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哥子,這是女朋友?你也太摳門了吧,怎麼友到好館子吃一頓啊,嘖嘖,小哥子,你福氣不錯喲,女朋友就像畫中的人兒一般。”
曾思濤笑着點點頭,拉開沙灘椅讓王梓霞坐下。一邊說道:“兩碗,一碗少麻辣味。”
“我不餓。”
“不餓也吃點,吃得胖乎乎的最好。”
曾思濤掏出煙遞給老闆一支,笑着問道:
“生意還不錯,怎麼你們兩口子愁眉苦臉的啊?”
“唉,這是小本生意啊,這個月開始,稅錢和城管的費用又漲了,兩個人這麼辛苦,臉工資錢都賺不回來,正聯繫在南邊打工的親戚朋友,聯繫好了,就把這兒關了。“
”又漲了?漲了多少?”
“一個月漲了兩百。生意不好做啊,不但雜七雜八的各種收費多,還有些來吃白吃的,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家裡還有老的,娃兒正上高中,都等着用錢呢。”
去南邊打工去,聽說一個月也能剩個五六百,兩個人一個月也有一千多,比這兒開面館強。
”
曾思濤地心情有些沉重。這兩口子可以說是起早摸黑。其中地辛苦曾思濤自然知道。何況味道真地不錯。要是在別地地方。要不了幾年。估計就財致富了。城管不歸他曾思濤管。但是稅務歸他管。這肯定不是個別現象。肯定帶有普遍性。城市如此。農村恐怕也就更嚴重。要是在自己地任上生“王懷青”事件類似得出事情。他是真沒臉見人了。這事必須要引起高度重視了。
“怎麼稅漲這麼高啊。照說像你這樣地小生意。即使不給你免稅。生意再好。一個月也兩三百地稅吧?現在一共繳多少?”
“一共五百多。我們沒關係啊。諾。對面那賣電視地那麼大地生意。也才繳六百。”曾思濤笑着對老闆娘說道:“我這媳婦難得蹦出一個好字稱讚一回。說明你們地味道是真不錯。很有前途。就這麼放棄了真可惜。還是咬咬牙。很快就會有所改變地。你把你們地下崗證之類地手續準備好。過段時間我通知你們去辦理免稅、免工商費地手續。好好搞。把生意做大一點。搞個好門面。再開幾家分店。到時候多生意好了。多請幾個人。也就是對政府最大地幫助了。”
“我們也不求免稅。只要稅能低一點就行。免那些費用。沒有關係。不好辦呢。小哥子你又不是本地人。在政府還有關係?”
“這要什麼關係?到時候凡是下崗工人自謀職業都有一定時間地優惠地。讓他們按照中央政策執行就是。”
“中央的政策好,可到了我們下邊就全變樣了。小哥子,你可能才從學校畢業,不瞭解現在這個社會啊。”
曾思濤點點頭,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亂收費、亂攤派屢禁不止,經常出現反覆和反彈,其實是很多人的心裡根本沒拿人當回事,看見兩個人有些無奈的表情,曾思濤也不想再說什麼安慰地話,最好的安慰就是儘快按政策執行,兩個人吃完麪,付錢走人。
曾思濤和王梓霞走進酒店地時候,賓館的服務人員少不了要注視一番,曾思濤把王梓霞送到門口,正想再調戲調戲她,不想王梓霞回過頭對他說道:“你還不是很壞。”
曾思濤明白王梓霞說的是剛纔他幫着麪館的老闆,老闆娘說的話,王梓霞認爲很好,不過曾思濤卻是故意張開雙臂說道:
“那我就再壞一點,咱們來個擁抱吻別晚安禮?”
