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族長!
他居然會說他們的話!
應該有八.九十左右的高齡了,鶴髮童顏,聲音中氣十足蹂。
“祈天澈,你在玩兒我?”兩眼冒火地看向與自己緊貼的男人該。
“我也沒說我族長不會。”男人表示被瞪得很無辜。
“那這個呢?”都什麼時候了還玩!
“這確實是我們這裡最神聖的儀式,也的確如他所說,這裡男女不能相互交談,除非舉行過這個儀式。”族長笑吟吟地解釋,讓身後隨來的兩個人跳到他們旁邊的另外兩個土坑。
然後,懷瑾看到神奇的一幕,薄薄的鐵閘一開,所有的泥土居高往下流散,很快,壓着他們的厚重泥土不見了,他們恢復了自由。
脫去那身厚重的‘禮服’,還沒歇息夠,就被祈天澈拉着跟隨族長來到一處平地。
平地上鋪着一塊白布,白布上放滿了各種果子和各種烤肉,一撥人圍坐在一起,這會倒是不拘泥男女了。
這裡大多都是一對對,剛纔那些替她穿上‘禮服’,包括那個她醒來就雞同鴨講的女人,不在這裡。
也就是說,在這裡的都是舉行過那個見鬼儀式的人,單身男女依舊隔絕。
真是個令人匪夷所思的鬼地方。
肉香四溢,懷瑾肚子裡的小饞蟲在鬧,很不客氣地對着架在火上還在烤的肉吞嚥口水。
祈天澈帶她過去挑了個位子,纔剛坐下,那些人立即熱情地把面前的餐食送到面前來。
懷瑾受寵若驚,原以爲這裡的人不是很友善,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祈天澈,我還以爲得靠搶的呢。”懷瑾吃着某人用刀細細切好的肉塊。
“那也用不着你搶,我不會讓你餓着。”祈天澈淡淡地笑。
“你要是讓我餓着,我就……”
她突然不說了,視線定格在對面。
祈天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兩個小孩在嬉戲玩鬧,約三四歲。
“想寶寶貝貝了?”他把烤好的香肉喂到她嘴邊。
“別說你不想!”懷瑾張嘴,悶悶地說。
思念,在心裡氾濫。
嚮往自由,是因爲沒有牽絆。
有了牽絆,自由便不再重要。
祈天澈沒有說話,起身對那個族長說了什麼。
中間空地上,木鼓很有節奏的打響。
在懷瑾努力把思念化爲食量的時候,剛還玩得好好的兩個小孩突然跑到她面前來,拉起她。
她求助祈天澈。
“去吧。”祈天澈擺擺手,淡淡地說。
於是,在兩個小孩滿是期待的目光下,懷瑾不得不硬着頭皮混入跑來跑去的女人。
她看不出來她們到底在做什麼,只能跟着跑,然後,交錯着交換位置。
直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她才發現原來她們是在跳舞。
還沒歇夠,又被她們拉着跑,她體力再多也不能這樣的啊。
好吧,那就改變舞種好了。
不就是要個狂歡的氣氛嘛,簡單得很!
懷瑾雙手跟着鼓聲打起節拍,身子跟着節奏扭動,時而像街舞,時而像拉丁,總之怎麼歡快怎麼來見。
見那些女人都愣着,只看她跳,她上前拉起她們互動,邊跳邊教,漸漸的,那些女人由好奇到覺得好玩,徹底放開了地融入她帶起的新氣氛。
手打節拍、尖叫聲,沉寂的山谷徹底甦醒,喧譁震天。
“奇緣,奇緣……”族長摸着長長的白鬚,笑呵呵地說。
祈天澈銳眸微眯,收回目光看向他,誠懇討教,“還請族長明示。”
“哪裡來,哪裡去,緣來緣去,天不可違。”
祈天澈挑眉。
果然,這個老者是位高人,醒來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頗有仙風道
骨,雖然包着頭,臉上也塗着黑炭。
“我信,人定勝天。”他看了眼在人羣中玩得很開心的女子,更加堅定。
老者看向懷瑾,意味深長的說,“我知道遲早會有一名女子會出漂流到此處,但沒有你。應該說,也沒有她。”
祈天澈略一思忖,頓時明白了,“你是說,本該出現在這裡的是原來那個?若我沒有跳下與她一起的話?”
