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熙帶着受傷幾乎陷入昏迷的如月回到皇宮時, 所有的人都亂成一團,太醫、宮女、太監全都聚在紫陽宮候命。
在紫陽宮臥室內,三位太醫分別會診。他們先爲如月拔箭止血、清理傷口, 再爲她包紮, 然後再由李太醫把脈查看胎兒情況。
當李太醫還在按脈時, 另一太醫拿着剛拔出的箭, 仔細地看着!然後走到元熙面前, 把箭遞給元熙。
“啓稟皇上!老臣仔細地檢查過此箭,和皇后娘娘身上的傷口!箭上並沒有毒,但娘娘的傷口頗深, 恐怕最少要八至十天的時間,傷口才會慢慢復元。”
“皇后的身體情況怎樣?”元熙臉色蒼白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娘娘平時有服食丹藥的關係, 所以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只是失血過多引致有些虛弱!”
“丹藥?”元熙詫異地看着老太醫。
“對!剛纔老臣爲皇后娘娘診治時, 脈象平和、脈搏跳動正常,好像完全不受箭傷所影響!老臣覺得有些奇怪, 所以問平時在娘娘身邊侍候的婢女。她們對老臣說娘娘自從懷孕後,便服用由她師伯所特製的一種丹藥,或許是那種丹藥的關係,所以娘娘的身體完全不受箭傷所影響。剛纔老臣也問過李太醫,他說他早已在娘娘懷孕時, 便知道娘娘服食丹藥。”
“嗯!”元熙此刻的臉色才稍緩下來。
李太醫爲如月把完脈後即走向元熙。
元熙立即緊張地問他“怎樣?”
“回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兒並沒有事!不過皇后娘娘的身體因失血而有些虛弱, 要長時間休養!臣已經開了藥方讓娘娘調養身子。”
“那麼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以娘娘的情況看來, 她應該不久便會醒來!”
“朕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當兩太醫退出後, 元熙走向牀榻邊對錦翠和小桃說“你們也退下吧!”
“是!皇上!”
元熙緩緩坐在牀榻邊, 憂心忡忡地輕撫着她仍是蒼白的臉,另一手則緊握着她的柔夷。
她抖動着眼睫緩緩地睜開雙眸, 立即見到元熙眼帶憂慮臉色蒼白的看着她。
她露出一抺微笑,氣弱柔絲地說“皇上!”
元熙目帶微怒不自覺地握緊了她的手。
“我什麼時候批准你這樣做的!如果我沒記錯,上次我已經對你說過不准你爲我擋劍。” 他語氣帶點冷硬的說。
“痛!你握得我的手好痛!”
元熙臉色隨即一變,鬆開緊握着她的手。
如月看着他緊張的神色一會,忽然說,“可以抱着我嗎?”
她柔弱的問,卻見他只瞪着她看,於是再說,“我想你抱着我!”
元熙小心奕奕地把她抱起,讓她躺臥在他懷裡!她閉起眼眸,靜聽着他有韻律的心跳聲,柔柔的道“即使十次百次我也會這樣做的!因爲王朝國土不能沒有皇上,朝中大臣將領需要皇上的領導,所以皇上不能有事的!但是..沒有臣妾對天下並沒有什麼影響!皇上沒有了皇后是可以再立的!”
“誰該死的讓你有這想法?誰說沒有你對天下沒影響的?”他聽到她的話,心裡既痛且怒“沒有了你,我會生不如死!”
“時間會沖淡一切傷痛的!到時皇上便會把臣妾忘掉,另有新寵了!”她淡淡一笑說。
“朕跟你說不會,不會!朕想要的只有你一個。”元熙幾乎是歇斯底里吼着。
“皇上可以的!”她閉起了雙目低語着。
她的話方落,他便吼着說“不可以也不會!”
他的眼裡充滿了血絲,心中有般恐懼和怒火不斷向上升“朕不要再聽到這種話!”
他托起她的下巴,懲罰似的吸吮着她的櫻脣,良久後才放開她,與她瞪眼對峙。
半晌後她露出淺笑,淡然說道“皇上!別忘記你曾經對臣妾承諾過,會好好活着!若果..若果臣妾真的不在,你也要好好活着,把臣妾忘記吧!”
元熙瞇起了眼,語調堅決一字一句地說“朕記得!但你也好好的聽着,朕的皇后只能是你,永遠!朕永遠不可能,也不會把你忘了!即使百年之後!”
