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我……愛你……”兩脣相互抵着,話也說不真切。
白靈兒此刻卻雙目無神,不論蕭亞安如何擺佈也不加回應。
蕭亞安,若你有那麼一絲愛我,若你還有一分未泯滅的良知……
蕭亞安望着木頭般的白靈兒,也不知爲何竟動了怒氣,生生地停了動作,把白靈兒狠狠地摔在牀榻之上,咬牙離去。
白靈兒的淚水剎那間便決堤,她本就是在賭,她賭蕭亞安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不知也幸運還是不幸,她賭對了,終究還是躲了過去。
爲了鳳姨,這番折騰也算是值了。
蕭亞安雖然沒有染指白靈兒,但是性子卻愈加歹毒。
那日,說把白靈兒牢中救出的話也落了空。
白靈兒卻不以爲然,對於蕭亞安的反覆無常他早已習慣。
再入暗牢,鳳姨的病也好了大半。蕭亞安竟沒有食言,這倒超乎了白靈兒的想象。
鳳姨雖身在暗牢,但也聽聞了獄卒們的風言風語,心下也明瞭白靈兒爲了她受盡委屈。
對待白靈兒更是感恩戴德,每日的飯菜都多與白靈兒分一半。
兩人母女情深,身處牢獄之中竟也過得其樂融融。
蕭亞安終究是發了狠,命暗牢中的守衛每日對白靈兒用刑,卻不許她死。
這其中的分寸,守衛們們自然也不好把握,卻礙於蕭仰恩的威嚴,只得低眉順目答應着。
離了蕭亞安,幾名守衛窸窣一番,終做了決定,“白姑娘,麻煩您跟小的走一趟吧!——”
白靈兒正埋頭扒着碗裡的米,聽了守衛的話,也是一愣。看那日情形,蕭亞安對自己只怕是寒了心,又怎會來招惹自己。
鳳姨畢竟也算牢中的老人了,打量着那守衛發狠的嘴臉,當下明白了過來,輕輕喚靈兒到一旁。
“靈兒,他們怕是要對你用刑。”
用刑……
早已覺得他不會那般輕描淡寫地放過了自己,果真,今日便來討債來了。
白靈兒淡然笑着,“用便用吧,我又左右不了……”又看鳳姨一臉擔憂,嬉笑說:“鳳姨不必在意,好在我身子骨硬朗,不會有事的!——”守衛早已不耐煩
,方纔只是客氣一番,在這暗牢之中,哪輪得着被羈之人做主。兩人拉扯着白靈兒便到了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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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兒也不掙扎,不作聲任由守衛領着進了刑房。
暗牢之中已是寒氣逼人,不想刑房更是陰森怖人,各類刑具零零散散地堆着,陰暗處蜷着一個剽型大漢,絡腮鬍子,腰間別一把短匕,見有人進來,騰地而起,臉上抑制不住興奮,朗聲大笑,“這幾日憋死大爺了,可算來了個活物讓大爺過過癮!”
白靈兒察覺到大漢嗜血的眼眸,縱然再沉着冷靜,此刻聽着看着也已經膽戰心驚。
那大漢又細細打量白靈兒,嘴角笑容愈加放棄,戲謔道:“難得還是個尤物,大爺定好好玩玩!”
押送白靈兒的守衛將白靈兒綁在架子上,輕咳一聲,恭順說道:“周爺,您儘管過癮不打緊,只是蕭大人說了,他要她活着。您手上還需有點分寸……”又壓低聲音湊到大漢耳邊說:“聽聞蕭大人前些陣子還寵幸過她……”
那被喚作周爺的大漢瞥了守衛一眼,“蕭大人的話我自然明白,就不勞煩您提醒了……”
那守衛自然知道周爺的手段,見他不悅,不等周爺再吭聲,就一溜煙地跑遠了。
周爺饒有興趣地瞧着白靈兒,似笑非笑,“既然還要留你性命,那我們便從最輕鬆的開始,一件一件的來吧。反正時日還多……”
說着,順手抄起地上長鞭,毫不留情便揮向白靈兒。
只聽的一陣子噼裡叭啦,鞭一着身,衣衫破碎,霎時皮開肉綻。
白靈兒強忍着地摒住聲音,不肯求饒,喉頭腥甜,倏忽嘔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周爺輕哼,這麼快便受不住了,真真是無趣,想着便要拿冷水潑醒白靈兒,又猛然想起蕭大人的囑咐,不得已只得停下了手,啐了口痰,真是掃興。
不多時那先前的兩名守衛便拖着遍體鱗傷的白靈兒,一手丟進了牢房。
鳳姨嚇得面容失色,顫抖着手探着白靈兒的鼻息,氣息平穩,終是放下心來,跪着雙手合十誠心祈求一番,又喂白靈兒喝了碗清水。
白靈兒渾渾噩噩地彷彿看見了司徒衛銘,卻看不真切,待看清那人,竟是蕭亞安的臉孔,他脣角分
明笑着,雙手卻緊緊掐着自己的脖子。
似是要窒息了一般,絕望,痛苦。白靈兒額汗涔涔,淚懸於目。
鳳姨的眉不自主蹙起,又爲白靈兒強灌下一碗水,把自己的棉被替她蓋上,這才睡去。
白靈兒再次清醒,不幸看見的又是周爺猙獰的臉。
身上的疼已去了大半,目光也清澈起來,冷聲呵道:“若是有種,不妨直接給我個痛快!”
周爺陰沉地笑着,“啪”得給了白靈兒一個嘴巴子,“我周爺如何辦事,容不得你個丫頭片子插嘴。你要痛快,我定要慢慢……”周爺眯眼望着白靈兒,陰陽怪氣地道:“慢慢地折磨你。”
果真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狗,蕭亞安喜怒無常,他養的奴才也是這般心理扭曲。
白靈兒朱脣輕張,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悉聽尊便,我白靈兒賤命一條,倒是辛苦周爺了……”
周爺微微詫異,這個女子倒是有膽識,可惜了。
可惜落得自己手裡……
周爺從鐵爐上拿起烙鐵,小心翼翼地放至白靈兒白皙地臉蛋邊上,微微吹了口氣,那熱浪便灼的白靈兒生疼。
白靈兒緊緊閉上眼睛不去看那烙鐵,兩行熱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周爺並不急着動刑,幽幽地說着:“炮烙,是我最愛的刑罰之一。每個用過炮烙之刑的人都是我的作品,都有着我的印記。”
白靈兒揚起臉龐,嚥着口水,聲線起伏不定,“廢話少說,要來便來。”
烙鐵已至臉龐,周爺卻突然軟了心,在刑房數年,饒他是什麼英雄好漢,哪個不是哭爹喊娘,只有這個女人,面露清冷,似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令人好生敬畏。
於是生生地將炮烙移了幾寸,烙一入肩,發出嘶嘶的聲響,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白靈兒終於耐受不住,痛苦地慘叫出聲,惡狠狠地瞪着周爺破口大罵:“你這般心狠手辣,日後定要不得好死!”
周爺本來心裡還有幾分憐香惜玉,聽白靈兒這麼一說,也是氣極,執着烙鐵的手又不由自主地加了幾分力道。
那烙鐵在白靈兒肩頭左右扭轉了一陣,終於安份了下來,白靈兒也早已疼昏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