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正想把盒子解開,倏地,一隻手將她猛力扯過去,她本能反應反擊,揮出去的手卻被制住,溫軟的脣緊緊貼上來。
是祈天澈播!
他下來找她嗎?
唔……做什麼吻她吻這麼重,又啃又咬的,當她不會痛啊!
旁邊,同時伸出去施救的手黯然垂下,望着水中親吻的影子一眼,轉身游上岸。
祈天澈心很痛,但她沒安全上岸更叫他不好受,他需要她的氣息來安撫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所以,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不想再顧忌,狠狠吻住她跫。
懷瑾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她在水裡待太久本來就已夠缺氧的了,他一來還吻得這麼狂,人工呼吸不是這樣做的好麼!
祈天澈結束了吻,一把將她擁住,揹着她,吐出的血在水中融化開。
懷瑾拍他的肩膀讓他放開。
他鬆開她,她用手指示意上去。
他點頭,先推她上去,心絞痛幾乎抽去他所有力氣,但仍是抓着心口跟上去。
噗!
又一口血噴出來,還沒夠得到水面的手滑落,身子也跟着墜落。
她,安然上岸了吧?
只要她沒事就好,他沒力氣了,恐怕他會是因一親芳澤而死的千古第一人了。
水中,他靜靜地下墜,墨發散開,衣袂飛散,美如畫卷。
就在他無力得快要閉上眼的時候,他看到一個仙子朝他伸出手,最重要的是這個仙子像她,包括皺眉、憋氣的樣子都好像。
懷瑾要被這男人氣死了,她都到岸了也沒見他上來,這到底是誰救誰!
一把拉住他吃力地往上游。
“上來了!是皇太孫!”衆人驚呼。
“快!扶他們上來!”皇帝發令。
“皇爺爺,能請您先轉過身去嗎?”強撐着沒讓自己昏過去的祈天澈虛弱地開口。
一臉焦急的老皇帝先是不解,當看到從孫子後面露出的小腦袋時,不由得笑了,“男的都隨朕轉過身去。”
衆人算懂了,皇太孫是不願讓人窺見出水的太孫妃啊,只是這在意得也太明顯了些,前面救上來的兩個也是女兒身啊。
薛紫夜立即接過李培盛手裡的披風遞給他們,當看到太孫妃好好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太孫妃本來不會掉下水的,是爲了救她。
太孫妃人真的很好,光是見幾次面,聊幾句就能這般爲她,也幸虧有她,因爲若是她掉下水的話她的缺陷就藏不住了,而且,若掉下去的真是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那般着急的跳下去救她。
懷瑾一爬上岸,祈天澈立即取過披風將她包了個嚴嚴實實。
“誇張。”輕嗤一聲,嘴角卻悄悄上揚。
祈天澈本就一直在強撐,若不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他額上的汗水絕對清晰可見。
“皇爺爺,孫兒先帶太孫妃回去換衣裳了。”祈天澈摟着懷瑾,行禮告退。
懷瑾真不知道到底是他在摟她,還是她在撐着他,怎麼感覺他的重心越來越往她這邊傾?
老皇帝回過身,看着溼漉漉的兩人,忙道,“快去吧。劉氓,宣太醫過去瞧瞧。”
祈天澈頷首,帶着懷瑾離去,而王楚嫣早已在救上來的時候被扶回承陽殿了。
“好端端的怎會都掉下水了。”老皇帝怒道。
“皇上,您看。”劉氓眼尖地發現地上掉了顆珠子,這好像是今夜太子妃手上戴的珠鏈。
老皇帝一瞧,道,“待太子妃醒了讓她給朕一個交代。”
“是。”
皇帝離去,薛紫夜把手上祈雋剛纔給她披上的外袍取來送上,“夜涼,你披着吧。”
祈雋看向薛紫夜的眼神很冷,那眼神在薛紫夜看來是責備。
她低下頭,小聲道,“我不知道她會救我。”
這一刻,她知道,若掉下去的是她,他不會救她,因爲他寧可掉下去的是她,而不是太孫妃。
祈雋什麼也沒說,也沒接她手上的衣服,轉身便走了。
薛紫夜輕嘆,帶着衣服追上去,他走得很快,她只能小跑……
※
“祈天澈,你沒……”
“噗!”
