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全身好痛,像要散架似的,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咬般,“嗚……”一陣劇痛中把我痛醒了,冒了一身的冷汗。 緩緩地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中,看到一個約模十幾歲左右、挽着兩個小髻、身着談綠色裙的小女孩趴在我身旁,這打扮有點像古裝電視劇丫鬟的模樣,膚如脂凝、小小的嘴、細細的眉梢,緊眯的雙目掛着未乾的淚痕。心中感慨,好一個清秀的小女孩,看着讓人不知的想要去疼惜。
又是一陣劇痛,我忍不住唔出聲來,旁邊的小女孩醒了,見我醒來,一副開心的模樣:“小姐、小姐、你……醒了……”高分貝的聲音在我耳旁向起,震動我耳朵好痛,忙用手捂住耳朵。
“太好了、太好了、奴婢這就稟告夫人去,哇、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聲音漸漸小。還沒等我開口,小女孩溜地不見影。
仔細打量,映入我眼眸的是一整個華麗古典的牀頂,上面有着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花紋,轉過頭向左望去,全是古香古色的擺設及裝飾,紫色的珠簾,一座屏風,畫着梅蘭竹菊四君子,木凳、木椅、木桌,桌上放着茶具、燭臺,燭臺上一隻燃燒的蠟燭,照亮了整個房間,旁邊不遠處桌上擺着一面銅鏡,整個房間看起來很舒心。
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是什麼狀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閉上眼睛,狠狠地掐了一下手臂,“吾,真疼,”搖了搖頭,睜開眼睛,一切如舊,還是不敢相信,總覺得是在做夢,再用力扯扯耳朵,緩緩睜開雙眸,沒有任何改變。顧不得身上的傷,爬起牀,奈何傷的太重,扯動了腿上的傷口,錐心的痛感提醒我,這一切是真的。一大串的疑問在我腦海盤旋,我這是在哪?怎麼回事?
想起來了,記得我是在嶽麓山上,然後摔下山,咦~~,那現在在的地方也該是醫院,一定是在做夢,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閉上雙目思索,莫非我到了古代?這是我目前能想到,一個能解釋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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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陸陸續續一大堆人,立即有大夫替我診脈,說我受驚過度,腦部受到撞擊,有淤血,可能會忘記以前的事情,我那漂亮娘聽了後頓時僵住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解釋這一切,這大夫正給了我一個好的意見,見機會謊裝失憶,“我是誰?這裡是哪?你們又是誰”。
娘見我這摸樣頓時昏了過去。
小西嚇得大哭:“小姐,你怎麼了,奴婢是小西,這是小憶,都是奴婢的錯,害得小姐現在失憶了”。
“小姐?呃,”我愣了一刻,“對不起,我不記得了,你告訴我這是哪好不好?”。
其他人見我這模樣,不禁露出難掩飾的傷心,在大夫的勸慰下,才陸陸續續離開房間,只留下小憶、小西兩位丫鬟照顧我。
在牀上躺了半余月,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還未能下牀走走,這些日子我也終於認清了,接受了事實。我現在的年齡是十二,而非二十三了,這一年齡差距讓我彼是難受。
今日大夫又進府給我看診,一手撫摸長長的鬍鬚,像是點頭又像是搖頭,給我把會了脈後,沉思片刻,緩緩而道:“啓稟將軍夫人,老朽已爲小姐診脈,身子已無大礙,再過些時日腿便可痊癒,待會老夫爲小姐再調劑藥方,切記,不可下牀走動,且怕以後落下病根。” 大夫啪啦的講了許多,我心中明瞭,不就是小腿骨折,再加點皮外傷嗎?我可比他明白許多,學了三年的醫學,又三年的護理,怎麼說都不是白學的。
一會又問我道:“小姐還是記不起事情?”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記得,天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麼將軍府的二小姐林凝語,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吳諾雨。
“夫人不必擔心,小姐許是驚嚇過度才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並無其他不可”。
“那就好、那就好、在此多謝郎中,小瑞,帶趙郎中去領賞。”將軍夫人一直焦急的面容這才緩緩舒展開。
“在此謝過夫人.”丫鬟小瑞帶着趙大夫離去。
“語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爲娘也放心了,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也罷,只要你沒事就好”說着又是一臉的愁容,走上牀邊抱着我。
看到這樣的情形,我忍不住的安慰她:“娘,都是語兒不好,語兒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您永遠都是語兒的孃親。”眼淚撲撲地流下來,這半余月每日孃親都要來我這荷苑兩三次,每次都要待很長的時間,我昏迷的那三日她一刻不離地守在我身邊,直到累得暈倒了才被送回鬆苑,這些都是丫鬟小西、小憶告訴我的。在我最彷徨,最無助的時候,無微不至的關心我。在心底我已經把她當作我的孃親。所以我哭了,眼淚不住的流下來了。更分不清楚是感動她的好,還是因爲在這陌生的世界心有所靠的緣由?
