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幅浮雕上刻畫的與前兩幅都不一樣,前兩幅陽炎在另一面空間裡雖然也看不清楚裡面人的臉,但浮雕卻是清晰無比,而這一幅,浮雕都很模糊,就像是籠罩着一層濃霧一般,看不透,只能隱約看到那是一個人,從身形來看應該也是男子,身上的氣息內斂,竟然感受不到威勢,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然而能被刻成浮雕,還與前兩人並列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定然是與他們同級的絕世強者,只是別人看不透罷了。
陽炎對上這幅浮雕的剎那,心中一凜,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那浮雕能夠窺探天機,看破虛妄,而他則被看穿了一般。
這樣的感覺相信沒有人會喜歡,尤其是陽炎更是如此,可是他還是忍着這種難受的感覺,緊盯着浮雕,似要反過來將它看穿來。
果然,沒有過多久,他再次來到了一個地方,在他周圍是一排排輝煌至極的宮殿,比起天陽皇宮都要宏偉許多,甚至根本沒有可比性,建造宮殿的材料都是極品神兵,站在其面前都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這是……”陽炎看着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不管是第一幅浮雕也好,還是第二幅浮雕,都給他不真實的感覺,而如今看着面前的宮殿,他卻感覺很真實。
而且,前兩幅浮雕營造的場景都是一名男子的修煉,這一次卻是一連座宮殿,就像是處在一個皇宮之中,要他一步步去探索一般。
定了定神,陽炎擡腳邁進了一座宮殿的大門,大門兩側都各有一尊金龍雕像,栩栩如生,給人極具威嚴之感,而走進大殿,更是有種豁然開朗之感,整個大殿寬敞無比,設施齊全,格局嚴整,金碧輝煌,極致華麗,無處不顯示着浩瀚皇威,站在其中,就會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繞是陽炎這個天陽皇朝的皇子,在這宮殿之內也是有些震撼了,僅僅一座宮殿的一個大殿都比天陽皇宮要華麗許多,就如皇宮與民舍的區別。
這種震撼沒有持續多久,陽炎便邁步朝着殿內而去,感受這宮殿的繁華,在大殿之間穿梭,走過精緻的迴廊,一路迂迴直驅,不曾有絲毫停頓。
就在陽炎走過一個拐角之時,腳步停了下來,在他面前不遠處是一座比原來的那座宮殿還要豪華數倍的宮殿,在宮殿之外,有一頭戴金龍之冠,身着金龍袍,腳踩金龍靴的威嚴男子在走來走去,臉上竟有着絲絲焦慮、急切之色,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父皇,不要着急,母后會沒事的,而且很快若言就有一個皇弟了,父皇應該高興纔是啊。”在威嚴男子身旁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小小年紀卻生得極美,身上穿着公主服飾,散發着貴氣,看到威嚴男子焦急的神情,小女孩勸慰道,說話之時,臉上滿是笑意。
偌大的皇宮,連個和她一般大的同齡人也找不出幾個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即將出世的皇弟,她自然是很高興的。
聞言,那威嚴男子稍稍鎮定了下來,打趣着道:“你怎麼知道是皇弟呢,說不定是個小皇妹呢?”
小女孩瓊鼻一皺,煞是可愛,嘟囔道:“父皇就會打趣若言,我可是知道了,母后肚子裡的就是男孩,將來就是若言的皇弟了。”
“哈哈!被你知道了。”威嚴男子尷尬地笑了一聲,隨即又道:“那若言你就不擔心?”
“若言有什麼好擔心的?”若言疑惑道。
“你想啊,父皇呢,不像其他皇帝有個後宮三千佳麗的,就你母后一個皇后,你又是女兒身,將來的皇位自然是由你未來的皇弟繼承,以後對你的關愛肯定會減少啊。”威嚴男子一臉正經地道。
“誰讓父皇你這麼沒用呢,做個皇帝還如此寒酸。”聞言,若言沒有擔心,反而打擊起她父皇來了。
“若言,你……”威嚴男子被若言的話一噎,好半晌方纔反駁道:“怎麼和父皇說話的呢!父皇我那是癡情,只愛你母后,怎麼是沒用呢?”
“嘿嘿,父皇你是怕納妃之後,母后和你翻臉吧?”若言卻是不信,朝着威嚴男子擠眉弄眼道,把威嚴男子氣個半死。
“誰說的……”
“哇!”
威嚴男子正要辯駁幾句,一聲嬰兒哭聲從殿內傳了出來,接着是穩婆驚喜的叫聲:“生了!生了!陛下,皇后娘娘生了!”