才走出皇帝的視線範圍,懷瑾感覺到身邊的男人越來越不對勁,纔想開口問他有沒有事,他卻吐血了。
她慌了,連忙抱住倒過來的他,“你傷到哪了?”
“別慌……”他聲音虛弱地安撫她。
“哪有慌,沒有!”她嘴硬,身子卻在顫抖。
“小騙子。”祈天澈全都靠在她身上。
“你倒是告訴我傷哪裡了啊!”懷瑾的手在他身上摸索。
祈天澈連忙握住,“懷瑾,你不亂摸會更好。”
天知道她的手在他衣服緊貼的身上游走對他來說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對他的‘傷’也是雪上加霜。
他的嗓音忽地變得有些沙啞,懷瑾連忙收回手,耳根子發燙。
“只是一點內傷,緩緩就好了。”他伸手拿開服帖在她臉上的溼發。
內傷?難道他剛纔在水裡跟水鬼打架嗎?
帶着懷疑看了他一眼,攙着他回承陽殿。
蜿蜒曲徑,迷離的燈火拉長他們相互攙扶的身影,靜謐的夜裡響起兩人的聲音。
“祈天澈,你犯錯了,待會回去跪算盤!”某女發難。
聽說這是讓男人最頭疼的一個問題,其實她沒有真的介意他先救了嫣兒,反正她會游泳,只是想看看他怎麼回答而已。
“哪錯了?”某男擰眉。
“世上最難的一個抉擇,你選錯了!”
“嗯?”
“家人和愛人掉進水裡先救誰,而你先救了嫣兒。”哼!
他笑,“嫣兒不諳水性,而且,你在水裡玩得很開心。”
別以爲他不知道太子妃出水的狼狽樣是誰弄的。真服了她,在水裡還有那個心思整人。
懷瑾吐吐舌,“若我不懂水呢!”別當女漢紙不是嬌花好麼!
“我不回答這種問題。”他覺得這個問題估計永遠都回答不完,若說先救她,她可能又會問爲何不是救嫣兒。
何況,從她狡黠的眼睛裡,他還看到了‘玩味’兩個字,她分明只是在捉弄他。
“不回答就跪算盤!”霸氣側漏。
“……”無語抿脣。
“今夜,不許上.牀睡!”哼!
某男淡淡一瞥,語氣悠然,“我不上.牀睡,你睡得着嗎?”
懷瑾囧了,她近來每天都攥着他的衣角醒來,真特麼見鬼了!最最重要的是,打心底裡接受他們的夫妻關係後,她在他身邊睡得特別沉,換句話就是,雷打不醒!
“我依然懷疑是你耍的詐。”攥拳,死都不願承認自己的丟臉行爲。
祈天澈輕笑,不答。
是又如何,她習慣了不是嗎?
……
回到承陽殿,換了乾淨衣裳的王楚嫣一臉擔心地跑過來。
“燕兒姐姐,你沒事吧?”
“我看你比較像有事的那一個。”懷瑾微笑,她的臉白得嚇人。
“燕兒姐姐,都怪我,若不是我自不量力想去救人,天澈哥哥就能第一時間救起你了。”王楚嫣像做錯事的孩子,深深低着頭後悔不已。
懷瑾聽懂了,原來在事情發生的剎那,王楚嫣伸手想拉住她們反倒被她們連累,一併跌落下水。
“我懂水性,用不着他救的。”懷瑾不以爲意地擺擺手,“你也受驚了,快回去休息吧,今夜發生的事正好可以給你提個醒,以後在宮裡多留個心眼。”
王楚嫣點頭,擔憂地看了眼臉色有些蒼白的祈天澈,道,“天澈哥哥,你……”
祈天澈放開懷瑾,走上前輕輕
擁住她,擡手輕撫她的頭,“沒事了。”
然後,黑眸犀利地眯起。
擁住她的剎那,不適的身子竟奇蹟般地得到了安撫!
他,果然猜對了是嗎?
懷瑾不知覺地攥起粉拳,心裡不停說服自己,妹妹,只是妹妹!
王楚嫣乖巧地點頭,主動退離他的懷抱,貼心地道,“天澈哥哥和燕兒姐姐也快些回去換衣服吧,別染了風寒。”
瞧吧,人一個姑娘家都懂得避嫌,他抱什麼勁!
