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他說我們被他包圍了,脫衣不殺。”
“我去!這傢伙不僅是個白癡,還有龍陽癖?”
“世界之大無所不有,龍陽癖算什麼,還有更變態的呢!”
“……”
短暫的沉默之後,薛衣教衆人炸開了鍋,你一句我一句,看向邪異青年的目光非常古怪。
紅袍男子面露冷笑:“怎麼?你還在周圍埋伏了同黨的話,儘可讓他們救你。”
“雖然你這麼說,我也就只好如你所願了。”妖異青年發出一聲長嘯,薛衣教之人目光一閃,這傢伙還真有同黨?
暗自戒備了十幾息時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四周靜悄悄的。
“小子,你敢耍我們?”衆人大怒,凶神惡煞起來。
“嘿!急什麼?我說叫人了嗎?”
邪異青年絲毫不怵,悠哉悠哉道:“你們這麼想我叫人,那我就叫了啊?”
“叫吧,我倒要看看你叫出來的人是什麼貨色。”紅袍男子冷笑道,和他玩虛張聲勢的把戲?
“娘嘞!救命啊!”邪異青年怪叫一聲,跳起來轉身就逃,一溜煙兒躥入迷霧中直接沒影了。
“……”
薛衣教十幾人包括紅袍男子在內全愣住了。
什麼鬼?
不是要叫人嗎?
怎麼跑路了?
更讓他們懵逼的是,邪異青年在他們的包圍圈裡的,不管衝向哪個方向都會遇到阻攔,他是怎麼跑出包圍圈的?
“那是什麼鬼身法?”紅袍男子眉頭緊皺,之前周師姐也是莫名其妙就被他擄走了,這樣的話再追也是徒勞的。
“各位,我又回來了。”邪異青年站在衆人中間,笑呵呵地拱手道。
薛衣教衆人:“……”
紅袍男子面無表情地道:“如果你是回來秀身法的話,很抱歉你跑不掉了。”
“封鎖空間!”紅袍男子低喝一聲,薛衣教之人同時雙手結印,一股特殊的氣場能量蔓延開來,迅速籠罩方圓三十丈。
邪異青年身體一沉,竟有種身陷淤泥的感覺,幾乎動彈不得,這種狀態下不要說施展身法了,就是普通的走路都要耗費許多力量。
“不要白費功夫了,這是薛衣教的鎖衣戰陣,被困陣中之人動彈一下指頭都如舉千鈞之重,只能任人宰割,你是逃不掉的。”紅袍男子得意說道。
本來都已經放棄殺這傢伙了,結果他自己回來送死,就怨不得他們了。
“原來是個戰陣,喊什麼'空間封鎖'唬人的啊。”邪異青年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哼!殺你足夠了。”紅袍男子說道。
“五息。”邪異青年吐出兩字,紅袍男子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剛纔你們施展戰陣從結印到成陣用了五息時間,你們就不好奇我爲什麼等你們這麼長時間都不走麼?”
邪異青年的一句話,讓薛衣教衆人臉色一凝,紅袍男子瞳孔微微收縮了下。
五息的佈陣時間,邪異青年都沒動一下,這確實是不太正常的,就算他不知道鎖衣戰陣是什麼,以他的身法沒道理坐以待斃的。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紅袍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來。
“把戲?這次我和你們玩真的,噓!”邪異青年口中發出一道尖銳的哨聲,頓時風涌雲動,一股肅殺之意悄然衍生,蔓延開來。
“小心!”
紅袍男子急聲提醒,但還是晚了!
嗖!嗖!嗖!
三道身影鬼魅似的在飄來蕩去,空間寒芒四射,五名薛衣教之人悶哼一聲,猝然倒地,身上插滿了各種暗器。
“陳師弟!”
“李師兄!”
“……”
“王師兄!”
薛衣教如今還有戰力的僅剩十一人,看着同門一個個倒下,眼睛通紅,恨恨道:“可惡!”
咻咻咻!
鋪天蓋地的寒芒激射而來,各個方向都有,薛衣教衆人不得不放棄薛衣戰陣,一邊出手抵禦,一邊互相靠攏。
邪異青年身體一輕,恢復了自由,看到一名薛衣教人瘋狂揮動武器將一枚枚暗器打落,仍是出現了疏漏,一枚飛鏢從他眉心穿透而過,帶起一行鮮血。
“撤!”那人大吼一聲,仰面倒下,氣絕身亡。
“快撤!”紅袍男子目眥欲裂,紅着眼睛命令薛衣教衆撤退,一邊恨恨地掃了不知在想什麼的邪異青年一眼。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徹底!
邪異青年根本不是一個人,他的判斷是錯誤的,他在給對方下套時,對方又何嘗不是在處心積慮地算計自己呢?
虧得他還自鳴得意,以爲將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結果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高師弟,周師姐還在那傢伙手裡!”刀修男子急聲道。
紅袍男子掃了眼在邪異青年不遠處被打暈的女子,咬牙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撤!”
“是!”薛衣教衆人不是看不清形勢的莽夫,當機立斷,且戰且退,在紅袍男子、刀修男子、橙袍青年和綠袍青年幾人的掩護下,沿着原路撤退。
“唉!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邪異青年暗暗搖頭,既然佈下陷阱,又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全身而退,尤其是他們來的方向……原路返回就等於自取滅亡。
咻!