心,驚跳。
背上已冒出大片冷汗。
若他有那麼一刻遲疑沒跳下去陪她一道的話,他真的與她永遠分開了。
從來沒想過那個時日會來得如此之快。
不是說至少也要在冬季嗎?
難怪,花無闕臨行前特地囑咐他一番。
“不愧是黎民百姓之福,天下蒼生之幸。”老者欣慰地讚道。
“若沒她陪伴,將是黎民百姓之苦,天下蒼生之難。”淡淡的聲音,冷冷的語調,卻蘊含着與天宣戰的威力。
老者聞言,掐指算了算,皺眉,又算了一遍,再一遍,最終得出結論,“是禍是福,我也無法定論了。她們的命盤本該在一定時機迴歸正常,現已被你打亂,因她而起的劫也會應驗在你身上。”
是嗎?這樣就可以留住她了是嗎?
好看的薄脣微微勾起。
他此生最大的劫就是不能沒有她啊。
只要能留下她,還有什麼劫是他受不了的。
“你也別以爲這樣就高枕無憂了,能否廝守到老還得看天給不給,因爲,她不屬於這裡。”
祈天澈霎時眸光陰冷,老者不得不相信,他剛纔說那句話是真的。
若真惹急了他,這黎民百姓堪憂。
“我功力不夠,若我師兄天機老人還在,也許會有破解之妙。”老者愛莫能助。
祈天澈冷着臉,垂眸,沉思。
素聞天機老人居於天山,那是一個尋常人都到達不了的地方。傳說他一眼就能斷人生死,更傳言他可騰雲駕霧,從來沒有人見過其真面目。
既然老者說了‘若還在’,那就表示已駕鶴西去。
“有因必有果,因未明,何來果。”祈天澈持起茶壺爲他倒茶,淡淡地說。
“我在這裡,即是已明。”老者拿起茶,完全沒察覺出自己入了陷阱。
祈天澈不動聲色,持茶淺啜,半響,放下木碗,黑眸犀利,淡淡開口,“那即是人爲了。”
老者手上的木碗滑落,卻是落入男人的手中,碗中茶,一滴不漏。
沒人看不見他是如何出手的。
“請。”祈天澈把茶遞迴給他。
老者看向他執着堅定的眼神,接過茶碗放下,深深嘆息。
“多年前,天機老人曾無意中被肖家長女所救,算出她十七歲那年有一死劫,便爲之改命。”
所以,改命的那一刻,天地異常,懷瑾成了肖燕。
薄脣冷冷勾起,眸中精光閃閃,他笑,“也即是說,真正的肖燕不止沒死,也在代替某個人活着。”
而且,就跟他們活在同一個天空下。
那個天機老人定是也料不到代替肖燕的人竟不是在同一個時空。
老者聞言,大驚失色。
這人竟一直在套他的話!
這男子儘管身世多舛,卻是命定的天子。其性子冷如冰,淡如水,若偏執起來也可毀天滅地。
瞧見她盡興地回來了,祈天澈收斂陰鷙,告別老者,“多謝,明日我們便離去。”
拱手,轉身,神色如常地回到原來位子上。
“呼!好痛快!”懷瑾直接躺平在鋪着層層樹葉的地上。
“盡興了?”他柔聲問,擡起袖子爲她拭去額上的薄汗。
“嗯!祈天澈,我喜歡你爲我做的一切。”懷瑾枕在他腿上,壓低他的頭,湊上脣去親了下,毫不吝嗇地表達內心情感
。
知她想寶寶貝貝,所以他便讓那兩個孩子過來帶她去跳舞,轉移注意力。
這男人的細心每次都讓她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去掉後面五個字,我想會更好。”男人輕笑,回吻一記。
兩人的恩愛,旁若無人。
懷瑾扳着手指頭倒數,然後嬌嗔地瞪他,“很好,你又讓我想起兩年前某人扮成另一個人,在口頭上佔我便宜的事!”
祈天澈立即想起她說的是哪一次,騙她頭戴大紅花的那一次,從她那裡騙得一句‘我想你’。
笑了笑,捏捏她的小臉,“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聽哪個?”
