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洛夜寒批示完手中的奏摺,蘇展有些僵硬的手臂,剛閒暇來,陳公公就端上一杯龍井,恭敬的對着皇上行禮後,將茶放在書桌上,後退下。
洛夜寒端起茶,輕輕的啐了一口,緩緩吞下,“你先退下。”
“諾,”陳公公領命便走出了御書房,頓時整個房間就剩下洛夜寒一人,微涼的黑眸盯着空寂的御書房,剪短的說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洛夜寒的聲音纔剛落下,書房裡便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此人披着一件斗篷,整張臉淹沒在大大的黑色帽子裡,看不清容顏,只是聽見此人冷冷的說道,“還未發現任何異樣,看似與她無關。”
“越是平靜,才越加兇險,朕不信,她殘月發作之時,那麼恰巧被朕發現,”洛夜寒冷眼說道。
“她確實可疑,”冰冷的聲音毫無一絲溫度,這個黑衣人就像一塊冰,無形之中,將空氣爲之凍結。
“下去吧,”黑衣人瞬間便消失,就像整個書房之中根本沒有出現過此人一般,了無痕跡。
“來人,”洛夜寒對着門外喊道。
“啓稟皇上,有何吩咐?”陳公公快步來到洛夜寒的身邊,躬身於書房中。
“傳朕旨意,蘇侍寢安排後宮之事,甚的朕意,晉封爲官女子,”洛夜寒的黑眸一陣幽深,嘴裡說出的話一片森然.
衆人知道,官女子,可是隨侍在帝王身側的宮婢,隨時都能得到帝王的寵幸,對於身份低微的宮婢已是一個很好的地位了。
“諾,”陳公公嘴動了動,心有不甘,但是卻又不得不認爲這個討厭的蘇侍寢得到了皇上的眷顧,後退三步,正要下去傳旨。
陳公公的腳步還未走出,洛夜寒又開了口,“讓她來御書房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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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陳公公來到步驚鴻的房門外,還未走到門口,就大聲說道,“蘇侍寢,接旨。”
步驚鴻昨夜未休息好,纔剛剛睡着,不想又被這聲尖細的太監聲音驚醒,一蹙眉頭,卻又不得不快速起身,整理下儀容,打開門,見是滿臉不悅的陳公公,低下頭,微微屈身,“陳公公,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
“喲呵,蘇侍寢可真是閒,大白天就在房間睡覺,真是好命,”步驚鴻聽着陳公公酸酸的語氣,卻也未曾開口,她也不知道,爲何陳公公會對她有敵意,但是她知道她無論何時只能做一件事,忍。
陳公公見步驚鴻並未有任何的異樣,只得悻悻然的說道,“蘇侍寢,你真是交了好運,傳聖上旨意,蘇侍寢安排事宜深得聖意,特封爲官女子。”
官女子,隨時伺候在皇上身邊的宮婢,也隨時等候皇上發。情的職位?
步驚鴻的眉頭動了動,不過很快就消失,只留下平淡無波的清麗容顏。
“喲,蘇宮人,是不是高興過度,連謝聖上旨意也忘記了?”陳公公就是想說她不懂宮規,即便是被皇上看中了,也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卑賤宮婢,如今雖說皮膚還算白嫩,可是那道惹眼的紅痕就更加突兀了,簡直就是醜到了極點,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那點了,還不如他的......
“奴婢謝皇上隆恩,”步驚鴻對着天子的方向彎下腰,心中卻是思索着洛夜寒封她的目的。
“跟雜家走,”陳公公冷眼瞟向步驚鴻,十分不悅的轉身回去覆命。
步驚鴻也不問陳公公要將她帶至何處,只是彎着腰,低着頭,跟着陳公公的步伐。
“啓稟皇上,蘇宮人帶到,”洛夜寒繼續看着手中的兵書,揮了揮手,陳公公便退出了御書房。
步驚鴻站立在御書房中,在現代裡養成的人人平等習慣,讓她不覺在皇帝面前就要低人一等,她見上面未曾發出任何動靜,便悄悄擡眼看了看,見洛夜寒正拿着一本書,似乎看得正入神。
她便放下心來,將這個帝王的御書房留意了一遍,雕花璞玉,精細花瓶,萬年沉香木,一件一件,一樣一樣,皆是珍品,偌大的御書房,龍涎香嫋嫋升起,給人一種平和之感,彷彿這裡一點也不受外界干擾,與世無憂。
萬物皆珍品,個個且獨一,驚起世人心,但是衆物件在洛夜寒的身邊,全然失去了顏色,再精貴的美玉,全成了他的陪襯,沉浸在書中的洛夜寒,掃去了平日裡的鋒芒,就像一個謙謙君子。
濃黑的劍眉,緊閉的薄脣,挺立的鼻樑,還有在夜明珠下,一動不動的修長睫羽,微白的肌膚,果真如書上所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但是,步驚鴻卻十分清楚,在這張驚世面容下的靈魂,卻是動盪不安,諱莫如深,就像到現在她也想不出這個男人爲何會晉封她,昨夜,她明明看見洛夜寒拂袖而去的冷意,今日卻說她深得聖意,果真是心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