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八章 王曹陣戰

曹操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手中的字條。

“這是從鴿子上發現的?”

“是的!主公!是一個弓箭營的小兵,前天晚上射下鴿子後發現的,不過那小兵已經在昨晚戰死了!”滿寵靜靜的回答道。

他之前就已經看過字條的內容,裡面的內容雖然僅僅是說笮融軍的數量,領軍將領是誰等內容。但聰明的滿寵,還是從這張字條上看出了一點消息,王奇,已經離此沒有一兩天的路程了。

“真是該死!”曹操低聲咒罵道,“前天晚上!王奇軍既然能探知笮融軍的消息,離此定然不過三天路程,加上派出探子的時間,最遲今天晚上,王奇軍就會到下邳城附近!”

他的判斷,只是按照一般的行軍規律,只是和實際的情況也不是相差很遠。

“報……主公!北面開來一支大軍,馬步混雜,人數將近十萬!看旗號,應該是王丞相的人馬!”

曹操剛剛作下今天王奇軍必來的判斷,門外就傳來探子的急報聲。

“擂鼓聚集衆將,都上城池進行防守!”曹操立刻站起來喝道。

“唉!”轉頭看了看旁邊同樣面色不好的滿寵,低聲自語道:“三天!只要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就完全能把下邳安定下來了!現在……唉……”

曹操皺了皺不再說話,伸手接過衛士遞上的佩劍。

“主公!我們何不撤……”

“伯寧!”曹操緊緊一握腰間剛剛扣好的寶劍,“我曹操爲父報仇,無愧於天地!就算他王奇是大漢丞相,又能耐我何?真要打起來,我的十五萬大軍,也不回怕他的那點兵馬!”

滿寵不再說話。

如果是野戰的話,十五萬青州兵的確不怕王奇的十萬部隊,就算加上騎兵也是這樣。但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曹操全力以赴的對付王奇。撤出下邳嗎,自己的確覺得這是最佳的選擇,但是曹操可不會聽。而且喪失了城池的優勢,在追擊行動中,王奇的騎兵將能發揮他最大的優勢。滿寵總覺得這裡面有陰謀的味道,事情太湊巧了,如果沒有剛纔的那張字條,他甚至懷疑是王奇故意引誘自己軍進城的。

寒風獵獵,旌旗飄揚,城上守軍精神抖擻,渾身煞氣。

這是一副令人激動的守城戰場面。

不過很可惜,下邳城牆上雖然也是旌旗飄揚,但吹來的卻是已經有變熱的夏風,守城的青州兵更是精神萎靡,沒有絲毫的戰意。

曹操來到城頭的時候,衆將都已經差不多都到了。守衛的士兵,也正七手八腳的把原來徐州兵準備的,沒有完全派上用場的守城武器一一擺上牆頭。

瞭望的士兵是最早發現遠處的異常情況的,當時最先通知的當然也就是附近的將領了,等到探子報告曹操時,實際上將軍們都已經知道了。

看看那些手忙腳亂的士兵,曹操又一陣皺眉。

青州兵是野戰的行家,用來守城,其實也就比普通的鄉勇強一點,完全不如陶謙的精銳丹陽兵,甚至還不上普通的城衛軍。

“主公!您來了!看那旗號,應該是丞相王奇親自帶兵前來!隊伍行走間充滿殺伐之氣,看來是不懷好意呀!”呂虔率先迎了過來。

“哼!怕他啥!主公!那王奇率兵遠來,此時必然已經筋疲力盡,我們人數佔優,又不利守城,應該派大軍出城迎敵!趁他們陣勢還沒展開,將他們衝殺一陣!”曹洪追上來請戰道。

曹操剛到時,王奇軍的隊伍還僅僅只能看清楚前面的一些士兵,後面的士兵都是以一字長蛇陣行軍。現在卻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王奇軍開始走上前來,將戰鬥陣形展開。一般情況下,趁對方列陣的時候發動攻擊,的確是最佳的時機。

