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影和黑妮露一起去吃早餐,天影臉上洋溢着滿滿幸福的笑容,而黑妮露卻心情沉重。
剛吃完早餐,幾個士兵便趕了過來,對着天影說:“天影使者,長老請你到大殿上,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講。”
“什麼事?”天影問。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士兵說。
“那好吧。小露,我先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天影笑着對黑妮露說,然後與士兵一同離開。
來到大殿上,那裡依然站着許多人,長老也依然坐在他的寶座上。
“老頭,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
“好事。”長老笑着說,“明天早上,將舉行你的登位儀式。”
“就這事?那好吧,我先走了。”
“慢着。”長老神秘地說,“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呀?你這老頭怎麼不把話一次性講完?”
“休得無禮。”一旁的功臣都憤怒地看着天影。
“年輕人,別太心急了。”長老笑着說,“這是件雙喜臨門的好事。”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在你的儀式上,我們將同時宣告你和陰師的公主魅音聯婚,從此,陰陽師又能合爲一家。”
“你說什麼?”天影驚訝地說,“你要我跟魅音聯婚?”
“怎麼?不願意嗎?”長老說,“這可不僅能使陰師和陽師多年的戰爭平息,而且能壯大月魂島的力量,這麼好的事情,你真的不願意嗎?而且聽說陰師的首領和公主都很欣賞你。”
“你們愛誰結就結,反正我是不會同意的。”天影憤怒地看着長老,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此時,旁邊的公爵攔住了他,冷笑着說,“你是連月神的位置也不要了嗎?”
“無所謂,如果想要那個位置就要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那我寧願什麼也不要。”
“這樣說,你是有喜歡的人了?”長老問。
“沒錯,我在這裡鄭重地宣告,我這一生就只會愛一個女人,那就是小露。”
“派遣使的女兒?”長老說,“也許有些遺憾,她已經說過支持你去聯婚了,並且對這件事不想有任何干涉。還有,她現在可能準備離開月魂島了。”
“你說什麼?”天影驚訝又憤怒地看着長老,“是不是你威脅她了?”
“我們長老可不是這種人。”公爵說,“我們只是告訴了她事實,剛剛長老說的那些話都是她親口說的,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不信你問下別人。”
此時,殿堂上的人都點了點頭,“沒錯,我們都聽到了。”
“不可能,我一定要問清楚。”天影說着,飛奔而出。
等天影回到住處時,黑妮露正收拾着東西。
“你在做什麼?”天影跑過去,一把搶走了黑妮露手裡的東西。
“你沒看見嗎?我在收拾東西。”黑妮露擡起頭,微微一笑。
“那老頭是不是跟你說我要去跟魅音聯婚,威脅你,讓你離開月魂島?”
“他是告訴我了,但是他沒有威脅我,是我自己想走的。”
“爲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去聯婚的。”
“要不要去,是你的事,我只是不想呆在這裡了。”
“那好,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跟你一起回去。”天影說着便要離開,黑妮露拉住了他。
“別,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是我害你當不了首領的,我也不想對你有什麼虧欠,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小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你就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嗎?”
“與其說是在意別人,還不如說是我的藉口。”黑妮露苦笑道,“這樣子說你滿意了吧?我就是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那你當初爲什麼要和我來月魂島,爲什麼還要和我在古榕樹下許下在一起的諾言?”天影搖晃着黑妮露的肩膀。
“我來月魂島,只是想看看我父親曾經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現在我看夠了,我也不打算留下來了。至於跟你在古榕樹的事,只是我答應過小奏要照顧你而已。”
聽到此話,天影臉色煞白,搖晃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天影突然沉着臉問:“那你親口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我去聯婚?”
黑妮露突然笑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不是挺好的嗎?你可以做你的統領者,我可以過我平靜的生活,也不會再有人打擾我了。”
“我明白了。”天影轉過身去,“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我聽你的,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天影甩頭而去,在昏暗的走廊中,黑妮露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黑妮露的心中不斷地迴盪着這句話。
“是嗎?”黑妮露笑着,眼淚在微笑的同時掉了下來,砸在地上,連同她的心也砸得粉碎......
突然,一隻厚大而溫暖的手搭在了黑妮露的頭上,黑妮露轉過身去,只見黑妮恆墨正慈祥地看着她。
“老黑妮。”黑妮露淚眼汪汪地看着黑妮恆墨,然後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傻孩子,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真是委屈你了。”
“老黑妮,我是不是做錯了?”黑妮露帶着哭腔說。
“對與錯,本身就很難判斷。只要跟着自己的意願走,就可以了。”黑妮恆墨輕輕地撫摸着黑妮露的頭,“父親覺得你做得挺好的了。”
“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從來都沒有這麼痛過。”
“孩子,我們離開這裡吧,去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旅程吧。”
“嗯,我聽你的。”黑妮露擦乾眼淚,微微一笑。
就在天影出去發泄情緒,又失落地準備回房間時,卻不知不覺走到了對面的房間裡。空蕩蕩的空間,讓他的心瞬間更加空洞了。他遲疑了一會兒,突然快速地往外面跑去,心裡一個聲音告訴他:也許這一切還不算晚。
他加快速度,來到人類世界,急迫又欣喜地推開黑妮家的大門時,卻發現寬闊的房子裡,沒有他要尋找的人。他詢問了房子裡的傭人,才得知黑妮露和黑妮恆墨已經搬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也沒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過可能老爺和小姐不打算回來了。”管家說,“這裡的所有傭人等一下都會離開,老爺走之前還拜託我有空來看看房子。”
“這樣呀。”天影苦笑着站在黑妮家的門前。
“天影使者,跟我們回去吧。”不知何時天影的旁邊來了幾個士兵。
“嗯。”天影說着,突然站在風中大笑起來,“一切還不晚!”
人類世界的冬天還是那麼冷,那凜冽的風把天影的臉連同眼眶都刮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