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深夜,當大多數人早已進入了深睡眠時,在這個漆黑只能聽見鐘錶嘀嗒聲的房間裡,伴隨着急切的腳步聲和鑰匙開門的聲音,一下子就劃破這個房間的寧靜。
門一下子打開了,房屋主人怒氣衝衝的走進來,順手重重的把門甩上,好像恨不得把門弄爛一樣。
他快步進屋,順手把鑰匙扔到桌子上,鑰匙發出響亮的碰撞聲。接着怒氣未消的他脫下外套狠狠的甩到牀上,緊接着衝着桌子上的物品開始撒氣,把桌子上的物品全都扔到了地上,只聽到物品刺耳的破碎聲,好像只有那些物品破碎了才能緩解心中的怨氣。
但這遠遠不夠,心中壓抑已久的怨氣還很多,他繼續把他看到的東西,能觸及到的東西全部摔到地上,好像這些物品都不屬於他一樣。一會的功夫,桌上的和書櫥上的物品幾乎都被他扔到了地上。他繼續憤怒着踢着地上殘缺不全的物品,同時嘴裡還咒罵着“混蛋”。
當看到立在書櫥旁邊的羽毛球拍包時,他憤怒的衝上前去一腳抄羽毛球包狠狠的踢去。因爲球包的拉鍊忘記了拉上,裡面的球拍和球筒都滾落了出來。
他看着掉到地上的羽毛球拍,眉頭一皺,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讓他更加氣憤。他拾起羽毛球拍,嘴裡一邊氣憤的咒罵着,一邊拿着拍子用力往牆上砸。拍框變形了,緊接着與拍杆脫離,拍框掉到地上。此時的他好像已經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情緒和控制自己的行爲,拿着斷了的球拍像拿着一把匕首一樣不停的往牆上戳,同時嘴裡還在不停的咒罵着,好像那痛恨的人就在他的面前。牆面上出現一個洞…兩個洞…漸漸像一個馬蜂窩。
他氣喘吁吁的看着面前被戳的滿是痕跡的牆面,好像剛泄憤一樣,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調整自己情緒。把手中殘破的拍子隨手扔到地上,看到地上球筒,他再次憤怒的補上了一腳。球筒被踢變形了,裡面的球掉了出來。
他毫無生氣的往前走了幾步,原本想去倒杯水,怎料沒注意腳下,一腳踩到了羽毛球。
他撿起踩癟的羽毛球,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把球撿起來,只是雙目無神的看着這球。漸漸的眼神開始發亮,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僵硬,他立刻坐到地上不停的笑起來,那笑容變得扭曲。
一會,他停止了笑聲,繼續看着給他靈感的羽毛球,嘴裡嘟囔着:“明天打羽毛球的時候,我就讓你的命運和這羽毛球一樣,”他用力把球扔出窗外,“讓你去下地獄。”
第一章激將
在黑與白偵探所裡,大門敞開着,屋裡面除了下棋發出的聲音,沒有一點生氣,好像是安靜的課堂。
夏子遙一隻手撐着腦袋,正在無聊的看着推理小說——《東方快車謀殺案》,這本書不知道讀過多少遍了,每次讀的時候都是令人回味無窮。當然,她這裡只有這一本書,這幾個星期下來,一個委託人都沒有出現過,案件早已經處理完了,只能看小說打發無聊的時間。
每個人打發時間的方式都不同,夏子遙斜着眼睛感到無聊的看了看對面的於稚,這傢伙也是近一個月沒有委託人,看樣子他也快無聊死了。不知道之前處理的案件怎麼樣了,再也沒有聽他提起過。似乎沒有解決,因爲他並沒有習慣性的把案件記錄到本子上,似乎調查正處於停滯期。他是那種只要腦子不活動,就會十分痛苦,做任何事都覺得很無聊的人。
他也是用手拖着下巴,不過他安靜不下來,或許內心早已經無法平靜,正在一個人下象棋。不知道那有什麼好玩的,夏子遙可不會下象棋,而且也從沒有見過於稚和任何人下象棋,有時候能見他拿出棋來,不過都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拖着腮幫子自己和自己下。
於稚深深的打了口哈欠,眼睛似乎都快睜不開了,這傢伙好像又要睡覺了,他和豬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沒有豬胖。他也斜眼看了看對面的夏子遙,兩人正好對上目光,夏子遙立刻躲避了和他相交的視線,之後已經無法冷靜的看書了。
她胡思亂想着,自己爲什麼那麼緊張,不就是互相看了一眼嗎,她總想做點什麼來掩蓋內心的不平靜,再看他,他還在注視着自己。她轉過頭,能感覺到自己凌亂的視線都不知道該看向那裡了,而且書上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她也曾十分好奇,於稚那個呆子,爲什麼每天都對着一個美女,一句話也不說,如果換成別的男的,早就精神煥發了。上次一起去泡溫泉,也沒看出他對女生有什麼興趣,不會只是把她當成不錯的朋友吧。
“難道他是個石男?”夏子遙曾經這麼想過,難道是作者創造的他只是一個推理狂,沒有一點人情味?