“衝殺?你看我們的士卒現在有精神衝殺嗎?”曹操鐵青着臉低聲斥道。

“這……”曹洪鄂然。

他也算是一員很不錯的武將,不過對於知己知彼這一點似乎還不能完全做到。

“主公!不戰而守,對我軍的士氣必然有很大的影響!”緊跟而來的曹仁幫自己的本家兄弟說情。

曹操看了看還在列陣的王奇軍,心中也有點猶豫。

王奇軍步卒基本上身穿鎧甲,馬軍則是都配長槍和硬弓,中軍大旗下站滿了身穿各色鎧甲的武將。在列陣的過程,整支隊伍除了統一的腳步聲,沒有絲毫雜音。遠遠看過去給人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曹操身經百戰,當然知道這是經歷過真正戰鬥的隊伍纔有的殺氣。

再回頭看看自己這邊的部隊,正規的青州兵基本上着了統一的服飾,不過隊伍中穿鎧甲的士兵,比王奇軍中沒穿鎧甲的人還少。而那些後來招募的青州青壯,那更是想找不同的服飾容易,想找相同的服飾難。這些士兵的精神狀態就更不必說了,看向王奇軍的眼中,都是羨慕中帶了一絲驚慌,活脫脫一個盜賊的形象。這樣的部隊,曹操怎麼敢拉出去戰鬥。

自己的將領到是挺多的,加上昨天臨陣投降的糜芳、曹豹、許耽,已經有十幾員大將,但因爲昨晚進城後,不但順勢擊殺了徐州牧陶謙,還有意無意的讓亂軍衝進了下邳的幾大豪門中,導致那幾個豪門死傷無數,就算自己的士兵士氣正常,曹操也不敢將大部分帶出去作戰。更何況,城內還有一個等着從自己這裡分食的笮融呢。

“曹將軍!曹將軍!可是王丞相的援軍來了!”

曹操正想到作融,城門下方就傳來了笮融興奮的聲音。

“哼!笮國相爲何如此興奮?要知道,王季雲可是出兵來剿滅我們的呢!”曹操沉聲道。

本來鐵青着臉,已經都快變成黑臉了。

看到笮融一臉興奮的樣子,曹操看向他的眼睛不由帶了一股殺意。

“呃!”笮融一驚,立刻收斂了笑容,賠罪道:“將軍恕罪!笮某絕對沒有投降王奇的意思!”

笮融可真的沒有想過要背叛曹操重新投靠王奇,剛纔之所以那麼興奮,也完全是因爲他原來就知道王奇會出兵救援徐州,但是由於王奇掩藏行蹤,瞞過曹操,結果弄得笮融根本不知道王奇已經來救援了。

如果當時知道有王奇在,以笮融的脾氣,肯定是會選擇投效王奇的。就算不馬上投降,也會等曹操和王奇兩軍相鬥,看雙方的勝負情況,再伺機而動。此時得到王奇來援的消息,剛開始是有點興奮,但隨後想到自己是和曹操在同一條船上,就立刻反應過來了。

“主公!王奇軍陣列已近一半,如果再不出城,我們就只能堅守了!”旁邊的于禁也上前奏道。

“好!子孝!你去調兩萬精銳青州兵,隨我一同會會王季雲!”曹操下令道。

“諾!”曹仁領命去調集人馬。

促使曹操下令前去迎戰的,其實並不是什麼時機問題,主要是他想臨陣問問夏侯淵的消息,希望王奇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將夏侯淵放回。

“嗵~嗵~嗵……”戰鼓開始在交戰雙方的本陣響起。

王奇和曹操已經各佔位置擺開陣勢,王奇軍在離城五箭遠的地方列陣。中軍是王奇親率的半身甲步卒,由於不是野戰,兩翼是用來押陣的兩萬騎兵。

曹操依着下邳城列陣,以曹操爲中心,兩萬青州兵以雙龍出水之勢分開列陣。曹操跨下絕影,腰配依天,冷冷的等着鼓聲敲完。他的身後則是曹仁、曹洪、于禁、孫觀、吳敦、尹禮、糜芳、曹豹、許耽等將領。

王奇的十萬大軍列陣很費時,在曹操的兩萬青州兵列陣完畢時,他的部隊還只是一個個小陣,沒結合成大陣。不過曹操並沒有趁勢進攻,而是等鼓敲完以後,縱馬來到自己陣前,揚起馬鞭對着王奇軍喊道:

“季雲老弟可願出來與愚兄一會!”

