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嫋嫋的龍涎香縈繞,正在批閱奏章的洛夜寒微蹙眉頭,有些心神不寧。
忽然,他嗅到了一絲異樣,便說道,“是發現了什麼嗎?”
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突兀的出現在書房裡,聲音極爲冷冽,“今日,她出宮了,視乎有人故意牽引她去了踏雪樓。”
若說踏雪樓,洛夜寒也是十分清楚,整個滿洲國誰人不知,男人的銷魂窩。
自洛夜寒登基之後,他將整個滿城探了個遍,可是唯獨查不到踏雪樓是歸於那一股暗勢力,只是知道它三年前突然出現在滿洲城,一夜而紅,據說裡面的歌姬,個個貌美如花,如今已經有好些個女子進了滿洲大臣將軍的家裡,倒是未見她們在府中有何異樣,似乎真是爲了尋得良人,可是洛夜寒天生的嗅覺感知踏雪樓不簡單,隱約有着什麼目的。
洛夜寒放下手中的奏摺,緊皺眉頭,誰想要引得她去踏雪樓,目的何在?
“朕要微服私巡,你就在暗處觀察,”洛夜寒說完,便直接進入了後殿。
片刻後,洛夜寒已是一襲玄色長袍加身,腰間一枚藍田玉,長髮束於玉簪之中,負手立於,此時已經全然一副貴公子裝扮,鋒芒暗藏。
踏雪樓,
洛夜寒帶着一名黑衣男子入內,黑衣男子走進踏雪樓就直接要了一間上好的廂房,就位於三樓的東面,這裡方位很好,站在窗前就可以將整個一樓圓形站臺映入眼底,沒有要任何人進門服侍,只是要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洛夜寒不習慣壁爐裡的香氣,微微蹙眉,身邊的暗衛統領方城就將香爐撤出廂房,將隨身帶出的一個手掌大的香爐放於小桌上,頓時空氣中就飄蕩出一股松枝沉香,洛夜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洛夜寒坐在窗戶邊,掃了一眼臺下,卻未見步驚鴻的身影,他便整個踏雪樓的裝飾看了個遍,這裡的裝飾,還有整個閣樓的佈局,果真是別出心裁。他進樓掃了一眼圓臺上的姑娘,個個果真是出落得標誌,身段也是十分迷人,難怪踏雪樓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擠進滿城男子的心中,美人從來都是男人身上最厲害的武器。
洛夜寒未尋到步驚鴻的身影,便開始喝起了茶,彷彿他來這裡純粹是爲了消遣。
整個大廳從熱鬧喧譁到有人起鬨鬧事,洛夜寒也未曾擡眼關注半分,只是覺得這個踏雪樓恐怕暗藏着不止一撥人,修長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清茶,輕輕啐了一口,閉上眼睛,長長的睫羽在黑眸下,留下一道剪影,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他染上一層神秘之色。
彷彿外界的一切紛擾根本就沒有打擾他半分,閒庭興致的喝着茶,鼻息間松枝木香圍繞,一片悠然。
忽然,整個大廳頃刻安靜下來,就像滿座無人,就連呼吸似乎也屏住了一般。
這樣的異動,令洛夜寒眉頭一擰,自然而然的舉目望去,一襲雪白的美麗倩影就落進他的眼中。
極好的視力,讓他看清檯上的女子容顏,端着茶杯的手一頓,茶水傾斜落下,滴在手背,滑進衣袖纔想起,他竟被一個素未蒙面的女子迷惑,這讓洛夜寒微微蹙起眉頭,他不該貪慕女色纔是。
絕世有好女,臨世而獨立,不問汝年芳,醉人心所意。
此時的踏雪樓裡,還有一處極爲隱秘之地,也有着一雙漆黑的眸子,正緊緊鎖住臺上的人兒,彎曲的手指緊握成拳,似乎在隱忍着什麼,過了半響還是將手指鬆開。
絲竹聲再次響起,步驚鴻盈盈的在圓臺上走了一遭,當她站立在圓臺正中,也不知道人羣中誰的呼喊聲,驚醒了衆人。
接着,尖叫聲,呼喊聲,絡繹不絕,他們有的人甚至在打聽步驚鴻的名字,如急雨的花朵,不停的砸向步驚鴻,陣陣花雨下的美麗倩影,就像畫中仙一般,白衣翩飛,有種迎風而去的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