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軒離開後,整晚都沒有回披香宮。
秦小小在早膳的時候接到了白琅軒的聖旨,傳旨的公公洋洋灑灑的唸完,秦小小就明白了個大概。
聖旨的大致內容便是讓秦小小負責這一次的秋季選妃。原來這就是他說的事情啊,秦小小接了聖旨沒放在心上,現在她操心是事情就是公主了。
看來白琅軒還是很守信用的,這才過了一晚上。公主便帶着風無痕來到了披香宮。
“小小姐。”白千雙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已經沒有了病態,看起來白琅軒的支持讓她終於得償所願,身體也好轉了不少。
“公主,這下你可心滿意足了吧!”秦小小拉着白千雙在一旁說着悄悄話,不時的看兩眼風無痕。
白千雙雙頰泛紅,顯然心情很是高興。
“你告訴太后了嗎?”秦小小問道。
白千雙搖搖頭:“還沒有,我們等會兒就去見母后。”說着,又回頭看了一眼風無痕,嬌羞的低下了頭。
“小小姐,我們一起去吧。”白千雙邀請道。
“好啊。”她也想去看看,這名義上的婆婆到底什麼樣,是不是跟所有電視裡的太后一樣,凶神惡煞的。
一行人準備準備就去了壽寧宮。
壽寧宮在整個皇宮的東北方向,佔地面積很大,但卻很冷清。原因便是這太后常年禮佛,不喜熱鬧,宮中伺候的人便也少了,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人。
秦小小一行人到壽寧宮的時候已經臨近午時,太后身邊的容姑告訴她們,太后正在午睡。幾人又等了一會兒,太后醒來後,容姑便通知她們太后召見。
“母后吉祥——”幾人屈膝行禮,風無痕這次倒是沒有如同面對白琅軒的時候那麼傲然,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跟着白千雙喊起了母后。
“平身吧!”太后抿了抿茶水,示意幾人坐下。
白千雙乖巧的站在了太后的身側,輕輕地給太后錘着肩膀。
秦小小悄悄的打量着這位掌管整個後宮的女人,雖然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歲月的卻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想必這位就是風公子了吧!”太后一開口便直接問道。
“我的雙兒就是要嫁給你嗎?”
看來白琅軒已經將二人的婚事告訴了太后,太后也早有準備。
“回母后,是的。”風無痕不敢託大,這畢竟是雙兒的母親,便也是自己的母親,再高傲的性格也要軟下來。
太后輕輕地笑了笑,眼角的魚尾紋皺起,憑添了幾分韻味,撥弄着手上的護甲,說道:“年輕人,先不急着叫母后。本宮聽說,你是江南風家的人?”
“是的。”
“風家之人一直隱居世外,你這次出現在帝都中,是有什麼事情嗎?”
風無痕神情動容,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太后,此次出現在帝都純屬路過,在下是因私人原因,才離開家族的。”
“這樣啊。”
“本宮聽皇上說了,你想娶雙兒爲妻,是嗎?”
“是的,太后。”風無痕轉頭看了白千雙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愛憐的神色。
太后滿含深意的點點頭,沒有再詢問風無痕,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秦小小,柔和的開口道:“ 秦貴妃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秦小小回了一個笑容,恭敬的答道:“有勞母后掛念,臣妾身體好多了,已經不礙事了。”
“恩……那就好。”太后頷首,又道:“現在皇后去了霞光殿,皇上身邊就只有你能經常伺候了。這延續皇室血脈的重要任務,可就重點落在你的身上了。”
太后語重心長的說道,看來,皇上+寵+愛秦貴妃是盡人皆知了。不過,作爲一個母親,最希望的還是抱上孫子,這不,秦小小纔剛剛失去小公主,太后又來給施加壓力了。
“是,母后。”秦小小隻好敷衍着答應下來。
幾人又坐了一會,閒聊了一些家常,太后便藉着身體有些疲憊,將幾人打發了。只留下了白千雙一人,想來是母女倆有些私房話聊吧。
秦小小回了披香宮,一路上見很多宮女們都在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解決了公主的事情,秦小小正身心舒暢,便打發良辰去看看,八卦一下又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兒,良辰便回來了,神神秘秘的俯身在秦小小耳邊說道:“娘娘,這宮裡又死人了。”
啊!死人?秦小小嚇了一下跳。怎麼好端端的死人了呢?