王梓霞揮了一下小拳頭,一下把門關上了,曾思濤笑了笑,上了樓,不管怎麼樣,王梓霞總算是表現出了一點人氣地模樣,可一想起劉曉瓊,曾思濤也是不由嘆了口氣,還有劉芸、吳依霞,這真要是和王梓霞結婚,該怎麼辦纔好。
上班之後,曾思濤就給雲開華交代了一個任務,讓他去摸一摸一些商戶的費用情況,曾思濤雖然也是四河人,但不是本地人,口音有些區別,不好去問。雲開華也跟了曾思濤一段時間了,原本以爲曾思濤年輕,會被那些老狐狸吃得死死地,會暫時忍讓,沒想到曾思濤纔來沒多久就敢於向江明海起挑戰,雖然他對曾思濤優先考慮解決下崗職工等問題也是舉雙手贊成的,但是也擔心曾思濤這樣纔到不久就這麼強硬會更和方方面面處不好關係。曾思濤佈置這個任務,肯定是又什麼想法的,至於什麼想法,領導不告訴,也就只有自己去揣測了。
雲開華剛出去,塗江雪就走了進來,曾思濤知道她把雲開華塞進這裡也就基本打上了和他一個派系的標籤了,她既然無所謂,曾思濤也隨她去了。
“市長,聽說你女朋友到了吳嘉都幾天了,我這才知道,我這個副秘書長可是當的不稱職啊,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算了,她性子冷,不喜歡熱鬧。”
“市長,您一天忙,沒時間陪女朋友,女朋友專門來看您,您卻把人家丟在賓館裡不聞不問,這我作爲老大姐可就要批評您了,對女朋友要多關心,多體貼,是座冰山也會融化的。這樣吧,您沒空,我找時間陪陪您女朋友,這可是玉文市長交代地任務。”
曾思濤笑了笑,這也就是王梓霞,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抱怨,或乾脆跑掉了。
“那我給她打個電話說說,我可先說明啊,她性子真是很冷啊。受了冷遇,可別怪我沒提醒啊。”
塗江雪笑着,其實心裡也頗不是滋味,聽曾思濤的意思,她這女朋友似乎還有些來頭,聽雲開華說很漂亮,塗江雪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也正是女人最絢麗地季節,對於自己的容貌也自視甚高,也算是市政府地一道風景線之一,這市政府大院年輕漂亮的不少,可真有她這樣氣質地,她還沒看出來。不過現
華現在嘴巴可緊得很,這一趟去京城,回來什麼事情問起曾思濤的女朋友也只是說很漂亮,其他正經事是一點都不透風,不過開雲開華勁頭十足的樣子,塗江雪也能猜到曾思濤在京城有些關係。不然這國家級電子基地的事情不會這麼快就下來。這一回倒是壓對寶了。
塗江雪有些誤會曾思濤地意思,卻是歪打正着,按下塗江雪去陪陪王梓霞不表,曾思濤走進了宋玉文的辦公室。
隨着吳嘉國家級電子基地的批覆正式下來,中央財政的撥款也很快到位,並且省財政也很快就能到位,宋玉文卻是清楚,這不是什麼駐京辦和駐省辦突然能力猛增,這都是曾思濤的作用,雖然曾思濤沒說什麼,但是去京城跑這個項目的時候,他也能感受到曾思濤朋友的能量之大,所以在開始醞釀工業區的人選地時候,林立人的意思是要曾思濤不再管工業區那一攤,要是平常,宋玉文也就算了,畢竟林立人在吳嘉是根深蒂固,黨管人事,只要人選不是很離譜,他也不好反對,但是這回吳嘉電子基地可以說是曾思濤一手跑下來地,本來一直也是政府這邊在管,要讓江明海兼任,以體現市委市政府的重視,這跑下來就把曾思濤撤換了,很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宋玉文也清楚,曾思濤堅決不讓省裡撥付的錢挪用到其他地方,估計被人在林立人面前說了小話,林立人認爲曾思濤沒有大局觀。林立人徵求意見的時候,宋玉文還是傾向於支持調一個人過去當主任。
“思濤,你再忙也時間陪陪女朋友,丟在賓館人家會有意見地。”
曾思濤笑着點點頭。
“這個工業區那邊劉玉明就要調走了,現在市委市政府對於工業區也是非常重視,你有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重新修改報體改委地那些想法,爭取在較短的時間內能讓吳嘉能夠成爲國家的高新技術產業區,爭取成爲省裡的第二個國家級高新技術產業區,我們吳嘉有比較完備的電子工業體系,有一些優秀的科技人才,是具備一定地基礎的,但是許多企業地規模不大,效益不好,真正距離國家級高新技術產業區的要求還有不少距離,我地想法是主要依靠吳嘉現有的科技和經濟實力,充分吸收和借鑑省內外、國內外國外先進科技資源、資金和管理手段,通過國家級電子工業基地實施高新技術產業地優惠政策和各項改革措施,逐步實現軟硬環境的局部優化,進一步依靠體制創新和科技創新,強化功能建設,營造吸引優秀企業和優秀科技人員和經營管理創新創業的良好環境,通過這些手段力爭能爭取創造成爲高新技術產業區的條件,一旦高新技術產業區能批准,吳嘉必定會在區域經濟展中揮輻射和帶動作用。那纔是真正能讓能有一個質的騰飛。”