“傻孩子,我的語兒,”孃親抱着我哭成一團,旁邊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面也不禁的抹淚。
“啪”,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那時候不該離開小姐,不該讓她和大小姐在一塊,這樣小姐就不會被推到山下,您責罰奴婢吧”小西,滿臉淚盈盈,突然間跪下來道。
“小西,你怎麼這麼傻,這不關你的事,再說我現在也沒什麼大礙啊,”別過頭,懇求孃親 “孃親,您別責罰小西,這些日多虧她的照顧,語兒才恢復這麼快。”
孃親聽我這樣說,原本還帶着怒氣的臉龐,頃刻間緩和了許多,“嗯,我的語兒真的長大了,看在這些日子,這丫頭盡心盡力照顧你的份上,這次就饒了她,”轉過頭,對着小西道“算了,你且起來吧,以後要好生伺候小姐”。
我感動於她的好,忍不住又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孃親很漂亮,肌膚似雪,面若桃花,眉若柳,高貴的氣質,一舉一動都透出大家閨秀的風範,怎麼也看不出已是三十多歲的人。
“謝謝夫人,謝謝小姐,奴婢會好好照顧小姐的”小西緩緩起身道。
“孃親,大夫今日已替語兒診了脈,告知語兒已無大礙,您先回去休息,這些日子您照顧語兒已經很辛苦了,您都瘦了很多,語兒心疼孃親。”
聽到我這麼講,孃親又笑了起來,“我家語兒真長大了,比以前更懂事了,經過了這次,連調皮的性子也改了,看來對語兒來講,失憶了也好未必是壞事。爲娘也放心些,好生休息”。臨走前又再次交待:“小西,小憶,好生服侍小姐”,又對囑咐我“想吃什麼就讓廚子去做,把身子養好”。
“知道了,孃親,我OK的。” 孃親轉過頭,驚愕道:“哦什麼?”
猛然意識到,怎麼能把二十一世紀的外語,帶到這沒有記載的朝代,急忙回了一句“沒…沒什麼”,又向孃親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您再不回去,語兒不讓您走了。” 孃親笑道:“這丫頭……”,說完便轉身走出門去。
坐在牀上,我又陷入了沉思,對於未來,遙遙無知,我,欲何去何從?只能嘆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開心最重要。找到林凝語摔下來的山,或許就可以回去了。
在牀上躺了月餘,兩個丫頭輪流照看着,這樣不準,那樣不準,更別說下牀走走。今日終於可以下牀活動了,我如蒙大赦,這些日子躺在牀上,我都快憋出毛病了,忍不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哦,上帝呀,真的好爽呀”。
沒有意識到,我這習慣性的話語,讓旁邊的兩個丫頭,大跌眼鏡,兩人錯愕一會,驚呼:“小姐,您這樣太沒有規矩了。” 我低着頭,坐正身子,一派淑女的摸樣,“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應該這樣”。 小西疑惑的臉問我“小姐,上帝是什麼?” 我笑笑,裝作淑女的摸樣,胡亂解釋道“上帝就是皇帝。”
小西似懂非懂得摸樣還想開口問道,旁邊小憶嚴厲的眼神盯了她一下,她又把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