話音落下,威嚴男子臉上涌上狂喜之色,顧不得再與若言辯駁,急忙大步走進殿內,若言更是小跑着進了裡面,看起來比她父皇還要着急。
看着這一切的陽炎有些愣神,他聽到了那威嚴男子和小女孩若言的談話,很清楚,這在前兩幅浮雕造就的場景裡面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這場景與第三幅浮雕沒有什麼聯繫,這是怎麼回事?
“若言……”陽炎喃喃低語着,這個名字讓他想到了冰若言,難道冰若言和這個小女孩有什麼聯繫?
他想不明白,就算冰若言和這個小女孩真有什麼聯繫,他又爲何會看到如此一幕?
陽炎腳步一動,想要上前看個究竟,卻又忽然頓住,因爲他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看到那座宮殿內部的情景,好像他們中間隔着的那堵牆不存在似的。
他看到威嚴男子大步走到牀邊,高興夾雜着關懷地看向躺在牀上的女子,關心道:“靈兒,幸苦了!”
那女子面容猶如二八少女,冰肌玉骨,身着百鳥朝鳳服,即便因爲生育之苦,有些虛弱,卻不掩她的雍容華貴,三千青絲鋪灑開來,臉上滿是慈愛地看着懷中的嬰兒,散發着母愛的光輝。
“皇上,你看我們的孩子。”女子擡頭溫婉一笑,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嬰兒遞到威嚴男子面前。
威嚴男子接過嬰兒,還沒仔細來看呢,一旁的若言卻是迫不及待地擠了過去,嚷嚷道:“我也要看!”
“你啊你啊。”威嚴男子哭笑不得地點了點若言額頭,然後看向懷中的嬰兒,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圓呼呼的臉蛋,白白胖胖的,兩雙白嫩的小手不安分地亂動着,小嘴咿呀咿呀的,可愛極了。
若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嬰兒那圓呼呼的臉蛋,叫道:“皇弟好可愛哦!”
“哇!”被若言一捏,嬰兒直接大哭了起來,令得她手足無措起來,驚慌道:“父皇,我沒用力,他怎麼哭了,怎麼辦?”
“哈哈,你個小頑皮也有怕的時候,啊哈!”威嚴男子大笑起來,心情很好,讓若言狠狠剜了他一眼,很不服氣地扭過頭哼了聲。
“好了好了,剛出世的嬰兒會哭是很正常的。”威嚴男子止住笑,隨即又認真地看向懷中的嬰兒,道:“不過,等你長大了就不能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要頭頂天,腳立地,就算有苦也給朕憋在心裡,寧可流血,也不流淚,知道嗎?”
嬰兒好似聽懂了他的話,竟然止住不哭了,咧嘴笑了起來,又是令得威嚴男子高興萬分。
“皇上,孩子纔剛出世呢,跟他說這些做什麼?”躺在牀上的華貴女子卻是不滿意了,向着威嚴男子埋怨道。
“就是,父皇就愛裝嚴肅!”若言也跟着埋怨道,似是要報復威嚴男子剛纔的笑話。
母女二人聯手,威嚴男子立馬投降,說道:“好好好,朕不說了就是,看把你們母女倆急的。”
轉而又道:“不過我們這個兒子定然不凡,剛纔好像聽懂了朕的話,還對着朕笑呢。”
華貴女子聞言,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臭美的樣子,還是趕緊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嗯。”威嚴男子沉吟了片刻,道:“世人皆糾纏於紅塵,吾輩修士便是想要以武之道,逆天而行,超脫紅塵束縛,朕觀吾兒天資不凡,望他日能夠劍斬紅塵,傲笑凌雲!”
“便叫……劍塵!”
“風劍塵!”
話音落下,從頭到尾看着這一幕的陽炎宛若五雷轟頂,內心巨震,腦海嗡嗡作響,頭疼欲裂,忍不住雙手抱頭,仰天怒吼:“啊!”
他的視野模糊,腦海混亂無比,恍惚中他彷彿看到被取名“風劍塵”的嬰兒朝着他看了過來,笑了!
“砰!”
所有的一切都破碎開來,陽炎又回到了現實,雙手捂頭,滿臉痛苦之色,嘴脣都已經咬破,眼中佈滿血絲。
“風……劍塵,劍斬紅塵,他,是誰?”好一會,陽炎才緩過氣來,喃喃道,臉上滿是疑惑,爲什麼聽到這個名字,他會有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他看着眼前依舊被濃霧籠罩着的浮雕,喃喃道:“是你麼?本皇子看到的是你的記憶?”
隨即又搖了搖頭,如果是它的記憶的話,爲什麼他會有那麼大反應?
一切,都好像一個迷一般,越想越亂,在宮殿中看到的一切都模糊了,唯有“風劍塵”三個字依舊印刻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