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雄城知道,這怪物爪子上的黑色火焰可以激發,雖是虛火但更像是利爪的延生物,被火焰擊中等同於被利爪勾住,所以還未等它飛近,遠遠着就一個翻越避開了它的攻擊路線。
但那個東西半空中也變換了身位,一個迂迴又張着爪子朝他撲來。
杜雄城見此一個閃身躲在了一顆粗壯的樹後面,餘光卻看見幾發黑色火焰朝着他衝擊而來,緊急之下連忙往後躍開。
那顆粗壯的樹被怪物利爪激射而出的黑色火焰攔腰切斷,轟隆隆一聲倒下。
而那頭怪物又已折回了空中準備第二次攻擊。
但這次,它的攻擊並沒有像第一次那麼順利,因爲它剛俯衝到半空,就被周圍幾個大樹上突如其來如繩索般襲來的樹枝給纏住了。
那頭醜陋的怪物遭此纏困邊掙扎邊嘶鳴,試圖掙脫。
而再看杜雄城那邊,他站在一棵樹旁,一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伸在一棵樹的樹幹上隱隱有光氣散出——他有操控樹木的能力。
但當杜雄城以爲困住了怪物而鬆了口氣的時候,纏在怪物身上的枝條紛紛如碎屑凋落,才發現原來是怪物身上分泌出了某種液體,這些枝條接觸到這些液體就立即枯落了。
這些體液似乎含有劇毒。
掙開了纏縛,怪物仰起頭對月當空啼鳴,似乎戰意更強了。
隨後它從口中噴出了火——這火也是黑色的。
火焰朝着杜雄城高速擊來,杜雄城點足飛攀上樹,黑色火焰打在了樹根部位,但是這棵樹並沒有因此焚燒,而是突然枯萎,樹枝樹葉紛紛凋落,灑了一地。
一段時間裡,這怪物居高臨下一直朝杜雄城噴射火焰,而杜雄城只能抱着孩子一刻不敢停腳的四處躲避,他知道只要被這種火焰沾到一點,都會有難以想象到的後果。
四周的樹木已是枯萎了一片。
杜雄城知道,如果只是這樣奔逃是無法取勝的,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出了帶着孩子逃下山的念頭,但是一想到自己夫人慘死的畫面,他又想着再戰鬥會兒,如有可能報仇最好,實在不然,最後關頭再想辦法逃離——只是看這怪物的樣子,或許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逃走。
打定了主意,杜雄城就把孩子往高空一扔,然後一個施法,只見孩子身旁一棵樹木上突然長出枝條接住了孩子,然後枝條生長不停,又圍着孩子纏繞成了一個蠶繭模樣的橢圓形,將孩子團團護了起來。
而此時的杜雄城已是兩邊蹬着幾棵樹借力而上直衝向懸停在半空中的那頭怪物。
他在一棵樹上折斷了一根樹枝,這根樹枝在他手裡立時長成了一口利劍的模樣。
怪物看杜雄城持劍向它襲來,一口黑色火焰又已噴出。
此刻杜雄城已在半空,想要躲避那已是不可能,卻見他左手突然撒出提前準備好的碎枝散葉,手掌淌出氣法,一層淡淡地光幕之後,這些東西便長化成了一個圓形盾牌物擋下了怪物的黑色火焰。
但‘盾牌’擋住這一擊後就發出鈍鈍地一聲如粉末般散在夜空,但杜雄城手持着那把樹枝形成的利劍也已經衝到了怪物身前。
眼見就要刺中怪物柔軟的腹部,誰知怪物一個回翼將翅膀擋在了自己身前。
‘寶劍’並沒能刺穿怪物厚實的翅膀,只是帶下了幾片黑色羽毛,而自己則斷成了兩截。
一劍盡力,勢竭,杜雄城從半空中跌落而下。
怪物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一個展翅便朝下落中的杜雄城伸出利爪撲將而來——它的利爪上又燃起了黑色火焰。
杜雄城避無可避,眼看即將被黑色火焰刺穿的時候,月光中閃現而出無數銀色光芒,一齊射向怪物。
怪物視力不好,但是聽力極佳,又藉着聲吶一樣的系統已是感知到了這些暗器,一個急促,回翼護體,但依舊還是有一些打在了身上,一陣嘶鳴已是再一次飛昇上天。
杜雄城得以倖免,跌落在地,再看卻是林容清趕了過來。
或許是因爲奔得急了,林容清蒼白的臉上泛着病態的紅。
他扶起了地上的杜雄城,喘着氣道:“聽商言說你在這裡便趕來了,還好我趕來及時。”說着又不無驚駭地看了看那個半空中醜陋的怪物,有些自言自語地道:“這就是龍頭山的傳說嗎?”
