危險的走私生意,單憑這個星球本身的生產能力,就能自給自足。
忽然鳳起想起秋葉白天隨口提起的,要不是爲了當鍊金師,還就真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鳳起何嘗不想就這麼心無旁騖地簡單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要能和心愛的人相擁而眠,什麼帝國,什麼皇權,根本就不是那麼重要的事。
可是這一切美好都是短暫的,是流於夢幻的。
在所羅門帝國的華美外表下,太多地方已腐蝕殘敗,污穢橫流,龐大的帝國搖搖欲墜,日漸分崩離析,魔龍人神出鬼沒虎視眈眈,離他們對人類全面發起進攻的日子並不太遙遠,多少無辜的人橫死,多少隻是渴望一份安寧的人流離失所。
還有這個袁大,他究竟是如何走上叛軍道路的,至少從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頭緒。
鳳起思索着,灌了一大口啤酒下去。
不過這輩子至少比上輩子好,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混亂骯髒的巷頭巷尾遊蕩,爲了能讓自己和弟弟吃一口飽飯而與人爭得頭破血流。這輩子有了前世經驗的積累,不必爲溫飽憂慮,能有意識地結實一些人,未來的計劃更加周密長遠,更重要的是,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想到這裡,鳳起的視線又落在人堆裡的秋葉身上,笑意浮現在眼底。
這時又有幾個人悄無聲息地走進小酒館,是袁大還有他的幾個船員手下。
也許是一整天都在商討什麼重要的事務的緣故,他看上去有些疲憊,不過一看到歡歌暢舞的人們,他鬍子拉碴的臉上又露出粗獷的笑容。
有幾個人看到他,要喊他,他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打擾到大家,也有人直接送上了一大杯一大杯的啤酒。
袁大口渴似的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看見了舞池裡的秋葉,眯着眼笑了一會,隨後又看見角落裡的鳳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舉了一下酒杯。
鳳起平靜地舉起酒杯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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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秋葉和鳳起早早地醒來,清晨的空氣尤爲清醒涼快,令人舒爽痛快。
其實自從被綁架後,秋葉一直被逼保持精神緊張,身體也始終處於能量高度消耗狀態,都還沒能很好地恢復過來。可現在秋葉叉腰站在門口,呼吸着清甜甘爽的空氣,體內所有的濁氣都一掃而空,精神飽滿,活力十足。
“秋葉哥哥!”木南從對面自己家裡跑出來,手裡端着早點。
早餐是清粥配小菜,還有幾個饅頭,雖然簡單,可聞起來便有股食物本身的香味。
木南年輕的媽媽在對門口衝他們點頭微笑,秋葉稍稍欠身表示謝意。
秋葉和鳳起吃着早飯,木南趴在桌子上,睜着他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們吃。
秋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遞過一個饅頭:“木南你是沒吃早飯嗎?給你。”
“我吃過啦。”木南瞧不上這個饅頭,繼續眨巴着眼,“快點吃啊。”
秋葉被催得難受:“你有事情?”
木南眼睛忽閃忽閃,期冀地湊在他們兩個面前:“你們兩個是鍊金師嗎?”
秋葉和鳳起對視一眼,算是嗎?論實力應該算是了,但是還沒有得到鍊金師協會承認,不過他們也並不媳什麼協會的承認:“應該是吧。”
木南驚喜道:“快吃快吃!吃完我們去比試一下吧!”
“咳咳咳!”秋葉被嗆到了,搞了半天原來是他對鍊金師感興趣,不過木南熱情可愛,秋葉很是喜歡他,不忍拂他意,就摸了一下他的頭,笑眯眯道,“好的,等我們吃完就陪你玩。”
也許是這個玩字,觸動了木南的神經,他撇着嘴說:“什麼玩啊,是比試啊!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告訴你們,我也是鍊金師啊!”
秋葉想笑,可瞬間忍住,在見慣了這個星球一系列不同尋常之處,不敢隨便輕視。
“你也是鍊金師?”秋葉試探着問。
“當然啦,我的精神強度有84呢!”木南驕傲得揚着小脖子。
“咳咳咳!”秋葉又被嗆到了。
84的精神強度,如果是真的話,那放在帝國貴族中間,也是相當高的。
“不信嗎?”木南撅着小嘴,拿起勺子,“我給你們看看!”
小小的手中,法紋凝出,勺子逐漸扭曲變形,拉長成了一根細長金屬棍。
這是戰鬥系的基本術法,雖然不太均勻比較粗糙,變化速度比較慢,幅度也比較小,但他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啊!
一塊饅頭從秋葉嘴裡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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