一支離弦之箭劃過空間,撕裂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一名邊戰邊退的瘦臉男子後頸穿入,從前面咽喉穿出,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孔洞。
“小心……後面……呃……”瘦臉男子拼命捂住咽喉卻怎麼也堵不住,說完這句話,身體劇烈抽搐一下,氣絕倒地。
“姚師弟!啊啊啊!我和你們拼了!”刀修男子大喊一聲,瘋狂揮舞着刀意,斬落一片片飛射而來的暗器,不退反進,攜滿天刀氣衝向一道鬼魅身影。
唰!
似有猛虎咆哮,可怕的刀光像要貫穿天地,那鬼魅身影完全沒想到他會反擊,倉促之間暗器連發,身形暴退。
噗呲!
鮮血飛濺,那倉促發出的暗器威力大打折扣連阻攔都都沒有就被刀光斬斷或者擊飛,刀光落下,那人終是沒有完全躲開,一條手臂被硬生生砍了下來。
咻咻咻!
叮叮叮!
不等刀修男子追擊,四面八方無數寒光飛射而至,他連忙撐起靈元護罩,火花不斷迸射,刀修男子也不斷被擊退,更有一根飛針穿透了靈元護罩,射中了他手肘,正好卡在骨關節裡。
好死不死的是,射中的正是他使刀的右手,冷不丁受傷,險些握不住刀。
“你先撤!原來的路有埋伏,帶所有人朝西面撤退。”紅袍男子身影一閃來到他面前,揮動袍袖將一片暗器收起反射回去,不容拒絕地道。
“師弟小心!所有人跟我一起從西面突圍,快!”刀修男子不敢遲疑,匯合橙袍青年和綠袍青年,掩護衆人向西而去。
紅袍男子的判斷還是很精準的,西面迷霧最濃,對視野的限制更加嚴重,但沒有人埋伏,不至於像之前一樣腹背受敵。
然而,他只算到了人,卻沒有算到機關陷阱,這一命令將薛衣教之人帶入了鬼門關。
“啊啊啊!噗嗤!”一名身材壯碩的青年在退後時突然一腳踩空,掉入佈滿利刃的深坑裡,毫無懸念地變成了刺蝟。
嘣——嘣——
幾乎同時,像是有什麼繃得太緊驟然斷裂了的聲音響起,兩杆長槍化作漆黑流光,射向另一名薛衣教弟子。
“滾開!”橙袍青年怒喝一聲,氣沉丹田,雄渾無比的氣息匯聚雙掌,瞬息間拍出數十掌,排山倒海轟向那兩道漆黑流光。
砰!砰!
兩杆長槍悲鳴一聲,槍桿斷裂,變作四截飛射四方,巧的是有兩個地方的細繩被切斷了。
“小心上面!”綠袍青年的聲音響起,橙袍青年心中警鈴大作,猛地擡頭一看,瞳孔縮成了針狀。
血滴子!
萬軍叢中取將首級的恐怖暗器!
橙袍青年慌忙躲避,卻不想血滴子遠不止一個,剛躲開頭上那個,眼前一黑,像是有什麼罩住了他的腦袋,脖頸冰寒一片。
完了!
這個念頭閃過,無邊劇痛將他的意識淹沒,薛衣教之人只看到橙袍青年突然沒有了腦袋,頸首分離的斷口處血漿如同噴泉一樣衝起十數丈,血雨紛飛。
“秦師兄!”綠袍青年悲吼一聲,全身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似的,一向頭腦冷靜的他第一次六神無主起來。
秦師兄是他們小隊的主力之一,實力僅在紅袍男子和刀修男子之下,他們已經摺損了很多人,現在連秦師兄都被血滴子殺害了……
完了!
綠袍青年都如此,其他人更是臉色灰敗,士氣大跌,分神之時,又隕落了兩人。
如今,薛衣教小隊折損過半,只剩下了五人,其中紅袍男子還在那邊斷後。
“回去!”刀修男子目光決然,不能再往前了,宗門精英死在機關陷阱下何等冤枉?
薛衣教剩下的四人正要回轉,寒芒先至,一道道鬼魅身影閃爍而來,死亡的氣息將四人籠罩。
追來了!
那高師弟呢?
薛衣教僅剩下的四人臉色煞白,前面是無處不在的機關陷阱,後有追兵……
大勢已去!
……
“我……好恨啊!”刀修男子怒目圓睜,不甘地倒下了,他是堅持到最後的,臨死都還拉了兩名敵人墊背,說不清是虧了還是賺了。
至此,薛衣教這支小隊天才全軍覆沒!
“爲什麼要殺死他們?”邪異青年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名邪氣凜然的刀疤青年站在他身邊,淡漠道:“天才都是驕傲的,你以爲放過他們會贏得感激?錯了!他們會想方設法向我們報復。”
“隕劍山脈現在有多少天才,多少勢力你數過沒有?現在贏的是我們,你纔有仁慈的機會,如果哪一天我們成爲了別人的獵物,你還期望對方仁慈麼?”
“況且,這整套策略和佈局都是你謀劃的,你有何資格談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