“不好說,但這個東西很厲害,你從旁協助。”
林容清點點頭,就撤在了一旁,從袖子裡拿出了幾個圓形竹筒樣的東西,想來剛纔那無數鍼芒就是這個東西發射的。
怪物雖然被擊中了一些銀針,但是似乎並無大礙,一聲嘶鳴又已朝他們俯衝而來。
杜雄城蹲下身雙掌觸地,然後地底下瞬時冒出了很多尖刺一樣的樹條直衝上天朝怪物打去。
怪物一口黑火噴出,將這些東西化成了粉末。
粉塵尚未消散,怪物已是露着森森尖牙撲了下來。
就在這時,林容清又發射了機關,只是這次除了漫天銀針之外還有無數黑色的彈丸,怪物只能回翼阻擋。
銀針雖然被擋下未能穿透厚翼,但是黑色彈丸打到之後紛紛爆炸,一時之間炸掉了很多怪物的羽毛,掉下來一地。
怪物似乎受了些傷,一個折升又回到了天上。
如此幾次反覆,怪物始終無法近身,倒是也生了些焦急和忌憚,只是在空中來回迂迴飛行伺機尋着機會。
但這時,纏護在樹上的嬰兒突然哭了起來,哭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嘹亮。
這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它一聲嘶鳴已是朝着嬰兒方向飛去。
“不好!!”杜雄城大呼一聲,忙也奔了過去。
但他距離略遠,而且怪物飛行速度奇快,估算已是不及。
不容多想,他邊跑邊發動氣術,控制樹枝將那個橢圓形的‘樹繭’拋向自己。
但是還是慢了一步,孩子連人帶藤還在半空,已是當空被怪物一口吞下。
杜雄城心裡一涼,怪物已是一個飛昇折翼上空。
杜雄城有一個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突然失去了對這件事情的判斷力。
但也就在這時,怪物突然發出了尖利不同以往的叫聲。
伴隨着淒厲的尖叫聲,怪物兩個爪子在空中亂晃亂蹬,飛行也是沒了章法,翅膀旋着亂飛亂撲,隨後杜雄城無比震撼地看見,這頭怪物從口中噴出了一團火,但那並不是它之前所噴的黑色火焰,而是紅如鮮血的火——怪物從內往外燒了起來......
掙扎停止了,那頭怪物帶着最後的嗚咽之聲直直墜了下來。
杜雄城和林容清雖然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兒,但還是立即趕了過去。
怪物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不動彈,整個胸腔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各種內臟組織被燒成了黑乎乎一團。
他們看得目瞪口呆,此時有嬰兒哭聲從裡面傳來。
杜雄城驚喜交加,忙上前也不顧噁心,扒開了那怪物體內被燒焦了的器官組織。
隨後他們驚奇的發現,雖然裹着孩子的樹枝已經被焚燬成灰,但是孩子卻是安然無恙,甚至連幼嫩的皮膚都未曾燒傷一塊。
杜雄城喜悅無比,急忙伸手抱出孩子,失而復得的心情竟是讓他喜極而淚。
唯一的孫兒大難不死讓杜雄城已經忘情失態,竟是沒發現樹林裡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還是一旁的林容清提醒的他。
“怎麼起霧了?”
杜雄城這次發現本來皎淨的林間突然起了霧,並且越來越濃。
起霧本來沒什麼,但是這霧明顯有些不尋常——這霧觸手冰涼,說是霧,更像是一種寒氣。
正當他們在費解這霧的奇怪時,一聲熟悉的嘶鳴從某個地方傳來。
“糟了!”杜雄城臉色大變,“這個東西不止一隻。”
“趕緊下山吧。”林容清臉色也十分難看,他知道他們已無法再對付一隻,而且就算眼前這隻還不知道是如何被燒死的。
杜雄城再不猶豫,現在沒有什麼比保護孩子安全更重要,抱着孩子與林容清發足腳力逃下了山。
而就在他們走後不久,白茫茫的霧色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這個身影身材並不高,似乎是一個小孩子。
只見那身影在那頭怪物的屍身面前停步蹲了下來。而在他頭上不高的地方,一隻與地上死了的那隻一樣的怪物繞着屍身盤旋,展翼折回之間發出一聲聲淒涼地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