“你的想法與我是不謀而合,但是你分管的擔子太重了,精力不夠啊,市委的意思是,要一個主抓工業區的,要不分你一點出去,把工業區抓起來?這個只是我個人的一點看法。”
曾思濤是什麼也不想交出去,不過他也清楚,估計是曾思濤在省裡撥款沒有同意讓別人挪用,有人在林立人面前歪嘴了,這宋玉文的意思很清楚,這不是他的想法。曾思濤也想去工業區,但是如果財政在別人手裡,曾思濤閉着眼睛都能知道這資金肯定會被挪用,到時候沒錢的是前後追究責任卻是落到他頭上,這一招比直接讓他交出工業區更讓他難受,其他人兼任工業區的書記主任,曾思濤要是挪用,就更坐實了他沒大局觀,你得乖乖投降,想到這裡曾思濤淡淡一笑說道:“我的想法是工業園還是交出去吧,財政這塊骨頭是硬骨頭,我繼續啃吧。”
宋玉文也沒想到曾思濤會捨棄工業園而選擇財政,畢竟現在財政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而工業園卻是最容易出成績,宋玉文清楚曾思濤這說得冠冕堂皇,高風亮節的樣子,但是他清楚,在官場該爭取的利益誰都不會不爭,這曾思濤根本就沒怎麼想,就做出了正確的取捨,宋玉文也不由高看他一眼。
實際上這只是宋玉文的想法,宋玉文覺得曾思濤兼任工業區最好,但繼續管着財政林立人恐怕不會答應,所以想讓他交出財政,沒想到曾思濤居然不願交出財政這一塊,曾思濤放棄財政這一塊管工業區是得不償失。
“主抓工業區,我覺得你更合適一些。”
曾思濤喝着茶,想了一下說道:“既然玉文市長這麼厚愛,我服從組織的決定。”
曾思濤心裡有點失望,但是既然宋玉文這麼說,估計已經是定下的事情,估計常委們大都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胳膊扭不過大腿,只有退一步,所謂欲取之,必先予之。至於有人想從撥款上卡他,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和你交流一下,不代表市委地決定。有些人總是以老思維,論資排輩。恩,你的想法我清楚了。既然你願意把工業區交出來也是好事。”
宋玉文也清楚了曾思濤的意思,曾思濤是都不想放棄,是迫不得已才選擇了放棄掉工業區,就不再說這個問題了。
曾思濤也就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財政這一塊,進行了深入細緻的瞭解,加上雲開華瞭解的情況,曾思濤心情有些沉重,他專門跑了幾天農村,瞭解了一下農民負擔問題,覺得吳嘉的財政問題,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財政緊張的緊迫感,一邊高叫財政緊張,一邊該建設的繼續在建設,亭臺樓館該修地照修不誤。
市委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專題研究目前的經濟形勢和如何緩解市裡目前財政吃緊地困難。市委書記林立人主持會議,在家的市委市政府領導和市直機關有關負責領
,開會之前,由於吳嘉國家級電子基地批覆下來了,的經濟形勢很快就可以好轉,財政吃緊的狀況很快也能得到緩解,覺得苦日子就要熬出頭了,會議的氣氛有些樂觀,大家地心情都有些輕鬆,只是曾思濤如何也輕鬆不起來。只是瞭解家底的曾思濤和財政局局長李鋼互相看了一眼,曾思濤這短時間在財政局地時間不少,兩個人是切切實實的對財政支出進行了研究,知道問題很多,兩個人眼中都有些苦澀的味道。
“李鋼,你是財政局的,你說說,財政緊張的情況什麼時候就能夠好轉,當然,這個只是相對的財政吃緊,可不是一下就能解決地。”
李鋼估計沒想到會點他的名在這樣地會上言,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苦着臉說道:
“我們欠賬太多,入不敷出,到明年的狀況可能都不能得到大地改善。甚至明年情況比今年更糟糕。”
曾思濤清楚,李鋼做了這麼多年財政工作,對於財政上的事情絕對不是無地放矢。
林立人和宋玉文都皺了一下眉頭,其他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明年還是如此吃緊的話,那日子太難熬了。
“財政吃緊,你們財政局的更要調配好資金,要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要做出更合理的安排。”
林立人看了曾思濤一眼,顯然林立人這話是有所指的,曾思濤似乎都沒看見,一臉嚴肅的聽着林立人講話。林立人看料曾思濤一眼對曾思濤說道:
“思濤市長,你是分管財政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市裡這麼加大力度的促進財政收入,爲什麼財政狀況會越來越惡化?”
