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下午昏暗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照在大地上。
如月和小彤懶洋洋地躺在醉瓊樓樓頂享受着冬日的微陽。
“小月,你想他嗎?”小彤看着天上飄動的白雲幽幽地說。
“想!”如月同樣看着雲層淡淡地答。
“才短短几天,我怎麼就得了相思病了!唉!是不是咱們太閒了纔會這樣子?對了!小月你來了四天都沒有踏出過醉瓊樓半步,你不悶嗎?唉!好悶、好悶啊!我看咱們還是找些事情幹吧!小月,你說好嗎?你怎麼都不出聲了?” 小彤皺眉帶點百無聊賴的說。
“我正在想咱們可以幹些什麼事。” 如月看着晴空緩緩地說。
半響後,小彤又再幽幽的說“唉!不知道大水牛現在在幹什麼? ”
“想他就回去吧!” 如月淡然說。
“不!”小彤堅決的道。
“唉!”如月無奈地搖頭嘆氣。
小彤突然拉着如月的手臂說,“小月,我要聽琴曲。”
“你自己彈呀!”如月懶洋洋地說。
“我現在可是懷了孩子的女人唄!” 小彤撒嬌道。
如月衝着她笑了笑說“正確點!你是個老虎都可以打死的孕婦!一個可以拋夫走千百里路東來的女人,怎麼不能自己彈琴?”
“你..你取笑我!人家想聽你彈琴嘛!好久沒聽過了!好嗎?”小彤搖着如月的手撒嬌的說。
“在這裡彈琴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如月說道。
小彤嘟嘟嘴失望地呆看着天際。
如月看到她的模樣,片刻後無奈地道,“唉!好吧!這個年頭,身懷六甲的女人最大,如果你有什麼事,你的大水牛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你等我片刻。”
小彤立刻笑逐顏開。
如月輕步走下樓頂,回來時手裡拿着琴和琵琶問小彤,“你想聽什麼曲?”
小彤指着琴說,“這個..就彈首<高山流水>吧!”
如月把琴放在膝蓋上,輕撫着琴絃。她已經好久沒撫過琴了!
她凝神貫注地彈奏着,琴聲悠悠揚起,晃如山中滔滔流水、川流不息!讓人彷佛置身山林中,聲到水在流、鳥在叫,爲這風和日麗、悠閒的冬日下午添上了動人的樂譜。
琴聲也令在醉瓊樓裡的人,和附近的行人都陶醉其中!街上的行人更是注足傾聽尋找琴聲的來源。
一曲完,如月把琵琶遞給小彤說,“到你了!”
小彤笑着輕觸琵琶弦,優美的琵琶聲從醉瓊樓樓頂響起,隨着鏗鏘的琵琶聲,小彤輕唱着: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琵琶聲鏗鏘悅耳伴隨着優美的歌聲,簡直像是凡間仙音。
“到你了!”小彤忘形開心的笑着說。她已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和小月這樣對唱着了!
如月擡首看着有些昏黃的天空。臨近黃昏時分,天上竟隨隨地飄下了幾朵雪花,手重新放在琴絃上彈奏着,柔柔地唱着: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樓頂的兩人完全不知道,她們已引起在地面的人一陣騷動。
坐在醉瓊樓二三樓的客人,開始指着樓頂議論紛紛,有人甚至問夥計知不知道誰在唱歌彈琴,而在街上的行人也不斷擡頭尋找聲音來源。
如月的聲音方始停下不久,掌聲響得如雷貫耳!三樓其中一間廂房中,更有客人在大聲叫道,“兩位姑娘的琴藝和歌聲,實在令在下感到繞樑三日,如同人間仙音!未知可否請兩位出來讓大家見見?”
如月和小彤對望了一眼並向對方扮了鬼臉,她們實在太得意忘形了!現在一定引起了不少騷動,只好扮作聽不到,小心地抱着琴和琵琶輕步走下樓頂,進了三樓唯一可通往樓頂的房間。
“姑娘!姑娘..”半晌後,呼喚的人不見有人迴應,於是便招了夥計進房“夥計!”
“司徒公子,有事嗎?”夥計恭維地笑問。
“剛剛是誰在唱歌?’
“司徒公子,小的不知道。”
那個姓司徒的人立即皺着眉道怒目相向說,“人在你們樓裡,你怎會不知道?”
