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鄴恆下意識的便低眸去看自己的某處,然後他便轉過身去,氣急敗壞道:“你……你耍我?”
懷墨染微微蹙眉,努起嘴巴道:“什麼啊,我這麼賣力的想引起你的注意,你竟然說這種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什麼?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廉恥……”百里鄴恆沒有話說,遂有些懊惱的踱步上前道,似乎有意與她拉開距離。
懷墨染咯咯嬌笑着,悠悠道:“是麼?可是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說的。”
百里鄴恆蹙了蹙眉,他努力的想壓下自己的怒火,遂不得不轉移注意力,索性便與她多聊一會兒,“那……皇上會怎麼說?”
“你想知道麼?”懷墨染卻不急着回答,而是一邊拍着水,一邊好奇道。
百里鄴恆聽着那水聲,腦海中閃過的是她方纔那一幕幕,他好不容易壓下的一點點的***,竟然再次升騰起來。他不由萬分懊惱,甚至想破門而出,可是一想到她今晚的話,又怕自己在外面,暴露了行蹤,那個人就不會出現。
只是這真的是理由麼?他怕是已經分不清這是理由,還是藉口了吧?
“怎麼不說話?”懷墨染見他不語,疑惑道。
百里鄴恆搖搖頭,一手遮住眼睛,轉身往案几前走去,他語氣淡淡道:“我又不是他,我不想知道。”
懷墨染望着他的背影,只是輕輕勾了勾脣角,也不再說話,畢竟她不想將他逼得太急,而且看到這麼可愛的百里鄴恆,她怎麼忍心總是這麼逗弄他呢?
百里鄴恆來到案几前,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然而,他的舌頭好似打了結一般,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讀不上來,懷墨染卻不急,只是安靜的聽着,她閉上眼睛,聽着他的聲音,想着這聲音曾經伴着自己,在這陌生的世界裡走過那麼多坎坷,走過那麼多溫馨,她好想念,所以如今,也不捨得打斷。
百里鄴恆不敢擡頭,所以也不知道懷墨染究竟是用什麼樣的表情來聽這些的,他甚至想都沒想,竟然直接下筆,批閱了奏摺。當批閱完之後,他才赫然發現,這是下意識的動作。
而懷墨染半天沒有聽到聲音,不由有些好奇,她走神了,所以不知道他已經唸完了這個摺子,所以她睜開雙眸,想看看他在幹嘛,這一看,卻是愣住了。
因爲此時,百里鄴恆正對着手中的毛筆發呆,神色透着幾分怪異,她試着叫了他一聲,他卻如入無人之境,根本沒有理會她,奇怪之下,她便走出木桶,拿了衣服披上,悄聲來到他的身邊。
而當看到他手中的奏摺時,她的眼底滿是驚愕,下一刻,她抿脣一笑,聲音中帶着幾分激動道:“別跟我說,這是你下意識的動作。”
百里鄴恆微微一愣,竟才發現她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他轉過臉來,望着此時眼底帶着滿滿笑意的她,突然間,腦海中閃過相同的情景,只是那女子,依舊看不到臉,卻已經能看到兩條黛色的眉。
他盯着她的秀眉,呆呆的看着,發現竟然與夢中那女子的眉一樣,難道……她真的沒騙自己?還有方纔讀完奏摺後,他竟然自顧自的拿起毛筆,並做出了批閱,而這一切,在方纔的他看來,好似是理所應當的,這一切說明的問題……還不夠麼?
懷墨染望着此時眸光復雜的百里鄴恆,知道他已經開始猶豫了,她強忍住內心的激動,一手接過他手中的奏摺,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對着他那龍飛鳳舞的大字輕輕一笑道:“你們連筆跡都一模一樣,你說你不是他,誰相信呢?”
百里鄴恆看着此時一臉高興的懷墨染,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女人,這兩年多來,是不是一直都在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可是怎麼辦?他真的沒有關於她的記憶,他只是在胡亂的做夢,夢裡,卻沒有如白狐一般妖嬈的她,或者是……沒有她這姣好的面容。
“怎麼了?”懷墨染見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好奇的彎***子,雙眸直視着他的眼眸道:“是不是想起我來了?”
百里鄴恆有些尷尬的搖搖頭,對面,她的眼底閃過一抹落寞,他有些內疚,甚至不敢去看她那失望的模樣,便垂下眼簾,想要避開她的眼眸,誰知,他那一雙眸子剛垂下,卻又突然擡起,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半露在衣服外面的渾圓。
懷墨染本有些失落,卻發現他竟然又在“偷看”他,她輕輕一笑,望着色膽明顯比方纔大了的他,突然叉了叉腰,將胸向前挺了挺,玩味道:“好看麼?”
百里鄴恆嚥了一口口水,卻說出一句令她啼笑皆非的話來。
“我餓了……”他擡起眸,一本正經道。
懷墨染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滿道:“那麼,你方纔盯着這裡看,只是因爲你想吃饅頭?”
百里鄴恆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不由再次佩服起她的厚臉皮,不過奇怪的是,他明明很少會有餓的感覺,爲什麼突然會想吃東西?