林立人犀利的眼光看了過來,顯然,他認爲曾思濤到任以後,財政狀況惡化的狀況,曾思濤是負有責任的。
“我基本同意李鋼局長的看法,不過我認爲形勢遠比李鋼說的嚴峻,如果不再進一步收縮財政支出,不要說撐到工業區運轉,我們恐怕撐到年底都難,既然林書記問起我介紹一下情況吧。我們現在能夠勉強維持,這錢從那裡來的?稅收是大頭,政策性收費次之,然後就是各種罰沒款了,應該說大家都盡力了,但是爲什麼財政狀況還會繼續惡化呢?我先說說來源,根據我瞭解的情況,只限於市裡,下面縣裡的實際情況只是略有了解,由於沒有實地考察,我不講下面的。市裡的很多小規的生意幾乎都要被沉重的各種稅費給壓垮了,當然上增值稅的企業好一點,稅務局的人不敢隨意增加。許多做小生意地寧願出去打工也不願意做生意了,大一點的也是苦苦支撐。這是飲鴆止渴,稅費過高,那麼生意不做了,要麼資金外逃,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帶着資金去外地闖蕩了。稅源少了,稅收也就少了。
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是亂收費擡頭,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特別是農村,我也只是瞭解了市區附近的兩個區縣,給農民打白條的狀況不是個別現象,收費項目五花八門,很多是明令禁止的,雖然我們吳嘉土地肥沃不至於餓死人。但是農民的怨氣不小,繼續收,會不會出問題?我是不敢下這個指示地,下面其他縣裡情況又會怎麼樣?我雖然只是初步瞭解,但是情況也絕對不容樂觀。這樣把我們政府的失誤轉嫁到老百姓頭上,是不是合理?幾年前,我在慶東地時候,是全程陪同中央的調查組調查過‘王懷青事件’,對於事件處理的始末是一清二楚,中央的態度是很明確的,可以說是雷霆震怒,不敢相信,下來地調查組看見農村農民的那個慘狀,上至組長下至組員,莫不流淚,我是現在還記憶猶新,不敢忘懷。中央自此以後規定凡因農民負擔問題導致一人死亡或六人以上集體上訪地,都必須向中央報告,我專門詢問過我們信訪辦的,我們吳嘉反映農民負擔問題集體上訪的次數恐怕不少吧,下面爲收費此出動過公安多少次?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吳嘉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火藥桶,一點就會爆炸,也就是在今年四月,臨縣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因爲農民反映負擔不合理的問題,把上訪的人關起來,老百姓不服氣,告到省裡、告到中央,最後縣委書記被撤職地時候,全縣歡騰,縣委書記離開該縣時,數十萬人圍攻聲討,那個卸任的縣委書記十分尷尬地走出來,正想表達他愧對臨縣父老,他地工作沒有做好的話,就被積怨已久地農民的隊伍裹挾進熙熙攘攘地人流。開始,農民還只是大聲責問,甚或夾帶幾聲咒罵;漸漸地,人們開始涌動起來,涌動的人潮頓時成了憤怒的海洋。原縣委書記就被跌跌撞撞地推來推去,時不時還被人暗中動了手腳。曾經不可一世,自以爲能夠呼風喚雨的他,感到了無助、無奈與心悸。縣公安局聞訊派出警車呼嘯而至,雖受到圍攻卻十分清醒的他,見公安人員奔過來,忙大聲哀求道:“你們千萬不能抓羣衆,不能傷羣衆啊這或許是他擔任縣委書記這麼多年一直不明白,直到卸任時才悟出的一條道理。如果在我們吳嘉生那樣的事情,不說對人民的感情問題,當年那樣的後果,連省委周書記都進京檢討,再出現類似的事情,誰負付得起這個責?我這個副市長負不起這個責,玉文市長負不起這個責,立人書記負不起這個責,恐怕連省長省委書記都不敢負這個責……”
