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白靈兒十分怪異,一邊是自己重生所在的家庭,一邊是自己前世從未有過交集的未婚夫表哥,今世的此時此刻,卻能同坐一桌,過團圓節。
以前的團圓節都是怎麼過的呢?
對了,是跟父皇,父皇會在登城樓擺上筵席,與民同樂,而自己總是會陪着父皇一起過節,感受民間過節的氛圍。
看來今日沒辦法去登城樓那邊,不然又要心絞痛暈倒了,白靈兒心想。
吃完飯,司徒衛銘明顯心情不錯,不僅和白父喝了不少酒,還跟他們說了許多關於白靈兒的話。
“其實她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
“她雖然話不多,但是你們做的她都知道。”
“她沒事還會跟我談到你們呢……”
……越到後面基本上都是胡說了,白靈兒很想跟司徒衛銘說,我是他們的女兒,不是你的女兒,但卻發現,比起白家一家人,更瞭解自己的人似乎是眼前這個說胡話的王爺。
白靈兒扶着喝得有些微醉的司徒衛銘跟白曼雲告辭,本想坐馬車回王府,誰知司徒衛銘死都不肯上車,非鬧着要走回去,便拉着白靈兒往前走。
越走白靈兒越覺得不對勁,這條路……是通向登城樓吧!
快走到登城樓的時候,白靈兒感受到了那驟然的刺痛,使勁要掙開司徒衛銘拉住自己的手,只是無法成功。
司徒衛銘扭頭不悅地看着她,卻鬆了手勁,白靈兒還在用力掙,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往後倒退了幾步,心絞痛一下子又發作,整個人仰面倒進了身後湍急的河道中。
司徒衛銘就感覺渾渾噩噩的大腦一下子就醒了,一頭扎進河道里。
白靈兒,白靈兒,你在哪裡?你一定要等着我。
在水裡努力尋找未果的司徒衛銘的內心感到一陣疼痛,伴隨着深深的自責,若不是自己執意要到這邊,白靈兒也不會心絞痛又翻了,若不是自己沒有注意她的異常,白靈兒也不會在自己的面前昏倒摔進水裡,若不是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白靈兒,是我的錯,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帶你來這裡的,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也就不會沒有注意到你已經不舒服了,還硬拉你往登城樓去。
司徒衛銘一邊自責着一邊努力尋找,找尋了半天,終於在水深處找到了,已經掙扎得精疲力盡的快支撐不住了的白靈兒,掙扎了半天終於拉着她上了岸。
“靈兒,靈兒,你醒醒,快醒醒。”司徒衛銘心慌的搖着躺在地上,看似毫無聲息的白靈兒。
可是白靈兒卻絲毫沒有反應。
司徒衛銘將躺在地上的白靈兒抱在懷裡,心急的喚着她“靈兒,你快醒醒,靈兒,你醒醒啊!你不要讓我擔心,不要讓我擔心。”
最後的話變成了聲聲呢喃,司徒衛銘撫摸着白靈兒的脊背,輕聲呢喃着她的名字,白靈兒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司徒衛銘不相信白靈兒會就這麼死了。
“咳咳……”本來毫無聲息的白靈兒突然咳嗽出聲,聽見聲音的司徒衛銘驚喜的反應過來輕拍着白靈兒的背,幫助她把沉積在肺裡的積水吐出來。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我以爲……”看着轉醒的白靈兒,司徒衛銘激動的抱緊了她虛弱的身體。
白靈兒靜靜地看着爲自己還活着而高興的司徒衛銘沒有說話。
她落水以後一直聽見有個聲音在焦急的呼喚自己的名字,努力掙扎着想尋找呼叫聲在何處,但是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無能無力,最後竟然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就在她以爲自己又要死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夾雜着焦急擔心的呼叫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在白靈兒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看見一個一臉擔心的面孔,莫名覺得心安,原來真的是他。
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一覺。從水裡被救上來的白靈兒筋疲力盡的想睡覺,完全不知道有一個人在擔心的盼着她醒來。
在昏睡的時候,白靈兒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一個和在自己掉進水裡呼喚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在焦急的喚自己醒過來。
是司徒衛銘嗎
,是他在叫自己嗎,是他救了自己嗎?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自己耳邊不停呼喊的白靈兒終於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似乎有些什麼在心底埋下了種子,紮了根,發了芽。
司徒衛銘抱着白靈兒回到王府,一進王府大門便急急忙忙吩咐丫鬟立刻去煮薑湯給白靈兒驅驅寒,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白靈兒抱回房間放在牀上,替她掖了掖兩邊的被子,端來一張凳子,坐在白靈兒牀前,似乎並不急着離開。
不多一會兒,丫鬟端着薑湯進來了,司徒衛銘站起身來接過丫鬟手中的薑湯,又重新坐回白靈兒面前,吩咐丫鬟:“這裡我來就好了,你先下去吧,去把張大夫叫來。”
“是,奴婢告退。”丫鬟服了服身,轉身離開,並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白靈兒看着司徒衛銘,不明白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把丫鬟叫下去,是想讓我自己喝湯嗎?
司徒衛銘看着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白靈兒,心裡一陣好笑,用勺子舀了一勺薑湯,遞到白靈兒嘴邊“諾,來,喝吧!”
司徒衛銘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白靈兒有些傻了,只是呆愣的看着他,無意識機械的喝着他喂的湯汁。
司徒衛銘看着這樣的與白靈兒,竟然覺得異常的可愛,一不小心湯汁在嘴邊灑了出去,司徒衛銘手忙腳亂的找東西準備擦拭。
“我自己來吧!——”白靈兒此時也反應過來,一開口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但司徒衛銘莫名覺得那聲音溫柔動聽了幾分。
白靈兒接過手帕自己開始擦拭灑落在自己身上和牀上的湯汁,司徒衛銘又搶了過來,示意她趕緊趁熱把薑湯喝了,自己來替她擦就好。
白靈兒也不拒絕,把薑湯喝完後,司徒衛銘接過空碗放在房間裡的桌上,復又轉身過來扶着白靈兒躺下,仍然坐在她的牀前,沒有打算離開。
司徒衛銘沒說話,白靈兒也只是望着他,不趕他走也不問他爲什麼留下,房間裡一片靜默,卻安靜得恰到好處,似乎在這無聲的環境下,兩個人用眼神對話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