“孟德相召,王奇怎敢不來!”王奇在自己本陣中出聲道。

隨即也一催爪黃飛電,來到自己軍陣面前,兩人相隔不到一箭距離。

看到對方越發清秀的面孔,曹操不僅有點感慨,不過嘴上還是很理智的說道:

“多年不見季雲,爲何無故發兵襲我泰山屬地!”

“孟德縱容屬下劫掠鄉鄰,以人爲食,實在是罪大惡極!王某身爲天子宰相,不忍見泰山百姓遭受你軍屠戮,爲百姓和大漢江山計,特奉旨來平定你這兇頑!”

“喝”王奇身後的士兵配合的大喝一聲,士氣大漲。

“不過,念及往日的情分,如果孟德兄願意主動受降,我也可以在天子面前給孟德求求情!”王奇又溫聲道。

“哈哈哈!”曹操一陣怒笑,正準備反駁,但隨即想到還在王奇手中的夏侯淵,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道:

“季雲好口舌,竟然編出了這麼大一個謊言!青州婦孺皆知,曹某已經將食人的首惡誅除,這件事情也完全不是曹某主使的!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季雲只要放回我夏侯兄弟,對於季雲擅自進入泰山之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要不然……哼哼!”

“唉!孟德呀!你怎麼還如此殘暴不仁!你這次假借報父仇之名,侵入徐州,屠戮無辜百姓,實在是其罪當誅……”

“殺死曹賊!殺……”王奇本陣中和陳登他們一起跑出來的徐州士兵,聽到王奇提到徐州的事情,也配合的高呼起來。

王奇向後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們的繼續呼喊。

“既然孟德不知悔改,妄圖反抗,那就休怪王奇不講昔日情面,咱們戰場上見真章吧!”

王奇不再多話,本來就是想調動一下全軍的士氣,根本沒真心的想過和曹操和談,看到已經取得了不差的成果,也就很乾脆的要退回去了。

“哎!季雲老弟,可否先放了我那夏侯兄弟,我願意以下邳城府庫中的全部錢財來換!” 曹操急道。

“孟德如果堅持不降,等一下我就拿夏侯淵的人頭祭旗!”王奇頭也不回的說道,繼續縱馬忘本陣跑去。

“王奇小兒休走!看某家來擒了你!”曹操陣中衝出一騎,卻是曹仁曹子孝。

“曹家小兒,燕人張飛在此!”王奇軍中早有安排,不用號令,立刻衝出了黑張飛。

曹操和王奇各自退回了本陣,看兩人爭鬥。

張飛的戰鬥特色是很容易興奮,剛開始沒多久,就進入了亢奮狀態,曹洪雖然也是一員不錯的武將,但和張飛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頭兩招還不覺得,三招一過,就變成守多攻少了。

曹操本人的武藝一般,但他手下多的是武將,看到曹洪的形勢不妙,王奇的中軍大旗下卻是武將寥寥,立刻向後喝道:

“再上去一個!”

“我去!”“我去!”