“怎麼回事?”她皺皺眉頭。
良辰看了一下四周,見沒什麼人,便輕輕的說道:“好像死的宮女叫小蝶,是公主身邊的侍女,是被人推下荷花池淹死的。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好久了,身體都浮腫了,很是難看。”
小蝶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呢?秦小小心裡很是疑惑。
秦小小又擔心的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公主應該還不知道。”
良辰變蹲下身子給秦小小捏退,邊回答道:“聽宮女們說,好像就是中午發生的事情,那時候娘娘應該還在壽寧宮。”
公主現在應該還沒回來,還不知道小蝶已經死了,她要不要去看看呢?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有點擔心過頭了,便不再去想小蝶的事情。
雲國選妃是五年一次,年齡控制在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每次選妃前三個月,各州知府衙門都會將符合條件的單身女子名冊上報。經過層層篩選,最後經過內務府決定,由皇后決定最終的人選。
今年雲國選妃提前了兩年,各個部門都沒有準備,但聖旨一下,還是積極的準備起來。這樣,也導致人數不是很多,不過,往年也有一些姑娘不想入宮,在選妃開始之前,便早早嫁人。
但今年時間提前,導致很多人家沒有準備,只好將名單上報,人數便也跟往年持平。
皇后住在霞光殿,已經沒有了最終決定權,這項任務便落在了身份僅次的秦小小身上,加上皇上甚至一下,倒是沒有人反對。
丞相本想借此機會要求皇上將皇后釋放,但白琅軒怎會如此輕易罷休。宣佈風無痕與公主的婚事,藉此來告訴丞相,如今風家已不再是你丞相一脈的人。丞相無奈之下,只好妥協。
不知白琅軒是不是還在爲昨晚的事情生氣,秦小小整整一天都沒有看見他的影子。晚上也沒有再去披香宮,秦小小偷偷高興的同時,心底也突然泛起了一絲失落。
他是真的生氣了嗎?這次提前選妃也是因爲她嗎?讓她負責怕也是因爲生氣吧!秦小小心裡涌起了一股酸酸的味道。但她是個樂觀的人,讓她難過或者不喜歡的事情從不去想太多,搖了搖頭,捂着被子便睡了。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生了一個小公主,很可愛,像芭比娃娃一樣。她教她喊媽媽,可那孩子怎麼都不張口,只是趴在地上畫圈圈,好像沒看見她一樣。
她感覺自己很傷心,很難過,想去抱抱自己的孩子,手伸出去,卻直接穿過了孩子的身體。好像……好像兩人不在一個世界裡一樣,她怔怔的看着那個孩子做出很多幼稚的動作,高興的同時卻又心酸。
她明明沒有生過寶寶的,可是意識裡的聲音卻告訴她,這就是她的孩子……
秦小小整晚都在這樣的夢境中,直到破曉。
良辰見娘娘一直恍恍惚惚,睡夢中還搖頭晃腦的,生怕有個三長兩短,趕忙叫醒了她。
秦小小驚了一身冷汗,夢中的情景還是隱約浮現在眼前。
“娘娘?娘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傳御醫來看看?”良辰焦急道。
“沒事。”秦小小擺擺手,閉眼將腦海中的夢境碎片晃出去,起身更衣。
公主的婚事說隆重也隆重,說不隆重也就一般,畢竟江南離帝都實在有點遠。白琅軒只是下旨昭告天下,然後備了嫁妝,派了隊伍護送公主,一路直奔江南。
秦小小這下算是見識了皇室的富有,光嫁妝就有百十來個箱子,還有一些絲綢布匹,金銀首飾,這又多了幾十個箱子。十里紅妝,吹鑼打鼓,白琅軒親自送親,直到帝都外。
整個天下都知道了雲國公主的婚事,皇上親自送親,代表了絕對的重視。在無形中便給了白千雙雄厚的背景,讓她在嫁入風家之前便有了很高的地位。
“雙兒,離開皇宮,離開疼愛你的母后跟哥哥,隨我去江南,你後悔嗎?”風無痕柔聲問道。
白千雙一身嫁衣如霞,略施粉黛,嬌羞中堅定的回答:“風大哥,能跟你在一起,去哪裡都可以。以後有時間,我還是回來看母后的,你會陪着我嗎?”
風無痕擡手撫摸着白千雙腦後青絲,點頭道:“恩。”
白千雙幸福的笑了,順勢靠在了風無痕的肩膀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靜靜地享受着彼此的擁抱。
馬車一路顛簸,浩浩蕩蕩的向江南前進。
那裡是什麼樣子,白千雙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人?她也不清楚,可是她依然願意離開生活了十九年的皇宮,離開生她養她的母后,離開疼愛她的哥哥,只爲了那個男人,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