懷瑾擠出笑容,“包子,你扶嫣兒回去休息。”
“娘娘,您不用奴婢伺候麼?”包子急了,自嫣然郡主住進似雪院後,她幾乎就被自個的主子丟到嫣然郡主那邊了,她是有多不得她歡心啊。
“我又沒有讓人欣賞自己身子的癖好,去去去……”懷瑾隨意地揮手趕人。
包子深深受傷了,悶悶不樂地扶着嫣然郡主回屋。
祈天澈站在原地,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懷瑾輕輕推了推他,陰惻惻地笑問,“抱了一下全身舒暢是不?”
“你怎知道?”祈天澈下意識地回答,俯首就看到一張氣鼓鼓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柔柔地笑道,“我剛只是在想,你支開包子是否在對我暗示什麼。”
懷瑾嘴角抽搐,拍開他的手,皮皮一笑,“我說沒有讓人欣賞自己身子的癖好,你現在是想跟我承認你不是人嗎?”
祈天澈挑眉。
懷瑾得意地哼了聲,轉身,回屋。
祈天澈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背影,脣角微勾,黑眸裡春暖花開。
“爺,您沒事吧?”一進書房,李培盛就擔憂地問,爺的臉色明顯是病發過了。
“無礙,要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祈天澈負手而立,冷聲問。
“已經找來了,凡是記載蠱毒的書全都在這裡。”李培盛過去把放在書架下的那個箱子打開,裡面全是書。
“找出類似於我身上症狀的。”
試抱嫣兒的時候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被下了蠱毒,若不然還有什麼能解釋他的痛能與嫣兒互相牽引?
“是。還有,方纔接到邊關來信,肅王已提前醒來,肖默少將軍怕是撐不了多久了,若是再找不到鎮國將軍,與達拉對戰勝或敗對肖家都很不利。”
祈天澈黑眸冷眯,“把肅王在邊關病重耽誤軍情的消息傳出去,務必要讓宰相和皇貴妃他們知道。”
“是!”爺真高明。
肅王一直以來都明確與太子作對,宰相他們若是知道了自然不會讓肅王有立功的機會,肅王想賴在邊關怕是不可能了。
“讓斐然趕過去助肖默一臂之力。”
“爺是說……”
“回來正好趕得上武舉考試。”他淡淡地說,黑眸裡精光瀲灩。
“是!奴才立即派人去通知斐公子。”李培盛將頷首告退。
若斐公子在邊關助肖家軍打了勝仗,揚了名,過了科舉,皇上自然對他加以重視。
看來,爺這次真的是要千方百計保肖家了。
※
懷瑾從浴池一身清爽回來,手上端詳剛從腰佩上取下來的小盒子,踏入寢宮。
寢宮裡響起的窸窸窣窣使她凝眸望去,這一看,瞪直了眼,小盒子也從手上滑落。
牀前衣架上,站了個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姑且忽略到他俊到人神共憤的臉,往下看,性感的鎖骨線,精壯的體魄,白而又不顯得孃的肌膚,隱隱可見的六塊腹肌……
上次見他身子的時候他在水裡,也沒看仔細,只是隨口調.戲,她沒想到這麼優啊!不會太瘦,也不會太壯,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完美身材嘛!
懷瑾腦海突然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就是撲上去扒開他的長褲,把他的大長腿一併瞻仰了。
祈天澈知道她進來了,因爲她已經系回腰間的玉球腰佩發出的聲音,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看呆,真是大大取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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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原來這世上除了美食外還有別的可以讓你流口水。”他眉眼淺笑,彎腰撿起滾落在腳邊的小盒子,走上前給她。
懷瑾窘得忙擡手去擦,結果,怒,“祈天澈,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太溫柔了?”
“懷瑾,溫柔用在你身上它會哭的。”
“……哼!白豆腐一個,好意思秀!”窩火地用力從他手上把盒子拿回,轉身就走。
倏地,一股強勁將她扯回去,她重重地啃上了他的胸膛,如果,如果再往下一點就是他深紅的小凸點了。
臉紅,心跳加速。
“就這麼嫌棄,嗯?”緊扣她後腦的大掌,耳畔呵氣般地磁性嗓子,以及,在腰背上游走的大手無不傳達着危險。
懷瑾是知道的,這男人看似清冷,對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他狠起來的話只怕她也不是他的對手,就比如,他此刻明明那麼人畜無害,但她的的確確感受到了他蓄勢待發的攻擊力。
祈天澈深吸一口氣,剛沐浴後的身子散發着誘.人的香氣,慾念一動,心口絞痛,唉!