曾思濤講完,全場鴉雀無聲。
“如果覺得我這說法危言聳聽,姑妄聽之。我在講講支出,除了政府日常性的常例支出外,招待費、辦公費、還有一些單位繼續修建賓館樓臺,等等,這些支出,佔了財政支出的相當大的一個比重,這裡面又很多項目是不是現在必須建,能不能緩緩?還有招待費辦公費能不能省省?汽車能不能不買
京城回來,一直在瞭解和整理這方面的問題,本想以式彙報,還沒來得及,所以今天就講一講,現了問題有責任向領導彙報,當然光講問題也解決不了問題,我提點解決財政困難的建議,以供市委常委們參考決策。財政政策還是要回歸到正常的軌道,維護社會的穩定,穩定才能展,穩定是前提,我們吳嘉要想翻身,就要破而後立,很多人還沒有真正瞭解到我們市的財政的真實狀況,或是瞭解了抱着僥倖的心理,想盡快解決問題,渡過目前的困難階段,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該砍掉的項目要砍掉,該節省的開支要節省,一句話,要大規模的瘦身,要大規模的節流;目前可以採取的措施是有限的財政資金要用於重點項目。稅收要進行調整,調整到一個合理範圍,總要有水才能養活魚,二是促進企業特別是大型企業地生產,要鼓勵協助他們擴大產品的銷路,增大企業的產值。給國家上繳更多的利稅,三是要廣開稅源,我調查了一下,城區的這些小商戶,稅額定得太高,普遍難以承受,還有國家規定的下崗職工自謀職業要在稅收,工商等方面予以優惠,這樣現在不收稅活少收稅費,要不了多久還是要收的,解決好既增加了新的稅收,又能促進社會地穩定,我們稅務也好,財政也好,要放水養魚,不是枯澤而漁,水多魚纔多。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向省裡伸手,讓省裡扶持一下我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工業區中央和省裡配套下撥的資金,不要挪用,真正要翻身,還是要展,展才是硬道理,而吳嘉藥品展工業區將來會師龍頭,所以還是要靠工業區展起來。林書記讓我講,我就講點老實話,也算是拋磚引玉,希望大家能出出主意,更好地解決目前的困難。”
曾思濤講了好大一通,這才喝口水,會場上還是一片靜默,“王懷青事件”纔過去兩三年,雖然沒有見諸公開的報道,但是在座的都是政府官員,肯定都曾經耳聞。曾思濤爲此還專門到檔案室調閱了一些文件資料,現從一九九四年,中央政府在全國全面推行了國稅和地稅分稅制的改革,由於中央財經地集中,地方政府預算內的財政就出現了空前地困難。農村中的義務教育、計劃生育、優撫以及民兵訓練在內的各項開支都拋給了鄉鎮一級政府。基層得到的政策就是:“超收不交、超支不補、多收多支。”這就迫使、同時誘使各地縣鄉政府,不得不依靠佔有農業剩餘、剝削農民來維持運轉。
農民負擔便像滾雪球似的,愈加沉重。據國家農業部統計,一九九五年農業兩稅(農業稅、農業特產稅)比上年增長了百分之十九點九,向農民徵收的“三提五統”費用,也比上年增長了百分之四十八點三,而承擔地行政事業性收費、罰款、集資攤派等各種社會負擔,就比上年增長了百分之五十二點二二。這一年全國三分之一省、市、自治區的農民負擔,都超過了國家規定地百分之五的“大限”。而吳嘉由於又遭受空前地財政危機,曾思濤雖然沒有統計,但是很清楚,吳嘉的農民負擔只會高不會低,曾思濤可不想因爲財政要增收就拿老百姓負擔,除了問題,他就是再又後臺,他地政治生命也就結束了,所以乾脆把事情講透,再要繼續執行,他也不會承擔多大責任。
