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司徒衛銘終於吐出一句:“對不起,我……”
話還沒說完,白靈兒便打斷了他想要繼續的話:“不是你的錯。”
看着一臉自責的司徒衛銘,白靈兒知道並不是他的錯,況且他還救了自己,自己應該道謝纔是,怎麼好再讓他道歉。
“若不是我堅持要去登城樓,你也不會發生心絞痛;若不是我的疏忽,也不會讓你昏倒失足掉進河裡,若不是我……”司徒衛銘懊惱,如果不是不是自己喝醉了酒吵着要散步,或許就不會走到登城樓來。總之,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司徒衛銘說完,盯着白靈兒,那眼神彷彿在乞求原諒。
白靈兒無奈地搖頭,竟然發現自己不忍心看着這樣的司徒衛銘,耐着性子再次開口:“我都說了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
白靈兒知道,司徒衛銘之所以拉着自己往登城樓去,只是想拉着自己去散步,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喝醉了,根本沒意思到自己的疼痛。
而且白靈兒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心絞痛又犯了,不是因爲司徒衛銘拉着她逛,而是因爲南陽公主今天也會出現在登城樓上。
每一年的團圓節,趙正陽都會在登城樓上大擺筵席,與民同樂,而自己也會陪伴在父皇左右,共同感受民間氛圍。
她仍然記得這一天,因爲是團圓節,自己每年都只能陪着父皇,可是今年的自己卻想和蕭亞安一起過,但是趙正陽不允許。所以自己求了趙正陽很久,希望能帶上蕭亞安和自己一起去登城樓。可是蕭亞安現在的官職根本沒有資格能夠和皇上、公主、以及朝中重臣一起吃飯。
“父皇,您就答應女兒把!”南陽公主撒嬌的拉着趙正陽的手,希望能得到父皇的同意。
“南陽,你應該知道,本朝沒有這個先例啊!父皇不能隨便同意啊!”當朝規定,團圓節那天正三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妻女陪皇上、皇妃、公主在登城樓上共享筵席,而蕭亞安只是個九品的儒林郎,根本就
沒有資格陪同在側,也因此,南陽公主纔會在這裡一個勁求父皇答應自己的請求。
“什麼事都會有個先例嘛,那父皇您不答應,女兒今天就不去登城樓了,我陪蕭郎去。”南陽公主看自己的父皇不答應自己,心急的只好說不願意去陪父皇了。
“南陽啊,你這是在傷害父皇的心,以前的這天你都陪着父皇一起過,如今有了情郎了,就打算拋棄父皇了嗎?”趙正陽看着自己的女兒,狀似傷心的說。
聽着趙正陽說出這樣的話,南陽公主以爲自己的話真的使父皇傷心了,急忙說:“父皇,不是這樣的,女兒想陪父皇一起過,可是又不忍心看着蕭郎一個人在京城裡過節。團圓節本就是該閤家團圓的時候,可是蕭郎卻只能一個人在京裡,女兒看了不忍心嘛!”
“你不忍心看着他一個人過,難道就忍心看着父皇孤孤單單的?”趙正陽捂着胸口作心疼狀,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父皇,當年那個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公主,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了,有了自己傾心的人了,趙正陽想想都心酸。
“可是父皇不是還有衆多娘娘和文武百官大臣們陪您一起過嘛,而且還會有全國的百姓陪父皇一起過,父皇又怎會孤孤單單。而且今天過了,南陽還是會每天都陪在父皇身邊的。是父皇自己不答應南陽的,沒辦法了南陽纔會出此下策,還望父皇能夠成全南陽。”這時候的南陽公主整個心都在蕭亞安身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和蕭亞安在一起,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捨不得自己的女兒不陪自己,被逼的無可奈何的趙正陽只好妥協破例讓蕭亞安在團圓節這天隨衆臣在登城樓侍駕在旁。
而聽見趙正陽答應就高興的忘乎所以的南陽公主,立刻跑去蕭亞安的府邸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白靈兒現在想來,當時的蕭亞安答應的也未免太乾脆了。
在自己印象中的蕭亞安是一個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攀附權貴的人,可是這次叫他去登城樓侍駕,上面有衆多朝廷重臣
會出席,他出現必定會引起不小的躁動,可是蕭亞安卻一口答應了。
當時的南陽公主就是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小姑娘,聽見自己的愛郎答應在團圓節這天陪着自己,就已經高興的忘乎所以,怎麼可能還會多想。
那個時候的自己,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蕭亞安的行爲有什麼詭異的地方,只是一個勁的盲目的愛戀着他,偶爾蕭亞安的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會讓自己高興不已。
而今天的團圓節,自己本來其實很想去登城樓看看自己的父皇,但是她自己知道南陽公主此刻正在登城樓上,自己也就只有放棄了。
沒想到的是,司徒衛銘竟然會突然拉着她往登城樓走去,在接近登城樓的時候,白靈兒就已經有了明顯的感覺,心中驟然的刺痛,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失足掉進河裡。
看着又陷入自己沉思的白靈兒,司徒衛銘心裡很不是滋味,心底一直很糾結,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爲什麼什麼事情都不讓他知道,她爲什麼要把自己抗拒在外?這些,沒有人能夠回答他,而能夠回答他的人,此時正神遊在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
司徒衛銘真想抓着白靈兒的肩膀,搖暈了她然後讓她告訴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她見到南陽公主就會心絞痛,爲什麼要一次次隨自己進宮,又爲什麼會對南陽公主的事情那麼上心。
可是他卻不能問出口,想着白靈兒初次進王府與自己的約法三章,司徒衛銘又是一陣鬱卒,真是失策,自己當時爲什麼就答應了呢?不然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乾着急,無能爲力了。
如今,也只能等着她自己開口了,司徒衛銘看着依然沒注意到自己的白靈兒,突然覺得很無力。
逸王爺,多麼崇高的身份,多少人對他畢恭畢敬,這麼多年,他幾乎要風有風要雨得雨,可是每次面對白靈兒總是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逼她,不能怨她,還捨不得生她的氣……司徒衛銘自嘲地笑笑,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無能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