夏子遙放下手中的書,裝模作樣的伸了伸懶腰,看到報紙上有個羽毛球館的廣告,突然想和他一起去打羽毛球。不知道面前的這個睡神有沒有興趣和她一起去打羽毛球,他的腦中只有推理才能提起他的興趣。
“我們去打羽毛球怎麼樣?”夏子遙問道。
於稚斜眼看了看她,對突然提起的她有些驚訝,然後又繼續無聊的下着象棋,並沒有回答。
“問你呢?去不去打球啊?”夏子遙再次問道。
“沒意思。”於稚冰冷的回答道,“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幾天真是無聊死了,那些簡單的體育運動,只是耗費體力,還浪費少許的腦細胞。”
“浪費?至少活動一下你那些‘少許’的腦細胞,不然它周圍的也會被傳染而死光的。”
於稚沒有回答,低着頭仍然無聊的下着象棋。
“你真是太沒趣了,除了會動腦子,其他的你都不行吧,還小看羽毛球,是不是覺得連個女生都打不過,所以才一直逃避的,說什麼看一會就會,那是騙人的吧。”夏子遙一屁股坐回座位上,故意輕仰着頭,覺着小嘴刺激道。
於稚手中拿着棋,沒有放下,他的確被夏子遙刺激到了,怎麼能被一個女生小看呢,而且還是體育運動。當然,他也明白夏子遙的用意,但是如果接着說去,未免自己太小氣了吧。
“誰輸了誰請吃夜宵。”
於稚想了想,問道:“有價錢限制嗎?”
“隨便吃。”
“好吧,爲了我的肚子和錢包,我和你一起去吧……”於稚裝作爲難的口氣說道。
還沒有說完,夏子遙立刻蹦起身來,“太好了,我去拿拍子,我記得房間裡面應該還有吧。”
緊接着夏子遙立刻跑回了房間,只聽見亂翻東西的聲音,找了好一陣,夏子遙纔拿着一個紅色的羽毛球包走出來。額頭上還有汗珠,笑着說道:“我記得就有嘛,這是我高中的時候買的,那時候班裡還舉行了羽毛球比賽呢。”
“結果呢?”
“結果?”夏子遙問道。
“比賽的結果。”
“纔到兩局,我就出局了。”
於稚笑了起來,但接着就不笑了,因爲他連打都不會打呢,甚至規則都不知道,他對體育一點不感興趣。
夏子遙拍了拍羽毛球包上邊的灰塵,拉開拉鎖,從裡面拿出了一桶球,放到了一邊,接着有拿出球拍,拍了拍拍面,試了試彈性。“還挺好了,晚上就帶你出去透透氣。”她對着拍子說道。
於稚揚了揚眉,臉上掛着疑問問道:“就這一個拍子?”