“唔……”懷瑾認真做思考狀,道,“先聽壞消息!聽完壞消息,還有好消息可以起到安慰作用。”
“壞消息就是,我剛惹怒了族長,所以我們今夜沒地方住了。”指了指快要下山了的太陽。
“噗!你會惹怒人?而且還是一個快要作古的老者?”懷瑾噗嗤而笑,才說完就遭到那位老者的瞪視。
她對他吐吐舌,本來就是快作古了嘛,她還沒說‘死’呢。
不過,看老者的臉色,雖然僞裝得烏漆墨黑的,但她還是看出不爽來了。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惹怒他的。”他一向對別人淡漠有禮,現在卻主動跟她認罪說惹怒人了,她實在很好奇啊。
“他說我們不適合在一起。”男人語氣淡淡,嗯,他也沒說錯。
懷瑾頓時炸毛,火冒三丈地瞪過去,“誰說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出來,我保證只打殘!”
族長悄悄遁走,那男子明明是謙謙君子啊,怎會這麼卑鄙地陷害他呢。
“沒關係,那些破草屋也沒法住,我們待會整個更靠譜的。”懷瑾很有信心地說,“對了,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明天要離開這裡了。”祈天澈撫着她的發,她氣呼呼的樣子依然一如當年給他的感覺,好可愛。
“也對啦!我們在這裡居然一昏迷就昏迷了半個月,也不知道外面世界亂成什麼樣了,是得馬上出去。”本來好好的御駕親征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這裡又是完全被高山封閉,與世隔絕,根本探聽不到外面的半點消息。
“比我還憂國憂民。”修長的手指揉開她擰起的秀眉。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懷瑾嘿嘿地笑,她早下了決心要幫他一起扛天下的,現在她卻跟他在這裡一起逍遙,好愧疚地說。
“走吧,去找今夜住的地方。”祈天澈屈指輕敲,拉她起身。
“幹嘛那麼麻煩,以地爲牀,以天爲被就行啦。”這種事她在現代也沒少幹過。
“懷瑾……”
“嗯?”懷瑾擡頭,卻發現男人微低着頭,似是在不好意思。
他在不好意思個什麼勁?
“我會害羞。”他擡頭,目光真誠。
懷瑾怔怔地微微張嘴,眨了眨眼,“請問,你在害羞什麼?”
“嗯,我不習慣在野外。”
懷瑾紅了臉,儘管已經不知道被他使用徹底多少次了,但每每談起這方面的事,心,仍爲他加速。
他在害羞才見鬼,還嗯!
“祈天澈,不作會死是不!”她打他。
祈天澈後退,閃避。
避着避着,兩人成了你追我趕,讓本就散場了的人羣再次聚攏。
兩個來自遠方的客人,一黑一白,旁若無人的嬉笑打鬧。
原來,那極爲好看的男子會笑,而且笑起來如冰雪初融,迷炫人眼。
那笑,也只在那女子面前笑。
……
不是說以地爲牀,以天爲被嗎?怎麼成了洞房了。
真的是洞房,一座筆直的小山佇立,裡面被鑿空,成了一個洞房,而且裡面有石牀,有石桌,簡單的傢俱都是用石頭做成的。
“祈天澈,如果這是惹怒族長的代價的話,我很樂意你去對惹他
幾回。”自然而然地抱着他的脖子,嬌笑。
“洞房總不能在外邊。”祈天澈伸手圈住不盈一握的纖腰。
又瘦了,臉還有些蒼白,許是昏迷太久的緣故。
“你這不是廢話嘛,洞房當然要在洞裡面啊。”懷瑾利落地接話,說完,看到男人抿脣竊笑,她腦袋飛轉了下,頓時羞紅了臉,推開他。
“祈天澈,你腦袋裡能不能裝點別的!”
原來兩人所談論的‘洞房’不同。
“嗯,你說得沒錯,洞房要在……”他用力將她拉回懷裡,貼在她耳畔,以調.情的語調補充,“洞裡面。”
懷瑾想咬舌自盡,她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來!
不!她說的是正常的,是他理解不正常而已!
