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雲見杜霄先衝向自己,一抖繩子,那條繩子的一端便直衝着朝杜霄而面門而來。雖然早有防備,但是沒想到繩子的速度如此之快,杜霄忙一個側身避過,繩子從他面前硬直而過,力道驚人。
但還沒完,那條本來堅挺的繩子竟又迅疾地自己拐了個彎如一個回鉤一樣朝他後背襲來,僥倖杜霄的餘光看到了繩子的變化,才一個後空翻躲過了這始料不及的詭異一擊,但腦門已是沁出了冷汗。
一擊不中,葛雲又抖了抖手中的繩子,那條繩子便再度襲來。
杜霄知道想取勝只能近身作戰,但每每想要逼近,就被繩子逼退回來,時間不久自己已是落了下風。
現在他才知道葛雲選擇這種空曠的地方是爲了方便他繩子的發揮,自己倒是吃了這個虧,但現在只能專心應付。
眼見繩子就像長了眼睛有自主意識一樣把自己籠罩在其攻擊範圍,時間久了自己必將力竭。
但此時他突然靈光一現直罵自己糊塗,光想着逼身近戰卻沒想到要跳脫繩子攻擊圈。
一念至此,已是幾個後翻退了開去。
原本葛雲只是站在原地,輕輕抖動繩子作戰,現在見他欲要跳脫繩子攻擊有效範圍,只得幾個踏步也跟着一起向前。
就在此時,杜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葛雲的動作明顯變遲鈍了。
自此杜霄才意識到,就算葛雲的樣子看起來怡然自得,似乎只是不費力地站在原地操控繩子,但其實這需要給繩子注入大量的氣。而因爲失去了身體裡大部分的氣,所以作爲代價,自己身體的動作和反應也只能變得遲鈍。
想到此處,杜霄已是有了應對的策略。
隨着杜霄左右跳躍拉開距離,葛雲只得咬着牙一次次不情願地隨着他的移動走步跟近以確保打擊範圍。
如果說剛開始是杜霄受制於他,那麼現在就是他受制於杜霄了。
就在這時,葛雲突然發現翻騰中的杜霄突然朝他扔過來一個什麼東西。等他明白過來這東西的目標是他操縱繩子的那隻手時已然太晚,繩子伸得太長回收不及,硬生生被扔來的石子打到了手背,疼得他差點繩子脫手。也與此同時,本呼呼有聲的繩子也突然垂軟,但隨後又重新繃直。
“有你的,居然被你發現了我術法中的弱點。”
葛雲停下了攻擊。
杜霄見猜想的不錯,已是鬆了口氣,雖然不能說已穩操勝券,但知道自己已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認輸還是自裁?”
葛雲咬着牙,雖然憤恨終究有些泄氣,因爲只要杜霄躲開他的攻擊圈,然後用石子攻擊自己,自己難以應付。
現在只恨自己大意,沒把他引到角落處讓他避無可避了。
“十弟爲何如此喪氣,要不要哥哥相助?”
不知從哪兒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讓杜霄吃了一驚,而葛雲那邊則是大喜過望。
“啊!五哥你怎麼來了?”
只聽那個聲音說道:“這次執行任務回村路上聽聞九弟被害實屬心痛,因爲擔心你安危,便中途趕來了,還好來得及時...九弟就是被這個人殺害的嗎?”
“正是,就是這個人殺害了九哥。本想着替九哥報仇,沒想到被此人發現了我術法的破綻,差點吃了大虧。”
“哦,原來如此!”
說到‘此’字的時候,杜霄突然發現這個聲音已到了自己跟前,一驚之下大腦充血,經過多年嚴格訓練的身體已經應急反射,彈簧一樣向後躍出。
但終究遲了一步,鼻子一痛,鮮血直流。
杜霄這才知道,眼前說話這人,是個看不到形體的透明人。
他在心裡暗道:“這可糟了!
