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他也是這樣緊擁着她!
自那年他來白雲道觀找她, 來年倆人再於明覺寺木棉樹下相聚後,便沒有再見過了。
她抓着他的衣袖微笑着說,“阿靖, 你好嗎?”
他點着頭但很快地又再搖頭, 他終於放開了她, 爲她拭去眼角的那滴淚, 臉上依舊掛着如陽光般的笑容。
“咱們終於又再見了!” 他笑着說, 然後繞着她的肩膀,轉向眼前的一遍花田,開懷笑指着花田道, “你看!這是我爲你而建的家園。”
如月愣愣地看着這一大遍美麗的花田,腦中像被雷擊。
……如果這遍花田是阿靖的, 哪阿靖的身份是……
她環看四周再轉身看向後方, 才發現有一個女子眼帶憂鬱嘴角掛着一抺淺笑看着他倆。
如月疑惑地問阿靖, “阿靖,她是..?”
“她是席明珠!我沒空時, 她會來幫我打理這裡。”
“明珠,她就是小月。”
“小月姐姐,你好!” 席明珠對如月露出溫柔的笑容,但眼神卻帶了點憂傷。
“你好!”如月淡淡地笑說。
席明珠愣愣地看着如月,臉泛紅潮, “小月姐姐真的好漂亮啊!”
“哪當然!小月是世間最漂亮的人!” 阿靖興奮地說着然後拉起她的手, “小月,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阿靖, 我…”
當兩人轉身剛邁出步伐, 想向小屋方向走去時,卻見元熙在他們不遠處, 目無表情地看着倆人。
阿靖拉着如月走向他笑着喚, “皇兄..”
“皇上…”
元熙冷冷的看着如月說,“朕正到處找你,原來你和十皇弟在一起。”
他把她拉過擁在懷裡,並笑對元靖說, “十皇弟,她是朕的月貴妃。”
元靖不自覺的鬆開了她的手,愣在原地!眼裡滿載驚訝和不信,臉色瞬間刷白。他緩緩地看向如月,只見她眼裡含着歉意和憂愁!突然,他的嘴角泛起一抺戲謔的笑意說,“傳聞月貴妃貎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不虛。臣弟在這恭喜皇兄能娶得如斯美眷。”
“十皇弟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元熙笑說,手不自覺的摟緊了如月的腰肢。
“臣弟很久沒和皇兄相聚了!難得皇兄來岐城,一定要多住幾天才走。”
“朕正有此打算。”元熙環看四周笑道, “這裡真是山明水秀!怪不得十皇弟當初選建將軍府時,堅持要建在城郊。
“是呀!臣弟當初來岐城便看中了這裡。” 元靖帶點苦澀的笑看向花田。
“朕真的不知道,原來十皇弟有如此雅興!喜歡田園生活,還以爲你只愛研究兵書武藝。”
元靖瞟瞭如月一眼,見她垂下了頭,立即笑對元熙說,“臣弟只不過是閒時以作消遣吧了!”
“那位是…”元熙看着站在元靖身邊的席明珠。
“啊!她是席浩的女兒席明珠。”
“民女叩見皇上。”
“起來吧!你父親席浩是現任禮部侍郎!怎麼你會在岐城?”
“民女家鄉原籍岐城。只是民女自幼體弱多病,所以父親一直把民女留在岐城休養,沒帶上京。”
“原來如此。你也經常來這裡嗎?”
席明珠看了看元靖微笑道,“民女只是偶然來這裡幫忙。”
“皇兄,看來也差不多到午膳時間了!咱們回去吧!”
“也好!席姑娘也一道來嗎?”
席明珠再看元靖一眼,微笑着說“明珠謝皇上厚愛!但明珠已跟家裡說要回去吃午膳,請皇上恕罪!”
“哪朕不留席姑娘了。”
席明珠離開後,元熙他們便乖坐馬車回將軍府。
只是如月從農田回將軍府途中,以致晚膳完畢都一直沉默不語!當元熙和元靖在書房中議事時,她便獨自一人坐在花園中,看着那幾株已開始結果子的梅樹發呆。
“小月!” 元靖不知何時已從書房出來。
見她沒反應,他便走到她的身旁再喚了聲,“小月!”