“皇上..”她的淚水悄悄地從眼角滑下,連她自己也不知爲何今天會這麼多愁善感,簡直不像平常的她,是不是因爲又再重遇庫都的關係?
“朕不想再聽!你要快點好起來!”他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朕需要你,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在她耳邊細訴着如竼音天籟,讓她迷失在他溫柔的圈套裡,忘卻心中那股巨大的不安。
如月受傷的消息很快便在宮中傳開,元靖因此而押後回府;但是元熙卻一直把如月留在紫陽宮,讓她在紫陽宮的臥室養傷,更不讓任何人見她。直到幾天後在元熙早朝回來之時,見到她坐在桌邊看着文件,他輕蹙着眉走到她身邊,拿過她手上的文件。
“爲什麼不休息?”
“臣妾已經好多了。”她看着他淺笑。
他依然眉頭緊皺狀甚不滿“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康復,什麼叫好多了?朕看你弱得被風一吹便會倒。”
“哪隻是皇上的錯覺。”她莞爾一笑。
他抿嘴輕哼了聲!不由分說地把她抱起向牀榻走去,輕輕地把她放在軟榻上,並以命令的語氣說“休息!”
“皇上!臣妾已休息了很多天,身體都已經康復很多了!”她坐在軟榻上緩緩的說。
“哪又怎樣?”他輕蹙眉,他知道她還沒有把話說完。
“臣妾打算回星月宮。”
如月雖見他的眼神變了一變,略帶微怒的瞪她,但仍緩緩說道“雖然臣妾現在貴爲皇后,也不應該與皇上日夜同寢於一室!這根本於禮不合。何況..”她見他的臉色已經開始有點難看,正想着是否要把未說完的話說完!她偷瞄了瞄他,聲音卻已變得越來越小“何況….”
“何況什麼?”他的聲音裡明顯已帶了點不耐煩。
“何況臣妾在這裡會爲皇上帶來不便,因爲..因爲皇上還有其他的妃子。”
說出最後的那句話時,她的每條神經都被拉得緊緊的,所以聲音也小得大概只有她自己才聲到。
他的後宮裡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縱使她很不願意與人分享,但她們早在她入宮前已經存在,她不可能忽視她們的存在!何況他是一個皇帝,除非他像天德帝一樣只有一位妻子。當一個皇帝擁有超過一個女人時,便應要雨露均沾;若不然那位被皇帝獨寵的妃子,只會被評擊爲迷惑皇帝的妖女!何況現在她是皇后的身份,有責任要勸他臨幸別的女人的。
他瞇眼看她,眼神有點深不可測,語氣帶了冷硬說,“你希望朕去臨幸後宮的妃嬪?”
她低着頭不敢看他,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問她。
……這個問題要她怎麼回答呢?她心裡是十分不想,但她現在貴爲皇后,是有責任要他雨露均沾的,不是嗎? ……
“怎麼不回答朕?”他緊抿着嘴。
“這..這..是!”對她來說短短的一個字卻如千斤重。
“你..你擡起頭來看着朕說話。”他的語氣已明顯充滿忿怒。
她不想擡首面對他“皇上難道打算放着後宮的女子當擺設嗎?她們每個都比臣妾先入宮,難道皇上打算對她們視而不見?”
他審視着她,覺得她自從受傷後便變得有點反常!
他壓下心中的怒火向身邊的婢女說“朕有話要跟皇后說,你們全退下!”
當衆婢女都離開臥室後,他壓着心中的怒火,但語氣卻有些生硬“你怎麼了?”
“臣妾..臣妾..皇上應該要雨露均沾,免得後宮失衡,這對皇上並不是什麼好事!而這裡本來就是皇上的寢宮,皇上用來臨幸妃子的。所以臣妾更不應長時間寢於此。”
她依舊低頭沒看他,此刻她真的有點討厭自己。
“朕只知道若帝后不和纔會動搖社稷。你少拿皇后的懿德來訓朕!朕跟你說,朕從小便不是一個按章理做事的人,朕想臨幸誰還輪不到皇后來管!別以爲朕立你爲後,就可以管朕寵幸之事。朕不需要一個大體懿德超彰的皇后,你只要當好朕的女人,並把後宮的女人管理好!別老讓她們來纒着朕,也別整天把朕推給別人。”
他忿忿不平的瞪視着她,看着一直垂首的她繼續說“還有這裡從來只是朕的寢室,後宮妃嬪是不能在這裡侍寢的!”
她終於擡起螓首愕然地瞪視着他,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聽錯了!
