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兒的傷雖然觸目驚心,但畢竟只傷及皮肉,也無大礙,沒幾日便好的差不多了。
司徒衛銘和白靈兒有情人終得眷屬,還未來得及繾綣幾日,這日,司徒衛銘便走到白靈兒房門口,想要敲門,卻遲疑着。
他不知道如何與白靈兒說,才重逢沒多久,自己便要去做這檔子九死一生的事情。
白靈兒正好開門,看見司徒衛銘一驚,嗔怪道:“來了也不進來,站在門口是想嚇死我嗎?”
司徒衛銘尷尬地笑着,撐着白靈兒的身子,腦袋湊近白靈兒臉龐,柔聲說:“靈兒,我有事與你說。”
司徒衛銘每次如此正經定沒有好事,白靈兒心裡“咯噔”一下,任性捂住耳朵,“我不要聽。”
司徒衛銘輕輕扯下白靈兒的手,“靈兒,我也是沒有辦法。皇上這幾日奏摺玉璽一併交給了蕭亞安,若再不阻止,只怕這天下就要被蕭亞安那賊人奪去了……”
白靈兒眼眶溼潤,“所以呢?”
司徒衛銘長嘆,“我要把南陽公主的死訊告訴皇上。”
白靈兒閉上眼睛,悲痛說道:“皇上此刻如何會信你?前些日子皇上對你極爲倚重,此刻卻偏愛蕭亞安,還以爲你是嫉妒同僚心有不滿,說不定還會治你個詛咒皇室大逆不道!”
“此去確實九死一生,但國難當頭,我豈能置若罔聞?況且,還是有機會的,我只需將皇上引至蕭府,一切便真相大白。”
“將皇上引至蕭府又談何容易?嫁女足月不回門,豈有孃家人去探親的道理?皇上身份再尊貴也得顧些禮法。”
司徒衛銘心底也知道白靈兒說的沒錯,還是咬牙說道:“你何需凡事都往壞處想,你說過的,你相信我。”
白靈兒眼角含淚,“好,我相信你,那我與你一同進宮。”
司徒衛銘暴怒,“不可!你當宮中是集市,鬧着玩的地方嗎?”
白靈兒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徒衛銘,“我是證人。”
司徒衛銘一怔,白靈兒的情誼他何嘗不懂,只是……只是這次他只能說不。
“我說不可就不可!”說着佯裝生氣,拂袖離去。
白靈兒忙追了出來,“衛銘,你若真心愛我……”話未說完,一支冷箭便“嗖”地飛了過來。
司徒衛銘眼疾手快,兩指
便夾住了那箭,箭心懸在白靈兒的鼻尖前,嚇得白靈兒大氣兒也不敢喘。
司徒衛銘大喝一聲,“誰?!出來!”
那院角的柏樹一陣窸窣,一道黑影翻牆而出。
司徒衛銘輕哼一聲,把箭扔在地上,喚了兩名暗衛暗中保護白靈兒的安全,這才甩下白靈兒,離了府。
乘上轎子,心裡隱隱不安,方纔對靈兒,未免有些太冷淡。不過,爲了她的安危,也只能如此。直到此時此刻,司徒衛銘才真正明白靈兒當初在暗牢之中趕自己走是什麼樣的心境。
而那支箭,不用想也知是蕭亞安動的手。幸虧方纔自己與靈兒在一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司徒衛銘嘆着氣,眉頭也漸漸突起。
不知不覺已進了宮中,座椅之下傳來了聲聲呻吟,司徒衛銘一驚,忙掀起椅簾,只看見白靈兒憋的臉色通紅。
看見司徒衛銘,尷尬笑笑,從椅下爬了出來,臉上身上都是灰塵。
司徒衛銘皺着眉頭,一臉不悅。
白靈兒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話,偷偷地打量着司徒衛銘。
司徒衛銘終究嘆了口氣,伸手拭去了白靈兒臉上的灰,無奈說道:“這般模樣便要見皇上,真是丟了本王的人。”
白靈兒見司徒衛銘不再生氣,忙賠笑道:“我知道錯了……”
一會兒功夫便到了御書房,待轎子落穩,司徒衛銘便牽着白靈兒的手走了出去。
轎伕的眼珠子簡直都要掉出來了,百思不得其解,一人進的轎子,怎麼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兩人,真真是活見鬼了。
“靈兒,進去以後別多說話,一切交給我便好!——”
白靈兒點頭,她自然是相信司徒衛銘。若她連司徒衛銘都不信,只怕這世上早已沒有了可信之人。
“臣參見聖上。”
趙正陽聲音慵懶,“起來吧!——”又瞥了一眼司徒衛銘身後的白靈兒。
“愛卿專程趕來,有何事要稟報啊!——”
“回稟皇上,今年大旱,久無雨雪,城南數十里百姓正受苦受難。”
白靈兒一愣,司徒衛銘這是要做什麼。
趙正陽嘴角噙着笑意,“朕已經聽蕭愛卿回稟過了……”
“回聖上,臣以爲,應當效仿古人,去天壇之上
祭天祈雨。”
“哦?”趙正陽感了興趣,問道:“何人去祈雨?”
司徒衛銘淡淡道:“臣以爲,南陽公主賢良淑德,龍之傳人,是不二人選。”
趙正陽思索片刻說道:“凌雪……前些日子蕭愛卿說凌雪病了,恐怕不行。”
司徒衛銘轉念說道:“南陽公主病了?臣與南陽公主雖無份結爲連理,但畢竟也算是有緣之人,懇請皇上許臣去蕭府探望。”
趙正陽爲難,這……
司徒衛銘又說:“臣孤身前去,唯恐蕭大人誤會,不如皇上和臣一同前去,既解了聖上對公主的思念之情,也不至讓臣太過尷尬。”
白靈兒心底對司徒衛銘五體投地,原以爲他真的要玉石俱焚,原來心裡早有對策,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從。
果然,趙正陽不假思索便滿口答應,和司徒衛銘,白靈兒一同到了蕭府。
蕭亞安聽着小廝通報,淡定走出迎接,見到白靈兒的時候心裡還是一顫,眼神也跟着狠毒起來,凌厲地掃過白靈兒。
白靈兒感受到那灼灼目光,忙偏頭避開。
彼此寒暄一番,趙正陽提出看望南陽公主。
蕭亞安不慌不忙,嘴上答應着便領着三人進了內屋。
司徒衛銘和白靈兒心下震驚,蕭亞安這副模樣,竟沒有一絲心虛,難不成真是自己冤枉了他。
九曲迴廊之後,便到了內屋,蕭亞安推開房門,聲線清和,“凌雪,皇上和逸王爺來看你了……”
南陽本臥在牀榻之上,臉色蒼白,聞聲忙支撐着做了起來,連連咳嗽,“父皇,你……咳……來了……”
趙正陽愛撫着南陽的髮絲,“凌雪,你消瘦了不少。”
南陽倏得想起來什麼,推開趙正陽,嗔怒道:“蕭郎,不是跟你說過了,咳……不要父皇接近我……會……咳……傳染的……”
趙正陽聽着心裡好生感動,忙說:“好好好,我的凌雪長大了,父皇等你好了再來看你。”
白靈兒上下打量着南陽,看不出任何破綻,心裡一陣嘀咕,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了,難道南陽真的沒有死……
三人離開了蕭府之後,蕭亞安戲謔地捏死南陽的臉,說道:“千面郎君的易容手藝,再加上戲子的演技,真是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