懷墨染突然勾起他的下頷,讓他的目光與自己相對,居高臨下道:“你確定是你的肚子餓了麼?”
“什麼……什麼意思?”他看着她那一雙越發水波瀲灩的眸子,不自然的向後退了退。
懷墨染勾脣一笑,突然擡腿,然後用膝蓋在他的腿上摩挲一番,悠悠道:“你說呢?你晚上沒有吃飯?如果沒吃,爲什麼等到現在才餓?而且是在這種時候?”
百里鄴恆嗅着她身上的香氣,感受着她那嫩滑的秀腿在自己的身上摩擦所帶來的火熱感,本來偃旗息鼓的下面再次高高翹起,驕傲的告訴她,他是個表裡不一的“僞君子”。
“你……男女……”
“我說了,我們是夫妻,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句,對我們兩個不適用。”懷墨染適時打斷百里鄴恆的話,不過她真的很好奇,爲何他來來回回都只會這一句呢?
說着,她垂下眼簾,一雙眸子玩味的盯着他翹起的龍頭,笑道:“怎麼辦?它可比你誠實多了。”
百里鄴恆望着她越靠越近的身體,整個人如被釘在了太師椅上,他明明想要推開她,然而一出手,竟是緊緊扣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扣進了自己的懷中。
立時,他的身體,乃至他的心,都被她的溫軟所霸佔。
懷墨染沒想到百里鄴恆這麼快就開了竅,她心中有些竊喜,臉頰也因爲他的主動而染上一抹可疑的紅,如果他此時能察覺到,一定會嘲笑她,分明是她自己先勾引他的,怎麼到了現在,反而變得她是害羞的那一個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百里鄴恆聲音乾澀道,然而他的分身可沒他說的那麼乖,在她那柔軟處,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分身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懷墨染有些無辜的望着他,“你不是故意的?那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在你的懷中麼?”
百里鄴恆看着突然又變得單純無辜的她,一顆心似是被千萬只蟲蟻咬着,他忍不住攥緊手,卻忘記了此時捏的是她的柳條細腰,而那柔軟又有彈性的觸感,令他又是一陣心馳神往。
“皇上……臣妾疼……”懷墨染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裝出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
幸好此時房間內只有他們,否則如果被美景他們看到一向強悍的懷墨染,露出這副矯揉造作的姿態,定要瞠目結舌了。
不過,懷墨染自己都沒想到,爲了讓百里鄴恆上鉤,她竟然也能表現得如此媚態橫生。
百里鄴恆目光直直的望着此時面頰酡紅,水眸流轉的懷墨染,心中一陣發癢,他再次嚥了口唾沫,卻不捨得鬆開手,只是依舊目不轉睛的望着她,好似要將她的臉頰也看出一朵花來。
儘管懷墨染就是希望能讓百里鄴恆動心,然而當他用一雙癡纏的目光望着她時,她竟感到一分困窘和羞澀。倘若有一日他恢復了記憶,會不會取笑此時的自己呢?
百里鄴恆見懷墨染垂下雙眸,有些依依不捨的鬆開手,喃喃道:“娘娘……在還沒確定我的身份之前,你還是……你還是……莫要這樣了,否則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要怎麼辦?”
懷墨染心中一緊,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如果我說,就算你不是他……我也不在意呢?”懷墨染望着百里鄴恆那掙扎的神情,想着他方纔話中透露出的訊息,突然問道。
百里鄴恆有些訝異的望着她,此時的她一臉的認真,眼眸中再沒有方纔的魅惑,清定非常,而這種眼神也告訴他,她沒有開玩笑。
百里鄴恆剛要說話,懷墨染卻突然垂下眼簾,迴避他的目光道:“我開玩笑呢,你別當真。”
百里鄴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突然便有些尷尬,便抿着脣不再說話。
懷墨染突然便沒了興致,她從他的身上下來,轉身往榻上走去,淡淡道:“水要涼了,你快洗澡吧,順便把剩下的那個摺子給批了,反正……”她悠悠轉眸,一雙眸子中再次帶了一分戲謔,意有所旨道:“反正你知道怎麼批閱。”
她這一句話,卻如醍醐灌頂,令原本還在懷疑自己的百里鄴恆,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那個突然消失的皇帝。
他擡眸望着懷墨染,但見此時她蓮步微移,一步步往牀榻走去,他有些懊惱的收回目光,下一刻,便聽到她用慵懶的語氣道:“快來洗啊。”
百里鄴恆也覺得自己該好好清醒清醒了,就算他真的是那個皇帝,他也不希望在這種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下,傷害對他如此深情的女子,想至此,他便拿了最後那個摺子,繞過案几,卻驀然發現,她方纔在屏風外的木桶裡沐浴,那他要在哪個木桶裡?屏風裡面的那個?
可是……
百里鄴恆凝眉望着已經躺在榻上,一邊把玩着溼發,一邊饒有興致的望着他的懷墨染,一張俊顏再次漲紅:他的木桶,正對着她的牀榻,而且,她的榻前沒有屏風,那他豈不是要被看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