“嗯,我就這一個。”夏子遙回答道,這纔想起於稚可能沒有羽毛球拍。
“怎麼可能,羽毛球拍不都是成對的嗎,怎麼可能就一個呢。”於稚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次輪到夏子遙驚訝起來,看來這個傢伙真的沒有打過羽毛球,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於稚看出夏子遙的驚訝,便沒有再詢問。
“就這一個,一般都是一個拍子好吧。”夏子遙輕咬着下嘴脣,斜着眼睛想了想,說道:“這附近有羽毛球館,上次看到的時候就想有機會的時候去打球了,我想那裡應該能租羽毛球拍吧。”
於稚輕嘆了口氣,再次用手拖起了腮幫子,早知道不答應她打球去了,那麼麻煩。
夏子遙笑眯眯的把球桶的一邊蓋子打開,拿出了一個羽毛球,仔細看着,又用手摸着羽毛,“有些乾燥。”
於稚笑了笑,“有必要那麼‘專業’嗎?爲什麼不用塑料的?”
夏子遙知道他是個“白癡”,便沒有理會她,在一個和球桶差不多同樣大杯口的杯子裡面倒滿了熱水,然後把球桶立到上面。
“你在幹什麼呢?在讓它喝水嗎?”於稚打趣道。
“纔沒有呢,薰球呢。”
“薰球?”於稚根本就不明白這個詞。
“因爲羽毛乾燥,打球的時候羽毛很容易折斷和損壞,所以新買來的球要先薰一下,這樣能延長羽毛球的使用時間。”
於稚應了一聲,過了兩三分鐘後,見夏子遙才把球桶拿下來,蓋上蓋子放回包裡,這才覺得似乎也挺有意思,
兩個人吃完晚飯,就前往夏子遙所說的羽毛球館。
這個球館在一所大學內,裡面亮滿了燈,有八個羽毛球場地,於稚看裡面的人都打的津津有味,都不想球在自己的場地輸掉。一下子把球打的又高又遠,一下子又打的十分貼近網,對手又迅速的跑到網前,輕輕擊球……
夏子遙湊到於稚的旁邊,說道:“怎麼樣,也挺有意思吧。”
於稚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你還是快去交錢吧,現在只剩一個場地了。”
夏子遙有些吃驚的微張着嘴,有些生氣的說道:“爲什麼要一個女生付錢,你也好意思的。”
“我可是陪你打羽毛球,不然現在我還在悠哉的下象棋呢。”
夏子遙噘了噘嘴,不滿的輕聲嘟囔着:“小氣的傢伙,要不是我叫你來,你還無聊的自己在下象棋呢,還‘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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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又來人了,她急忙跑到櫃檯,而這時候一個女生也和她一樣快步跑過來,幾乎和她同時跑到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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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看了看面前的兩個女生,幾乎是同時到達的,顯然不是一起的,但還是故意問道:“你們兩個人是一起的嗎?”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不是。”
然後互相看了看,兩個人同時笑了笑,但是心裡都是想着能交上錢,不然還不知道從這裡等多長時間呢。
“我看你們是一起來的,不如一起打吧,只是一個場地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猶豫了一陣,也只好這樣了。
夏子遙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心想反正對方也是一個人,三個人輪流打就是了。
這個女生也點了點頭,“好吧,那一起吧。”接着她身後又來了三個人,兩男一女,也是同伴,是一起來打球的。
夏子遙輕嘆了一口氣,看來要八個人公用一個場地了。
但同時緊接着皺起了眉頭,這幾個星期下來沒有一個委託人找上門,這次又一起打羽毛球,而且還是和四個人共同用一個場地,恐怕會有事情發生吧。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在很早之前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漸漸的像於稚一樣不是正常人的思維,但她的想法更加荒唐。
她看着面前這兩男兩女,不知道哪一個又會是兇手,又是死者呢,她對自己說道,如果真的發生了命案,那這一定不是個正常的世界,至少她這麼認爲。