“嗯?” 如月終於擡首看着他。
“很少會看到小月發呆呢!” 元靖笑着在她身旁坐下。
如月側頭看他片刻微笑道,“我現在應該要稱呼你爲寧王爺?還是威遠將軍?”
“哪我是不是應該叫聲你做貴妃娘娘?”
“想不到威名遠播的寧王,原來是阿靖。”
“我也想不到傳聞美若天仙的月貴妃,是小月。”
倆人相視一笑。
“阿靖,恭喜你終於成爲大將軍了!” 如月緩緩的說。
“這...若不是當年小月的鼓勵,也許我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元靖深情看着她秀麗的側面說。
“不!即使沒有我,阿靖也一定能成爲大將軍的。” 如月看着他微笑說。
阿靖嘴角勾出一抺深不可測的笑意,並沒有回答她。
如月對他笑了笑轉頭看着梅樹。
“這幾棵梅樹長得真漂亮!原來已經到了結果子的季節了!” 她淡然說道。
“嗯!” 元靖看着她柔美的側面看了片刻,突然問道“小月,你..你過得好嗎?”
“好啊!阿靖你呢?” 如月看着梅樹心思飄在遠方。
“好啊!”元靖同樣看着梅樹然後問,“小月,皇兄他..他對你好嗎?”
如月緩緩地轉頭看着他,問 “阿靖覺得皇上對我不好嗎?”
“不!我看得出皇兄很寵愛小月!但爲什麼卻一直盛傳月貴妃不得皇上的寵愛?” 他皺了皺眉疑惑的說。
“阿靖也相信那些傳聞嗎?”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便可以說得清楚的。”如月看着元靖,“阿靖,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是嗎?這就好!”元靖擡頭看着已悄悄爬了出來的彎月。
“阿靖,謝謝你!”
“嗯?”
“那個花田很美!我…我很喜歡。”
“我也很喜歡哪兒!” 元靖淡然一笑說。
沉默一會,如月忽然問,“阿靖喜歡席姑娘嗎?”
元靖愣了一愣,片刻後才淡然地道 “喜歡!”
如月嘴角勾起一抺淺淺的笑顏,說 “被愛的人總比愛人者幸福。”回着看着清朗的夜空, “我希望阿靖幸福快樂。”
元靖轉頭看着如月半晌道,“小月,我...會的!”
如月對他露出一抺如花的笑靨說,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阿靖。”
“我知道!” 元靖心中一怔,嘴角微微一彎說“初春夜裡還是有點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哪你呢?還不休息嗎?”如月站起來卻見他還坐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還想多坐一會,你先回房間吧!說不定皇兄在等着你呢!”元靖看着她淡淡地笑着說。
如月離開時回頭看了看元靖!那個獨坐在月光下的孤獨身影,讓她心裡有一陣難以形容的感覺。
“回來了!終於和十皇弟聚完舊了嗎?”
如月推門進房,元熙已坐在桌邊看著書,在她進來時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帶了點冷硬的說。
他親眼看到倆人在花田裡摟抱在一起!還有她今天的失魂落魄,她對元靖的態度,元靖藏在眼內的深情!他把一切全都看在眼裡,想不到她便是十皇弟一直在等的人;原來往年她在宴會中想尋找的人是十皇弟,她還親口告訴過他,她是喜歡十皇弟的!對此,他的心裡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有些妒忌,他們倆人的過去,是他不能參與的。
如月先是一愕旋即露出一抺溫婉的淺笑,緩緩地向他走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把他的手握在手裡,凝望着他,緩緩的説,“阿靖他一直都很尊敬你!我與他初相識時,他經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他一直想成爲大將軍,保衛國土、爲你分憂。當時的我很羨慕阿靖,有一個對他如此愛護的哥哥!所以一直都很想認識他口中,差點被他奉爲神明的哥哥。”
聽到她的話,元熙心裡不其然泛起一陣悸動!對剛纔自己心底的妒意竟然泛起點愧疚。
她笑看着他,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髮,再說“我很喜歡阿靖!” 她此話一出,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然後她繼續說道 “像親人般喜歡!他現在更是我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因爲他是你最喜歡的皇弟。”
元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眉毛輕揚嘴角微微勾起一抺笑意, “真的嗎?”