“對不起!司徒公子,小的真的不知道” 夥計爲難的道。
“你..”坐在他隔壁身穿淺藍色衣衫的人,按着司徒的手說“富榮兄,可必跟這些下人生氣呢!爲何不直接問問這裡的老闆。”
“叫你們老闆上來。”司徒富榮怒氣騰騰地對夥計說。
“是!是!” 那夥計隨即走出廂房。
“司徒公子、李公子,不知找民婦有什麼事呢?”半響杜大娘笑容滿面地走進廂房。
“你是這裡的老闆?”司徒富榮一雙眼睛在杜大娘身上來回地看。
“是呀!請問司徒公子有什麼事要找民婦,是不是我們這裡的夥計招呼不周?得罪了司徒公子?”杜大娘笑道。
“得罪就談不上,只是問他什麼,他都答不知道!” 司徒富榮不滿的說。
“司徒公子別生氣!下人嘛!當然有很多事情都不會知道,有事你直接問我好啦!” 杜大娘笑道。
司徒富榮瞇起了眼盯着杜大娘,問“那好!我問你剛纔有兩位姑娘在唱歌,你說她們是誰?”
杜大娘笑容可掬地說“剛纔是有人在唱歌。可是司徒公子,民婦也不知道她們是誰,民婦剛剛還在樓下問人,歌聲是從那兒傳來的!”
“你也不知道?” 司徒富榮語帶不信說。
“民婦怎麼敢欺騙兩位!民婦真的不知司徒公子說的兩位姑娘是誰。如果兩位公子不相信,可以問問這裡的人,有沒有人看見過拿着琴的姑娘進過來。說真的!民婦也很想知道剛剛唱歌的人是誰呢!真是唱得太好聽啦!”杜大娘說時一臉陶醉的樣子。
“但是聲音聽起來是從醉瓊樓樓上傳來的。你這裡沒有路再上了嗎?”司徒富榮一臉狐疑地說。
“司徒公子真會說笑,來過這裡的人,那一個不知道醉瓊樓只有三層,那裡可以再上呀!” 杜大娘笑道。
“富榮兄,看來再問下去也沒有用!那兩個女子如果在這裡,她們走的時候一定會經過咱們這位置。但咱們一直都在這裡,確實看不見有拿着琴的姑娘走去出,而且聲音現在也沒有了,看來她們真的不在這裡。”身穿淺藍衣衫的男子說。
“這..可真奇怪!剛纔明明就像是在這樓上!難道真是仙女下凡了?” 司徒富榮疑惑的自言自語。
“哈..哈..富榮兄,如果這兩個人是在花城,那怕她們可以逃出你的掌心嗎?” 另一男子說。
“說的也是!對啦!不知道子聰兄,知不知皇上打算什麼時候走?” 司徒富榮突然問隔離的藍衣男子。
“這...”姓李的男子看了一眼杜大娘。
“兩位公子,如果沒有其它事,民婦先告退啦!” 杜大娘識趣的說。
“嗯!”姓李的男子揮了揮手。
杜大娘識趣地彎了彎身離去。
司徒富榮盯着杜大娘的背影直看,然後說,“這女人可真是風韻猶存。”
“富榮兄看上了?這個杜大娘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可是實際卻可以當你的娘。”
“這有什麼關係,不同年齡的女人有不同的風韻。只要保養好!有些時候,她這種年齡的女人可比年輕女子還要吸引。你看,她的身材可比一些青樓女子還要捧呢!有機會我也想會會她。”司徒富榮雙眼充滿淫邪目光。
“富榮兄,這...”李子聰驚愕地看着他。
“哈....說笑!說笑!”司徒富榮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姓李的也立即陪笑着。
“子聰兄,她是這裡的老闆!可是我來了這麼多次,之前爲什麼都不見她?”
“這....我也很少見到她。”李子聰爲難地道。
“啊?是嗎?”
“是呀!在皇上的接風宴上,聽她說醉瓊樓是有三位老闆的,不知道另外兩位是什麼人?”李子聰轉移話題,不想和他再談論杜大娘。
“三位老闆?”
“對!”
“子聰兄在花城居住,難道也沒見過其它兩位嗎?”
“沒有!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醉瓊樓有三位老闆的!相信很多人也是當天才知道這事。”
“啊? 這還真是神秘!” 司徒富榮說。
“對呀!不知其它兩位老闆是什麼人?”
“會不會是什麼高官?”
“這..我也不清楚。”
“唏!咱們還是不要花時間在研究醉瓊樓的老闆身上啦!又不是什麼美女佳人。”
“富榮兄說得對!今天富榮兄還是要去怡青院嗎?”
“當然!希望今天皇上不在怡青樓,若不然一定見不到青青了!”