……這個寢室不讓妃嬪侍寢?但她還是貴妃時,不都是在這裡侍寢的嗎? ……
他看着她錯愕的表情,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她在鬧什麼彆扭,但是心裡還有點氣她怎麼總是在把他推給別人。
他把她拉向他輕擁在懷,嘴角掛着一抺壞壞的笑容“朕爲你破了祖例,讓你在這裡侍寢!你說你應該怎樣報答朕?”
她垂頭埋在他懷裡,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潮,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漸漸消散。
“我..我..”
“哼!像小孩一樣鬧了半天情緒,吃醋就吃醋還要扮大方得體,要朕去臨幸別的女人!到頭來原來只是介意睡在朕臨幸過妃嬪的牀上。”他說着說着嘴角不禁勾起一抺調侃的笑容。
她被他說得臉頰越來越紅,幹瞪着杏眼,想不到她的話最後被他歪曲成這樣。
她隨即離開他的懷抱,有點忿忿不平的道“我纔不是你說的那樣!”
“沒有嗎?”他迅即把她拉回,圈在臂彎裡在她耳邊輕說“但我喜歡這樣的你!你這樣證明你很在乎我。”
驀然他低頭吻着她嬌豔欲滴的朱脣,良久才喘着沉重的氣息放開她。
他的額頭與她的相貼着,看着她羞紅了的臉輕訴“我只想要你!其他的女人已經撩不起我的□□了!”
他托起她的下巴如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的櫻脣“即使你不能侍寢,我也不想召幸其他的女人!後宮的妃嬪,我可以給她們無盡的榮華富貴;但已經不能給與她們寵愛!朕只想要寵幸朕的皇后,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說完他再次吻上她的櫻脣,在他快不能自控時放開了她,把她擁在懷裡心跳如雷。
她被他的話感動得亂七八糟的,眼眶紅紅嘴角掛着一抺的淺笑以哽咽的語氣說“臣妾這樣獨霸帝王寵,將來恐怕會史家寫成成妖后妒婦。”
“你介意?”他眉毛一揚笑問,但他不認爲她會介意,因爲她並不是一個受過正式禮教的女子。
“如果臣妾說介意呢?”
“哪你要好好的想想怎樣讓自己不介意!因爲朕不會因爲你介意而不寵幸你,更不會去召幸其他妃嬪!”
“皇上是鐵了心想讓臣妾當妒婦嗎?”
“對!”
“看來臣妾別無選擇!”
“朕很欣慰你有這個認知!”
如月嘴角緩緩翹起說。“不過臣妾還是想回星月宮。”
元熙眉頭輕蹙“爲什麼?”
他不滿她又再重提離開紫陽宮。
“哪纔是臣妾的臥宮,不是嗎?”
這次她不再以強硬的語調跟他說!她發現每次以硬碰硬,輸的總是她。所以還是以柔制剛這招好用。
她一雙玉手環着他的頸項,眼神柔情似水、笑如桃花的道 “其實紫陽宮和星月宮只有咫尺之隔,皇上來找臣妾也很方便的!”
“但不及這裡方便!”他挑了挑眉看她。
“但是,你會在紫陽宮外廳接見外臣!臣妾在這裡始終不方便。不知情的,還以爲臣妾想知道外廷的事。”她撒嬌似地整個人頼在他身上“讓臣妾回星月宮吧!臣妾會常來紫陽宮的!好嗎?”
她擡起螓首,表情帶點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他瞇眼看着她的表情,似是估量着她的話,她身上傳來微微的香氣讓他有點迷醉!半晌後他纔不情願地說“過兩天才準回去!”
“知道!謝謝夫君!”她笑如春風輕輕吻上他性感的薄脣,但在輕觸之時,剎那之間已被他掠奪似的深深吻着。
良久後她突然問“阿靖他離開了嗎?”
他馬上怒瞪她說,“朕不准你這樣叫他!”
“啊...哪我可以見他和明珠嗎?”
他緊抿着嘴道,“朕會爲你安排,但不准你私下見他!”
“知道!”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看着她的笑靨,他心裡的慾望蠢蠢欲動!但她似乎完全不知她對他的影響力,還經常不經意地做出了些挑逗他的舉動而不自知!最慘的是,現在的她傷未愈令他不能碰她。
他輕咒了聲,吻了吻她的朱脣便走了出臥室,免得被欲.火燒死。
如月看着匆促離開的他,簡直是百里雲霧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