“你喜歡老八那樣的是嗎,嗯?”
老八?哪個老八?
“唔……”該死的,他這樣按着她,她怎麼說話?
掙扎未果,張嘴咬他。
祈天澈吃痛,連忙放開她,低頭看了眼肩膀下的牙印,淡笑,“牙口真好。”
“如果你再不放開我還可以讓你知道,我不止牙口好。”要是動用身手的話,撂倒他是秒秒鐘的事。
他點頭,“嗯,你身子也很好。”
炙熱的目光掃來,懷瑾只覺得熱氣從腳尖竄到頭頂,給了他一個衛生眼,徑自繞過他往牀上倒去。
兩人雖已同牀共枕,但這個之前總是嚷着要那啥那啥的男人倒是沒做出惹火的行爲來,只是抱着她入睡,不過,每次他抱她的時候呼吸都會變重,這個她發現的小秘密不打算戳破。
祈天澈穿上中衣,取來一瓶藥,走到牀邊坐下。
懷瑾瞥了他一眼,繼續玩手上的小盒子。
這個小盒子洗乾淨後,還挺精緻,還上了一把尾指大的鎖,以至於她從腰佩上解下來後纔沒有馬上扔掉。
祈天澈把她的手抓過去,迫使她不得不停止鑽研盒子的動作。
“祈天澈,你該幹啥幹啥去,別鬧我。”
才說完,她右手的袖子被他輕輕拉起,白嫩玉臂上的傷痕暴露在他眼前,那是在水裡找腰佩的時候不小心被劃傷的。
“只是劃傷而已,你看,都沒流血,用不着上藥的!”懷瑾想縮回手,他不讓,很堅持地扯到他腿上。
祈天澈抹了點藥膏在指上,再輕輕揉擦在她那些淺淺細細的傷痕上,懷瑾本來就不在意這點傷痕,但他這一舉動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怔怔地看着他,靜靜地讓他擦藥。
“懷瑾,不要輕易讓自己受傷。”他擡頭看了她一眼,很認真地說。
“這只是……好。”想說這樣的傷在日常生活中磕磕碰碰也會有,但,在他執着的眼神下,她改口答應了他。
“這才乖。”他放下她的袖子,伸手揉揉她的發,然後皺眉。
“李培盛,取暖爐來。”朝外吩咐。
祈天澈把玉枕拿來,將她轉身,腳往裡,頭往外,讓她的頭枕在玉枕上。
知道他要做啥,懷瑾撅嘴,“祈天澈,能不能不要?”很熱耶!
“難道你又想到外面去吹風?”他板起臉。
“不吹風,在皇宮飛一個來回應該差不多了。”她笑嘻嘻的,帶着討好。
某人直接將她的身子擺好,拿開她的頭髮,讓她枕在玉枕上,溼發披散在牀前。
抗議無效,懷瑾乖乖地任他擺弄,若是被承陽殿以外的人看到,估計又說她奴役他了!
皇太孫拿暖爐細細替太孫妃烤乾頭髮,那多驚世駭俗啊!
其實自從知道他這麼殷勤後,她便在白天出大太陽的時候才洗頭了,要知道這古代女人的頭髮那麼長要烘乾得多麻煩,今夜,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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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祈天澈,要不,咱一邊烤肉一邊烘乾頭髮也是可以的。”
才說完,腦袋就吃了一爆慄。
很快,暖爐取來了,是西涼國進貢的瑞炭,無火焰,有光亮,爐底下鋪了炭屑和蜜,味道好,又少灰。
祈天澈先是用吸水性能好的棉布包含她的頭髮一起摺疊,向上捲曲包緊,用巧勁將兩邊擰緊,再固定一段時間,讓水分充分吸收……
懷瑾一心鑽研手上的小盒子,細細的銀針在鎖眼搗鼓了兩下,咔嚓——
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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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淺月黑白、奧特曼愛牛牛】的鮮花和荷包,麼麼噠( ̄3 ̄)盒子裡有啥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