“我覺得青青好像對皇上很上心。聽說她這幾天都陪伴着皇上,看來皇上也好像滿喜歡她的!竟然每天都把帶來的妃子扔下,而去怡青院找青青。”
“如果皇上看上那就麻煩了!子聰兄!依你看,皇上會不會把她帶走?”司徒富榮問
“這倒是很難說,她可是人間難得的絶色女子!真是隻看一眼,都足已令所有的男人心動。只不過....有時看久了也會膩的!後宮中美女如雲,我看皇上可能是一時貪新鮮。正所謂家花不及野花香。”
“怎麼?聽子聰兄的口氣好像不太喜歡青青?”
“漂亮的女人誰不喜歡!當天在醉梅樓看見她,真是驚爲天人。”
“哈哈...當然!青青那種姿色的女人,可是世間難找呀!”
“所以富榮對她特別有耐性?”
“也不是!只是之前好幾次想下手都失敗了!所以只好等機會。”
“富榮兄,還是等皇上走了再下手吧!”
司徒富榮點着頭“嗯!這個絶色女人不知道嚐起來是怎麼樣的?”忽然,輕皺了皺眉說“問題是怡青院好像也有什麼大官謢着。”
“總大不過富榮兄的爺爺吧!”
“哈..哈..子聰兄說得對!可不知皇上會什麼時候走?”
“我看皇上應該會留一段長時間,聽我爹說皇上現在住在東郊別苑。”
“這我也聽爹說過。不知道月貴妃是不是也跟皇上住進別苑?聽說她隨皇上南巡後便一直生病,真是個病美人!”
“富榮兄,那位月貴妃真的是個美人嗎?聽聞月貴妃平時並不得寵,爲什麼皇上這次會把她帶上?” 李子聰不解的問
“這..我也沒有見過!也不知是否真的是個美人!但是不得寵倒是真的。”
“我忽然對那位月貴妃很有興趣。”
“子聰兄對皇上的女人也敢動腦筋,不怕招殺身之禍嗎?” 司徒富榮半開玩笑的說。
“哈..當然不是!只是傳聞月貴妃美如天仙,可是又一直不得寵。所以想看看月貴妃的真面貎吧了!”
“哈..其實我也想看看月貴妃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一個不得寵的深宮女人一定很寂寞吧!”
“富榮兄怎麼也忽然對她有興趣了?”
“也只不過好奇吧了!不知有沒有青青的容貌?”
“我看應該沒有,若不然皇上怎會去找青青,這世上很難找一個跟青青容貌相比的人。”
“哈..對!對!看時候也不早了!子聰兄,咱們一起去怡青院吧!今天該不會再遇到皇上吧!”
“這很難說,那個男人不好色,何況對着那麼美豔的女人。”
“先去了再說!如果今天皇上不在,我一定要見到她。”
聽到司徒富榮和李子聰走後,小彤輕聲說,“小月,他們說的月貴妃是你嗎?”
“嗯!”如月心裡突然有些悶悶的,暗忖“皇上怎麼會去那種煙花之地?難道真的爲了那個青青?他打算收她入宮嗎?”
“他們怎麼說你不得寵,你不是說皇上很喜歡你嗎?”小彤完全沒有察覺如月的神色有些異樣。
“他們說得沒錯!月貴妃的確是不得聖寵,但是皇上喜歡我也是事實。”如月語氣有些難聽,她不喜歡皇上往怡青院。
“小月,怎麼啦?”小彤終於察覺如月的不妥,她從來未看過這個樣子的她。
“小彤,別談我的事了!聽剛纔那個叫司徒富榮的人好像對大娘有意圖不軌的意思,我正想着要怎樣敎訓敎訓他!”如月皺眉冷冷的說,她的心情從未這樣差過。
“小月想敎訓他? 好啊!剛纔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就想衝出去打他了!可是他好像是什麼高官子弟。”小彤興奮的道
“司徒富榮應該是司徒丞相的孫子吧!至於那個叫李子聰的人,會不會是縣大人的兒子?” 如月猜測着。
“丞相呀!這..小月可以嗎?” 小彤驚訝的道。
“有什麼不可以,他是丞相的孫子,我也是丞相的孫女呀!想對我的朋友下手?門都沒有。哼!”如月帶點生氣的說
“對呀!敢對我王映彤的朋友意圖不軌,我就要讓他有吃不完的兜兒看,哼!”小彤正義凜然地說,同時心裡也很高興,因爲將會有一場好戲看啦!
當晚她們把計劃說給杜大娘聽,但是杜大娘卻不太同意她們的做法,因爲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出事,她都擔當不起,但是看着她們堅定的眼神,最後還是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