兩個人同時躍馬出陣,卻是曹仁和于禁。

王奇看到曹操軍出來兩個將領,也就對身邊的徐晃和張濟示意出戰。

兩人拱手領命,縱馬來到陣前,互相通報完姓名,就各自捉對廝殺起來。

看看曹操身邊還有不少將領打扮的人物,王奇暗暗讚歎。曹操的將領還真是多呀,想不到留了大量上將在青州後,竟然還能派出這麼多大將。同時也爲場上的張濟擔心,他選擇的對手是于禁。雖然于禁的武藝並不如他的練兵才能出色,但也比張濟要強上很多,如果不出意外,十招內應該能分出勝負。

現在自己身邊只剩下許褚這個親衛大將,再派的話,就只有選擇軍中的副將了。

王奇這邊正擔心曹操會再讓人來挑戰,曹操那邊就已經有所行動了。

“曹豹在此!雖人敢來應戰!”

“許耽在此!誰敢與某一戰!”

“曹豹,許耽,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賊子,竟然敢背主投降,你們有何面目見徐州百姓!”

王奇還沒開口讓許褚出戰,和郭嘉他們站在一起的陳登就已經跳了出來。

“無恥!”“不要臉!”“真給我們徐州人丟臉!”……

各種各樣的罵聲頓時從王奇軍陣的丹陽士兵中傳出。

曹豹和許耽臉上一紅,但曹豹隨即恢復正常,反罵道:

“哼!你們坐着說話當然不知道累了,我們當初可是力戰而降!那像你們,還沒戰鬥就逃跑了,現在到來說風涼話了!”

這話說的有理,如果丹陽兵都留下來防守的話,下邳城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失守。作爲丹陽兵的主將,曹豹和許耽很瞭解這一點。

“哼!還力戰而降,明明是眼看打不過,就主動投降!當時主公可還是站在你們的後面,就因爲你們的投降,才導致主公被曹仁殺死,你們有何面目去見主公!”

陳登早就知道詳細的過程。今天早上,爲了做到知己知彼,王奇把賈詡從城中傳遞出來的消息,選擇了一部分在凌晨的會議上公佈出來。陳登糜竺等人已經大致瞭解城中的情況了。

“那又如何?”曹豹無賴的說道,“你們軍中的人都是膽小鬼嗎?有本事出來和你們爺爺我鬥上一百回合!”

“小賊休得放肆,吃某家一刀!”

正是許褚得了王奇的指示,縱馬出來應戰這兩個背主投降的假貨。

曹豹卻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根本不知道許褚的厲害,不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一拍馬背,主動和許耽一起迎了上去。

“啊……”“阿……”兩聲慘叫同時從他們的旁邊傳來。

曹洪和張濟都已經架不住對手,各自中了一招。

張濟的武藝差距比較大,腿上中了一于禁一戟;而曹洪也受不住張飛的猛攻,肩上被張飛的蛇矛刺破。不過受傷的兩人反應各不相同,張濟是打馬就往回跑;到是曹洪,竟然不管肩上的傷勢,用鎧甲捂住傷口,遛了一圈又回來和張飛廝殺。此時張飛剛好兜住了準備去追殺張濟的于禁,看到曹洪過來,蛇矛一圈,把曹洪也一起圈了進來。

那邊的曹操看了暗暗心驚,曹洪的武藝比曹仁差不了多少,想不到在張飛手下竟然走不出二十招。想想當日關羽的神勇,曹操一陣猶豫。對旁邊觀戰的孫觀、吳敦一使眼色,兩人立刻會意的衝了上去。

然而許褚這邊看到老友張飛已經傷了對方一將,自己手中的這兩個雜碎卻還不知死活的想和自己拚殺,頓時大喝一聲,大刀耍出一個刀花,趁着許耽來不及反應,一刀橫斬過去將他劈成兩瓣。

曹豹大驚,根本不敢衝上去給許耽報仇,打馬就往回跑。

“都上去救援!”曹操一陣皺眉,連忙喝令剩下的糜芳和尹禮上去救援。

雖然兩人上去了,但是看對戰的形勢,曹操發覺自己軍竟然不佔優勢,暗暗向旁邊的副將使了一個眼色,準備退兵入城。

“曹孟德!你看這是什麼?”

正當曹操準備撤退時,王奇卻在自己陣中高聲喊道。隨即一個人頭被高高的從王奇陣中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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