“要不要到外面看看?”他不再逗她。
懷瑾幾乎秒點頭,立即轉身出去觀看。
祈天澈隨後走出來,就看到她環胸,手指抵着脣,昂頭往上看。
“祈天澈,那上面能上去嗎?”懷瑾問他,那裡的視野一定很棒。
“你想,就能。”男人露出清淺的笑,上前,伸臂摟住她的纖腰,施展輕功,足尖借力使力。
懷瑾也抱緊他,臉貼着他的胸膛,昂頭,看他看得着迷,越看越覺得自己賺到了。
很快,他們落在山頂上,落地的時候,祈天澈身子不自然地佝僂了下,懷瑾注意到了,伸手去查探,被他握住,包裹進溫厚的掌心裡。
她瞪他,堅持。
他笑,“原來我的懷瑾口味如此獨特,好好的洞房放着不用,要跑到山頂來。”
“祈天澈,我、要、看!”懷瑾不理會他的黃腔,板起小臉,加上眼神威脅。
無奈,祈天澈只好鬆手,張開雙臂,任她隨意摸。
懷瑾的手在他腰際摸索,手心很快就摸索到了微微的溼黏,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原來,他真的受傷了,她昏過去前發生的事並不是幻覺,他替她受了傷,那險些戳在她腦袋上的尖銳山石被他拼盡全力爲她受過。
如果不是他,她想自己要麼已經見閻王了,要麼已經回到現代。
她起他什麼都不說,還逞強施展輕功帶她上來,傷在腰上,不能使力,傷口會離開他不知道嗎?
伸手脫他的衣服。
可是,她頭疼了。
他們醒來,穿的是這裡的衣服,而這裡的衣服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一條長布在身上卷啊卷,把身上該遮的地方遮住後,腳下留有足夠的空間方便走路。如果她要看他的傷的話,必須一層層剝開,那剝開他勢必赤條條。
“我剝給你看,可好?”祈天澈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祈天澈,我是認真的!你別鬧!”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捉弄她。
“別擔心,傷口其實已經癒合了,是因爲穿那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他輕輕將她摟入懷,這上邊的寒氣很大,風也有些冷,真搞不懂,她要跑上邊來做什麼。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因爲我,你傷口才會裂開的。”等一下下去,她要折回去把那件硬邦邦的樹枝衣服給拆了。
“回洞房去可好?上邊有些冷。”祈天澈岔開話題,先哄她下去再說,她穿這麼薄,怎受得住。
他有留意到她的身子比以前冰涼,也許是因爲在生寶寶貝貝時沒照顧好自個,之後又跑到日曜國去折騰。
懷瑾想到他的傷,想近距離數星星的念頭沒有了,乖乖點頭,扶着他轉身。
祈天澈看着她一下子變得如此乖,忍不住笑問,“回去洞房可好?”
“好。”一心擔心他傷勢,點頭後,懷瑾才察覺到這一句跟上一句有何不同,擡頭,果然看到他邪邪的目光。
“祈、天、澈!”她氣得跺腳,真是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了。
祈天澈低低笑開,摟着她飛身躍下。
一落地,懷瑾忙摸他的傷口。
“別急,進去就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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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瞪他,這廝似乎逗弄她逗弄上癮了,都說的什麼話。
“進去!”她推他,行爲看似粗魯,卻是很小心。
祈天澈嘴角始終上揚,這女人難道不知道這樣反而會給他一種別樣的新鮮感嗎?讓他只想狠狠地將她壓在身下折騰。
走到牀邊,他站在那裡,眸光幽暗地看着她,那神情活脫脫地就是歡迎蹂躪。
“要是我鐲子還在的話哪用這麼麻煩。”她嘀咕,走上前,“我先聲明,我不是故意弄丟鐲子的。”
“還有腰佩,打算拿什麼賠我,嗯?”他撩開她的發,手指忍不住在雪嫩的頸畔徘徊。
“那是不可抗力因素,你不能賴在我身上。”懷瑾據理力爭。
“你的荷包都還好好的。”祈天澈拿出那個荷包,因爲長時間侵泡在水裡,上面已經不如當初那般嶄新,卻仍完好無缺。
懷瑾輕咬下脣,理虧。
別人識貨,要走她身上的寶貝,她繡的這個荷包不被人嫌棄丟了已經算是阿彌陀佛了。
“這麼爲難,那就把你賠給我吧。”男人摟住她一轉,高大的身軀將她壓在石牀上。
“祈天澈,你身上還有傷呢。”懷瑾不敢太大掙扎,怕讓他的傷口裂得更厲害。
“若再忍着,我怕傷更重。”他笑,埋首在她耳畔,補充,“內傷。”
“你二十年不都憋過來了嗎?”懷瑾忍不住竊笑。
“你是在竊喜得到我的第一次嗎?”他懸宕在她身上,一本正經地問。
“對喔,說起來我應該感謝前太子妃,是她爲我保住了你的唔……”
還沒說完,小嘴便被利落地封住。
輾轉,交纏。
大手沿着曲線摸索到這層衣物的交叉處,扯開。
“啊!!”