葛雲有了五哥幫助,一掃剛纔的頹色,小跑了一段距離確保杜霄在其攻擊範圍之後,便又站定操縱起了手裡的繩子。
但現在杜霄已不能再像剛纔那樣肆意躲避,然後用石子攻擊葛雲的身體了,他目前唯一可判定隱形人位置的方式就是看地上雜草被踩踏的痕跡。他現在慶幸還好是在這荒地上打鬥,不然根本無從判斷敵人位置。
但雖然如此,又要注意隱身人的足跡防止被襲,又要躲避繩子犀利的攻擊,杜霄已是漸漸失去了信心。
果然就在他灰心之時,一個躲閃不及,就被看不見的隱形人從背後抓住了身子,而立時一條蛇一樣滑不溜秋地繩子就纏上了他的手臂。
杜霄大驚失色,他知道如果被這條繩子纏上身體,那就大勢已去。
婦人慘死的畫面閃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已不及多想,杜霄揮起右手就朝被縛的右手砍下。
還等不及大腦對於疼痛的反應,他已回手直削隱形人咽喉。
因爲隱形人已貼住他的身體,他已可以判斷其位置。
隱形人一個慌張,已是急忙放手跳開,而不等繩子鬆開斷臂再次攻擊,杜霄已是幾個翻滾逃到了安全距離。
但是斷臂的疼痛瞬間鑽心而來,讓他幾乎暈厥。他忙止住了斷口處的幾處穴道,才讓血液的流速稍微慢了些,但即使這樣,也已經染紅了身邊一地荒草。
如此就算不戰鬥,失血過多而死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纔應該就用上那招,他終究還是惜命。
他苦笑,看着不遠處草地上的孩子,他只覺得對不起杜婧。
見他如此已是失去了戰鬥能力,葛雲收起了繩子,隱形人也已現出了真身,是一個全身赤裸無毛的矮小男人。
這個矮小男人身上濺着杜霄的血,在其蒼白的身體更顯得觸目驚心。
葛雲慢慢走了過來道:“你當初要是肯聽我的話,乖乖把孩子交給我,又何以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不過不得不佩服你的英勇,在被封了氣門之後還能戰鬥到如此地步。”
“那就讓他死的痛快點吧。”光頭男人道。
“嗯,那就聽五哥的吧。”
說着葛雲輕抖手中的繩子,那條繩子便像毒蛇一樣直擊杜霄的咽喉。
杜霄身負重傷,已決計避閃不過,閉着眼睛已是認命。
這時一個黑色虛影從葛雲眼前一掠而過,然後,他的繩子擊了個空。
隨虛影看去,只見一個濃眉大眼的黑衣青年已把杜霄抱在別處躺下。
杜霄本已經閉眼等死,卻不想身子一輕被救下。驚訝之餘看到了抱住他正在垂淚的四弟商言。
又驚又喜之間,竟似在夢裡,“啊!四弟你怎麼來啦!”
商言看三哥如此模樣,心如刀絞,“師傅收到了你的傳信,說讓我來接應你,沒想到....嗚嗚嗚...”
杜霄斷臂雖然痛入骨髓,但不想讓弟弟難受,便強打着精神道:“我沒事,還撐得住。你...你要小心他們兩個...那個瘦高的可以操控繩子,但是他一旦操控繩子,身體就會變得遲鈍,你可以...可以攻擊他身體。矮個能...能隱身,但是他現在身上都是我的血,應該...應該無法隱身不見了。”
商言已平復了點情緒,因爲他知道下面還有一場硬仗等着他打,他要爲三哥報仇,他要讓那兩人所受痛苦比自己三哥更強數倍。
他擦乾了眼淚,柔聲道:“我都記下了,放心吧,我去找他們算賬。你先等我會兒,我先去收拾了他們兩個再來帶你回家。”
杜霄點點頭,又看了看草地那邊的兩個嬰兒,“還有那兩個孩子,一起...一起帶回村。男孩是...是杜婧的兒子,女孩母親因我而死,也...也帶回去。”
商言朝草地那邊的兩個孩子看了眼,點了點頭。
出發之前,師傅就已經吩咐過他,“放心吧,我知道,你先休息會兒,我先去了。”
說着便朝一直看着他們的葛雲二人走去。
“還未請教兩位前輩尊姓大名。”
商言朝着兩人拱了拱手,說得客氣,但語氣卻異常冰冷。
“我們乃西林村十大護閣,我是老十葛雲,這是我五哥柳幻水。卻不知你是東林村哪位?”
“東林村商言。”
“哦~小子也算懂點禮數。”
“剛纔是謝你們讓我們兄弟敘舊,沒有趁人之危。”
葛雲哈哈一笑,“你也忒小瞧我們了,我們好歹也是西林十大護閣,怎麼會幹這種這麼不體面的事。”
商言冷笑道:“哦?這麼說來,以二對一纔是你們西林十大護閣的體面。”
葛雲和柳幻水都被他說的臉上一紅。
“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們可沒興趣和你鬥嘴。”說着,柳幻水再一次憑空隱沒在了空氣裡。
杜霄估計錯了,柳幻水身上沾到血液並不影響他隱身。
而另一邊,葛雲也已算好距離站定,手裡的黑色繩子正如蛇般扭動着,隨時準備出擊。
商言不屑一笑,只一個眨眼的時間,已如鬼魅般到了葛雲身邊。
他兩個手上都套着金屬指套,開口鋒利。如今近身,揮拳就朝着葛雲脖子打去。
葛雲雖然剛纔已經見識了商言腳上的速度,但這會兒還是讓他大吃一驚,幸而繩子還未張開,及時擋開了這一擊,但已讓他爲之後怕。
再看商言,已是又退到了葛雲繩子無法觸及到的安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