曾思濤前世知道金融危機什麼冰島一個國家都破產了,而美國加州明星施瓦辛格領導的加利福利亞州已經是快要破產了,美國白宮都沒有打算伸手,曾思濤想了下,要是在國內,恐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其實這吳嘉估計和老施的加州處境差不多。只是老施是向白宮要錢,白宮不給,而吳嘉是大家不敢去找省裡要。
市裡能採取的措施幾乎都採取了,加大對娛樂場所的整治,加大交通的執法力度,比如酒後駕車、無證駕駛這樣危害極大的行爲要嚴厲懲處、個稅的徵收要加大力度等等都搞過了,這些都是杯水車薪。不靠自己想辦法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
宋玉文先開了口,這“王懷青事件”他是清楚的,也知道中央對於農民負擔問題是一直高度重視,不過吳嘉財政困難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下面爲了完成任務,會搞得這麼離譜。有些沉重的說道:
“思濤這番講話,振聾聵,我們一直忽視了這個問題,以爲只要撐一撐,就過去了,看來問題遠比我們估計的嚴重得多,思濤這應該是進行了深入的調查研究的。全線收縮,重點突破,浴火重生,破而後立,我同意思濤這樣的建議,亂收費的問題一定要殺住,咬牙堅持一把。挺過去就是春天。”
這時人大主任吳海軍接口就說道:“立人書記,曾思濤同志這個講話我看很好,君懷生在這裡搞的東西完全脫離了吳嘉的實際,簡直就是大躍進的翻版,現在我們許多幹部‘只看樓房一片片,不知誰人做貢獻;只看公路直如線,不知誰人來出錢我們的農民日子剛剛過得好一點,大家就把他們當成‘唐僧肉’民實在太苦,什麼人都可以欺負呀年我們吳嘉也是農村改革的試驗田,搞的那個‘大包乾’,轟動了全國,也影響了全國,總結起來就是那麼三句話:‘交夠國家地,留足集體的,剩下都是農民自己的。’可是現在呢,‘包乾’帶給農民的好處一點一點地又都被各級政府悄悄拿走了,如今是‘交不夠國家的,留不足集體的,剩下就沒有一點是自己的”
說着,他溢出了淚水:“沒想到我們的幹部,今天這樣不熟悉農民,不重視農民,和農民交朋友地幹部太少太少。我建議在座的各位能不能來一個‘換位思考’,設身處地替農
一下,再這麼‘三亂’下去,農民還能不能受得住啦
吳海軍是老革命了,原來是吳嘉市委主管農業地副書記,這到了人大主任的位置上,也是退居二線了,看樣子對於吳嘉的現狀是很不滿意,特別對於君懷生原來的做法更不滿意,林立人點點頭。
“老書記您別激動,老書記說的好,要重視老百姓,要學會換位思考,我們纔不會犯錯誤,我看今天這個會開得太好了,思濤同志恐怕是說出了很多幹部一直不想說地話,我們一直都在說爲什麼我們的財政總是這麼緊張,是一直捨不得下定決心,甩掉某些罈罈罐罐,還是在走原來地老路,所以搞到現在難以爲繼的地步。要想立,必須要破,陣痛肯定是難免的,思濤這個建議可以說是及時雨,真出了問題,我們有何顏面面對老百姓?我們怎麼向省裡交代?我們沒辦法向省委省政府交代。今天我們就把會開長一點,把事情講透一點,認真規劃一下我們下一步的展……”
曾思濤心裡想這下面的情況林立人和宋玉文都應該知道一些情況,不過誰都不會說知道,這是爲官之道,這下面的人還不是被市裡給逼地,市裡不逼的這麼緊,誰也不會去自找麻煩地,不過現在誰都會推脫責任?