“夫君不相信我?”
元熙定眼看着她認真的表情,收起了嘴邊的笑意認真的說“我相信你!”
如月嘴角掛着一抺甜笑,把頭枕在他肩上, 輕語 “熙!我愛你!或許...或許已經很久了!”
....或許那時她已經喜歡阿靖的哥哥...哥哥?大哥哥?咦?...
“什麼?” 元熙疑惑的看她。
她若有所思地擡起頭看他一會,然後露出一抹狡黠又甜美的笑容問,“嗯....大哥哥?”
元熙愕然的看着她。
“夫君你就是當年那個受傷的大哥哥,是嗎?”
她看到他詫異的表情,眼帶狡黠之光,手環着他的頸項,在他耳邊說 “你...那條手帕是我的嗎?” 她感到他身體微震,然後嘴角帶點狡笑再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很久了?”
“你....” 他震驚的看着她那抹狡詐的笑容。
“其實我也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對!從阿靖對她說着他的事開始,她便仰慕着他。
她主動吻上他的脣,他身體微微一僵,瞬間回她一個熱情的吻。
深夜寒風吹開了沒有關好的窗戶,一陣冷風吹向牀榻撩動着布幔。
如月緩緩地挪動身體,穿上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並披上披風!輕步走到窗前準備把窗關上,驟然看到夜空掛着如鉤明月!她輕柔地把窗戶關上,轉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元熙,然後轉身打開了門走出去。
她來到花園中,嚇然發現元靖還在坐在園裡,正愣愣地看着幾棵梅樹。
她站在原地一直瞧着他的背影,始終沒有走近他!不知爲何一滴淚,悄悄地從她的眼角滑下滴在衣襟上。
“阿靖!對不起!” 她的心在揪緊。
從她再遇阿靖,看到他爲她種植的花、建造的家園,還有他在皇上面前故意擺出的笑臉,一切一切都令她心裡很難受!她一直不知道,原來他把她所說的每句話,都記掛在心裡!原來他對她有這麼深的感情。但是她什麼都不能回報他,她一直很喜歡阿靖,但卻僅止朋友的層面。
她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默唸 “對不起!阿靖!你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兄長,再沒有其它了!希望你能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她緩緩轉身離開。
她已不能像從前那樣安慰他了!
回到房裡她看到仍在熟睡的元熙,她嘴角微微彎起,眼裡帶着柔情!她把披風和外衣脫去,上了牀榻緩緩閉上雙眸,不久已進入夢鄉。
這時元熙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炬!側身凝望着已入睡的如月。
其實從她起牀關窗戶那刻,他就已經醒了!他以爲她關上窗戶後,便會回牀榻,但卻聽到她遠離的腳步。在那剎間,他的心像在凝結!
他曾經經歷常人不曾經歷的事,這令他變得比平常人多疑;所以在她步出房門那刻,他心裡的確在懷疑她是在騙他!他對她不夠信任,因爲身爲一個帝王,對一個人太信任根本就是個致命傷。
他知道自己內心的深處,其實是很想相信她的!因爲她是他最愛的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在她走出房門的同時,他也起牀跟了出去。
他來到後園,看到園中的十皇弟和她,只見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十皇弟,但始終沒有走近他,當時他心裡又再泛起陣陣的醋意,和莫明的怒火。
她與十皇弟之間,有着他不能參與的過去時光!今天他才知道,他不是她心裡唯一記掛的人。
他就這樣看着她站在原地,盯着十皇弟直看!霎時間他的心裡害怕她會走近十皇弟。若果那時她踏出一步,相信他一定會發狂地奔向她,把她緊摟在懷裡吧!但是最終她也沒有步向十皇弟,在看到她轉身想離開時,他迅即走回房間,或許他應該要信任她的。
他凝視着她良久,然後把她拉入懷裡!輕吻着她嬌嫩的櫻脣,卻見她眉頭輕皺了皺,嘴裡呢喃了聲,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再昏睡了!
他嘴道露出一抺柔情的笑意,“我愛你!我的月兒!” 這句話到底是他在她熟睡後,第幾次說了?這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