洞口,傳來驚呼聲。
兩人動作僵住,看到站在外面背對着他們的是誰後,男人有些失望地輕點她的脣,“先饒了你。”
起身,順便將她拉起,爲她把好不容易解開的衣服再卷好。
然後,兩人一同走出去,外面已經夜幕降臨,尤其這猶如四方井一樣的地方,天黑得比較明顯。
外面,是那個救了她的女人。
她手捧着一堆厚厚的東西,那竟然是他們的衣服,衣服上面還整齊地放着幾樣東西。
懷瑾汗顏地跟祈天澈交換了個眼神,祈天澈屈指輕敲,“狗咬呂洞賓了吧?”
懷瑾吐吐舌,誰知道這些人救人也就算了還把人身上的貼身物全都剝除啊,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那方面去好麼!
沒錯,除了衣服外,還有她誤以爲被他們順手拿走了的手鐲,還有天蠶絲,還有腰佩。
腰佩因爲碎過一次,被祈天澈找人花功夫粘好,而今經過激流沖刷後,已經殘碎不堪了,穗子有些孤零零的躺在上面。
祈天澈上前從女子手裡接過衣服,對她頷首致謝。
女子露出兩排白牙,兩隻手做着飛翔動作,黑得發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尤其又笑得那麼燦爛。
而鮮少對人笑的祈天澈,破天荒地對她笑了,還一再頷首,很被取悅的樣子,讓她看了很想開扁。
接着,女子又對她笑,指了指外面的一顆細長細長的樹苗,又指了指她的胸。
懷瑾低頭看自己的胸,再看看她指的那棵樹,細長,是說,不豐滿的意思嗎?
“知道自己自身不足了?”男人揶揄的嗓音在頭頂上響起。
懷瑾纔回過神來,女子已不在。
她瞪他,大聲嚷,“誰說握不住來着!”
說完,看到他嘴角邊放大的弧度,她頓時明白自己又上當了!
在這方面,她永遠不是他的對手!防不勝防!
“半個月了,進去驗驗。”他笑着摟她肩進去,眸光卻銳利地往某處掃了下。
有動靜,而且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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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算縮成搓衣板你也沒法退貨了!”懷瑾氣哼哼地道。
“攸關我的福利,我又怎會讓它變成搓衣板呢。”
懷瑾徹底無語,爲嘛聊着聊着總能聊到關於那方面去。
“換上衣服。”他把衣服給她,拿着自己的動作利落又不失優雅的換起來。
懷瑾抱着自己的衣服怔怔地,看傻了。
“等我幫你換嗎?”祈天澈快將衣服脫到底了,看到女人在呆呆的垂涎他的體魄,雖然很想她撲上來,但,不能。
懷瑾羞窘,鼓了鼓腮幫子,轉身環顧了下四周,發現裡邊有個小角落,剛好能擋住一些。
“我不是害羞,是怕你撲上來!”懷瑾丟下話,小跑步過去換衣服。
“嗯,敢騎在我身上揮汗如雨的女人,不會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男人閒閒地道。
真是彆扭得可愛!
揮汗如雨……
懷瑾滿臉炸紅,這男人還可以更可惡一點沒關係!
怎麼老是對她語言調.情。
換好衣服出來,懷瑾看到自家男人換回淺金色的衣袍,玉樹臨風地站在那裡,有種終於從火星迴到地球的感覺。
“對了,你的傷……”她猛然想起,都怪這男人老是逗她,害她都忘了。
“不礙事,我方纔忘了把酬金給那女子了,你代我送去。”祈天澈把冠上的龍珠取下來給她,因爲銀票經過侵泡早已不剩了,荷包裡的碎銀也所剩無幾。
懷瑾點頭,接過,從自己的包裡翻出那顆夜明珠,回頭對他說,“那你先歇着,我追上她,把東西交給她後就回來。”
說完,踮起腳尖在他頰邊親了一下,腳步飛快地離去。
祈天澈沒時間去享受她留在頰邊的親吻,走出洞口,親自目送她安全離開後,眸光冷冽,墨發、衣袂,迎風擺動。
嗖嗖嗖……
一個個黑衣人從四周竄出,源源不斷的感覺。
這些人,絕非普通的殺手那般簡單,反而像是一支軍隊。
“你們的主子是誰?”他泰然自若,厲聲問。
居然能找到這兒來,此人,不簡單!
“閻王會告訴你!”
