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婆越來越愛上我發現的溫泉,每日都要泡上兩個時辰。今日,我又與師婆一起泡溫泉。
清澈的泉水,泡在身上,柔和,泡在泉水中,整個人放鬆,閉目養神。“語兒,時間一晃,三年了,明年你就及笄年,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語兒都長大。”
師婆憂傷的面容,我不知道她怎麼了,有點擔心,“師婆,您怎麼不開心,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這三年他們待我極好,比親生女兒還親,我心裡很尊重及愛他們,我多麼幸運有他們待我如此好。
師婆拿出一封信遞給我,“傻孩子,師婆沒事,你娘派人送來了書信”。
我打開信,“語兒,三年未見,想念之,不知在雲州過得甚安好,有惹師公師婆不悅?年後即是及笄年,成人之禮,盼兒早日回之。孃親書。”
看完信後,我一臉的沉重,成年在這意味着婚嫁,婚姻對我來講是很遙遠的事情,何況我期待是兩情相悅,不喜這裡男人三妻四妾,如果這樣我寧可不嫁。京城,是我避之不及之地,好不容易在雲州過了安靜的三年。又要回那生活?
回京城也意味着,“一生一世一雙人,浪跡天涯觀河山之秀景,遍地行醫治天下之病痛”的生活離我很遠?
“孩子,有些事情是避不過的,既然避不過就去勇敢面對。”師婆語重心長的說,三年了,師婆非常熟知我的性格,知道我不喜歡束縛,喜歡自由自在無拘束的生活。
“師婆,語兒我不想離開谷,不想離開你們,”我心裡很難過,難道我真要去過自己不想過的生活嗎?
三日後,收拾妥當,小西和我一起回京城。小憶在兩年前,和我們出谷採藥,在薊縣遇到江樓客棧的老闆陳頃,兩人一見傾心,並嫁給了陳頃,陳頃大小憶四歲,兩人在去年並且生有一子。
臨走前梨兒提着包,“小姐,梨兒和你一起去京城”。
看着師公師婆我梗咽的道:“你走了,就沒有人照顧師公師婆”。
卻見師公手上也提着一個包走過來,“我和你師婆準備去遊山玩水,把梨兒一個人放在谷中也不放心,所以就讓她和你一起回京城”。
心裡還是有太多不捨,忙問道:“哦,那好,師公師婆會去京城嗎?”
師婆看着我滿臉寵溺的說:“年後你的生辰,師公和我一定會去的。”
開心,激動的問道:“真的?那年後就可以見到師公師婆?”
師婆拿着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遞給我,“語兒,師婆把這個送給你”。我驚異,正想打開,忙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師婆卻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打開看,裡面是一個瑩白透澤手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透亮,“這個太貴重了,語兒不能收”。
“傻孩子,這是你師婆的心意,就收下吧,有空想想你師婆,她就很開心了”。
我猶豫“這…” 師公提醒,“好了,時辰不早了,出發吧,再晚些,只怕今日要在荒山野嶺露宿了”。
滿山落葉、紛紛飄揚、絲絲秋風、蕭蕭瑟瑟,此時又是深秋。坐在馬車裡回憶,記得三年前我也是深秋來到雲州。莞爾,我才發現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三年,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到底是林凝語,還是吳諾雨,似乎這個答案已經不拿麼重要了,只是心裡擔心,不知道爸爸的病怎麼樣了?
慢慢長的行駛了兩月餘,一路上不緊不慢,一邊當作遊玩,一邊治病行醫,終於抵達京城。
京城的街道還是那以前的那般繁榮、熱鬧,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趕馬車的車伕停下車來說:“小姐,前面圍了一羣人,我們的馬車過不去”。
“西兒,你下去看看前面發生什麼事情,”小西下了馬車走向人羣。
頃刻,小西氣喘噓噓的跑回來,“小姐,前面有個人病倒了,郎中因那人沒錢,並沒有診治”。
“小西,你先在車上休息會,梨兒,走我們去看看,”披上白色的面紗,梨兒拿着裝有急救的箱子,走向圍觀的人羣,在雲州三年學醫術,梨兒勤奮好學,成了我最能幹的幫手。
人羣中感嘆聲,“這是哪家小姐,猶如仙子下凡。” 另一個聲音說道:“是啊,比起京城四大才女之一林府的林凝雪絲毫不分上下。”我心裡驚詫,林凝雪居然成了京城四大才女之一,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像以前那般高傲?
不顧旁人的讚美,禮貌說:“各位,能否讓個道,讓小女子去看看前面的病人”。人羣讓出一條路,順利的走入人羣。
一個聲音傳來,“小姐,郎中剛纔看過,那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我跑上前去,一位六十左右的老婆婆,衣裳補滿補丁,旁邊一滿臉髒兮兮的小孩哭着:“奶奶,你醒醒,你醒醒”。
望着祖孫兩人,眼眶一熱,“小朋友,別哭了,勇敢點,讓姐姐先看看婆婆好不好?”。小傢伙像是聽懂了,頓時止住哭泣。
解開頸扣,摸了摸頸動脈,有微弱的搏動,向圍繞的人羣說道:“還有救,請大家讓開點”。
人羣頓時沸騰“這不可能,於大夫都說已經斷氣了。” “是啊,我們剛纔也看了,沒有呼吸了。” “就是、就是”。
梨兒焦急的與人羣說。“大家先安靜點,讓開些。”
一連串的熟悉動作,把老婆婆平臥,掰開嘴巴,用壓舌板壓住舌,才發現她喉嚨裡卡了一口痰,這才窒息的,“梨兒,快,拿出那根管子,上面有個小瓶子連接的那個。”這管,是我在月牙谷按照吸痰管所做成的,還有手術刀,手術剪等其他打算到京城畫圖紙再找工匠打造。
胸外按壓一會,梨兒立即找到東西,“小姐,是這個嗎?” “對,是這個,你像我這樣給她按壓,注意,力不要太重,也不要太輕。”我囑咐梨兒按壓,把管子放入老婆口中,一會就吸出濃痰。掏出懷裡的手絹,覆在老婆婆的嘴上,口對口得人工呼吸,重複幾次,摸了摸頸動脈,又摸了摸手腕的繞動脈,都有搏動了,心裡很開心。按了按老婆婆的人中穴,一會,老婆婆咳嗽了幾聲,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人羣裡爆發出沸騰的讚歎聲,“她是仙子下凡吧,明明已經斷氣了,現在卻活了”。 “是啊,我也看了,這老婆婆都已經斷氣了,真是妙手回春啊。” “這小姐,好漂亮,心地也善良。”
剛纔摸了摸婆婆的脈,只是得了風寒,加上久久未治才痰塞住呼吸道,還好,暫未上肺。老婆婆跪着向我磕頭,“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小姐菩薩心腸,好人會有好報的。”
囑咐梨兒掏出玉鐲,“婆婆,您別跪了,這個您拿去當了,先去買點藥治病,剩餘的買點吃的和過冬的衣裳給您孫兩過冬”。
人羣一會就圍上我,有嚷道着請我看病的窮人,也有附近富甲聞訊趕來的,我和梨兒被圍着根本出不去。
只見一個身影飛向我,轉眼一個手摟着我的腰際,上了屋頂。正轉頭,卻見故人——是他,司馬少楓?
聲音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冷的,儒雅、有禮貌的說,“姑娘,你沒事吧?剛纔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見諒。”我打量他,比三年前更加成熟,越發穩重,只是深邃的眸子怎麼也猜不透,他在沉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