會議結束的時候,現在誰都清楚,恐怕大家都要捏緊褲腰帶了,市裡看樣子是要動真格了。
這會議上把大政方針定了下來,曾思濤還得協調執行,並且工業園那邊在宋玉文地建議下由他兼任開區的書記主任,曾思濤這一天忙得腳不佔地,曾思濤都沒時間想他那天放炮會得沒得罪林立人,晚上都經常忙道很晚,基本沒有時間陪王梓霞,倒是塗江雪有空地時候也過去陪陪王梓霞,只是塗江雪真是有些無可奈何,她也是伶牙俐齒,交遊廣泛,善於揣摩別人的心事,但是在王梓霞面前根本就頂不上什麼用,除了說說曾思濤還能提起王梓霞的之外,兩個人在一起真是沒什麼話說。
“市長,你的女朋友啊,真的是很不愛說話,不過我看她還是挺在乎你的,我們兩個除了談到你,就沒有其他共同語言了。看來領導還是領導,你就是把她丟在賓館裡,她也是高興的。”
“我再不是瞎忙嗎,謝謝你啊,把她丟在賓館也實在是沒辦法。”
曾思濤見王梓霞就要回京城了,也還是想盡量抽時間陪陪王梓霞,晚上回去的時候,笑着對王梓霞說道:
“你來得真不是時候,我這忙呢,好不容易得空,說說想吃什麼,我請你吃大餐。”
曾思濤雖然忙,但是心情卻是很高興,不但他的建議在會上悉數被採納,而且分管的工作也沒有被砍掉一部分。王梓霞指了指對面,說道:
“吃麪去。“
曾思濤笑着看着她:”這還沒有進門,就先替我省起錢來了?我說請你吃好的啊。”
“那麪館的人說稅費降了,說要謝謝你呢。”
“我就是幹這個的,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好吧,我們去吃麪,順便了解下情況。”
看得出來,王梓霞倒是很爲曾思濤高興的樣子,不過還沒下樓,宋玉文就打電話來,說一起吃飯,讓曾思濤帶上女朋友。曾思濤掛了電話,回頭對王梓霞說:
“市長讓過去吃飯,帶上你一路,你去不去?”
王梓霞點點頭,宋玉文帶着妻子葉萌,曾思濤忙和他倆打個招呼。
“市長好,嫂子好。”
葉萌保養得不錯,風韻猶存,估計再年輕二十年也是一美女,在民政局上班。
“思濤,在京城可是受到你女朋友和她哥哥的熱情款待的,你女朋友來了這麼久,我也沒請你們兩個吃頓飯,對不住啊,王小姐。今天我私人請你們,不。”
“沒關係的。”
“市長,我還以爲您是又工作要交代呢,曾思濤以爲他是要談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何必這麼客氣,嫂子,我這女朋友不大愛說話。“
”一看就是很靜雅的姑娘,思濤,你眼光不錯嘛。”
曾思濤笑了笑,轉過頭和宋玉文說着話。
“思濤,這回啊,省裡把你調到吳嘉,那是調對頭了,不然啊,我老宋這回說不定要栽個大跟斗。”
“怎麼會?我不過是提前把矛盾暴露而已,我知道市長遲早會採取措施的。”
看樣子宋玉文也是還想繼續進步,不然不會這麼刻意和他交往,話說得這麼親熱,當然曾思濤也樂於和宋玉文處好關係,他這一放炮,估計也了市裡的一些人,也需要有個人在後面扶持一把。至於林立人那裡,曾思濤也是要想辦法進行溝通,不過林立人要是不理他,他意見再大,也是要退了的人,也壓不了他多久,當然能溝通那是最好。
“市長,我想最近去省裡一趟,看能不能催催省裡給工業區的配套資金。”
“恩,你自己安排,到時候給我說一聲就是。今晚我們不談工作,談工作,兩位女士肯定會有意見的。王小姐還習慣我們吳嘉的飲食吧?”
王梓霞點點頭。
“擔擔麪好吃。”
曾思濤笑着對宋玉文說道:“我帶她道吳嘉大酒店那對面的小攤是那個吃過擔擔麪,她倒是很喜歡,不過那家麪館的面真的不錯,有大師級水準。“
“思濤你也太摳門了,帶女朋友去那種地方吃飯。”
“真的很好吃的。”
“那家的味道不錯,有空我請市長嚐嚐,說不定,扶持一下幾年就會成爲一個名小吃店。兩口子都是下崗工人,女的原來是企業伙食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