其中一人說罷,便動手。
天色全黑,火光中,刀光劍影,激烈交戰。
藉着手上夜明珠,懷瑾施展輕功一路追趕,然而,越追越覺得不對勁。
她使用的是輕功,就算那女人走得再快,按理也該追上了纔對,就算那女人已經先離開了一段時間,但她追那麼久了,不可能還沒看見她的身影。
懷瑾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腦海裡回想剛纔自那女人離開後的畫面,包括每一個細節。
明明前一刻還不顧身上的傷,對她餓虎撲羊的男人,沒理由下一刻又要她換上衣服。
呃,不是她那啥,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還有,就算真的要付人酬金,明天也可以當面道謝跟道別,壓根不需要急於一時。
除非……他是故意支開她!!
該死!他有危險!
懷瑾立馬轉身,施展輕功折回去。
這個笨蛋男人,以爲這樣她會感動嗎,纔不會!她會恨死他!
懷瑾回到,看到的是,男人被敵人密密包圍,四周還有着不可估測的殺氣。
她抽出發上的天蠶絲,從後方將那些打算放暗箭的人一一殲滅。
不敢相信,若是她遲迴一步,會不會只能替他收屍了!
祈天澈因着受過重傷,體內的內傷又尚未痊癒,內力無法完全使出,所以他才支開她,就怕自己保護不了她。
希望她不要太快發現吧。
只是,看着原本該襲來的暗器卻沒有,他知道,她已經回來了,而且正殺得眼紅。
凝聚內力在掌中,震開朝他劈上來的敵人。
懷瑾從黑暗中突圍而出,落在他身後,與他背靠背,並肩作戰。
“懷瑾。”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她很生氣,很生氣。
“你該知道我不能拿你冒險。”祈天澈一掌劈開要靠近她的敵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同樣,懷瑾砍掉靠近他的敵人。
男人無奈,只能先專心對敵。
此時,山下傳來慘烈的叫聲。
不好!
懷瑾和祈天澈神色皆冷,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剩餘的敵人,忙飛身趕去救人。
他們趕到的時候,正見老族長帶着逃出來的人往另一個方向逃。
祈天澈和懷瑾連忙過去,對他們除了愧疚也只剩愧疚,對老族長頷首,便斷後保護他們。
直到進入一個隱蔽的山洞,這個山洞裡面九曲十八彎,再適合藏身不過。
原來,這個山洞的存在本來就是用來逃難用的,裡面一直定期貯存乾糧,爲的就是以防萬一。
“對不起,都是我們連累了你們。”懷瑾愧疚地鞠躬道歉。
這裡的人與世隔絕,過着平平靜靜的日子,也許連防人之心都不曾有,如此樸實的族人而今卻因他們遭遇滅頂之災。
“不,應該說是我們害了你們。”老族長道,看向身邊那兩個把頭低得很低的男子,“他們是族裡除了我之外唯一懂外邊語言的人,所以每月都由他們出去採購需要的東西,阿卡,由你來跟他們說吧。”
阿卡怯怯地擡起頭,沒有喬裝的臉有着同他們一樣的膚色。
懷瑾在想,這些人會不會大多都不是黑人,而是抹了顏料。
“對不起,我們出去買東西時看到你們的畫像,便奇怪地多看了幾眼,然後纔回到沒多久就發生這樣的事了。”
“你們去的城鎮叫什麼?”祈天澈盯着阿卡,冷靜地問。
“觀海鎮。”
祈天澈微微蹙眉,目光深沉。
“這個觀海鎮有問題嗎?”懷瑾疑惑地問。
“觀海鎮屬於淮南,與十二所在的地方不遠。”沒想到一條激流竟將他們衝出這樣的‘緣分’來。
“你懷疑這些人是祈雋派來的?”若是,那也太寒心了。
“那日,淵兒出現在那裡並非意外,殺手閣的人不會讓一個入閣未滿三年的人執行任務。”祈天澈說,好像,腦海中有什麼正在漸漸明朗。
“就是說,有人不想讓你御駕親征!”懷瑾有意掃了眼深深低着頭的阿卡。
“此人必定知曉淵兒與你之間的關係。”難道,真的是十二嗎?
這時,外邊傳來大批人馬靠近的聲音,起碼比之前包圍他們的那些,還要多兩倍。
祈天澈和懷瑾皆是臉色凝重,若不是軍隊,怎可能會有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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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xiyue51】的鮮花,麼麼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